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四十五章 百巫山之行（六）
“很好，继续赶路。”七杀非常满意现在这种状况，虽然有几分威胁的味道在里边，不过只要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只是......
仰望苍穹......虽然没有可以仰望的眼睛......这样的高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到达，百巫山的巫师能帮自己找到适合的肉身，自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于虚无大陆，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能对付那个囚禁自己、害死云霄的男人。
那个男人非常之强大，自己连区区的巨翼苍狼都应付不了，要修炼到那样的高度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而且修炼之途非常困难险恶，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哪天就被比自己强大的家伙灭了，自己身后并没有什么支撑的大势力，必须暂时找个靠山——足以给自己强大后盾的靠山！
而现在在这丰水城，林家便是唯一的选择，当初跟叫宝笑的丫头走只是想碰碰运气，不想居然进入到丰水城名列前茅的大家族林家，在丰水城如果能得到林家的支持，七杀在这个地方便能放心修炼，而林家如此强大，想得到林益以及林家当家的支持并非易事，现在唯一的突破点便是宝笑这个丫头。
看着下方笨手笨脚往上爬的宝笑，七杀心中五味杂陈。
不要说他卑鄙，为了能够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非常正常的事，在七杀眼底，只要能达到他要的结果，不论过程如何，他都不在乎，至少是否会伤害到旁人，他并不在意，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必须做出牺牲，而那些牺牲是必要的，七杀认为没必要为了一些可笑的因素而放弃去牺牲，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林家成为自己的后盾！至少在丰水城，林家必须全力支持帮助他！
“耶，阿七，你怎么不走了？”宝笑侧头刚好触到七杀，疑惑他为何停下。
“想些事情。”回过神来，宝笑的脸近在咫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丫头，七杀感觉有些愧疚在心底蔓延，不过很快便被清醒的脑袋给生生压制住，一个飞跃继续往上，身后是宝笑不解的神情和小声嘀咕——
“奇怪，原来阿七也会想事情......”
林府，林益手中的茶盏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拿起又再放下，如此复多次，直到一旁的杜娘看不下去方轻轻咳了两声，林益才回过神，一脸深思。
“你这是何必？不放心笑儿便派几个打手照顾她。”杜娘实在看不下去林益这般，宝笑只是去学巫术，又不是进狼窝，林益未免太过多虑？就是她这个做姨娘的女流女辈也没这般瞎操心，也不知这林益是怎么回事，平日笑儿出门也没见着他这般，如今倒是反常得有些过火了。
“咳咳，我并没有担心笑儿，只是在想些事情。”林益干咳几声掩饰尴尬。
“想什么事情需要一整天？看你手里的茶，都快磨平了。”杜娘轻抿了一口茶水，拿眼扫向林益又拿起的杯盏。
“......”放下杯盏，林益添了些热水进去，又拿起刚要喝，想起宝笑，一口气哽着，看着杯里飘浮的茶叶怎么也喝不进去，轻轻叹了口气又搁下。
杜娘看在眼里，也跟着轻叹了口气，连着杯中的茶也喝不下去，就这么捧着看他，“笑儿自幼有菩萨保佑，大福大利，你瞎操个什么心？再说，有护卫护送她过去，只是去学巫术，顶多三两月半年时间便会回来，这期间你也可以派人去看看她，在这里干叹气有什么用？”
“妇道人家懂什么？”林益扫了杜娘一眼，“笑儿一向对那些旁门左道没兴趣，我正纳闷她怎么会突然想去学巫术，是不是又是你从中搞的鬼？”宝笑这丫头顽皮得紧，你说她听着、应着，但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全府上下也就杜娘的话她是真听进去，这次的事林益认定了也是杜娘的主意。
“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让笑儿去学巫术，她一个姑娘家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杜娘皱眉，“我倒是希望她能学学刺绣，可我说了如此多次她哪次听进耳里？”
“不是你的意思？”林益很怀疑，宝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便要去学巫术，口头上虽答应了宝笑去学，也派人护送她去了百巫山，可林益心里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里舍得她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哪里舍得她去学那些旁门左道？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有多疼笑儿你自个清楚，你要真不相信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杜娘说着起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还有，笑儿有自己的想法，你总是这样护着她迟早一天她会反感，到时后果你自个儿承担。”
别每次宝笑不开心与他赌气了便来找她，让她去劝宝笑就好，杜娘对于林益的做法是非常不赞成的，即使她非常疼爱宝笑也不想再这么做，那只会让林益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
“杜娘！”林益气极，拍案而起，“我还不是关心笑儿，之前你便一直阻着我去管教这丫头，现在这丫头去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倒好，不阻止也罢了，居然把笑儿直接往我这扔，你说你这姨娘做得像样吗？你的责任？你的义务哪里去了？”
“还不是你逼的？”挑眉看向林益，杜娘微微一笑，“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必做到这一步，这以后所有的事，除非笑儿需要我这个姨娘，不然，我这个姨娘绝不会再管她的事，这不正顺了你的意？”说这话的时候杜娘的神情是淡漠的，心中却是难以割舍，不过为了笑儿之后的路能走得更自由些，杜娘心一横便说出口。
“我的责任，我的义务，早已全部完成，只是舍不下笑儿，林益，你莫要拿这些来逼我，这二十年来，我做够多，早已不再欠林家，你若再如此咄咄逼人，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哼！”冷哼一声，杜娘不想再多说，只是心底的苦涩越来越沉重。
这是她第一次在林益面前说出这番话，第一次与林益撕破脸，都是为了笑儿......
笑儿啊笑儿，希望你明白姨娘的苦心，不要辜负了姨娘一番心意才好，至于你父亲这边，姨娘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发展，靠你自己了，还有那个叫阿七的，姨娘觉得他不简单，若是笑儿你肯听姨娘劝，便莫要与那阿七走得太近，只是，这样的话，姨娘只能在心底与你说了。
从正厅出来，走在回廊仰头看蓝天，杜娘轻轻叹了口气。
二十年的时间，晃若一眨眼瞬间，转瞬，她已年华逝去，青春不再，只是这样的后果，是当初她任性的代价，若不是因为她，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不会有今天的结果，有些东西，是时候了结......
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风中只留下一声轻叹，夹着淡淡的苦涩还有屋内低低有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