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二百零八回 马帮内斗添祸事
孟苏泽本是低着头走路,听罢这话,心中吃了大惊,猛然抬头一瞧,却是那符戎堂在不远处“呵呵”笑着。
孟苏泽忙上前行礼道:“符大侠,多日不见。怎么我刚回保定时,你不在那洪方震府上?”符戎堂笑道:“兄弟莫要疑虑,这也是你那小木兄弟惹来的祸端。”孟苏泽问道:“此话怎讲?”符戎堂道:“当初你修书一封送给小木,让他先回南京,并让我的两名师弟青印和青松陪伴。谁知小木路上用了些手段,将我那青松师弟支开,与青印又回了保定。后来青松找我报信说明,我这才知晓,与他做了一众安排,并送他先回了昆仑山上。”孟苏泽笑道:“咦,短短几日,符大侠竟在昆仑山和保定之间打了个来回,好快的速度。”符戎堂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不过送出二百里罢了。回来的路上,我倒还在想破解你剑法的招数,而今想到几招,正要进城与你切磋,却听闻昨夜间你与那谢荣昌的一帮喽啰发生了些事端。我想了又想,这才明白,是兄弟的‘蒋干盗书’,让谢荣昌与那窦涛的手下厮斗了起来。”
此刻二人声音虽是不大,但毕竟在大街之上。孟苏泽听到此处,忙将符戎堂拉来身边,对廉水博说道:“廉舵主,劳烦你带着丐帮的兄弟先去寻找。我与符大侠说两句话。”
廉水博还未转身,符戎堂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孟苏泽笑道:“符大侠,咱们屋里聊。”边说着,边讲符戎堂拉进洪府。而廉水博带着十名丐帮弟子,出城寻找窦涛的尸体去了。
孟苏泽与符戎堂绕过宴厅,来到孟苏泽原先的房间中。他瞧四下无人,这才说道:“符大侠,你既猜到了我的计策,可……可千万……千万不要……”
符戎堂笑道:“我懂了,方才倒是我无礼了。如此妙计若是毁在符某的身上,我倒是成了千古罪人。咦,兄弟,方才你让廉舵主他们去寻找什么了?”
孟苏泽说道:“符大侠既然问了,我也不再相瞒。我昨日夜间才从双峰寨赶回保定城。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三人袭击,险些丧命。而后青印帮我料理了这三个喽啰,并接过了他们身上的一封给我的书信。”
符戎堂一紧眉头:“给你的书信?”
孟苏泽点头道:“不错,这信没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谁给的我。信中只是提及到了马帮三匕首协议的最后一把,在醉月楼中。还不让我早早前去,而是待七日之后去,自然会有人找我。”
符戎堂道:“可接信件一观?”
孟苏泽自怀中取出信件,递给符戎堂。符戎堂自上而下看罢之后,反复思量,倒也没有了主意。
孟苏泽续道:“这信上虽不叫我去,但我也明白七日之后必然是一场鸿门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当夜偷偷潜入醉月楼,四处打探。而后却发现那谢荣昌和窦涛一前一后进得院中,我找到二人房间,登上房顶,揭开半片瓦砖,将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二人背后还有后台,至于是谁,我却不得而知了。只不过那人所用的功夫,好像是‘毒掌’一类。”
符戎堂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江湖上懂得这类功夫的人并不多,但个顶个都是黑道高手。比如那归海诅之流,名声败坏,但武艺极高!”
孟苏泽摇头说道:“我早已想过归海诅了,不过他既帮着孙灼实行他统一三漕的美梦,哪里还有时间来北方掺和马帮的内事。但其他使用‘毒掌’的高手,又和我无冤无仇,所以一时间也不好猜测,只能等到七日之后,再见分晓。”
符戎堂说道:“说的不错。那昨夜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苏泽道:“昨夜我趴在房上,听那谢荣昌和窦涛商议,说以后夺了马帮帮主的宝座,谢荣昌来坐,而且害死丐帮雷帮主,让窦涛被选成丐帮帮主。以后就不会有人找这两个叛徒寻仇了。那窦涛哪里肯依,就与谢荣昌谈起了条件,说自己来坐着马帮帮主,让谢荣昌回丐帮。二人一言不合,倒也没有动手,谢荣昌先是示弱,说哥俩在一起,先风流一夜再说,于是转身出门,去准备酒菜。而此时,我瞧见那窦涛自袖中取出了一柄匕首,口中还念念有词,要置谢荣昌于死地!
“我那时心想,若是谢荣昌死了,窦涛将他手下的一众人吸收过来,那窦涛一个人的势力就更大了。在二人之间,也就难以找到一个平衡。所以我打下主意,若是窦涛真的要杀谢荣昌,我就跳下去救那姓谢的一命。”
符戎堂笑道:“你果然是个顾全大局之人,换做是别人,大概就看着这两个丐帮叛徒狗咬狗了吧!必不用说,那谢荣昌一定没死。”
孟苏泽苦笑道:“不错,谢荣昌虽是没死,可窦涛却被杀了!”
符戎堂一惊,呼道:“什么!”
孟苏泽道:“那谢荣昌要来了酒,并且找来了两个妖娆少女,陪那窦涛喝酒,自己则出了房间,说去附近酒馆要两个肉菜好与他下酒。就在那两名妖娆少女陪窦涛喝酒时,却突然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将窦涛给杀了!这时那谢荣昌也进了房间,安排小厮处理了窦涛的尸体。”
符戎堂点头道:“原来如此。后来呢?”
孟苏泽道:“我瞧窦涛已死,自己也不宜在醉月楼呆着,于是回到洪府见了莺莺,将此事给她说了。我怕连累她,就自己出了洪府,就近寻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我知道这客栈必然是那谢荣昌的,所以一进门便摆出一副狂横的架势,并大声嚷嚷自己是孟苏泽!企图将谢荣昌的打手引来客栈。果不其然,那小二真去给谢荣昌通风报信,不过多时,一众打手纷纷赶来。我明知有此结果,必定防范的紧,将那些人打的满地找牙!后来瞧一个小厮贼眉鼠眼,说话也很机灵,便单独将他留下,让他当了一次蒋干的角色!”
符戎堂拍手叫好,称呼:“秒啊,秒啊。我就说今日保定城中气氛很怪。刚才咱们俩一进洪府,我瞧那宴厅中人满为患,是三姑娘在宴请什么人么?”
孟苏泽道:“今日清晨,洪方蓉和洪方震家的小厮在洪府门口大吵,我们这才得知,昨天夜间洪方蓉和洪方震被人掳走。这大概是那谢荣昌的反击手段吧!而也恰恰借此良机,廉舵主让莺莺摆了一桌酒席,宴请他们手下的百余人,也好收拾了洪家内斗的残局,一致对外。”
符戎堂想了一阵儿,点头道:“这倒是一步好棋。那廉舵主他们去寻找洪方蓉和洪方震的手下了么?”
孟苏泽摇头道:“他们去找窦涛的尸体了!”
符戎堂眉头一皱,问道:“找那窦涛的尸体干嘛?”
孟苏泽笑道:“廉舵主说,那‘蒋干盗书’能引起谢荣昌的怀疑,却不能真正使他们两拨人厮杀起来。而一旦找到了窦涛的尸体,窦涛的那些手下必然会去找谢荣昌寻仇,他们两拨人大打出手,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符戎堂叹了一口气,说道:“虽是如此,可这么大的保定城,找一个人的尸体,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我猜测的不错,你今明两日找寻不到,就将彻底打乱计划了吧!”
孟苏泽叹道:“正是,所以我才着急,并且将洪方蓉和洪方震的手下都找来,让他们一起帮忙寻找。”
符戎堂急喝一声:“不妥!虽说眼前只有这个法子,但是人多嘴杂,你的计划一旦被传了出去,到了谢荣昌的耳朵中,让他有了防范,收拾起来就不顺利了!”
孟苏泽道:“那符大侠有什么妙计么?”
符戎堂想了一阵儿,问道:“如今咱们只能顺着线索去找。那窦涛在什么时辰被杀的,你可记得?”
孟苏泽道:“大概不到二更,我刚刚进城时,听到了更夫的梆子声。”
符戎堂自言自语道:“不到二更……不到二更。那时城门口的守卫应当还精神的很!洪家在保定城百年,与官府的关系必然极好吧。”
孟苏泽问道:“你的意思,是去官府问一问,那夜有没有人运送什么东西连夜出城的。若是有,再问一问他们出的是哪个门,往哪个方向走了。若是没有,就证明窦涛的尸体还在保定城中,咱们的搜查范围也小了许多,是不是?”
符戎堂道:“正是。咦,你昨夜见到了窦涛被杀,就没有看到谢荣昌找来的小厮是如何将他的尸首处理掉的么?”
孟苏泽一拍脑门,叹道:“自然是看到了,我瞧他们将窦涛的尸首装进了一个麻袋中。两个人抬了出去。而后到了后院,那时已有一辆马车在此等待,两个小厮驾马车离开后门而去了。也是怪我,当时懊恼窦涛被杀,并没有想到他的尸体将来还会被咱们利用,故而没有去跟踪。若是跟上几里,也不至于今天如此麻烦了。”
符戎堂一听这话,紧锁眉头,若有所思,问道:“马车?小厮?不足二更?那马车的棚帐是什么颜色的,两个小厮又是穿的什么衣服?”
孟苏泽回忆了一下,说道:“那车的棚帐是大红色的,那小厮都是穿的青楼‘大茶壶’的衣裳。宽松黄色大氅,脚下蹬着一双白底子的布鞋。咦,对了,其中有一个人戴了一顶四方帽!显得不伦不类!”
符戎堂听罢大喜,连忙拍手道:“真是天亡谢荣昌啊!我昨夜间来到保定城西百里时,已快到了四更。人困马乏,走不动道了,便找了块巨石躺在那里歇息。不一会儿被驾车声惊醒,远远看去,正是两个穿着黄色大氅的小厮驾着一辆马车而来,那马车也恰恰是红色的棚帐。我那时以为又是哪家官家公子来保定城中风流,完事儿之后连夜回家,便没有多加理会。直到后来我瞧见那两个小厮在原地听了一阵儿,犹豫马车阻挡,我瞧不见他们在做什么,可是完了之后他们又驾车回去了!这两人驾车百里,用掉两个时辰也是正常事儿。你说……”
孟苏泽大喜,急忙说道:“符大侠,快快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