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八十二章 前往武士堂
一月之后，宝笑在林子寒的百般劝说下只身前往武士堂。
“阿七，你说兄长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武士堂？”宝笑擦掉额际渗出的细汗，抬头看向茂密看不边的林子哀叹一声，“嗷，这都在林子困了一天了，咋还没到咧？”武士堂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遥远？
七杀飞高眺望后懒懒答道，“以你这速度再走一天可以出林子。”
“呃？”宝笑两腿一软坐地上，“那先休息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你忘了林子寒是怎么交待你的？”七杀颇为无语。
“知道知道！务必在两天之内到达武士堂，把信交给武叔叔！”宝笑第三十七遍回答七杀的问题，手掏出怀里的信翻来翻去，“我说兄长到底是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武叔叔看？居然连我也不能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哦，那你前夜跟兄长关房里一整夜是怎么回事？”宝笑拿眼斜睨七杀，“阿七，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么？”
“只是闲聊。”七杀淡淡移开目光，视线落在被风打落飞旋的绿叶之上。
宝笑撇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跟兄长不熟，无缘无故干吗关紧房门闲聊？”肯定有端倪！
“我们热络下感情，不行？”七杀眯眼睨她。
“行，怎么不行？”宝笑嘻嘻一笑，“只是阿七，你们早不热络感情晚不势络感情偏偏挑我要前往武士堂前夜势络感情，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确实很巧。”七杀眼神闪了闪，“你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可以去问你兄长。”
“我已经问过了，兄长什么也没说。”不然她才不会来问阿七这个冷木头！“来，跟本小姐说说，到底是跟兄长都聊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秘密？”七杀顿时想起昨夜林子寒似无意提起的一句话——宝笑那丫头书听多了，喜胡思乱想，你别误导她。再看疯女人神色颇为古怪，七杀心里斟酌了一番方开口，“你兄长放心不下此行，要我多多担待照顾你。”
“照顾我？哈哈！”宝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前俯后仰，“你看看你那德行，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你少唬我，兄长才不会这么无聊！”
“他本来就很无聊！”说起这个七杀就憋屈，若林子寒不是无聊岂会挑要前往武士堂的前夜找自己促膝长谈、从而来让这个疯女人误会？想起前夜林子寒说的话七杀便气得牙痒痒想咬他几口，虽然他没有牙。
“你才无聊，你全家都无聊！”宝笑恶狠狠瞪七杀。
七杀眯起眼，“我从没说过我有聊。”而且他根本没有家。
“好吧，你确实很无聊。”宝笑垮下脸，哀怨看着七杀，“阿七，你真不能告诉我前夜跟兄长聊的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很想知道的，而且我也长大了，有很多事情其实你们不必顾虑着我，应该告诉我的。”
“看不出来原来你长大了。”
“......”
第二天晌午，宝笑终于走出林子，看着空旷无边的黄沙地，宝笑满脸欣喜，“呼，终于要到武叔叔家了！”
“接下来怎么走？”相较于宝笑的欣喜，七杀显得隔外冷静平淡。
“嗯，我想想看先。”宝笑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寻着记忆里那标有“武”字的木牌子。因是四年没去武士堂，有些陌生，她只是顺着记忆里去武士堂的路走，也不知道有没有走错，她印象里，在出了林子之后是空旷的黄沙地，然后有一木牌子竖在比较耸起的小沙坡之上，顺着那木牌子指引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到武士堂。
只是现在搜寻四周，根本没有看到那木牌子，“难道是我记错了？不，不可能记错的！”宝笑甩甩头，再仔细看了看四周，终于眼尖地瞄到较为耸起的小沙坡，唤了七杀便往那小沙坡奔去，看到被半埋在沙坡里的木牌子宝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记错呢？原来是这牌子弄倒了。”
“那是什么？”七杀凑过来看着破旧的木牌，上边刻有一个武字和一个箭头。
“这是指向标，按上边箭头所指方向一直走，就可以到达武士堂。”
“按着箭头所指方向走就可以到达武士堂？”七杀眺望箭头所指的远方，黄沙连天，分不清界限，不由怀疑，“照着这个方向走下去真的能到达武士堂？”
“能能能！四年前我就是走这条路的，我记得。”宝笑丢掉牌子率先迈出几步，七杀无奈只得跟上。
在漫天黄沙中步行，着实累人，宝笑渴得不行，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手遮额前眯起眼看远方，“我说阿七，我感觉越走路越长，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七杀眯起眼侧看那不算火辣辣但有些灼热的太阳，“加快速度，到了夜里，温度会下降。”以疯女人单薄的衣着，届时可能会被冻死。
“哦，可是我好渴好累，脚软软的，走不动也不想走了。”宝笑摸出包袱里的水囊“咕噜咕噜”喝了大口水，收起水囊瘫坐在沙地上，“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她实在是没体力继续前进了。
“随你。”飞到宝笑身侧没有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稍做休息，七杀抬眼看满脸汗渍的宝笑，“为什么之前不顾只骆驼载行？”他们在未进林子之前，外边的集市有卖骆驼，林子寒有让林宝笑买，可林宝笑拒绝了，七杀很不解。
“我坐不惯骆驼。”宝笑有被骆驼甩下差点被踩死的经验，从那之后不再碰过骆驼，可以说她恐惧骆驼，这也是她宁愿走路累死也不要驾骆驼的原因，但这个小秘密只有她和盘连知道，兄长并不清楚。
“骑骆驼跟骑马差不多，你骑术不错，怎么就不习惯骆驼？”七杀明显不相信宝笑的说辞，“你难道不知道进入沙地没有骆驼寸步难行么？”
“又不是很长的路，一天的脚和程就可以到了，干吗要坐骆驼啊？”宝笑没好气瞪了七杀一眼，“还有啊，骆驼走得慢，说不定还会浪费时间，兄长说过了要在两天之内到达，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唔。”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抛记卫生眼给宝笑，七杀决定不再说话，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还不如节约口水力气早点飞出沙地。
“我当然知道了，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越说我越渴，还是先休息一会然后我们上路吧。”宝笑摆摆手，再看了眼漫无边际的沙地暗暗嘀咕，“也不知道到了夜里能不能走出去呢，要是走不出去那就惨了。”
休息约一刻钟的时间，一人一元灵继续前进。
广阔无边一片苍黄，弯弯曲曲的鞋印子，一阵风吹来，撩起的黄沙很快将其覆盖，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夜幕在不断提起落下的脚步间慢慢降临，白昼被灼阳照热的黄沙此时已渐渐泛冷，手抓着特制不灭的火折子，听着四周呼啸而凛冽的风沙声，宝笑心里一颤，更加快了步子。
“阿七，你说不远处有看到绿色的植物，我这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到植物啊？”由于两腿提走落下幅度过大、频率过快，宝笑险些被自己绊倒，好不容易站稳脚，白皙柔嫩的颈项却被后脚绊起的沙子扫到，冰凉中微微的刺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你速度太慢了。”飞在前头引路的七杀听到声响停下，飘飞在半空侧眼看宝笑，“以你的速度就是再走半个时辰恐怕也走也不沙地。”
“哦，那我再加快速度。”宝笑抹去脸上的黄沙，前脚一提以奔路之速继续前进。
“唰唰唰——”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脚踩在沙地上发出的细微声响，透过空气回荡在夜幕之下，半个时辰之后，果真如七杀所言，宝笑看到了绿色的植物，还有摇曳的熟悉的灯火。
“到了到了！哈哈！终于到了！”丢掉火折子，宝笑展开双臂笑得如孩子童般。
七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着若是这疯女人知道此次武士堂之行便再不能见到她兄长，那么她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开心？是否还能笑得如此欢快无忧无虑？林子寒欲把一切瞒住，想让她继续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但——她真的能如林子寒希望的那般生活么？
七杀知道不可能，但是他愿意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将一切隐瞒直到再瞒不下去那一刻，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只要能替林子寒留住疯女人脸上童真开怀的笑颜，即使只是短暂的瞬间也好，至少他能做到......
“阿七，我们快些走吧，那最亮最大的地方就是武士堂了，我们快些把信送到，然后回家吧！”宝笑朝七杀挥挥手，月光之下，如花笑颜如六月甘霖沁入人心，额际弯月牙泛着圣洁的光芒，刺得七杀有些眩目，却让他只看一刹那便再移不开目光。
也许，疯女人也没那么讨人厌，也许，他对疯女人的感觉不单单是......
空气里，有什么异样的情愫在悄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