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喂狼
“大人，巡守的炼士来报，第十八层炼狱禁地幽池方才有兽灵来犯。”炼士收到消息便急急奔至炼堂上报邪狂此事。
“兽灵？”挑了挑眉，邪狂拿眼扫向壁上空白的画纸，赤红的眸子深幽阴沉，“可是一只狐狸？”
“回大人，是的。”
“那狐狸现在哪？”灵狐，本座让你留在这炼狱三万载，不曾对你出手，是念着昔日旧情，若是敢与本座做对，哼！下场你自己一清二楚！
“回大人，那只狐狸被炼士打成重伤，现已逃逸，属下已经派炼士去追。”炼士半跪着说完，伸手从怀里取出一辔白茸茸的狐狸毛双手承上，“大人，这是从那只狐狸身上击落下来的毛发。”
“嗯。”接过毛发，握在手心，邪狂嗜血一笑，阴冷的赤眸几缕不耻闪过，“灵狐啊灵狐，莫要忘了本座最擅长的绝技是什么，三万载的沉睡，竟是连着你的脑子也一并沉睡了，哼哼，居然笨到将灵狐一族最为珍贵的狐毛给留下来，莫不是真想让本座抓住你的把柄、控制你的一举一动？既有此想法，那本座便如你愿！”
说完另一只手五指撑开，整齐的五指慢慢长出黑亮尖利的指甲，指甲长到尾指长度大小，再由黑色转变为刺眼明亮的血红色，清晰如叶脉纹络的暗黑细纹覆于指甲之上，一直从指端延伸到指甲尾尖，交错纵横、弯弯曲曲、歪歪斜斜，如最古老的符文，看着尤为诡异碜人，与邪狂那双火红的赤眸相得益彰。
血红的指甲之上，暗黑的细纹由指甲尾尖再慢慢延伸到邪狂手中握着的狐狸毛上，缓缓将其缠住勒紧，邪狂稍微松手，指甲上的暗黑细纹如丝线般紧紧绕住白色毛发，左缠右勾，绕成一个茧，将那白色的毛发层层包裹其中，“筝！”一声，邪狂弹断连于指甲尾端的暗黑细纹，将狐狸毛包裹其中半拇指大小的暗黑色茧子与指尖细纹切断，暗黑色茧子掉落到地上，邪狂拿眼扫向半跪于堂下的炼士。
“捡起来，吞了。”
“领命，大人。”炼士起身上前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暗黑色茧子，在邪狂赤眸的扫视下将其塞入口中，一口吞了下去，邪狂挑眉，长手一挥——“咻！”的一声从尖利的长指甲中放射出墨红色的刺芒，“哧”一声刺芒穿透炼士的身体直射炼堂紧闭的门扉，炼士咻地瞪大眼手捂胸口被刺芒穿透的细孔，鬼面獠牙面具下的唇嚅动了几下，几缕银白色的光芒从口中喷出。
邪狂五指大绽，手心裂开一道暗黑的口子，哗啦啦几声——银白色的光芒立即被吸附过来，大手一紧，将那银白色的光芒全部纳入其中，直至完全吸收，再摊开大掌，掌心口子已然不见，仅留一道细微的疤痕，再看那炼士，幽绿的眸子黯淡无光，呆滞平视前方，犹若一个傀儡。
邪狂长长的食指指甲压于掌中疤痕，赤眸不离炼士的眼，紧紧盯着炼士一举一动，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心中默念——听吾之令，遵吾之命，为吾所用！听吾之令，遵吾之命，为吾所用！
炼士幽绿的眸子转了转，恭敬地朝邪狂跪拜下去，“谨听主人之令，谨遵主人之命，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谨听主人之令，谨遵主人之命，为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谨听主人之令，谨遵主人之命，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哼哼哼哼。”几声阴笑，邪狂按压于掌心血红的食指一收，暗黑色的细纹慢慢隐去，尖利血红的五指长甲也渐渐褪去，五指指端指甲恢复常态，粉嫩犹女子纤细十指，整齐的指甲尖泛着诱惑的光泽，拿眼扫向跪于堂下还在不断念着“谨听主人之令，谨遵主人之命，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炼士。
“起来，过来。”抽了一把磨得光亮泛着寒光的小刀递过去，邪狂冷冷看着炼士，声音犹如地狱修罗阴寒冷冽碜人，“用这把小刀，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丢去喂狼。”
“遵命。”炼士起身，走到邪狂前边接过小刀对准心窝狠狠一刀下去——
逃出一大段距离还在半空飞跃的灵狐顿感心窝口一阵剧烈的刺痛，狐眉一皱，没来得及伸出爪子去挠挠胸口，“噗”一口血雾便从满是血渍的口中喷出，爪子一顿，紧紧揪住心口，试图缓冲那阵莫名的剧痛。
“怎么回事这是？本仙明明护住心窝了，那臭小子也没伤着本仙心窝，怎的如此剧痛？”灵狐暗自嘀咕。
心窝口是狐狸的薄弱之处，狐狸的精元躇在心窝，损了精元就相当于重创狐狸真元，轻则修为大减，伤害身体、缩短寿命，重则直接一命呜呼，但灵狐一族天赋超然，与其他种类的狐狸相比，精元更为强大、不易受损，也会在受到外界压力、威胁或损害之时精元本身自动释放出灵力结成结界保护精元，从而来避免受伤几率或是降低受伤程度。
不过精元与真元紧紧相息，元灵修炼达到的品阶高低直接影响决定精元在受到外界伤害之时自身释放的灵力，灵狐经过数十万载的修炼，已从最初的本身之元修炼到今日的仙灵之元，灵力在兽灵界乃至整个虚元大陆均属上乘，只是兽灵灵力较弱于人类修炼者，纵是达到仙灵之境，仍稍逊于人类修炼者的仙灵之境。
而灵狐在受到圣灵巅峰之境的炼士攻击还有半仙灵器的打压之下，狐身本已受到严重的催残伤害，拼死牺牲两条尾巴来护住一命，又因失血过多导致灵力大量散失，真元受损，从而导致精元也受到一定的损害，精元本身释放的灵力已经受到牵制，不能在最佳状态下妥善保护好精元，再而导致心窝口若受到攻击，精元便会受到重创，不过——
“本仙心窝口明明就保护得好好的，莫不是本仙记错了？”灵狐低头检查心窝口，仔细瞧了再瞧也没瞧着伤口或是血痂之类的，不由疑惑，“没有呀呃，中邪了不成？”摇摇头顿下脚虚踏在半空，舒缓下疲惫和心口的剧痛，灵狐拿眼扫了扫四周，绿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叶缝洒下些许细碎的金芒落于地上，泥黄色的土地斑斑脚印，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很远的地方。
“这是到了何处？”疑惑地嗅了嗅鼻子，除了草木花草的清香之气、大自然的清新芬芳，再没有嗅到兽灵的气息，也没有人类的气息，偶尔还会听到一两声空气中风旋过的呼呼声，抖了抖身子，竖起尖细的两耳，灵狐舔舔唇瓣，思量着该往何处去。
“挖出来。”邪狂阴寒的声音再次传到炼士耳中，炼士手一紧，抽出小刀，心窝口裂开一道狰狞的口，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溅了炼士满脸，手上紧握的刀子被血染红，些许染到手上，指尖几滴滴落在地上，炼士仿若感觉不到疼痛般，呆滞望着前方，握刀的手再狠狠一下下往心口插去——
“噗！啊！”举目四望、竖耳听八方的灵狐再感心窝口剧烈的刺痛，又一口血水喷出，喷洒在一旁边的树干之上，绿色的叶子瞬间被染成墨黑，爪子紧紧揪着心窝口，一字一句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到底是怎么了，本仙，怎么，噗，会这么痛？邪狂小畜生，是不是，噗，又做了什么了！”
“噗！”再一口血水喷出，心口一下一下剧烈的刺痛令灵狐更感意识模糊，强撑着睁开狐狸眼睛，锁定在灵力探视得到的万里之外的蔚蓝苍穹，脑中意念紧紧聚集——管他破丫的，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去，小七子可还在那破池里子等着本大仙，本大仙就要再不给力也要撑到昆山，等找到云霄老儿再倒！
“挖出来，丢出去喂狼。”邪狂冰冷的声音又一次传到炼士耳中，炼士拔出已在胸口插了数十下的刀对准心窝再一次狠狠插下去，手腕一转，刀刃刺透胸膛直穿后背，一拧，一转，刀锋旋了两下，拔出被血染成墨红的刀，另一手伸到前胸取出胸口内的心脏，手中小刀滑落，黯淡无光的眸子闪了两下，呆呆望着邪狂赤红的眸。
“主人，挖出来了，喂狼。”
“拿过来。”邪狂朝炼士勾勾手指，炼士轻点了下头迈开步子朝邪狂走去，被掏空的心窝口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随着炼士的走动，一摊摊喷落到地面，溅开艳红刺目的血花。走到邪狂面前顿下，双手奉上心脏，恭敬低头，“主人。”
“嗯。”接过血淋淋的心脏握于掌中，轻轻一捏，炼士瞳孔猛地收紧！向着昆山方向火速飞跃而去的灵狐精元猛地一抖，浑身一颤，后腿一软整个身子从数十米高空直直跌下——“嘣！”重重摔到地上，激起层层尘土飞扬，连翻了数十个跟斗滚撞到一粗壮的树根方停下。
“呃呀呃！”颤着狐嘴嚅动几下，只吐几个不清晰的杂音，灵狐感觉自己的脑子给摔成泥浆了，团糊团糊、一片空白、两眼翻白，五脏六腑都给摔烂在肚囊里和着肠子渣子搅成一团糟，精元强烈的震荡，附着真元剧烈地在心窝口滚荡，仿若要冲破胸口飞脱而去——
“呃呃呀呃！”
张了张狐狸嘴，一口青灰色灵气从口中喷出，随着风慢慢升腾起，飘向苍穹，强撑着眼皮死死盯着那抹自己真元分散出去的幻灵，灵狐意念紧紧锁定在幻灵之上，心中一遍遍强念——去昆山！找云霄！去昆山！找云霄！去昆山！找云霄！
“吃了。”邪狂将手上捏着的心脏递到身后高背椅狼图腾嘴边，冷冷下令。
“呜吼！”狼图腾狼青幽泛着寒光的利眼转了转，大嘴一张，从高背椅身伸出，一口咬住邪狂手中血淋淋的心脏，“咯嗒！”一声直接咬碎，“咕噜！”吞入腹中，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嘴，再扫了眼僵站在一旁的炼士，青幽的眸子寒光更碜，投向邪狂的眼神多了几缕阴冷邪光。
“有得吃就吃，不准挑吃。”邪狂大手一挥，狠狠甩了狼一掌，“呜吼！”狼头被拍歪到一边，几颗狼牙和着血水喷溅在地面之上，有几滴洒到地上掉落的小刀，狼血和着人血，艳红妖冶至极，狼瑟缩着抬头，青幽的狼眼带着几分恐惧几分委屈瞥着邪狂。
“呜吼——”
“回去。”冷冷扫了狼一眼，狼赶紧收声敛去满脸情绪融回到椅背之上，邪狂微微挑眉，侧首看向还呆呆站在一侧双眼空洞无神胸口血喷不止的炼士，一扬手指着地下的斑斑血迹，“清理干净了。”
“遵命，主人。”炼士蹲下身子清理地上污秽。
葱郁的林子深处，幻灵在半空绕着灵狐飞转了几圈，随着灵狐意念的紧急催促，咻地一声往昆山的方向飞跃而去，灵狐微张的嘴颤了几颤，轻轻吐了口气，精元咻地猛缩紧，幽绿的眸子瞪得死大，脑海里一个模糊的意识闪过，感觉有什么在飞快地从自己的身休里流失，还没来得及反应，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