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什么鸟兽?”宋葭葭好奇地问道。
边婉君的表情有些无奈:“这只蚀魂销骨雀鸟兽和你怀里的雷兽一样, 是让我们驭兽峰头疼的存在。”
宋葭葭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小猫:“这只鸟的脾气也很古怪吗?”
边婉君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哦,这倒不是。”
“修士入道的方法千变万化,不拘一格。有的修士以音入道, 以乐器音律为武器, 是为音修。而这只蚀魂销骨雀鸟兽和音修的攻击方式差不多,它的叫声奇特, 擅使音攻。”
宋葭葭奇怪:“听起来明明是只很厉害的灵兽呀。”
边婉君继续解释:“这只鸟兽的性格不算差,也很通人性。”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只鸟兽的叫声能够厉害到形成音攻攻击他人,但它的叫声却太过难听,而它偏生喜好吟唱啭鸣。”
彭磊摸了摸鼻子,插嘴道:“这几百年来,它已经换了几十个主人。最初很多修士都看中了它音攻的强大之处, 争着抢着想要契约它。”
“但它日夜不停地啭鸣,而其叫声实在是太过难听,它的每一任主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最终和它解除了契约。”
“因为它的叫声, 现下早已无人问津,而这只鸟兽也成了我们驭兽峰的一个烫手山芋。”
宋葭葭面带怀疑:“世上会有如此难听的鸟鸣?真的吗, 我不信。”
边婉君好意劝阻:“你没听见刚才有弟子因此受伤吗?这鸟兽的叫声实是不堪入耳, 夹杂着它自带的音攻,足以让修为低微的弟子眩晕甚至失聪。”
宋葭葭目瞪口呆, 却是听得摩拳擦掌,忍不住想要开开眼界:“我能去见见世面吗?”
彭磊眼见宋葭葭不识他师父的好人心, 顿时不高兴了:“我带你去瞅瞅不就行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宋葭葭立即起了兴致, 去之前先把雷兽暂时放进了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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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繁茂的枝头, 一只小鸟正动作优雅地啄着自己的羽毛,忙着梳理它混杂交错的乱羽。
和蚀魂销骨雀鸟兽这个可怖的名字不同,小鸟的外形生得很是玲珑可爱。
小鸟通体浑圆,羽毛洁白,像是一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和宋葭葭那个世界的银喉长尾山雀长得很是相似。
“好可爱的修鸟——”宋葭葭双眼一亮,然而她夸赞的话音尚未落,便见那只小鸟忽然梗着脖子,张开了尖喙似乎欲要引吭高歌。
“吱——嘎——唰——”
与常见鸟类的清喉娇啭的声音全然不同。
这个声音十分凄厉,尖锐得仿佛能分分钟刺穿人类的头皮,不,头盖骨。
像是蓄长的指甲缓缓划过黑板的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闻声心底便顿时升起无数的焦虑和愤怒之感。
小鸟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叫声难听,用自己好似破风箱那般的喉咙,继续啭喉高歌,沉浸其中却又坚持不懈地发出呕哑嘲哳,鬼哭狼嚎的声音。
边婉君忍不住皱起眉,彭磊则捂着耳朵。
两人转过头想看看修为低微的宋葭葭有没有晕倒,却颇感意外地瞪大了眼。
只见宋葭葭和连霁完全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从容不迫地闲聊着。
难道现在的小辈竟然这么沉着冷静,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难道你们竟然不觉得这鸟兽的嘶鸣很难听吗?”彭磊大惊失色。
“习惯了。”连霁很平静,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习以为常。
连霁面无表情,情绪没什么波澜地说:“很难听,但和葭葭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
宋葭葭表情羞赧,捂着脸自愧弗如:“师姐你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连霁:“………”
祂没有夸她。
连霁和宋葭葭都没意识到,连霁对于宋葭葭的称呼从原来规矩却又生分的“师妹”,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亲昵的小名“葭葭”。
“噢?”边婉君和彭磊投来疑惑的目光。
正如宋葭葭之前的怀疑让彭磊起了好胜心,把宋葭葭带来现场聆听鸟兽的“天籁之音”。
而彭磊和边婉君怀疑的眼神,同样让宋葭葭不由得想要证明自己。
宋葭葭捻起裙角行了个礼,颇有高人风范地含笑道:“献丑了。”
宋葭葭先是清了清嗓子,进行了一个热身,仰天狂笑:“桀桀桀桀桀——”
如此粗犷疯狂而无比难听的笑声,不仅让边婉君和彭磊愣住,甚至连正放声歌唱的蚀魂销骨雀鸟兽,都停下了鸣叫。
“啾?”小鸟歪了歪脑袋。
宋葭葭歪了歪嘴,抬起头冲着小鸟露出门牙,挑衅地笑了笑。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只见宋葭葭嘴里一边开始吟唱神秘咒语,双手开始十分有节拍地上下挥舞,双脚也没有闲着,跟着同侧的手一起出击。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边婉君双眸一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让她浑身发热,她不自觉地走上前,嘴里喃喃着:“这是……”
宋葭葭深情地看了一眼边婉君。
是的,婆婆,这就是你前世最爱,就算风吹日晒也不会错过一天的广场舞。
蚀魂销骨雀鸟兽的两只小眼睛目光如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宋葭葭。
又见宋葭葭的手一会放在耳畔,深情款款地做出呼唤状,一会放在胸口,双手做出海藻般的姿态扭动,还不忘来一段激烈的扭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唱到最炫民族风,边婉君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全身有股使不完的气力。
光影交错,无数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一闪而过,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推着小车,去超市抢鸡蛋的日子。
边婉君怔了怔,为脑中那个奇怪的一闪而逝的画面觉得奇怪。
不同于边婉君的失魂落魄,庞磊则是满脸瞳孔地捂着耳朵。
宋葭葭五音不全的歌声,比起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鸣叫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蚀魂销骨雀鸟兽的啼鸣,会让人心底生出焦虑和愤怒感,令人想要逃离。
那么宋葭葭的歌声更是一种冲击魂灵的痛苦,蚀骨剜心也不过如此,心底生出的不是焦虑和愤怒感,甚至已经忘却了逃离,心头只有绝望而麻木。
听到了宋葭葭的歌声,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人强女干。
彭磊不敢置信的望向平静的连霁,连霁沉静而淡然,坦言道:“这还不算什么。”
蚀魂销骨雀鸟兽头一次遇到这遭情况,它觉得非常震惊。
这个人类的声音虽然无比动听很得它青睐,但它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曼妙的歌声有朝一日被一个人类压过了风头。
只见小鸟仿佛很不甘心似的,喉咙里冒出攻击性的咕咕声,展开了翅膀。
边婉君蓦然清醒,连忙提醒:“葭葭小心,蚀魂销骨雀鸟兽要发动音攻了!”
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鸟喙大张,尖锐刺耳的啼鸣包裹着灵气幻化为了肉眼可见的实体,无数光团犹如迅电流光那般,从宋葭葭直直地飞来。
闭着眼的宋葭葭还浑然不觉,完全沉浸于摇花手的快乐。
“我饮酒,点孤灯。”
她的右脚作为固定资产,岿然不动。整个身子倚靠着右脚为支撑点迅速摇晃,一双手越过头顶不断地摇起花手,左摇右偏,竟然正好闪过了数道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音攻。
边婉君本想要抬手捏决,为宋葭葭生出一道灵气屏障挡住鸟兽的音攻,却被这个奇景震慑住,一时忘了动作。
“我饮烈酒点孤灯,几人醉我几人疯。”
宋葭葭越唱越动情,头顶的花手飞快地摇出残影,身体随之□□右倒,鸟兽口吐的音攻波团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袭来,竟然一次都没有打准。
眼见宋葭葭摇了一段花手的彭磊被这种太过超前的艺术打击得面色惨白,但他却又感到难以置信,不甘心地喃喃问道:“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边婉君思忖道:“葭葭的修为远远不及蚀魂销骨雀鸟兽,但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音攻却根本无法攻击到葭葭,打不准的原因或许不在于葭葭,而是在于蚀魂销骨雀鸟兽本身。”
此时此刻只见蚀魂销骨雀鸟兽已然放弃了音攻,精疲力尽地蜷缩成了一团。
但它的注意力却一直锁定在宋葭葭的身上,甚至跟着宋葭葭摇花手的喊麦一起啭鸣,形成了更具杀伤力的和声。
彭磊还是不解:“师父,你的意思是……”
边婉君面带犹疑,沉吟道:“葭葭的歌声似乎征服了鸟兽,蚀魂销骨雀鸟兽对于宋葭葭已经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以音入道,以律为武,蚀魂销骨雀鸟兽对于自己的乐感有着无比强烈的信念感,可鸟兽的信念感在宋葭葭面前却烟消云散。所以它的音攻才会不奏效,无法打准。”
“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宋葭葭的歌声?!”彭磊难以相信。
但在宋葭葭停下摇花手之后,那只蚀魂销骨雀鸟兽竟然挥动翅膀,向宋葭葭的身边飞去。
一只圆滚滚的小肥啾飞过来,十分亲昵地蹭了蹭宋葭葭的脸颊,宋葭葭感知到小肥啾没有恶意,于是做出了回应,用指尖摸了摸小肥啾的羽毛。
“好可爱的一只小鸟,啊不对,一辆小鸟。”
眼见一人一鸟和谐相处的画面,面色惨白的彭磊沉默了许久:“这只鸟竟然还真特么喜欢上宋葭葭了。”
他实在是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边婉君倒是笑得很慈爱:“我觉得很好理解,或许这就是臭味相投吧。”
连霁冷漠地看着眼前大惊小怪的两个人。
当边婉君提出可以把蚀魂销骨雀鸟兽送给宋葭葭的时候,宋葭葭很意外。
“它可是化神期的灵兽,而且还能使用罕见的音攻,如此贵重,我不能收。”
边婉君表情无奈:“若是其他同为化神期的灵兽,哪怕我身为峰主也不会独断专行,如此草率地下决定。但这只鸟兽这几百年来已经成了我驭兽峰的一个烫手山芋,它和修士签订了无数次灵契,却又无数次被退了回来。没有人能够容忍它的啼鸣。”
这次就连彭磊也没有阻止,但他的语气有几分奚落:“既然它看起来还挺喜欢你的,你就带回去养一养呗,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也要把这只鸟兽退回来的。”
宋葭葭怔怔地看向站在她肩膀上的小鸟,小鸟歪着脑袋,目光依恋地看着她。
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吗?……
仿佛是错觉那般,宋葭葭居然觉得小鸟看向她的的眼神里,好像有崇拜和仰慕。
宋葭葭心头一软,她抿了抿唇:“那就把它给我吧,我不会抛弃它的。”
边婉君垂眸,好意安慰道:“葭葭,你若是受不了这只鸟兽的聒噪,不用强忍送回来便是。”
彭磊则是很高兴:“没想到我们驭兽峰的三个烫手山芋,竟然被宋葭葭接去了两个。剩下的那一个,却不知何时何日才能送走啊。”
宋葭葭下意识地追问:“还有一只?这只灵兽又是个什么奇葩?性格暴躁,还是叫声难听?”
边婉君强颜欢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都不是。这只灵兽的性格很好,叫声也不算难听,但它身为炼虚期的灵兽,其异能鸡肋,并不实用,但又非常的诡异奇特,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彭磊补充道:“其他的灵兽们,若是没有被驯服并签订灵契,它们野性未驯,会想法设法地逃走。”
“但这只灵兽任凭我如何打骂,竟然都赶不走,死皮赖脸地要留在驭兽峰。”
此时此刻宋葭葭恨死了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但她就是忍不住:“那个,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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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兽峰的一个角落,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地佝偻着腰,东看看西瞅瞅。
似乎确定了四下无人,他躲在了一丛繁茂的灌林之后,做贼似地蹲下。
少年的脸色闪过一丝痛苦,吃坏了的肚子翻江倒海,他连忙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想要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驭兽峰的峰顶和山腰都是峰主,执事长老和内门弟子们的居所。
他这种外门弟子,只能住在偏僻遥远的山脚之下。
但白日里需得跋山涉水,往驭兽峰的主殿赶大课。少年的修为低微,还未辟谷,昨夜不慎吃坏了肚子,一时赶不回山下的居所,只能找个没人的草丛就地解决了。
过了一炷香,少年刚想要使用厕筹清理之后便站起来,却惊慌地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携带厕纸,甚至连张麻布也没有。
“真倒霉,那我只有去采些干草枯叶勉强代替了。”少年一边嘟囔着,一边保持着蹲姿。
他动作艰难地挪动着,想要摘下看似近在迟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树叶。
忽然灌林之中响起了物体摩挲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似有所感,左顾右盼。
忽然斜横里蹿出了一道看不清的残影。
这道残影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条章鱼的触手,竟是绵延不断,无边无际,这道触手的顶端似乎捏着什么东西,触手摊开之后,竟然是各种各样的麻布,瓦片、石块,干枯草叶,厕纸。
“妈呀,有鬼!”少年尖叫一声,忘了自己没有提起裤子,扑通一声便以头朝下的姿势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触手愣了愣,往少年的胳膊爬去,似乎是想扶起摔倒的少年,然而这个动作却把少年吓得更呛了。少年甚至连腰带也忘了绑,拖着裤子便手忙脚乱地逃跑。
触手停下动作,像是很难过那般呆立在了原地。
目击者宋葭葭同样傻眼:“这是什么灵兽?一只章鱼?”
边婉君唇齿之间轻吐出一个词:“狗。”
“狗怎么会长这个样子?”宋葭葭难以理解。
那只触手仿佛听见了远处的人声,变得十分激动,因情绪激动开始生长,蜿蜒着向宋葭葭爬过来。
宋葭葭害怕地就要往连霁的身后躲。
彭磊轻笑一声:“几乎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这只灵兽,都是这个反应。”
唯一的例子就是格外镇定的连霁。
“嘬嘬嘬,过来。”彭磊嘟着嘴唤道。
没想到就连修真界召唤狗狗,竟然也是用的同样的口令。
那只无限长的触手渐渐往回缩,不久之后,一只长相酷似田园狗,但鼻子奇长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大黄狗一点也不认生,十分地热情就要往宋葭葭的身上扑,宋葭葭乍然吓了一跳,连忙躲在连霁身后,大黄狗摇着尾巴就要追着来。
围着面无表情的连霁,一人一狗上演了一场秦王绕柱走。
两只腿的宋葭葭终究是跑不过四只腿的大黄狗,被大黄狗扑倒,热情地用舌头舔着脸,
宋葭葭摸了摸狗头,仔细观察:“除了鼻子长一点,好像和普通的狗没区别,为什么没有修士肯要它呢?”
彭磊说:“你随便丢个东西试试,然后再等等。”
宋葭葭闻言便丢下了自己的一枚玉佩,随即她的瞳孔地震。
只见大黄狗的鼻子像是融化了的冰淇淋那般越来越长,甚至像是一条蛇在地上摩挲蠕动。
大黄狗的双眼温驯而湿润,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咩咩肚爱佛油——”
“Let me do it for you”
无限伸长的鼻子捡起玉佩,递到了宋葭葭的手边。
宋葭葭浑身轻颤。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车座子狗,长鼻狗。
也不像是彭磊之前说的那么可怕嘛。
宋葭葭心下稍松,奇道。
“这条长鼻狗的性格温顺,又这么黏人,还是炼虚期的高阶灵兽,怎么会没人要?”
“它是我们驭兽峰有史以来最废物的高阶灵兽。它除了鼻子变长帮人捡东西,简直一无是处。而且它的鼻子诡异,让很多人都觉得害怕惊恐,无法接受。”
彭磊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养呗,不然它死皮赖脸地留在驭兽峰也是吃白食。”
宋葭葭:“………”
不是,当她是大冤种吗,什么不要的灵兽都塞给她?
宋葭葭拒绝的话刚想要说出口,车座子狗的鼻子却猛然伸长,将宋葭葭的腰腹团团缠绕,一双噙泪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宋葭葭捂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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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葭葭的身影彻底消失。
彭磊才满脸窃喜地开口:“师父,我现下才懂了你和宋葭葭亲近的缘由,原来你是专门找了一个大傻子,用来接收我们驭兽峰不要的废物灵兽啊。”
边婉君则皱着眉毛,开始后悔不该让宋葭葭来看灵兽,她的表情愧疚:“……你别胡说,我真没这么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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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怨种宋葭葭抱着三只灵宠满载而归,自言自语道:“收废品咯——收旧手机旧冰箱旧空调——一个手机换一个不锈钢盆子,两个手机换两个不锈钢盆。”
连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葭葭苦笑一声:“收废品的专用口号。”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照顾这几只灵兽,自己也不能食言,她刚驮着几只灵兽回到了灵墟峰,便看到小桃和封华砚提着食盒,正在等她用膳。
白日里关机的雪貂恢复了能量,钻了出来。
宋葭葭不忘把笼子里的黑狐放出来,十分庄重地把三只灵兽抱上了桌子。
“咳,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后准备养的几只新灵兽。”
宋葭葭微微一笑,指着电光缭绕的小猫介绍:“这是电击老子。”
屋子里的人太多,吓得胆小的雷兽开始暴躁发狂,浑身的电流滋滋作响,直接轰碎了一张桌子。
小猫钻进了另一张桌子低下。
问题不大。
宋葭葭微微一笑,指着肩膀上雪白的小肥啾介绍:“这是妙音小子。”
小肥啾被赐“妙音”一名,显得很是兴奋,开始迎风引吭,啭喉高歌,不自觉地发出音攻,一团巨大的白光炸开了房顶。
问题不大。
宋葭葭微微一笑,指着身侧的长鼻狗介绍:“这是车座子。”
长鼻狗是个人来疯,它似乎就喜欢人多,一激动鼻子就开始变长,融化延伸成了一条长长的触手到处游走。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无言地盯着这几只奇怪的灵兽。
久久的沉默之后,黑狐忽然暴戾地低吼一声。
只见黑狐冲上去拳打电击老子,脚踢妙音小子,再给车座子的长鼻子狠狠地来了一口。
随即黑狐怒吼,冲刺,原地劈叉以示决心,继续暴打其他灵兽。
宋葭葭手忙脚乱地想要劝架:“邬月你干嘛?快停下!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鼻青脸肿的黑狐摇着尾巴,嘤嘤嘤地叫着,凑过来叼着宋葭葭的裙角,几乎快哭了。
是他不乖吗?
主人有了他还不够吗?
主人为什么要养其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