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塔米就像见到鬼了一样直接一跳三米远地退后,脸上挂着十分惊恐的表情。
“你你你……怎么醒了?不不不,不是,你不要过来啊!”塔米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明明记得当时他绑得可紧的,还专门打了个死结,现在怎么说松了就松了呢?
曲尽屿晃了晃自己久未挪动的颈脖,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太阳穴还在突突地疼,仿佛皮肉之下藏着一根针,马上就要扎出来了。
其实他醒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意识到自己不妙的处境之后,选择保持昏迷的假象静观其变。
两只完全陌生的雌虫,另一只看起来还不好对付,并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
现在那只雌虫出去了,这是绝佳的机会。
他要趁着那个绑匪回来之前,马上找到洛曼。
那个刚被自己标记了的雌虫。
曲尽屿能感受到洛曼的气息,很近,一墙之隔。标记过后的强烈链接给了Alpha很清晰的指引,仿佛装了感应器,能顺着自己的信息素织成的网随时感受着伴侣的位置和状态。
洛曼的波动传来也很微弱。
一想到之前血腥的画面和雌虫双眼紧闭失去生气的模样,曲尽屿再也坐不住了。
“你不要过来啊!不,不是我抓的你,而是另外一个凶巴巴的大块头,也是他叫我把你绑起来的,是他逼迫我的……”
“你。”一道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打断塔米的自言自语。
“我我我……”塔米快哭出来了。
他可是记得眼前这个虫在星舰上是怎样凶狠厉害的模样,塔米总觉得对方一个不高兴就要咬断他的脖子。
就像当时他咬着洛曼上将一样。
“啊啊啊——”
他动了!
塔米叫得像杀猪一般,曲尽屿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露出凶狠的目光,“你安静一点!”
尖叫声戛然而止,怕得要死的雌虫死死咬着下嘴唇,嘴角都变形了,以一种扭曲的面部拉扯硬是憋着没叫出来。
曲尽屿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很好,唬住了。
这么胆小是怎么说服父母出来做绑匪的……
“不许出声,然后蹲到角落里去。”曲尽屿命令道。
塔米乖乖照做。
曲尽屿转身来到了卧室门前。
和自己想象中不堪的场景完全不同,洛曼躺在干净的床上,身上被贴心的盖上被子。
曲尽屿心里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脑海中猜的各种被虐待的情况瞬间烟消云散。
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昏暗,目光触及到床上那张暗淡的脸庞时,眼底蕴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那个时候洛曼明明有能力不管他直接走的,但是没有,甚至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就因为他这个名义上的伴侣。
值得吗?
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给洛曼。
作为Alpha,他本应该是给予的一方,可现在却变成了总是在被给予的那个人,毫无保留。
曲尽屿眼底神色黯然,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洛曼的指尖,就当是在没有得到雌虫允许之前的拥抱,可是触手的温度却一片冰凉。
洛曼睡得太安静了,安详到曲尽屿十分不安,连什么时候没控制住外散的信息素都不知道,任由其一点一点围绕在床边焦躁地环绕。
所以洛曼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见的是曲尽屿眉间的沉重情绪,被夹在深深的沟壑里。
他忍不住想抬起指尖替雄虫将褶皱抹平,但是发现自己的手此刻正被对方轻轻地捏着,带着某种执拗。
察觉到手指间的细微动作,曲尽屿猛然抬起头,看见床上的正看着自己的时候,身体忙向前。
“你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脸上却是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洛曼露出了一个笑容,刚准备说话,谁知却因为久未张开的喉咙直咳嗽。
曲尽屿忙松开他的指尖,转身端过桌上准备好的水,然后小心地将洛曼慢慢扶起来,将水杯贴到他的嘴边,一点点喂着。
“来,喝点水。”曲尽屿耐心地说着。整个动作过程十分自然,眼底只有关心。
但是洛曼却被曲尽屿的行为惊住了,整个人都处于怔愣状态,望着曲尽屿只剩下机械地张嘴。
现在的画面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雄主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无能,而且还在照顾他,甚至轻柔地握着手帕帮他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从来没有雄虫照顾人这么一说,高傲的雄虫们只会嫌弃此刻雌虫的不干净,然后确认人没死后转身而去。
而像他这次如此失职的雌虫,早就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对不起。”曲尽屿听到洛曼忽然对他说:“我差点让您受到了伤害。”
“您没事吧?”
如果让这么好的雄虫受伤了,洛曼了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而曲尽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那直视的目光和沉默让洛曼顿感慌张,“您是不是受伤了?”
洛曼想下床检查,但是被曲尽屿按了回去。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伤?”曲尽屿不高兴了,语气都带着一丝生气。
洛曼忙摇头,“我没事的。”
怎么了可能没事。
他可是亲眼看见那把刀是怎么一点一点插/进洛曼的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曲尽屿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好像也被扎了一刀。
洛曼的胸前还缠绕着绷带,曲尽屿知道那绷带下面藏着怎样狰狞的伤口。左胸口是心脏的位置,如果那把刀再偏一点会是什么结果?
曲尽屿不敢想。
“疼不疼……”传来雄虫嘶哑的声音,饱含着情绪。
为了安慰雄虫,洛曼嘴角撤出了一抹笑,“不疼,我的身体自愈能力强,很快就会好的。”
曲尽屿依旧耸拉着的脸,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情绪更加低落,“我可以拥抱你吗?”
洛曼一怔,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简单的要求,像是得到某种允许。
洛曼点点头,“当然。”
于是曲尽屿轻轻将头靠在了雌虫的肩膀上,接触的一刹那,洛曼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被某种电流击中了一般,倏然感受到传来的某种异样情绪。那不是自己的情绪,是悲伤的,愧疚的,想要保护的……
来自此刻眼前的雄虫。
洛曼忽然把手伸向自己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