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掌心的血已经凉透了。
但是此刻相接的唇却是温热的。
暴走中的雌虫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身体僵硬犹如一只提线木偶,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自己动弹。
瞪大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理智 ,却因为太过震惊而流露出些许迷蒙。
面前雄虫垂下眼睫的脸无限放大,此时倒映在洛曼清澈的瞳孔里,如此清晰可见。
洛曼只记得上一次这么亲近的时候,还是幼时和自己的雌父,雌父会在他睡前轻轻亲吻他的额头,然后对他说“晚安”。
所以雄主现在是在亲吻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亲吻的位置会这么奇怪?而且貌似还伸了进来……
洛曼从未体验过这样奇怪的方式。
伴随着一股奇异的松木香,柔软的舌尖纠缠,温热的薄唇轻吮。
温柔得像三月春水,顺着嘴唇缱绻地流向身体和四肢。本来体内燃烧的暴躁之火被这一抹清香逐渐平息。
洛曼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强烈鼓动的血管很快趋于稳定,快要挣脱束缚的心脏也慢了下来。
身体不再痛苦,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是前所未有的顺畅。
于是绷紧的虫翅也忍不住轻颤着舒展开来,然后不由自主地收拢,将面前的雄虫和主人包裹起来。
像是急着要隐藏不容他人觊觎的宝藏。
察觉到光线暗下来之后,曲尽屿终于睁开眼睛。
这时触碰在一起的嘴唇轻轻分开。
两个人的距离此时非常近,鼻尖相隔都不到一厘米。
他先是感知眼前洛曼的状态,确定雌虫已经平静下来之后才注意到别的。
比如不知何时将他们圈住的虫翅,现在居然变成了雾色。上面流动的纹路时不时变换着,掩不住那溢出的愉悦。
“清醒过来了吗?”薄唇轻启,吐出温柔的关心。
洛曼怔怔地点头。
“我是谁?”
“雄主。”
曲尽屿终于松了口气,欣慰地看着洛曼。
因为才经历过索取,雌虫的嘴唇还处于饱满的红润状态,像一颗刚成熟的樱桃。而此刻洛曼又当着曲尽屿的面下意识地舔舐了一下嘴唇,顿时樱桃沾上了透亮的水光,散发出暧昧而诱人的气息。
曲尽屿顿了顿,喉咙一紧,然后眼神开始左右乱瞟。
“那个,你没事就太好了。”
洛曼却情绪低落下来。
“对不起……”洛曼看向曲尽屿沾满血迹的手,满眼都是愧疚。
曲尽屿却不在意道:“没事的,不严重,回去处理一下就行,倒是你。”
曲尽屿拿出衣服里的手帕,然后小心翼翼地替洛曼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脸上都是伤口。”
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说什么都不该留下痕迹的。
洛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雄虫,一动不动,而眼底复杂的情绪快要浓稠成墨。
洛曼知道曲尽屿的不在意是真的,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甚至连刚才划伤曲尽屿的虫翅都想摧毁掉。
心脏处传来阵阵从未有过的疼痛。
那是他自己都舍不得触碰的存在。
突然,洛曼的神色遽变,瞬间紧绷。曲尽屿擦拭到一半脸在面前消失。
虫翅倏地展开,洛曼一个翻身直接落到曲尽屿身后,巨大的虫翅瞬间又变得锋利无比,以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将身前的雄虫围在中央。
曲尽屿这才看见,在他们身边,已经不知不觉围了一圈的人,各手里拿着真枪实弹。
对面走来一个陌生人,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那人停在不远处,对他们说道:“别这么紧张,不是敌人。我来是想说一声,我们老板想找你聊一聊。”
听了这句话,曲尽屿环视了周围的一圈人,说道:“这是必须要聊的意思吗?”
那人只是笑了笑,说:“好像是这样,所以要走一趟吗?”
洛曼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蓄势待发,但是被曲尽屿阻止住了。
对方人多,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曲尽屿不想洛曼再继续受伤了。
“带个路吧。”他朝对方说道。
说话的同时还安抚性地在洛曼的手背上拍了拍,让对方别担心。
对面的人勾起嘴角,“爽快人,那跟我来。”
这个地下拳击场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路上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几个暗门,繁多的十字交叉口很容易让人产生原地逗留的错觉。
终于,在经过最后一道门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偌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奢华的桌前正坐着一个雌虫。和周围□□着上身胡乱的穿着的虫完全不一样,雌虫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手里优雅地端着红酒杯。
听到他们来了,手里摇晃酒杯的动作停下,就像停止了无聊的等待。
雌虫抬起头,在看见曲尽屿的那一刻眸光闪亮,二话不说就站起来。
曲尽屿看见对方快步朝着自己走来,脸上挂着奇怪的欢愉。
“是你!”雌虫莫名其妙地说道:“就是你!”
曲尽屿不明所以,“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谁知雌虫激动地说道:“没关系,马上就认识了。”
曲尽屿:“?”
曲尽屿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也不知道这份没有由来的激动到底是为什么。
紧接着曲尽屿就听到对方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要做我的雄虫吗?”
雌虫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当他在二楼看见赛场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曲尽屿和“鲉”对视的那个场面后,他就下定了决心。
雌虫继续说道:“做我的雄虫,我可以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包括这个拳击场,都是你的。”
曲尽屿没说话。
“而且还可以让你摆脱荒星,过上贵族的生活。”雌虫越说越激动,身体向前靠近,但是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双锋利的虫翅阻挡住了。
雌虫这才把目光挪到面色不虞的洛曼身上。
疯狂的迷恋变成了嗤笑:“真是一条忠诚而又强悍的狗。”
他继续扭头对雄虫说道:“如果让我做你的雌君,我不仅让你留下这条狗,而且不管你和多少雌侍、雌奴契约都可以,怎么样?”
足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