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第 8 章父亲对女婿的要求
现在是陆家海外通话时刻。
陆望舒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父亲，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明摆着的提防。
陆崇礼：“嗯？”
陆望舒心虚，小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陆崇礼仿佛没懂的样子：“所以？”
陆望舒扁着唇儿嘟囔道：“我和母亲说私房话，我们有我们的小秘密，不想让父亲听到。”
陆崇礼笑看着女儿：“望舒，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你和你母亲有私房话，我和你母亲就不能有私房话了吗？我们养你这么大，牺牲了多少谈对象的时间你怎么不想想？”
陆望舒便开始商量起来：“那要不这样吧，我和母亲打电话，你得去别的房间，你不能偷听，回头你和母亲打电话，我也不听。”
陆崇礼很好说话的样子：“当然可以，一言为定，那你们先说，我出去了。”
陆望舒忙点头：“好好好！”
陆崇礼便走出去办公室，悠闲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顺手拿了一份文件看。
偶尔间，他会扫一眼办公室内打电话的女儿，隔着玻璃，他大致能看到，女儿拿着电话，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撒娇，一会儿鼓着腮帮子气鼓鼓，一会儿嘟嘟着嘴巴委屈巴巴——这肯定是在告状。
他摇头笑叹了声，低着头继续看他的文件。
过了半晌，陆望舒终于打完了，她将电话筒小心放在桌上，之后才对着窗外，微昂着下巴道：“父亲，母亲说了，让你接电话。”
她神态间很有些小小的趾高气昂，那是终于告了御状得了靠山的样子。
陆崇礼颔首：“好，现在我们打电话，你不许偷听我们夫妻的私房话。”
陆望舒柳眉打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你以为我想听吗？”
陆崇礼好整以暇地道：“很好，那你出去吧。”
陆望舒便哼哼着，低声嘟哝道：“出去就出去，我才不稀罕听呢！谁知道你说什么，肯定不适合小孩子听！我听了都怕耳朵疼！”
陆崇礼听这话，蹙眉，叫住她：“你刚才说什么？”
陆望舒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不过却回首，笑看着陆崇礼，道：“我猜你是不是要这么说——”
她学着陆崇礼的声音，摆足了架势，道：“我要占有你，我要无条件献上我的心，要跪着求你赐给我你的吻。”
陆崇礼握着电话筒的手瞬间顿住。
他拧眉，打量着女儿。
陆望舒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她脚步轻快，摆摆手对陆崇礼道：“我出去了，你们聊你们的吧。”
陆望舒还体贴地关上门，不过陆崇礼半晌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着女儿刚才说的那话。
那叫什么话？她还是个孩子她哪儿听来的！
电话那头，云菂一直听不到陆崇礼的声音：“崇礼，怎么了？”
陆崇礼终于缓过神来，他不敢相信地摇头：“你知道刚才望舒说什么吗？”
云菂：“我知道啊。”
陆崇礼：“什么？”
云菂：“我要占有你，我要无条件献上我的心，要跪着求你赐给我你的吻。”
陆崇礼神情便变得格外难以形容：“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你竟然还这样？你不觉得这事情不对吗？”
云菂茫然：“有什么不对吗？”
陆崇礼深吸口气，攥着电话筒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她才多大？她还是个小孩子，哪儿听到的这种话？她竟然张口都是这种话？”
云菂听着，不可思议地笑起来：“瞧你这语气，好像你女儿杀人放火了，她不就是背了一个句子吗，这不都是书里写的？再说了，她这么大了，都谈对象了，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你女儿还是三岁小孩吗？”
陆崇礼无力地捏着眉心：“她不是三岁，但她还小……”
他喃喃地道：“看来是我低估了林殿卿这小子，他把我们女儿教坏了。”
云菂却道：“殿卿那孩子，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听你提过，我认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陆崇礼：“什么？”
云菂：“我看，不是人家带坏你女儿，是你女儿带坏人家好孩子！”
陆崇礼皱眉，很不苟同地道：“你在说什么？”
云菂：“难道不是吗？你说你女儿从哪儿学来这种句子？你怎么不想想，这句子是哪本书里的？”
陆崇礼回想了下，明白了，他脸色便变得异样古怪。
云菂：“刚才，你女儿可是给我告了一堆的状，从她三岁记事开始说，一口气说到她十九岁，把你的霸道□□封建主义大家长作风全都控诉了一遍。”
陆崇礼默了半晌后，疲惫地吐了口气：“三岁？你确定？”
云菂：“对，从三岁你管着她念书开始说。”
陆崇礼叹。
云菂语重心长：“陆崇礼，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下自己的教育？”
陆崇礼用很淡的声音道：“也没什么，挺好的。”
云菂：“什么？”
陆崇礼：“这孩子一直没心没肺，记性也不好，我总是担心她。现在看，如果三岁的事她竟然还记得，她这脑子还算好使。”
云菂：“…………”
她突然觉得，脑子不好使的是这当父亲的吧？
她叹了声：“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真要棒打鸳鸯？我看女儿对你意见大得很呢。”
陆崇礼略沉吟了一番，才给自己妻子交底，道：“我和褚之相交多年，殿卿是褚之的遗孤，我一直资助他，也想栽培他成才，我会尽心尽力，可以给他一切他想要的。”
云菂点头：“我明白。”
陆崇礼：“但是他想觊觎我的女儿，这绝对不行，我不允许。”
云菂：“哦，其实你想过吗，他还算本分，看上去也很优秀，如果他和望舒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陆崇礼断然否决：“当然不行。”
云菂：“为什么？”
陆崇礼一个冷笑：“再优秀又怎么样？这个世上优秀的男孩子很多，我的女儿又不是非要嫁给他，我女儿这样的，应该配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况且他竟然敢给我耍这种心机，那他就要接受后果，付出代价。”
云菂：“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给他四年时间让他表现吗？”
陆崇礼：“是，我告诉他，四年时间留学英国，不许联系望舒，如果他四年后他还会回来，望舒又回心转意，那我有可能成全他们，不过——”
云菂：“你另有打算？”
陆崇礼勾唇，轻声笑道：“放心好了，我们女儿的性子我知道，四年后，望舒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谁还记得他？”
云菂想了想：“这倒也是，望舒本身就是丢三落四的性子，她去美国，多谈几个，哪还记得这个。”
陆崇礼颔首：“这就是了，所以小姑娘家，还是要多谈几个，不然她会以为她眼前那个是多大的宝。多见识见识，看过巫山云，见过沧海水，这小小的林殿卿算得上什么。”
云菂：“那也行，到了美国后我帮着寻觅几个好的。”
陆崇礼：“好，不过你也要注意把关，那些歪瓜裂枣千万不要让望舒认识。”
云菂：“歪瓜裂枣？我怎么会认识什么歪果裂枣，我认识的都是好的。”
陆崇礼：“那可说不好，我们要做好筛选，比如长相方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长得必须顺眼。”
云菂点头：“这你放心，不顺眼的望舒也看不上，我看你女儿嘴挑着呢。”
陆崇礼：“太好看的也不行，男孩子长太好看了容易风流性子，我看望舒傻乎乎的，估计拿捏不住这种男人。”
云菂：“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
陆崇礼继续道：“祖上三代必须都有文化，要书香门第，世家大族，男孩子自己不能太笨，但也不能太精明，免得咱们女儿吃亏。”
云菂：“？”
陆崇礼蹙眉沉思，之后又道：“另外还得脾气包容平和，要对我们女儿多容忍多谦让，要宠着她不能和她吵架。当然了，脾气太好也不行，如果见到每个姑娘都对人家笑呵呵，那种人自然不能谈，太会哄姑娘家的也容易花心，会招惹是非，以后日子也不消停。”
云菂：“……”
陆崇礼：“学历方面，必须要读大学的，最好读个硕士研究生，你记得调取一下对方的在校考试成绩，论文什么的也要看看，现在有些孩子读大学就是混文凭，这种也万万不可。”
云菂一时无言。
陆崇礼：“家庭方面，你还得多留心对方父母，有一句俗话虽然俗，但倒是有些道理，叫做买猪看圈，对方家庭是否和睦，父母感情是否融洽，父母什么性子，这些都得仔细考量，要不然婆媳相处问题也是一个大麻烦。”
云菂深吸口气：“陆崇礼，你先停住，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崇礼：“嗯？”
云菂：“就按照这个标准找，你觉得我们女儿还能嫁出去吗？”
陆崇礼疑惑，他不能理解：“我的要求很高吗？这都是很普通常见的条件吧？”
云菂长叹口气，道：“我看，你还是养她一辈子吧，别嫁了。”
陆崇礼听此，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之后，才轻描淡写地道：“不嫁就不嫁，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么普通的条件都达不到，那还不如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