第85章 系统空间（五）
楚懿带着裴晏去领取了个人终端, 随后两人一统回到家中。
个人终端是个蓝色的手环，裴晏将它戴在腕上，又看了看楚懿空空荡荡的手腕：“为什么你没戴着？”
“我戴着呢, ”楚懿晃了晃手腕, 同样的手环便显现出来，“因为之前有宿主反应还要戴镯子手链, 这玩意很碍事，主系统就给它增加了个隐形功能。”
裴晏无师自通地调开了个人终端的虚拟面板, 在上面找到隐形设置，自行设定了隐形手势，随后在腕间一抹, 手环便隐去了。
个人终端里附带的内容很多, 宿主在系统空间的日常生活全靠这东西, 他点开商城, 发现可以点餐。
但他好像并没觉得饿。
从他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期间只喝过一听可乐，手册里写，系统空间的宿主们都是灵魂状态，是模拟出的数据, 那么感觉不出饥渴，倒是十分正常。
但商城里的食物和饮料却销量不错……
他看了楚懿一眼，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新鲜的椰子, 正叼着吸管嘬里面的汁。
于是他瞬间明白了, 这些宿主虽然并不需要吃喝, 却有口腹之欲, 反正吃下去的东西不过是数据, 吃再多垃圾食品也对身体没有任何坏处, 还能过了嘴瘾，何乐不为呢。
而且这些日常必需品售价都非常便宜，一碗牛肉面只需要8个积分，一听可乐2个积分，一件衣服的价格在几十到几百积分不等……甚至还有卖戒指的，这个稍贵一点，需要四位数。
宿主每完成一次任务，能得到的积分最低也是上万，如果完成高难度任务，一次性拿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都是有可能的，可以说只要不随意挥霍，日子算衣食无忧。
他又划拉了一眼房价，新入职的宿主会被安排住进员工宿舍，如果想自己买房，最普通的小公寓需要积分五到十万，高档一点的在几十到百万不等，海景房……
已经没有海景房在售了，楚懿这套房子要是挂上去卖，能卖好几百万出来。
这些宿主，还挺有钱。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不过，为什么你的余额还是负值？”
由于他不是宿主，他的账户绑定的是楚懿的账户，支出要从楚懿的账上划。
楚懿差点被椰汁呛到，转过头，目光幽幽地看向17。
17的电子屏幕上滑下一滴冷汗，它赶紧把之前“私吞”的积分还给了他：“可以了，宿主。”
裴晏刷新了一下界面，看到了四百多万的余额，在商城里千挑万选，购买了一份价格比较贵的龙虾饭。
随后，他就看到17头顶上冒出蓝光，一份新鲜出炉的龙虾饭被“打印”出来，送到他面前：“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
裴晏：“……”
他心情复杂地接过外卖盒子，还是热的，烫手，闻着也很香，但是……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楚懿在旁边看着他，诧异道：“你不是不能吃辣？”
“这些难道不是数据？”
楚懿一言难尽：“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刚开始在这里点外卖的时候也这么以为，心想不就是一碗数据能把他怎样，直接要了个爆辣，结果……
裴晏差点被辣出眼泪：“咳咳咳……”
嗯，就是这种反应。
后来他才知道，正因为这些食物是数据，而他们宿主本身也是数据，二者能够完美对接，形成更加强烈的感官刺激，一些在生前很能吃辣的宿主，短时间内都接受不了这里的辣度。
他用一个过来人的眼神看着裴晏，十分好心地从自己的虚拟仓库里掏出几瓶牛奶：“不客气。”
就着牛奶，裴晏好不容易才把龙虾饭吃完，吃完他又想起，反正是数据，不存在浪费食物这一说，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回收，再重新点一份呢……
他捏着最后的半瓶牛奶，神色复杂。
楚懿则因为坑了他一把而心情愉快，笑眯眯地盯着他瞧，忽然他想起什么，调出虚拟面板，鬼鬼祟祟地在上面点了点，兴致勃勃地按下确定。
却意外得到了一个弹出的提示框：【您的权限不足，请求失败。】
楚懿：“……”
坏了。
他忘记把权限交给裴晏本人以后，他就不能修改他的数据了，也就意味着不能再随便给他换衣服，不能把他扒光，也不能把他变成少年裴晏欺负他了。
少了好多乐趣。
楚懿一阵失望，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喝光最后一口椰汁，把椰子壳丢给17让它回收。
“宿主，你居然不吃椰肉，”17回收了椰子壳，“据统计，80%的宿主在喝完椰汁以后都会刮干净里面的椰肉……”
楚懿无情打断它：“我懒。”
无懈可击的理由。
楚懿看向裴晏，冲他一挑下巴：“变一个给我看呗？”
裴晏：“变什么？”
“变成小裴晏。”
“……？”
“变成你十六岁的样子，”楚懿今天就非要吃这口不可，“快变。”
裴晏疑惑地看了看他，还是决定满足他的愿望，在个人终端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改变自身年龄的设置。
将年龄设置为“16”。
蓝色光点在周身亮起又熄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变了。
楚懿用打量新鲜事物的眼神打量着他，十六岁的裴晏果然还是嫩，是个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的少年郎，不过这眉眼已经初具成年后的特点，漆黑的眼珠幽深，看起来就心机不浅。
他回忆了一下他们的“初遇”：“变六岁。”
“……过分了吧，”裴晏理了一下袖口，发现他改变年纪以后，身上的衣服居然也自动跟着变，“六岁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声音也变年轻了，比成年之后显得更清脆一些。
“让你变你就变。”
裴晏拗不过他，只好又把年龄改成了“6”……这回他坐在沙发上，脚直接够不到地面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楚懿，楚懿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
一个六岁的奶娃娃板着小脸坐在那里，表情一本正经得像个大人，可沾不到地的脚出卖了他，他似乎想要往前挪一挪，尝试够到地面，又觉得这样十分丢人，最终什么也没做，尴尬地维持了现在的姿势。
那画面别提有多好笑。
楚懿笑得直不起腰来，裴晏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笑，果断又把年龄拉回到了28。
楚懿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一抹眼角笑出的泪：“你怎么变回去了啊，我还没玩够呢。”
“无聊。”
“要不你变六个月给我看看？”
裴晏用怪异的眼神看他，面无表情道：“变不了，最小只能到六岁。”
楚懿“哦”了一声：“因为你在小世界里拥有描写的最小年龄就是六岁吧，在系统空间里改变年龄，只能变成经历过的年龄。”
他想了想又说：“那你的上限呢？43吗？”
“嗯。”
楚懿的可选年纪比他还要少，是3-33，他现在维持的是二十岁时的样貌，比青涩的少年时期稍微成熟一点。
他折腾累了，打了个哈欠，靠在裴晏身边，准备小憩一会儿。
在系统空间其实并不需要睡眠，但经过楚懿数次尝试，发现长时间不睡觉会让他心情变差，所以他保持了睡觉的习惯。
昼夜和天气系统让这里的环境变得真实，天渐渐黑了，窗外的大海也陷入一片暗色。
楚懿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再睁眼，就看到裴晏正滑动着虚拟面板，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粗略扫了一眼，应该是系统商城。
他都睡醒一觉了居然还在看，看来现代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对古人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忽然他视线一凝。
他看到裴晏正在浏览的界面，分类那一栏赫然写着——
成人用品。
楚懿猛地坐直身体。
裴晏被他的动静惊动，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神色淡定，语调平稳，甚至搭在面板上的手指都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意思。
楚懿眼皮开始跳了：“你这玩得还挺溜哈，成人用品商城都让你找到了。”
“并不难找，”裴晏又将视线移回面板上，顺手在商品图标旁边点击“+”，加进购物车，“这些东西很有意思，有很多就是古代的改进版，比如当年用动物肠衣制作的套子，现在变得更加轻薄，比如当年的香膏，现在叫润滑液……”
楚懿冲他比了个“停”的手势：“我觉得你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
有时候吧，太好学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好吧，”裴晏从善如流，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键下单，“那就不理论了，直接实践。”
楚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飘在旁边的机械球开始“打印”东西：“您购买的[***超薄**大号**]已到货，您购买的[***水润**清爽***]已到货，您购买的[狐狸尾巴**毛绒**用品]已到货，您购买的[趣味****震动***]已到货，您购买的……”
楚懿听着这一连串的和谐词，难以置信地看向裴晏，咬牙道：“你都买了些什么？”
“这不是你们这里很流行的东西吗？”裴晏一脸无辜，“我看销量都不错，而且也不贵，就入乡随俗，买个试试。”
楚懿看着那些逐渐在沙发上堆积起来的成人用品，只感到一阵头疼，而17终于打印完了，它眨巴着竖线眼睛，一副“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的纯真表情。
楚懿在“直接回收”和“退货”之间犹豫两秒，随手拿起一盒。
买都买了……
说实话，他自己的确还没有试过。
既然大家都是数据，那应该怎么折腾都不会坏的吧。
他冲裴晏勾勾手指，伸手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