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当厨娘封华砚再度把改良之后的可乐、螺蛳粉、披萨、辣条和奶茶端了上来。
宋葭葭认真地品鉴一番之后, 最后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吃是好吃,但我始终觉得还是差了几分滋味。”
封华砚已经将口味改良了多次。
封华砚眼角微垂,语气隐约带着几分无奈:“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还是那句话, 只要你告诉我它们的食材种类、配料比例、制作过程的精细步骤, 那我肯定能完全复刻。”
宋葭葭满眼动容地放下筷子, 给予肯定地拍了拍封华砚的肩膀:“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毕竟连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世界的那些美食里, 究竟放了些什么添加剂。
在全然不同的异世界, 食材和调料的种类和名称有可能天翻地覆。封华砚却凭借着宋葭葭那么贫乏苍白的几个形容词, 自己琢磨和调味,这些美食能够研制出有七八分相似的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华子, 为了奖励你这段时间的良苦用心,锵锵锵——这是我为你专门定制的新衣,怎么样?”
宋葭葭忍住笑意, 无比严肃地拿出一件水手服。
封华砚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奇装怪服,他皱起浓黑的剑眉,看上去很排斥和反感。
宋葭葭故作凶恶,粗声粗气地低吼道。
“华子, 你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件法衣是由价值万金的天蚕丝和浮光绫所制, 乃是上品灵器,刀枪不入。”
封华砚愣了愣,他之前还以为是宋葭葭的恶作剧。
看来是他误会了宋葭葭。
毕竟这世上绝不会有人穷极无聊到这般地步, 花费巨额资源只为了整蛊和调戏他一场。
封华砚被宋葭葭的这通话成功地PUA、CPU、KTV之后, 他的心底忍不住满是欢喜和感触。
葭葭竟是如此地关心和照顾他。
可封华砚过分要强的自尊心, 不允许他接受宋葭葭的施舍。
封华砚偏过眼睛, 声音犹如沁着寒气:“既然如此贵重,封某身份卑贱,不配如此珍品,我身上的这件服饰,之后也会还给你。”
他指着自己的女仆装说。
“什么,这怎么行?”
宋葭葭大惊失色。
她没想到这次自己把这件衣服描摹得过于珍贵,反而弄巧成拙,让要强的封华砚觉得是施舍,反而心生抗拒。
戏精宋葭葭蓦地抬眼,幽幽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凄凉道。
“我若不是关心你的安危,担忧你再被其他恶人欺辱,又何必费劲心思?至于这件衣裳的样式怪异,乃是我故意为之,若不将样式裁制得比较特殊,岂不会被有心人偷抢,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宋葭葭的语气哀伤而幽怨:“华子,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法衣,就算你不要,哪怕穿上给我看一眼也好呢。难道你就这样糟践我的一片好心?”
被PUA的封华砚:天,葭葭竟然如此地爱我。
封华砚面上不显露,只冷淡地微微颔首,眼底有一瞬即逝的温情:“既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换衣服的封华砚前脚刚走,宋葭葭便满脸冷酷地看向身后的连霁:“洞幺洞幺,我是美人鱼战士,目标已确定,留影石是否已经备好?角度、光线、清晰度都必须给我检查仔细了。”
连霁看向柱子之后的一块细小的菱形石头,点头:“嗯。”
宋葭葭扶额,不满道:“师姐,你应该回答我:‘洞零洞零,我是企鹅男孩,一切战备皆以完成,敬请知悉。’”
连霁默了默,很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祂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你为何要用留影石记录封华砚的影像?”
宋葭葭神神秘秘地说:“师姐,你不懂,这个以后会有大用处。”
封华砚现下虽然是个被人人欺辱践踏的杂役,可他今后会成为威名赫赫、杀人如麻的魔尊。
那么魔尊身穿女仆装、水手服的留影石,岂不是一个无比厉害的杀器?
宋葭葭完全可以以各种条件要挟封华砚。
如果封华砚胆敢不从,宋葭葭就放出狠话,要把留影石流传遍至天下,就算封华砚今后是心狠手辣的魔尊,想必也会感到战栗惊慌。
当然,宋葭葭这个怂包也不至于威胁封华砚做出什么影响整个修真界,波澜壮阔的大事。
她不过计划着让封华砚以后杀她的时候,用留影石威胁封华砚,给她一个痛快。
忽然宋葭葭的眼神变得揶揄起来,她笑眯眯地看着连霁。
等她以后离开这个世界了,留影石可以转赠给师姐,这不就是师姐和封华砚之间的夫妻情趣嘛。
连霁似有所感,迎上宋葭葭那揶揄和戏谑的眼神,只觉一阵恶寒。
换好水手服的封华砚回来了,他很不自在,低垂着眼睛,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好奇怪的衣裳……尺寸怎么会这般短……”
宋葭葭温柔地鼓舞道:“摆几个性感火辣——啊不是,摆几个坚毅优雅的姿势让我看看。”
封华砚眉头紧皱:“怎么摆?”
宋葭葭则是颇具经验地指导道:“你跪坐一半,屁股使劲往后翘,手轻抚肩膀。”
封华砚冷着脸直接拒绝:“我绝不会做如此风骚的动作。”
宋葭葭算是抓住了傲娇封华砚的软肋,戏精上身的她立即眸中噙泪,语气忧愁:“华子,就一次可以吗?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啊呜呜呜——”
封华砚听到“死”这个字,指尖一颤。
沉默了一瞬,封华砚果然如宋葭葭所料那般,吃软不吃硬。
只见封华砚面如死灰,他仿佛觉得很羞耻和不堪似的垂着眼睛,语气无奈地低低道:“……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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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摩挲着指尖那颗看似寻常的棱形石头,不由得露出丧心病狂的笑容。
桀骜恣睢、狂傲骄横的魔尊又如何?
魔尊身着女仆装和水手服的黑历史,还不是掌握在了她宋葭葭的手里桀桀桀桀桀桀——
忽然宋葭葭的表情剧变,发出更加疯狂地狞笑,开始跃跃欲试地搓手。
连霁则是习以为常。
宋葭葭露出这种表情,就一定在想坏点子。
连霁猜的不错,宋葭葭是突然想到了今后同样威震八方、暴戾狠辣的妖皇——邬月。
现在邬月还只是个身份低微卑贱的妖奴,柔弱的狐狸宝宝,他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逃出她宋葭葭的手掌心吗?
那么,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那么宋葭葭便可以把未来妖皇的黑历史,记录在留影石之中。
可惜了,宋葭葭没有勇气去玩弄云听白那个严厉的老古板,不然今后留影石在手,天下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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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就是您说的纯欲姿势吗?”
邬月眨了眨异瞳,无比乖顺地问道。
男人双腿跪地,微微翘臀,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大腿。他如瀑般黑色的长卷发直至脚踝,一蓝一金的异瞳像是熠熠生光的宝石,眼角微微上挑,后缀的泪痣妖异,如同志怪里勾人心魄的精魅。
一颦一笑,媚骨天成。
宋葭葭看呆了许久,她用留影石记录好了这个画面,有些犹豫地问道:“邬月还可以再摆几个姿势吗?”
邬月十分豪爽地含笑点头,大大方方地摆出几个擦边的姿势。
被宋葭葭直勾勾地盯着,邬月也不觉得害羞,反而笑得更开心和自豪了。
简直和封华砚刚才那副扭扭捏捏,羞耻得脸色涨红的模样,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区别。
宋葭葭兴奋地搓着自己掌中的留影石,这下未来妖皇身穿女仆装和水手服的黑历史也有了。
而且妖皇本人竟然还十分地配合。
宋葭葭不由得由衷地感慨道:“邬月,你真好说话。”
“当然,无论主人想要让邬月做什么,邬月都会听主人的话。”邬月媚眼如丝,仿佛在说给宋葭葭听,却又像是他自言自语地重复道:“邬月只听主人的话。”
宋葭葭听到这句话心底却无端生出一股怒气。
这只两面三刀的公狐狸精真会说谎。
等以后邬月爱上女主连霁之后,别说什么他只听宋葭葭的话,甚至还会将宋葭葭碎尸万段。
现下这只狐狸愈是乖巧温驯,和他今后的残忍无情比起来,仿佛就更像是一个笑话。
[你救助邬月的恩情,在邬月的心底,这点小恩小惠,连女主连霁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系统的话犹在耳畔。
宋葭葭顿时没了看妖皇擦边的兴趣,恹恹道:“嗯,今日就到此为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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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邬月离开之后,宋葭葭收起心底那细微感伤,她把玩着手里的两枚留影石,凑到连霁跟前去邀功。
“师姐,你放心,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暂时寄存一下,这两枚留影石对于我今后尚还有些用处,等我用完了就还给你。”
宋葭葭是这样计划的,虽然威胁不了云听白,但这两枚留影石,能威胁封华砚和邬月以后给她一个痛快也是不错的。
等她死遁离开这个世界之后,那肯定要把男主们的这两枚留影石交还给女主的。
连霁闻言,冷冷地看了宋葭葭一眼,直接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宋葭葭愣在了原地。
连霁这个拽姐平日里的情绪并不外露,大多时候都是不冷不热的模样。虽然连霁说话都是一副语气淡淡的厌世模样,但宋葭葭知道师姐并没有故意给她摆脸色,而是生来便不懂情爱。
相反,连霁很温柔和耐心。
祂总是认真地听宋葭葭说话。
可刚才连霁的眼神只有慑人的寒意,双眸像是笼了一层冰霜。
宋葭葭知道应该是自己刚才动了师姐的男人,让师姐不开心了。
宋葭葭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友情和活命之中来回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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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的男人遽然睁开一只眼。
连霁出入禁地犹如无人之境,他已经习惯了。
“你今儿又怎么了?”男人嘟囔着问道,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觉,束缚着手脚的铁链因他翻身的动作,被他弄得哗哗作响。
因为阵法的缘故,连霁的真身显露,身下无数条藤蔓缠绕着生长,缠绕揪紧的藤蔓们仿佛也感受到了本体烦懑的情绪。
连霁紧蹙眉毛,不解地问:“她以前总喜欢看着我发呆,说我好看。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竟然会看着其他的男人发呆。”
男人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说明其他男人长得比你好看呗。”
连霁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脚下的藤蔓疯狂地生长。
男人感知到了连霁汹涌的杀意,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才我是胡说八道的行了吧,你别激动。我都快被关在这里几千上万年了,连外面的蚊子都见不到一只。”
连霁沉默了很久:“……你不恨她?”
男人没说话,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连霁,露出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昭示着他并非人类。
男人像是睡熟了那般打起鼾声,可他的睫毛轻颤抖动,昭示着男人并不平稳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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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撑着下巴,满脸苦恼地盯着眼前的古琴。
就在连霁离开之后,宋温书和宁馥带着几个夫子走进了厅堂。
因为上一次宋葭葭的当众出丑,让宋温书和宁馥下不来台,夫妻二人很是后悔从前没有管束好宋葭葭,让她横行霸道地野习惯了。
十八年的时间,对于高阶修士实在是太过短暂,这几年宋温书和宁馥忙着各自的事务,一个不注意,女儿就养歪了。
他们痛下决心,要好好改造一番女儿,不说培养出闻名于修真界的仙子,至少也要让她淑女一些,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不能一窍不通。
然而这些夫子们,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拦下。
在听到了宋温书和宁馥的来意之后,云听白淡淡道:“我既是葭葭的师尊,教导之事,不必劳烦他人费心。”
云听白面无表情地看向宋葭葭,仿佛前几日的事没有发生。不由得让宋葭葭暗暗称奇,男主的心态还真是厉害。
他语气淡淡地问道:“赏画、焚香、对弈、抚琴、品茗,你略懂哪一门?”
宋葭葭觍着张大脸,恬不知耻,声音洪亮地说:“报告师尊,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