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二十九章 何去何从
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密林之间,窄小的山道不见人影。
“真香。”一抹青灰色元灵从林梢窜出,跃到枝丫上嗅嗅树叶发出轻微的呢喃,风吹过,茂密的树叶将青灰色的元灵身影挡去大半,只在阳光照耀下在地面留下淡淡的阴影。
“云霄云霄,你在哪里?云霄?”
青灰色的元灵便是三日前与巨翼苍狼大战,尔后在千钧一发之际云霄出现救下的七杀,云霄在救下七杀之后便消逝了,强塞到七杀元灵体内的真元如火焰般在元灵内剧烈冲撞,七杀承受不住便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天已全亮,且发现自己居然能开口说话,这让七杀很是兴奋。
但在看到满地的血迹还有那睁着绿眼了无生息的巨翼苍狼之时,七杀又高兴不起来。他清楚地记得,是云霄救了自己,再给自己传注了灵力,然后又将他的真元塞到自己体内,最后云霄就消失了,连着气息也全匿了,任凭他三天来的苦寻,也没能找到其踪迹。
七杀很怀疑云霄是不是已经灭亡?
“莫堕邪道,莫堕邪道......”喃喃念着云霄消逝之前告诫自己的话,七杀心中甚是疑惑,是要自己不能堕入邪道?自己本性并不坏,对邪恶之人也并无好感,云霄未免太多虑了?还有,自己都不知道云霄是何人,之前那个叫邪狂的,七杀也不太清楚是谁,还有一个声音跟鸭子叫似的难听得要命的老家伙也不知是谁。
“小灵狐?对了,还有小灵狐,哪里去也?”那只三万载来常绕着自己“小七子”长“小七子”短的臭屁狐狸哪里去了?怎么巴巴地想让自己出来,现在倒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了?
“莫不是救不出我,怕我事后找它算帐便躲起来不见我?”如此想法闪过脑海,七杀“嗡嗡嗡”几声将这想法挤出脑外,“不对不对,小灵狐臭屁得紧,绝不可能躲着我,只是哪里去了?小灵狐?”
“云霄!小灵狐!邪狂!还有谁谁谁,都何处去了?”
飞跃在林梢,一边呼叫云霄他们,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感受温暖的阳光、逗逗小花小草,时间很快便过去,又是一个月牙高悬的夜,七杀窝在树梢看着夜幕中的星辰。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十颗、十一颗、十二颗......”
“一个云霄、一个邪狂、一只小灵狐、一个谁谁谁......”
“哪里去也?七杀?小七子?我自由了,一个个滚哪去了?都给我滚出来!藏着捏着算什么?”
“算了,全失踪,只剩我一个,没在就没在的,我自己呆。”
一抹元灵闷在树梢自言自语,和着晚风,和着几声浅浅的兽灵呼吸,和着那不知名的隐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危机......
炼狱炼堂,邪狂脸色阴沉,难看至极,高座之下东无悔板脸,拿眼死死瞪着邪狂,“邪王,你意欲何为?口口声声说七杀与云霄在禁地,现在人呢?哪里去了?”
“东岛主稍安勿躁,本座已派炼士出动搜寻,很快便会有消息。”拿眼淡淡扫过东无悔,邪狂视线移开,落到壁上空荡荡的画纸之上,眼神阴鸷莫测。东无悔急,他邪狂更急,到手的鸭子飞了,七杀要复活了,他心里头火气正旺着,没有心思去顾老家伙。
“稍安勿躁?邪王,老夫不管,今日你定要给老夫一个交待!否则别怪老夫无情!”
笑话!将整个炼狱翻了个透,就差没掘地三尺,却是连一丝云霄七杀的气息都没有,让他为此次之事特地准备的满身秘技、满腔算盘悉数落空,你叫他东无悔如何不急、如何不怒?不能泄掉满腔怒火便只有拿当事人开刀以泄心头之怨。
“交待?无情?哼哼,”冷笑两声,邪狂满脸不屑,“东岛主以为本座是吃素的?就东岛主无情,本座便不能心狠?”
“你!”站起身子手怒指邪狂,东无悔额际青筋暴露满脸狰狞!“邪王,莫要以为老夫不敢与你炼狱为敌,莫要忘了老夫身后强大后盾,若惹了老夫,下场如何,邪王自己心里有数。”
“后盾?”挑眉似笑非笑睨着东无悔,“东岛主莫不是给气糊涂了脑子?连是非好坏都分不清?”
“邪狂此话何意?”皱眉看着一脸古怪的邪狂,东无悔心中思索其话中深意。
“本座此话何意,东岛主心中有数,论起这后盾,是够强大,只是东岛主,你确定这后盾是站在东岛主那边,而不是给东岛主你——”拿眼扫向东无悔,邪狂挑眉邪笑,“拖后腿?”
“这?”东无悔语塞,这才想起之前出现在炼房的那个人,此次那人前来怕是有上头授权,特地来监督自己,自己现下什么作为都没有,还让七杀给跑了,若是让上头知道了自己断不会有好果子吃,更遑论是当自己后盾?
邪狂小子说得不错,现在上头只会给自己施压,七杀云霄一事若是传出去,自己必定受罚,地位受损,如此下去不行,绝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且一定要在那家伙回去之前将七杀云霄寻得秘密处理掉,莫让那家伙抓住把柄才是!
“东岛主可想清楚,要与本座为敌?”将东无悔的犹豫尽收眼底,邪狂赤眸中笑意更甚,“如若东岛主真欲与本座为敌,本座倒是恭候大驾、随时奉陪,只是东岛主莫要后悔才是,本座可没心思与东岛主玩游戏。”
“游戏?”被邪狂说中心事,脸上表情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东无悔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撕裂邪狂,“老夫没邪狂那闲心思,成天干些不入流的废事!”
“既然本座不入流,那东岛主请吧。”手指向大敞的门,一脸笑意,邪狂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椅腿,发出轻微的闷响,在东无悔听来是如此刺耳,拿眼瞪向他,重重坐回椅子,“嘣!”一掌击中桌案,桌案应声飞裂成数块。
邪狂嘴带笑意,赤眸一瞬不瞬盯着东无悔,并不说话,东无悔兀自生着闷气,不理会邪狂,堂中气氛一时之间诡异无比,危险、焦躁、不安的因素在空气中流动,仿佛只要一火苗来牵引,便一发不可收拾。
炼士长急急奔到炼堂门口便感觉到堂中气氛不对劲,再看到堂中一脸怒气的东无悔,而高座之上邪王大人一脸高深莫测,心中顿时明了几分,深知邪王大人脾气以及听过不少东无悔传闻的炼士长一个敛神,将头颅压低,脚步放慢踱到堂中恭恭敬敬跪下去。
“大人,禁地那边已完全封锁,知情的炼士悉数处理干净,十八炼骑在十七层恭候大人差遣。”
“嗯,很好。”略微点头,邪狂似是想起什么手指向那挂在墙上空荡荡的壁画,“把那幅画收起,交给炼绝处理,就说本座需要神威的协助。”
“领命,大人。”炼士长收了画轴退到一旁,“大人,还有一事上报,自三日前,明山传来不间断的狼啸之后便再没有动静,属下派炼士去察看,发现巨翼苍狼已被击杀。”
“哦?”邪狂微讶,刚要询问东无悔几步上前拽着炼士长的前领急问,“你是说镇守明山的狼王的巨翼苍狼被击杀?”
“是的,东岛主。”
“被谁击杀的?什么时候?现在在何处?”
“东岛主,这?”炼士长被东无悔这么揪着,虽然身材比东无悔高大,可面对一个浑身是毒的老家伙,多少还是有些许畏惧的,又不能挣脱,只能尽量把头往后仰,为免被其碰触到肌肤染上毒素。
“到底是谁击杀的?你倒是说啊!老夫耐心有限!”
“东岛主,你失态了。”东无悔还想再追问下去,邪狂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无悔侧首,顺着邪狂视线落到自己左手,这才觉自己失态,手一松往后退了数步清了清嗓子再问炼士长,“巨翼苍狼是从你炼狱派出的兽灵,是被何人击杀的?”
“这个,属下不清楚,炼士巡到明山之时只看到苍狼死亡倒地,并没有再发现其他。”
“那你们怎么不去——”
“查。”唇瓣冷冷溢出一字,邪狂赤眸扫向东无悔,他并不想多提此事,明山是离炼狱最近的一座灵气浓厚、灵物丰富的山,说不定有什么线索,东无悔那老家伙如此激动,怕是也猜到几分,自己定要先他一步下手方可。
“领命。”
“哎?”东无悔错发愕地看着炼士行完礼退出去,再扭头瞪向邪狂,“邪王都不问问事情因果的?难道这就是邪王处理事情的方式?”
“本座处事一向如此,况且方才下属不说过了,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莫东岛主如此着急热心于此事,莫不是知道些什么?”挑眉扫向东无悔,邪狂赤色的眸闪着莫明的星芒。
“邪王多虑了,老夫只是好奇。”东无悔一敛神,坐回椅子端起早已凉掉的茶慢慢品着。
“本座已出动全炼狱炼士搜寻云霄七杀的下落,东岛主在炼狱,三天来音讯全无,东岛主自是知晓,东岛主若是知晓些什么,还望东岛主向本座透露一二,与本座合力将云霄七杀二人寻到击杀,永除后患,而血龙也才能早日交到东岛主手里,东岛主的右臂方能早日修复。”
“......”本来想拒绝邪狂,在听到血龙之时东无悔犹豫了下,眯起眼打量邪狂,见他一脸认真又兀自沉思起来。
“东岛主,本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不是东岛主不相信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