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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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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霁勾起祂那双含情眼, 波光潋滟,眉梢眼角俱堆砌着万种风情,姣丽蛊媚,蛊人心魄。

连霁侧着脸, 似乎对阿格岱尓说了什么。

阿格岱尓眼睛都看直了, 整张脸通红得就像是西瓜瓤。

宋葭葭喜欢的就是阿格岱尓的反差感, 他五官生得硬朗英武, 却有着和冷峻气质并不相符的性格,轻而易举便脸红羞涩,意外的纯情娇憨。

可原来他的纯情娇憨,不只是对宋葭葭一人。

宋葭葭呆呆地看着,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就走, 双腿像灌了铅那般沉重,脚步无法挪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言笑晏晏、亲密无间的模样。

段屏琦:“!”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段屏琦有些担忧地轻唤了一声:“宋妹妹?……”

彭远不好说话, 他偷瞄了一眼沈尧,沈尧仿佛有所感应似地立即抬头。

彭远立即朝着沈尧挤眉弄眼。

沈尧却不为所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而远处的两人仿佛也感应到了宋葭葭炙热的目光。

连霁偏头, 对上宋葭葭的视线之时, 祂的目光微微闪烁, 却显得很镇定, 没有一点慌张无措的模样。

而阿格岱尓就不同了,看见宋葭葭的突然出现,他则显得一脸震惊。

阿格岱尓局促不安地看了看连霁,又看了看宋葭葭,上前了几步, 像是想过来解释。

“阿格岱尓。”连霁柔柔地唤道:“你要是过去了, 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哦。”

阿格岱尓的表情浮现出纠结犹豫, 但他只犹疑了几息,很快便选择走回了连霁的身边。

仿佛是心虚那般,阿格岱尓低垂着眼睫,没敢再看宋葭葭一眼。

宋葭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这绝对自己浑身的血液逆冲到了脑子里,她想做些什么,想说些什么。

可宋葭葭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躯仿佛被抹了层泥巴,再被放进烤炉烘炙,被塑造成了个动弹不得的雕塑。

最后宋葭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她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宋妹妹!”段屏琦着急地跺了跺脚,眼看就要追上去,却被彭远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段屏琦急声反问。

彭远摇头:“你跟着她去有什么用,人家受了情伤,让人家安静待一会吧,别去打扰她。”

段屏琦皱着眉,犹豫道:“可……”

彭远认真地说:“这种时候就让宋师妹安静待一会吧,你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别人坐在身边叽叽喳喳的?”

段屏琦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彭远斜睨了一眼沈尧。

师兄都为了你做到如此地步,你要是再不争气,师兄以后可再也不会管你了。

*————————————

宋葭葭满脸木然地走回去。

她还觉得刚才那不过是她的错觉。

是她看错了。

怎么会呢?

怎么会这样呢?

师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宋葭葭推开门,摇摇晃晃地坐到椅子上,几只灵兽连忙凑过来讨要宋葭葭许诺的食物。

宋葭葭呆了呆,轻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黑狐摇着尾巴凑过来,眼见宋葭葭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紧。

黑狐投射在地面的影子逐渐拉长,很快变为高大的人形。

邬月跪在床铺边,小心翼翼地问:“主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葭葭不说话。

邬月凝神看了宋葭葭一会。

邬月便大着胆子把脑袋悄悄地伸近一些,再伸近一些,眼看脑袋就要蹭到宋葭葭的手了——

一根藤蔓飞过来缠住邬月的脚踝,将他倒提起来,后背砸到了坚硬的墙壁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邬月龇牙咧嘴地咆哮一声,眼看就要冲上来,更多的藤蔓缠上来,看似柔软却坚如磐石的藤蔓将邬月紧紧地缠绕着裹成了一个厚茧,竟然径直就丢出了窗外。

就在被丢出屋外的瞬间,无数枝藤蔓飞扑过来,将邬月缠绕得愈发紧密。

邬月双眸猩红,疯狂地挣扎着,愤恨地看向窗口的那个人影。

其实以他现在不过短短几十光阴的年岁,现在的境界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他的战力放在半妖这个种族之中,已经是空前绝后。

但比起活了几百岁,已经是大乘期,距离飞升在即的渡劫期也不过半步之遥的仙尊云听白,邬月还差得远。

而之前的封华砚很快便会堕入魔道,修习魔功,此后屠戮生命犹如儿戏,杀人如麻,修为一日千里,这个封华砚也会是个大麻烦。

而连霁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和前世的性子也变得截然不同,总是处处阻扰他亲近宋葭葭。

连霁明面上是个金丹,但邬月根本无法看穿连霁的修为。

现在的他还护不住宋葭葭,还不够,不够。

尽管邬月并不想离开宋葭葭半步,但一直守在宋葭葭身边,他的修为很难飞速地提升。

为了今后能报仇雪恨,能够守护宋葭葭,或许他不得不去往妖界,夺回他应有的东西了。

*————————————

眼看黑狐被径直丢下窗外,宋葭葭下意识地站起来往窗口看了一眼。

不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松了一口气。

邬月可是男主之一,战力强悍的半妖,这么几层楼最多受点皮外伤。

“葭葭。”连霁轻声唤道。

如此的风轻云淡,仿佛把刚才那只黑狐狸丢下窗口的人不是祂,仿佛和阿格岱尓亲密的人也不是祂。

宋葭葭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质问,可临到了头,喉咙里却只挤出来干巴巴的几个字:“为什么?”

“那么多男人喜欢你,师姐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喜欢的?”

连霁垂眸:“因为我想要给你证明,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只是勾勾手指笑一笑,他就能立刻抛下你,这样随便的男人,则能托付终身?”

宋葭葭登时气极反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连霁见宋葭葭不说话,但表情却是气恼的。

她还是在生祂的气。

于是连霁抿了抿唇,紧接着连忙说:“葭葭,你怎的就不明白,他不是个好东西。我去接近他,我去试探他,也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现下我稍微一试,轻而易举地就试出来了。”

“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做这个恶人?”

“可若是今后,但凡有个姑娘比你稍微美一点,比你身份还要高贵一些,冲这个男人笑一笑,他同样会丢下你另投他人。”

宋葭葭闻言苦笑一声:“师姐,你这么漂亮,谁不会对你动心?”

“师姐,若是你每一次都去帮我试探,恐这天下的男人个个都要背离我而去了。”

连霁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地说:“葭葭,我不会离开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宋葭葭转过脸,硬邦邦地说:“我这会不想看见你,你出去,顺带把门给我带上。”

连霁却不离开,反而走过来蹲下身子,柔声道。

“葭葭,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等下我去厨房给你做最喜欢的糕点。对了,咱们今晚吃烤肉好不好?后厨有新鲜的牛肋条、牛里脊肉、牛腱子,再来点五花和鸡腿肉。”

宋葭葭沉默地垂下眼睛。

竟是连宋葭葭一向爱吃的美食,都无法博她一笑了。

连霁的眸底有些慌乱。

连霁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信封,语声故作欢快地说:“葭葭,你看,你说没有人给你写信,那我写给你好不好?我以后每日都写给你。”

连霁将信递过去。

宋葭葭也不接信。

“师姐,我羡慕的不是你能收到信,是有男人爱你。”

宋葭葭低声道:“师姐,我可真羡慕你啊,你只要站在这里,你就会发光,就会有人爱你。”

“可从没有人喜欢过我,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

“师姐,我没有你的绝色天姿,我没有你的惊世天赋,我也不太聪明,我是如此的庸碌平凡,但我也会渴望被爱。”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两辈子,她都没有机会谈过恋爱。

现下她套着原主的壳子,家世显赫的豪门贵族之女,看起来如此风光,可她只能按照着宋葭葭恶毒女配的人设,痴恋云听白。

她并不喜欢云听白,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得活下去,总得为了回到她原本的世界活下去。

不仅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自己没有机会一尝情爱。

在这个世界,同样没人喜欢她。

而她甚至都不能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所爱。

连霁递出信封的手滞留在半空之中。

宋葭葭沉声道;“我不需要阿格岱尓对我忠贞一生,我只是想要这几天稍微快活一下,就这几天。”

“可是师姐,你把我这仅有几天的幻梦也给打碎了。”

宋葭葭看也没看,就把连霁递过来的信封撕碎了。

宋葭葭说。

“师姐,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等到宋葭葭气冲冲地离开,连霁还愣在原地愣了许久。

连霁蹲下身子,用了好几个时辰,才把宋葭葭撕碎的信纸一点点地拼凑起来。

这是祂学着人类,誊抄的情诗。

其实连霁誊抄的时候,并不太能理解。

连霁轻声念着这些情诗。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连霁将抚了抚碎纸,几片碎纸屑却随风飘散。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好像有一根小小的针在祂的胸口刺了一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但很快这种刺痛化为难以言说的绞痛。

刚认识宋葭葭的时候,那时候祂说错了话,惹得云听白责罚宋葭葭。

宋葭葭当时也很生气。

她当时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师姐,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那个时候连霁觉得无所谓。

可现在连霁却在听见宋葭葭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同祂一起死去。

连霁的眼眶中掉下了什么东西,连霁不知道。

祂的眼睛里仿佛蒙了层雾气,也看不太清楚。

连霁从没有这种感受,祂只觉得胸口之处那个仿造人形的脏腑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攥紧了捂得透不过气,全身上下好像都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

连霁还是株莲花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当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

祂不想当人了。

连霁垂下眼睫,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

宋葭葭说想要男人爱她。

连霁很想告诉宋葭葭,祂就是。

但有个一直折磨着连霁的秘密,却让连霁的话无法宣之于口。

*——————————

终试的那一天,开场仪式并没有复赛壮观。

毕竟倒悬的秘境从海中升起的状况景色不能再被复刻了。

宋温书飞至半空之中,使用了术法,保证所有参赛弟子都能听到终试的规则。

“终试规则如下:”

“参赛弟子们不再像复赛那般在外部地带进行试炼,而将进入雾沼天的内部,寻找长老们投放的金铃的踪迹。”

“一颗金铃即为记一分。”

“若能寻得长老们精心掩藏的灵核,一颗灵核则记为一百分。”

“依然会给弟子们发放核壳,核壳里面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阵,遇到危险之时捏碎核壳,即可被立即送出雾沼天,但相应的是也会失去比赛资格,即是弃权。”

“终试时长为七天,在此其间,不会限制任何方法去找寻金铃和灵核,且只统计七天结束之后的计分结果。”

“分数最高的三百人,即为获胜者。”

“前三者,即为本次百年大选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一万人只有三百人可以获胜,比起复赛之时十万人当中可以有一万人晋阶,还要更加的残酷。

也就是说,在这七天之内,可以不折手段地去抢夺别人的金铃和灵核。

而在雾沼天的中心,不仅会有迷雾重重的沼泽和深渊,凶猛嗜血的高阶妖兽,更是有可能会被其他修士攻击。

而这种处处危机四伏的地带,一旦交手,恐怕就不会留有余地,怕是要以命相搏。

这场终试会比起复赛,将会血腥很多。

参赛的修士们在进入秘境之前,甚至要点魂灯。

魂灯是一种法器,需要取修士的一滴心头血和一抹神识来点头。

魂灯点成的灯心,入水不濡,入火不爇,坚不可摧,只要修士不死,可以燃烧千万年。

可一旦修士身死魂灭,灯心就会熄灭。

只见秘境的出口按照门派,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了成千上万盏魂灯,摇曳着幽幽的光芒,火焰随风跃动,犹如星河倒悬成河,很是壮观。

只是不知道七日之后,究竟会熄灭多少盏魂灯。

参赛的修士们,接连进入天空之中倒悬的秘境。

宋葭葭身后跟着几只灵兽,黑狐也混在其中。

邬月现下虽然打不过那个狗屎云听白,但以邬月凶悍的实力,在秘境之中绝对能保宋葭葭无虞。

然而却在通过检测法器的时候,黑狐的脖颈却蓦然被一个长老提了起来。

“这不是灵兽,这是只半妖,一个妖奴!”

守在雾沼天入口的长老皱起眉头,冷着脸看向宋葭葭,厉声训斥道。

“妖奴这种卑微低贱的东西,本就不该带入宗门,更不应该带进试炼的秘境。”

宋温书和宁馥连忙赶过来,和长老说了几句。

长老没再追责,但邬月是不可能被带进雾沼天了。

宋葭葭便只能带着几只灵兽准备走进去。

宋温书拦住她:“葭葭,你师姐呢,你怎的不跟着连霁一路?”

宁馥柳眉倒竖:“你别到处乱跑,跟你说了多少遍进去之后要紧紧地跟在你师姐身后——”

宋葭葭走进传送的光带,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和连霁闹掰了,我不会再和祂一起。”

宋温书和宁馥瞳孔地震:“什么——”

宋葭葭却已经走上了那一条泛着光芒的道路,越飞越远,进入了颠倒森林的投影之中。

和上次的复赛相同,会先进入一个等待的场所。

很多修士在此候场,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应当是一层防护罩,只有试炼正式开启之后才会被打开。

成千上万的修士聚集在一处,虽然壮阔,却比不得上次的复赛有十万人,并没有上次那般密集。

相应的,一个人站着的宋葭葭就格外的显眼。

除了个别散修,相同门派的修士几乎都是成群结队的。

但之后寻找金铃和灵核的时候,哪怕是同一门派的修士,肯定也必须被分为无数的小队。

其一,若是一直合拢为一股,大大地降低了寻找金铃和灵核的效率。

其二,若是组队的人数太多,找寻到的金铃和灵核始终有数,均分下来的分数恐不够所有人通关。

所以哪怕是四大宗门的人数最多,也需得分散。

而当中最有实力的新生代修士就成了香馍馍,被无数同门争抢着想要组队。

毕竟在人数有限的情况下,谁不想身边有个大佬带飞呢。

就算同为一个阶级,天才和普通修士之间的区别也很大。

就如同天衍宗的连霁,天纵奇才,是不用参加初选直接轮空的魁首,还是个绝色艳世的美人。

不止是天衍宗的弟子四处搜寻连霁的身影想要让连霁带自己一把,就连很多别门别派的修士,都忍不住动了这个心思。

可是当他们却发现向来和宋葭葭形影不离的连霁,竟然一个人垂着眼站在角落。

同样的,宋葭葭也一个人站在另一个反向。

这同门师姐妹二人向来是寸步不离,形影相随,竟然也会有闹翻的一天?

很多修士开始嘀咕起来:“连师姐终于受不了宋葭葭那个废物了,太好了。”

“我就说一直是宋葭葭死缠着连师妹吧,真是的,宋葭葭这个拖油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连师妹真可怜,听说上次复赛祂一直带着宋葭葭,也是被宋掌门和宁峰主威逼利诱呢。”

宋葭葭只低垂着眸,不去听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她不仅有电击老子,妙音小子,车座子狗,她还揣着那么多法器,灵石和宝贝呢。

不需要连霁,她一个人也能活下来。

而连霁直勾勾地盯着宋葭葭,数不清的人围过来,祂却连一个眼神和一个字都吝啬。

其余人挠了挠头,顺着连霁的目光望过去,心底开始犯嘀咕。

怎么看连霁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都快成望夫石了,到不像是其他人嘴里说的,连霁嫌弃宋葭葭的传言呢?

连霁一动不动地看着宋葭葭。

等着宋葭葭一个眼神,一句话,祂就会立即飞奔过去。

可宋葭葭始终没有理会祂炙热的眼神。

“哟,这不是宋大小姐吗?”

“怎么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和师姐最是要好了吗?那怎么还会有今天啊?那天你为了维护你师姐和我争吵打闹,如今你竟然还和你师姐决裂了,不觉得可笑么,啧啧啧。”

这刻薄的语气,不用猜都是姜庭静。

宋葭葭毫无波澜地抬起眼:“有事?”

姜庭静本以为宋葭葭会情绪激动地和自己开始斗嘴,却自讨了个没趣。

她瘪了瘪嘴,眼神飘忽,故作无意地说:“喂,要不你跟我一起组队吧,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螺蛳粉和你那条长鼻子狗。”

车座子狗受宠若惊:“汪?”

这还是除了宋葭葭以外,第二个人愿意接纳它奇特的外形。

“let me do it for you——”

想要跑到姜庭静身边的车座子狗却被宋葭葭一把拽住,宋葭葭摇了摇头:“不了。”

宋葭葭并不讨厌姜庭静。

姜庭静就是个嘴巴很臭,但心眼并没有多坏的大小姐。

虽然她们最初虽然是敌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们喜爱的东西竟然都很一致。

无论是衣裳首饰,美食灵兽。

或许她们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知己。

其实最初宋葭葭和姜庭静那场看似凶恶的争斗,也不过是为了她们各自的姐姐。

可姜庭静的嫡亲姐姐是姜连竹。

姜连竹毕竟和他们有过过节,宋葭葭和昆仑的人也一点都不熟,宋葭葭便不愿掺和。

“谁稀罕你来!”被拒绝的姜庭静无能狂怒,恼羞成怒地走掉了。

亏得姜庭静不容易发一次好心,屈尊降贵地愿意主动接纳宋葭葭,竟然还被宋葭葭如此果断的拒绝。

气死她了!

“葭葭……”

又一个人磨蹭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

阿格岱尓支支吾吾地说:“葭葭,俺和你师姐其实并没什么,我,俺就和她说笑了几句,你不要不理俺好不好……”

宋葭葭冷漠地抬起眼睛。

阿格岱尓眼眶微红:“我,从小没有人对俺好过,葭葭对俺好,俺很高兴,但你师姐也对俺好,俺就,俺就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宋葭葭叹了口气,其实阿格岱尓也并非什么大凶大恶之人。

但之前阿格岱尓选择连霁而不选她的场景,终究还是给宋葭葭留下了阴霾。

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咽不下,吐不出,梗在宋葭葭的喉咙之中让她触及生痛。

“葭葭,你一个人会很危险的,让俺,俺保护你好不好?”

宋葭葭偏过眼睛,冷声道:“你回来找我,是因为师姐不理你了对吗?若是师姐今后再来找你,恐怕你又会把我丢下吧。”

“俺……”阿格岱尓犹豫了一瞬。

宋葭葭毫不犹豫地转身。

“喂。”

宋葭葭不理会。

“喂。”

有人戳了戳她的背脊。

“喂。”

宋葭葭烦闷地回头,语气暴躁:“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

“过来。”沈尧冷着脸说,甚至不给宋葭葭拒绝的余地,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

“和我一起。”

*————————————

彭远提议道:“你不是和你那个宋妹妹最是要好么,她如今孤身一人,你要不去把她邀请过来,和我们一起组队吧。”

段屏琦额上满是虚汗,语气焦急:“我前几日就想找宋妹妹说这个事情呢。”

“但她心情好像很不好,不接收我的纸鹤,也不愿见我。”

“这里人这么多,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还不快点帮我找她!”

彭远失笑着摇了摇头,悠哉悠哉地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儿呢。”

段屏琦立即望过去,她的脚步却硬生生地一顿,表情震惊。

她那个最是冷峻凛肃、桀骜不羁的师弟,蜀山最年轻的天才,被誉为云听白仙尊的接班人。

多少人甚至是蜀山同门,想要和这个战力最为强悍的剑修组队,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而现下沈尧站在宋葭葭的身边,向她伸出了手,不容拒绝地开口:“和我一起,宋葭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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