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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重新开张首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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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浩铮身旁的钱唐见到此人,“嚯”地跳了起来,指他骂道:“你这小贼!我还当你是老实的庄稼汉子,没想到你竟偷我们银两!”

亓顺一脸委屈,说道:“我本来就是个庄稼汉子,什么偷你们银两?证据呢?”钱唐勃然大怒,喝骂:“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你敢说那日不是你用蒙汗药把我们四人麻倒,又从我们身上窃走了银票?你那同党在哪?”

亓顺笑道:“什么同党?这位兄弟,你说的什么话,我怎的一句都听不懂呢?”说了这话,眼珠一转,道:“我瞧出来了,你们四人,便是昨日傍晚时在莱芜城外喝茶歇脚的四位大爷吧。”钱唐瞧他还在抵赖,正要再次发作,却被李执拉住。

李执正容道:“这位兄弟,知府大人正在堂上。这件事我们虽求知府大人发出了告示,可并没有向他呈递状纸,也就是说,此事目前为止并没有立案。你若将银两交还给我们,我们保你无事,没有皮肉之苦和牢狱之灾。但你若一再抵赖,恐怕不论是江湖上,还是官府中,对你都极为不利。”亓顺表情微微有些犹豫,但瞧见李执面上神色,眉间一紧,道:“这位大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昨日我不过看你四人突然晕倒,还以为你们本身有什么病,中了什么毒。之后我和王大爷怕担责任,匆匆收拾了茶棚回家去了。”

钱唐甩开梁浩铮的手,大骂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非要逼我兄弟四人用些手段出来么?”亓顺不怒反笑,道:“什么手段不手段的,我……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恰在难解难分之际,游若扶着亓母走进了县衙大堂,亓母见了亓顺,大哭道:“儿啊,为何要做傻事?老娘的病治不好了,你怎么……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众人一听,都感觉心头一热,游若问道:“老婆婆,您患了什么病?”老妪听了,用袖子抹了抹眼边泪水,环顾四周,道:“这……这病难以启齿啊。”游若莞尔道:“老婆婆,不碍事的,你悄悄对我说便好。”说罢,附耳过去。老妪在游若耳边说了几句,又泣道:“知府大老爷,您不要让我儿子坐牢哇,哇呜呜。”

众人看了老人痛哭的场面,心中自然动容。反观亓顺,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母会在府衙内,此时见了,又是惊怕,又是歉疚,“扑通”跪倒在地上,泣道:“各位大老爷,这……这银子确实是我拿的!”

梁浩铮眉头一舒,长长舒了一口气,问:“为何要窃我们银两?你老母有病,你却窃我们银两,明知这事要被官府查到,定然坐牢,到时谁照顾你的老母?”亓顺道:“实不相瞒,我本是莱芜人,自幼便与老母相依为命,靠着一亩三分地勉强为生。可……可就在一年之前,老母突然患病,我拼了性命,四处赚钱为老母治病。眼瞧家母的病情稍微有些好转,那可恨的地主却加了租子,我与他争执,不成想被毒打了一顿。便是那一亩三分地,也被他收了回去。家里没了地,我便背着家母一路来到历城,想着此处的银子会好赚一些。谁成想……”

亓顺越说,眼泪流的越多,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了。众人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听他续道:“谁成想,这里的地主与老板也是尖酸刻薄。我不吃不休,豁出命去赚钱,可还不够给老母买三服药的。”

钱唐道:“窃银的还有一位老汉,他人在哪里?”亓顺连忙摇手道:“不,不,窃银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那位王大爷毫不知情。”梁浩铮一疑,问道:“没有他从旁相助,你是如何麻翻我们四人的?”亓顺道:“这……我,我在手上抹上了大量的蒙汗药,指甲缝里也有许多,手上的蒙汗药见到水便化开,滴到你们茶碗里。给你们倒茶那时,我正是用这只手拿了你们的茶碗。所以……”

梁浩铮点点头,笑道:“你这手段也算高明,倒是我们四人显得太没经验了些。”亓顺看梁浩铮面带笑意,连忙叩头道:“这位少爷,您别让我坐牢,我愿把银两还您。我若坐牢,家母就真的无人照料了。”梁浩铮转头道:“李执大哥、钱唐、陈废,我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他也怪可怜的。”

钱唐皱眉道:“可是帮主,若将他放了,谁敢保证他日后不会再害别人?”不待亓顺表明态度,游冲问道:“若儿,他的老母真得了什么绝症么?”游若走来梁浩铮与游冲身边,红着眼眶,有些抽泣,低声道:“爹爹、梁哥哥,老婆婆得了乳岩(乳腺癌)!只怕时日真的不多了。”梁浩铮并不懂病名,但听到“只怕时日真的不多了”几个字时,心头一颤,暗忖:“这汉子也是不容易,他的老母既然需要银两治病,我给他些便是。这样他必然不会再去窃他人银两。”

想罢,掏出钱袋来,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亓顺。这百两银票乃是刚到淮安时,从北堂账房支取的,原想去凤阳还给刘致,但一直没有机会。

不料那亓顺却百般推诿,道:“少爷,我不敢接。若你不嫌弃,我愿意鞍前马后为你尽忠!到时你发了薪,我再给家母买药。”梁浩铮硬塞到他的手中,道:“那便算我提前给你的,正好我沙天帮如今刚刚起势,你便过来与我们众兄弟一同努力罢。”亓顺听了,连忙叩头。

游冲道:“浩铮,这本是个天大的好事,只不过他老母身患重病,不易奔波。我莱州总比你淮安离此近了一些,便让他随我去游归庄,我给他安排些活罢了。”梁浩铮笑道:“那也好,贸然带人回去,也恐高扬帆对我有些芥蒂。那便有劳游庄主了。”

梁浩铮身旁的李执道:“不贸然带他回帮确实正确,可是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了,要大肆传扬一番。帮主心地仁厚,必能多获人心。”梁浩铮笑道:“不必了,如此一来,大概太显得我做作虚伪,搞不好还会背上骂名。今日之事,对得起我良心便可。”

几人说了阵儿话,亓顺将银票全部归还,众人看天色尚早,梁浩铮便辞别游冲、游若,带着李执、陈废、钱唐,快马赶路,回去淮安。

回去的路上,四人不敢怠慢,便是夜间住店时,都是格外小心。次日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淮安府沭阳县。

一到沭阳,居然收到了许多帮众的夹道欢迎,梁浩铮四人头里走着,身后便有一些人拥簇上来。李执在梁浩铮耳边悄声道:“这又是高扬帆耍的手段,这些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将银两取回,高扬帆也不知道你何时回来,定是天天派人出城接你。你看着,不过多时,他定亲自过来。”

果然,须臾之间,四人便看着高扬帆跑将过来,李执此时又道:“他定会问你取回银两没有,这么多帮众在此,你若取回来了,他便说:‘如今我沙天帮外债终于清了,有了银子,明日便可重新开张!’你若没有取回来,他便说:‘帮主如今没将银两取回,看来兄弟们又得多想办法,这几日要勒紧裤腰带了。’”

李执所料半点不错,可高扬帆说的,也正是这番话。众人听梁浩铮已取回了债银,明日帮派便能重新开张,都欢呼雀跃。

四人回来的路上,时刻小心提防,到了淮安,已是身心疲惫。高扬帆不待梁浩铮歇息片刻,便将他带到了议事堂中,又唤来几位耆宿。

等人都到齐了,高扬帆问道:“帮主,明日帮派重新开张,今夜我们几人须将一些银两方面的细节筹划一下。”梁浩铮问:“这么快便开张了?不是还有十艘船没有修好么?”高扬帆行礼道:“帮主放心,我已安排了人去寻找工匠,三日之内,便可尽数修好。除去那十艘船外,我们还有十七艘,撑三日还没有问题。”

梁浩铮笑道:“那便好,叫我来此,是要我拿什么主意的?”高扬帆道:“首先要定一下漕运的范围,其次便是价钱了。定江帮与九通派运粮的价格,乃是一石米一贯钱,运盐的价格,乃是一斛盐两贯钱,而运丝绸布料的价格,是一匹布一文钱。”梁浩铮听罢大惊,不禁大叫一声:“这么贵!还让人活不了?”

高扬帆笑道:“自然了,这是他们两帮目前的价格。价格过高,导致漕运经常中断,若你要参考,我再说下七年前的价格给你听。”梁浩铮道:“请讲。”

“七年之前,一石米是五十文钱,一斛盐是一百文钱,丝绸布料,五十匹为一文钱。”高扬帆道:“自然,就目前漕运价格而言,这等价格一旦出现,定会造成商贩哄抢着要让咱们运送。依我看,可适当在七年前的价格上上调一番,就目前价格下降一番,乃是上上策。日后若定江帮与九通派的价格有所下调,我们再跟进变动。”

梁浩铮听了这七年来漕运价格的变动,心中暗忖道:“好贵的价格,我当真明白,为何米价盐价一路飙升。导致江淮一带有那么多穷人饿死。想来,我若将价格合理化,也算是为江淮百姓造福了。”

他自己受尽了贫苦的折磨,看惯了每天有饿死之人被扔到乱葬岗子中,哪怕是一片草席,家人都买不起。此时他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叹息,忐忑无比。

梁浩铮道:“高堂主,各位叔伯,我有一言,这米盐乃是百姓生活所必需品。人若一两日没有衣服,大不了找些别的东西来遮羞便了,而万一没了米盐,或者米盐价格过高,你让他们去吃什么?树皮?观音土?”顿了一顿,续道:“这几日,我曾听帮里的兄弟说过,在淮扬一带,已有许多有钱人,开办了私人的手工作坊。由此可见,丝绸布料的产量自然逐年递增,我们大可在这些东西上赚足银子,待以后所用,而把运送米盐的价格降下来,先让百姓吃饱饭再说。”

高扬帆问道:“帮主想定什么价?”梁浩铮道:“一石米是五十文钱,一斛盐是一百文钱,丝绸布料,十匹为一文钱。”

几人听了梁浩铮的定价,吃惊不小,一位耆宿站起身来说道:“帮主心地仁厚,但若突然将漕运价格降的如此低,那些米商、盐商几日之内不改动价格的话,吃亏的还是百姓。却让奸商狠赚了一笔。”

梁浩铮一惊,心说:“我却没想到这般情况,倒是我疏忽了。”不待他想完,高扬帆便道:“帮主既然说了,我等去做便是。”

梁浩铮又一惊:“这高扬帆非但不反对,此时怎替我说起话来?莫非其中有什么诡计?”他思前想后,琢磨了一番,道:“不如这样,我们将一石米的价格降到一百文钱,一斛盐二百文钱,丝绸布料,二十匹为一文钱。同时与那些来找我们运送货物的商家签下约定,让他们即日改价,若不改价,便要赔付银两,如何?”

众人讨论了一番,认为梁浩铮此计可行,便纷纷散去作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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