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子 殒落

“本座不服！不服！啊！”一声狂吼，黑衣男子如火红发张扬飞舞在夜空，劲风吹得黑袍簌簌作响，血溅了满面，胸膛被数百支灵箭刺穿、血与肉模糊了男子漆黑墨眸，心中意念却久久不散，隔着数千万里的高空，侧首望向苍穹之尽北境之极昆山的方向，不甘、后悔、不愿充斥焦距渐散的眸。

“为什么？云霄，为什么？云霄，你竟失约于此！本座不甘，不甘！”

云霄，你口口声声的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置之何地？本座与你的情谊，竟是比不过一个昆山大长老在你心中的地位，天下苍生竟是比本座还要来得重要，失望！云霄，你太让本座失望！本座愚昧，竟会愚笨到相信于你，本座活该有今日此下场！

不！今后，本座再不相信任何人，本座只相信自己，本座遇佛轼佛，遇神宰神，谁也休想再压制本座！只是今日，本座注定要殒落于此。就此没落？不，本座不甘！

“噗！”一口血雾从口中喷出，“不！本座绝不会就此罢休，纵是死也要拉尔等畜生垫背！”

男子吼完，腮帮鼓紧，拼尽全力集中精神，一口青灰灵元从口中吐出，双臂大展，黑色劲装包裹下血肉模糊的身体自丹田升腾起一股强劲灵力，慢慢充斥整个身体，顺着灵元的驱引、灵力逆势扩散开来——

“快！让开，七杀要自爆了，让开！”离男子最近百米开外的灰袍仙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半晌方反应过来，一声惊呼立即化身灵气一转眼便没了身影，边跑还边不忘在心中咒骂七杀，该死的疯子，自爆就自爆，让本尊先逃了再爆也不迟，疯子！

“莫要理会，护住真元紧要，快撤！”知晓七杀意图的众仙灵之首带着鬼面面具的黑袍仙灵顾不得夺取七杀的真元，速速命其他仙灵分散逃脱。“快，撤，莫要理会七杀！”

“啊？自爆？开什么玩笑？妖孽，妖孽，疯了，撤啊，快撤啊！”

“跑啊！逃命要紧！七杀自爆了！”

将黑衣男子紧紧包围住欲要再出手彻底灭掉男子的数位仙灵赶紧收手化身灵气，咻地一声往四面八方飞散开去，唯恐逃脱不及被自爆邪力波及、真元尽毁，仙灵巅峰之境、又是邪力修炼至巅峰之境的妖孽，自爆周围一切生灵焉有命活？

“哈哈哈哈！本座逝于此又如何？有你们这群道貌岸然，满口正义，满口苍生之福、欺世骗人之徒陪葬，本座死又何妨？不就是炼狱？焉有何惧？焉有何惧？哈哈哈哈！”

“轰——”一声巨响以男子为中心乳白色灵气包裹的暗黑邪气慢慢扩散开来，将男子周身灵气慢慢吞噬，几眨眼瞬间，暗黑的邪气已经完全取代灵气，随着邪气的扩散，灵元驱引的灵气完全被邪气吞噬，男子满面青筋，眼瞪得死大，肉体以秒速飞快爆涨，隐隐有爆破的趋势！边逃命边不甘回视的仙灵见此状险些给气岔了气。

“这该死的七杀，快点，跑再快点！”

“七杀这个妖孽，真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要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啊！快跑啊！”

“轰！嘣！”

“欺本座？休想！”肉体爆涨到恐怖的形态，一声巨响立即爆炸开来，男子毫无焦距的眼容不下其他，只有嘴角那一抹邪笑，颤惊了天地！“与本座作对的无知之徒、都与本座陪葬吧哈哈哈哈！统统给本座去死！”

“轰！”瞬间，暗黑邪气吞噬半边苍穹，绚阳被掩其光华，乌云滚滚、声声狂雷不断、山石俱裂，兽吼、咒骂、呼救、惊天巨号不断，以男子自爆周围直径数千米之内暗黑邪气侵蚀开来，血溅半边苍穹，跑不及的仙灵肉体真元直接被粉碎、兽灵炸成片片碎末，草木皆化成灰烬、苍穹陆地血与肉飞溅如血雨，四处一片乌烟瘴气！

远在千万里之外、北境之极、昆山云脉之巅迎风傲立的青袍男子心神猛地一震！

“本座死又何妨？不就是炼狱？焉有何惧？焉有何惧？”

“不就是炼狱？焉有何惧？”

“统统给本座去死！”

一声一声一句句，仿若真实般，一直回荡在耳际，锥入心底！青袍男子心仿若被掏空般、脑子一瞬的空白，一滴血泪顺着眼角慢慢滴落，被风化干，随着那个妖孽男子的逝去，消散于空气中。

“七杀，云霄失约了，对不起。”眨眼，青袍男子失了踪影，风中，仅剩一声呢喃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