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一百七十六回 苏泽夜探铸剑炉
“这……”那山贼支支吾吾,始终是做不出一个选择。也难怪他,既然那王百将自己的宝剑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话,那他此刻的决定就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了!
小木见他始终不能做决,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去找你们的两位寨主,让他们帮忙找人吧。”
直到此刻,那山贼才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好吧,木少侠,我去让藏兵阁的兄弟帮忙找孟少侠,你与剩下的两个在此替我守护着藏兵阁。”
小木笑道:“你放心便是,若有人进了小黑屋,你们寨主怪罪起来,由我一力承担!”
那山贼听罢这话,总算放下心来,走到小黑屋边,轻声唤走了在那边巡逻的山贼。而小木则找了个大石块呆坐在那里,剩下的两名山贼牢牢盯着小木,动也不动。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小木只感觉眼前生风,余光处一闪,已有一个黑影在他面前闪过。自然,这些是那两名巡逻的山贼看不到的。
那黑影也自然是孟苏泽了,小木为他支开了八只眼睛,此刻他用上了“七纵神功”东纵西跃,丝毫不将剩下的这两人看在眼里。
孟苏泽来到小黑屋外,低眼一瞧,心却凉了一半。
原来这藏兵阁外的门上有三把金锁,想必没有王百的钥匙,谁也进不去的。
孟苏泽暗忖道:“哎,百密一疏。想来也对,那王百这么爱惜自己的刀剑,又怎么可能不给木门上锁?”
他想着,便萌生出了退意,反正进不去,不如早早回去休息,等明日天亮了,再做打算。
正待孟苏泽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猛然想到:“咦,那炼剑炉的小房间中不是有两个烟筒么?一个用以排烟,一个用以通风。照位置来看,那两个烟筒应当是在这附近的才对。”
想到此处,孟苏泽四下查探了一番,终于在那藏兵阁的后墙外找到了两口位置摆放奇怪的水缸。
他往这水缸中一瞧,原来这水缸没底,直通地下的炼剑炉。孟苏泽大喜,心道:“多亏想到这烟筒,不然今夜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他刚要纵身跃下,猛然一惊,暗忖道:“我若如此跃下,万一上不来怎么办?白天瞧时,这烟筒并不是很宽大,若是我自己被卡在里面,岂不是枉送性命?”
正当孟苏泽一筹莫展的时候,只听小黑屋前门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木少侠,咱们东西南北几个山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孟少侠的踪影!”
小木道:“这怎么可能?双峰寨又不算很大,他一个大活人,怎会睡着睡着就不见了?”
“哎呀,木少侠,您小声些。这要是被我们寨主听见,肯定是要怪罪我们的。”
小木道:“看来眼下只有一个地方没找,便是这藏兵阁中了。你们随我进去看看,倘若没人,咱们马上就走。我等他一夜,他若回不来,明天我再想办法,肯定不会连累你们。”
“木少侠,并非我们不愿,只不过这藏兵阁的木门上有三把金锁,你来瞧瞧。”
一阵儿脚步声后,小木道:“这金锁的钥匙,在王寨主那里么?”
“不错,三把金锁的钥匙,其中一把在寨主那里。可是这三把钥匙缺了哪一把也进不去呀!”
小木沉默了一阵儿,说道:“你们想将另外两把锁打开。”
那些山贼“这……”“那……”的支吾了片刻。大概是小木微有怒容,这些人不敢得罪,最后还是将木门打开了。
“框框框框”传来几声剧烈晃门的声音。
小木道:“难道这藏兵阁除了这个大门外,就没有其他的入口么?”
“不错。”
小木道:“我白天进去过一次,我记得地下炼剑炉有两个烟筒。会不会?”
“木少侠,您说笑了,孟少侠一个大活人,大半晚上没事怎会自己往烟筒里钻呢?”
另一个山贼道:“莫要说孟少侠体格健壮,就算是一个孩子,也钻不进那烟筒里的。那烟筒建造的时候,是将里面掏空所建,不但极为细小,而且铁皮外侧都是岩石,任凭多厉害的武林好手,也将会被卡死在里面!”
小木听罢这话,暗暗吃惊,心中叫道:“但愿大哥没有从那烟筒中进炼剑炉,不然的话,是无论如何就救不出他来的!”
藏兵阁后墙处藏身的孟苏泽听罢这些话,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多亏那些人来的及时,不然自己定是纵身跃下去了!他听前门处一阵沉默,继而小木又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非得进去看看不可!”
其实小木这话,也似乎是给孟苏泽传递了一个信号。孟苏泽心道:“既然三弟如此一说,那便是叫我准备着,等门一打开,我便用‘七纵神功’闯进去,再寻一个房梁死角躲藏起来。”
想到此处,孟苏泽脚下生风,三、两步后,来到了小黑屋正门十丈开外处。
这些山贼怕夜间惊动王百和封恕,所以并没有燃起火把。孟苏泽趁着天暗,虽然藏的不远,但那些人却是半点也看不到他。
孟苏泽只听不远处“咣咣”两声巨响,原来是小木催动了内力,将门上最后一把金锁的锁栓给劈断了!孟苏泽见时机来到,疾走两步,用了‘七纵神功’在众人身后闪入了藏兵阁中。
他这一身法精妙之极,在场众人除了小木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瞧见!
小木只感觉眼前一闪,心道:“看来大哥也是在等这个时机,多亏我长了个心眼,不然今夜的努力就白费了!”
小木佯装四下查看了一番,道:“看来没人,里面的剑油味道极大,我闻不惯,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这些山贼也是奇怪,这小木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小黑屋,却呆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出去了!
可当务之急,是马上修好房门上的锁栓。以免次日王百醒来后怪责。
一时间小黑屋内外变得极为清净,孟苏泽自房梁上纵身跃下,走到最北段的一个剑架旁,拔出了上面放置的第三把宝剑!
只听“呜”得一声闷响,通往炼剑炉的密道已被打开。
孟苏泽摸着黑,点着步子往下走去,走了几步后,感觉深不见底,又伸手不见五指,心中也是暗暗发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弱了火光走了许久,才来到那地牢一般的炼剑炉所在。
孟苏泽到炼剑炉时,那铸剑大师陶寻礼早已睡下了。孟苏泽细细打量着周围,满屋中尽是浓烟与锈铁的味道。
大概陶寻礼也听到来人,猛然翻身坐起,目光呆滞,望着孟苏泽。
孟苏泽刚往前一步,只听陶寻礼“啊”得大叫一声。孟苏泽一惊,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前辈,在下孟苏泽,咱们白天见过,你还记得么?”
陶寻礼借着孟苏泽手上火折子的微弱火光,细细打量了他一遍,怔怔道:“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岁次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这句话出自南朝梁国陶弘景所著的《刀剑录》中……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岁次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这句话出自南朝梁国陶弘景所著的《刀剑录》中。”
孟苏泽笑道:“正是,这番话正是白天我对你说起的!”他本以为陶寻礼是诈疯,谁知道自己表明身份之后,陶寻礼口中依旧只念叨着:“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岁次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这句话出自南朝梁国陶弘景所著的《刀剑录》中。”
孟苏泽眉头一紧,心中暗忖道:“难不成这陶寻礼果然疯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说道:“前辈,我也是个爱剑之人。您身为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本应当是家庭美满,家财富庶才是。我白天瞧您沦落到这般田地,不忍之余,还有几分怀疑。想那王百定然百般羞辱您,并将您强行关押至此。”
孟苏泽这番话说完,那陶寻礼身躯一颤,可还是念叨着:“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岁次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这句话出自南朝梁国陶弘景所著的《刀剑录》中。”
孟苏泽眉间一紧,道:“前辈,我真是来帮你的,你要相信我!”
他这话说吧,陶寻礼仍不理他。
孟苏泽转身看了看陶寻礼的炼剑炉。
只见这炼剑炉上摆放着三五把铸造失败的兵刃。炉中并没有烈火,只有些白天熄灭的火星还微微冒着。
孟苏泽随手拿起一把铸造失败的剑刃,右手把火折子移将过来,细细看着剑身。
看了一阵,孟苏泽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将宝剑铸成这样,却当成了废品。天下中,大概也只有陶寻礼前辈有这份能耐与技艺了。只可惜……只可惜……哎……”
陶寻礼听罢这番话,眼光中闪现出一丝明亮,却没有被孟苏泽察觉,随即明亮消失,仍旧是呆呆望着孟苏泽。
孟苏泽继续看着剑刃,反复看了几遍后,刚要放下,却瞧见在未安装剑柄处,有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字!
孟苏泽将火折子移了过来,只看到这里可着一个“知”字!
孟苏泽心中一疑,又细看了几遍,暗忖道:“这个‘知’字是他自己刻上去的!陶前辈必然是正常人。可这个‘知’字又代表什么意思?”
想到此处,孟苏泽又随手拿起一个未安装的木质剑柄,在那剑刃处一遮盖,便完全将那“知”字掩盖住了!
孟苏泽凝眉思索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还不待他思索出个结果,只听得过道里传来了一声厉喝:“他说开门你们就开门!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孟苏泽大吃一惊,暗忖道:“这是王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