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棺材挡道
“师傅,师傅。”环儿见华佗体力不支瘫软在刘琦的臂湾,眼泪夺眶而出。
刘琦见此情景,无比动容,别说一个象华佗这样上了年纪的医生,就是青壮年也吃不消啊,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连续站上四个小时,何况还要进行高度紧张的开颅手术?
华佗,一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顾个人安危,救民于水火,令万民敬仰。后世毛太祖评论加拿大的著名国际主义战士外科医生诺尔曼?白求恩大夫时所说的话也非常适合对中华民族一代神医华佗的评价:
号召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世界华人中华所有穿越者要学习华佗先生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为华佗的伟大壮举,刘琦感动了,也想泪流,但忍住了没让泪水流下来,这个时候可不是肆意淌泪的时候,十岁的少女环儿可以尽情渲泻心中的感情,但重生三国的刘琦不能,躺在手术台上的黄叙还在等着包扎,若延误时机恐有感染的危险。
华佗紧闭双目已是气息虚弱,环儿使命的摇着华佗的手,哭得哑然失声,生怕师傅从此不再醒来。
“环儿,别哭了,师傅没事的。赶快给黄公子的头部处理下刀口,消毒敷药包扎吧。”刘琦冷静下来,吩咐环儿,便一把将昏迷的华佗抱起来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出兵器库房一角圈起的简易手术室。
“公子,师傅真的没事吗?”身后传来环儿极度关切的声音,刘琦也没回答,心道女孩子就是感情冲动,华佗就是体力透支而已,好生休息下恢复体力就没事了,这个环儿看来跟华佗学了十几天的医术是白学了,能救活人的《青蘘经》中明明白白记载了人们昏迷有多种原因,其中就有一种久站晕厥的论述。
华佗定然是没事的,再说了华佗晕厥前说的是“越老越要补”而不是被曹操关在狱中临死前说的那句“医者不能自医”的话,便可判断华佗意识清醒,只是凭顽强意志坚持了两个时辰高紧张度高强度的手脑并用的体力活,因体力严重不济而致晕厥的。
华佗晕前所言越老越要补啊,补什么?补体力呗,华佗稍事休息便能缓过来,这点刘琦不担心。
刘琦低头抱着华佗走出库房,边抱着华佗边朝安排守在库房外随时听候吩咐的管家刘忠喊道:“管家,管家,速叫丫环给先生铺好床被,先生太累了,要休息。”
喊了几声没人应,刘琦抬起头来,竟然库房外没人,刘琦皱下眉头,这个管家怎么会如此无礼,黄公子动如此关乎生死的开颅手术竟然擅离职守?
刘琦抱着华佗走向天井正纳闷间,却见刘忠慌慌张张跑来,后面跟了陈文、陈武两人。
陈武上前说句“公子我来”便接过刘琦手抱的华佗,刘琦正要责备刘忠两句,却见刘忠喘着气道:“公子,大事不好,有人闹事了。”
“管家慢说,何事惊慌?”刘琦眉毛一拧,这个时候闹事可不是好兆头,幸好华佗给黄叙成功做完了手术,要不然半途闯进人来,惊了华佗致使华佗慌乱中挑错一根脑神经的话,恐怕治好了癫痫却又弄上了脑残那就不妙了。
“公子,府外有一奔丧队伍,抬着一口棺材,吹着锁呐、鸣锣放炮,大哭大号地要从府前经过,被我等拦了下来。”刘忠慌忙诉说,有些沉不住气。
“哦,竟有这等事?拦多久了?”刘琦觉得事出蹊跷,早不抬棺材,晚不抬棺材,偏偏华佗给黄叙动开颅手术的时候要大张旗鼓地从府前经过,这哪是什么抬棺材,简直就是抬杠嘛。
“公子,有一阵子了,管家让他们绕道走,或者勿要喧闹悄悄从府前过,但他们不听,说是绕道会耽误黄道吉辰,还说死人了哪有不让人家哭的道理,他们坚持要哭着从府前经过,那些人群情激愤说啥死者为大,便与卫士们冲撞上了。”陈文插话简要将事情经过说了下。
“会不是蔡瑁又拿丫环之死说事了?”刘琦第一反应便是蔡瑁生事。
“不是,我见奔丧队伍所端瓷像乃一老妪,应该是民间平常丧事。无巧不成书,正好碰上了。”陈文平静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人家过去吧。只是华佗先生也晕厥在床,黄公子又处在麻醉状态,若突遇尖声怪叫恐生病变,得想个法子。”刘琦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蔡瑁生事,那就问题不大,老百姓嘛,只要不是刁民,讲讲道理还是说得通的。
“要避免吵闹,到是有个法子,库房里有个暗道地窖,若将先生和黄公子置入其中可避一时喧哗。”陈文及时出点子。
“对,暗道很隐蔽,可通城外,只有陈文、陈武等几个人知晓,早就想寻着合适机会告诉公子,此时正好用上了。”刘忠说到暗道,两眼放光,这么重大的秘密,就连主公刘表都不知,为的就是等刘琦能作主张的时候能用上。
“暗道?能通城外?是府中原本就有的,还是刘忠有意挖的?”刘琦心里惊了下,瞬间一大堆疑问,联想到历史上曹操便是个善挖暗道常使疑兵之计的专家。
据史书载:曹操多次运用地道战术取得战争胜利,亳州古地下道,就是曹操当年在家乡修筑的地下军事防御战道。战时,曹操把数量不多的士兵从地道内暗暗送出城外,再从城外开进城内,反复多次,迷惑敌人,出奇制胜。
就是不知道刘忠所指暗道是怎么样子的,是一条道呢,还是四通八达的地下防空城?有可通城外却又鲜为人知的暗道,刘琦预感这些暗道在关键的时候肯定会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尽管刘琦迫切想知道去暗道看一看,不过此时抬棺材的人要过府门的事挺紧急,刘琦也不便问,摇了摇头,否认了陈文的建议:“不可,黄公子术后脑部刚缝,麻醉醒来前不能有丝毫振动,更不可移动。若能找来几块大木板临时拼凑个隔音棚来罩住,倒可将就下。华佗先生居室隔音效果不错,紧闭门窗就是了。”
“此法甚好,还是公子有办法,我这就去安排。”管家脸上露出喜色,这个堂外甥自马上摔一跤后,越摔越聪明了,从某种角度来看,还得感谢蔡瑁了。
刘忠离开去布置隔音棚,刘琦走到府门口,却又见陈春急急来报:“公子,外面奔丧队伍人越来越多,他们叫来了族里的青壮,怕有一两百,都拿着棍棒砍刀过来,兄弟们再不出手,恐怕顶不住了。”
“哦,竟然有人敢如此撒野?随我来。”刘琦脸色一变,原以为襄阳城中除了蔡瑁敢肆意妄为,没想到民风如此飚悍,不象是史书上所描述的荆襄在刘表的治理下盛世太平。
果真,刘琦率陈文、陈春来到府前,见三十米外的通路上,一片素服男女,老幼皆有,哭丧叫喊,丧乐齐鸣,冥币乱飘,空气中弥漫着黄纸冥钱的烧焦味,正中一口八仙抬着的棺材,下面放着两条长凳竭着,棺材前有个三十上下的男子披麻戴孝,手上端着一风烛残年模样的老妪瓷像。
棺材边沿趴着几个专门哭丧的妇人,那几个不知是雇来号丧的哭者还是丧妪家中的亲人,反正妇人哎呀妈呀地哭起来的嗓子挺亮,眼泪却无,哭的惊天动地,在场之人无不感受丧亲之痛。
可怜的是刘琦府中的忠勇卫士,脸上全是抓痕,身上衣衫尽破,显然是被泼辣妇人所挠。十几卫士保持了最大的克制,横着长枪排成人墙,用身体挡住棺材的道,任由送葬队伍打骂,但绝不允许有一人通过。
送葬队伍前推后搡,象在拉锯,尽管送葬的人多,竟然没有推动十几卫士后退半步。
卫士们的狼狈样子,使刘琦不禁想到了后世那些护卫外国大使馆、领事馆的武警和特警来,每每暴发游行,只能忍着愤怒的国人伤害自己却不能发威的憋曲情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刘琦公子府中的卫士的素质绝对杠杠的,望着这些个个身怀必杀绝技却不得不招致狼狈不堪的卫士,刘琦心中百感交集。
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任由人打骂却又不能还手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刘琦顿时对忠勇一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三十米不远,刘琦很快赶到卫士人墙前,送葬队伍中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砍死他们。”便见从远处忽然冒出了一大帮未穿素衣的莽撞青年,跨过送葬人群挥舞斧头、镰刀、铁棍便冲向卫士人墙,情势十万危急。
“公子,杀不杀?”陈文手握佩剑,眼露凶光,紧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拿刀的大汉,此时不出手,卫士兄弟们显然就要吃亏落下风。
陈文深知这些卫士兄弟很忠贞,从眼前极力保持克制的态度便能看得出来,若没有刘琦发话,为顾全大局,就算被人拿刀砍头也不会还击。
好个有勇有谋的陈文,不是问退不退,也不是问打不打,开口就问杀不杀,这是在提醒刘琦呢,人家一二百人举着凶器砍过来了,没有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