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回香波地的第一天
其实黑桃海贼团的船员们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单纯地折服在了春日春奈的美味料理之下。在这之前，海上漂泊时，他们船上负责做饭的是邦西。这位女士信奉极简风料理，唯一会加的调料只有盐。
为了未来的幸福生活，他们是真的……完全不想放走春日春奈。
也正是这种态度吓坏了春日春奈。
沃雷斯是鲉鱼鱼人，听到丢斯的吩咐后，他马上就潜入了水中，数分钟后，浮上水面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已经找不到了。”
丢斯一阵头疼，“完了，怎么和艾斯交代啊。”
虽然春日春奈很擅长游泳，但是凭她自己当然不可能比得过鱼人。事实上，她是被一只小美人鱼救了。
救她的是一条绿头发的接吻鱼人鱼，彼时小美人鱼恰好路过那片海域，看到水里慌里慌张逃窜的春日春奈后，便好心帮了她一把。
小美人鱼名叫凯米，是为了看看肥皂泡公园才悄悄从万米之下的鱼人岛溜了上来。
春日春奈知道人鱼是人贩子们最喜欢的种族之一，在西维娅的记忆里，那个被她杀掉的天龙人家里也养着泡在浴缸里的人鱼——所以那个时候果然让他死得太简单了，应该把他活着浸福尔马林才对。
凯米很向往肥皂泡公园的热闹，但是对她这种弱小的人鱼来说，那里太危险了。
看到凯米眼里的向往和失落，春日春奈一时上头，拍拍胸脯，豪情万丈地表示：“交给我吧！”
如果是一般人，对她这种不久前还需要帮忙的家伙突然夸下的海口必然是嗤之以鼻，但好在人鱼是种将单纯刻进了鱼鳞的生物，凯米没有对此提出任何质疑。
春日春奈不由更加忧心，深觉肩膀上的担子重逾千斤。
她先为两人分别做了伪装。对自己，将银发束起，外面套一层黑色短发就算完工。
这么做虽然粗糙，但就春日春奈这段时日的经验来看，很多人辨认她，还真就是凭那头银发来的……有一回追她的敌人已经把她堵进了死胡同，而她只是趁人不注意，悄悄往脑袋上套了层假发，这群家伙居然便面面相觑，甚至朝她问道：“喂，你看到刚刚那个银发女人了吗？”
春日春奈时常为自己的智商与他们格格不入而深觉悲哀。
至于凯米，对方的相貌倒是无需变动，需要想办法好好藏起来的只有那条鱼尾。
春日春奈为她准备了一条繁琐华美的宫廷风长裙，凯米看到长裙上镶嵌的颗颗珠宝惊得合不拢嘴，春日春奈微微一笑，解释道：“别担心，都是假的……不过骗那些笨蛋足够了。”
春日春奈的设想是，如果只是单纯地用长裙遮挡鱼尾未免有些欲盖弥彰。那群人贩子哪怕再笨蛋，抓了这么多年人鱼，对人鱼的伪装方式也有几分了解了。
所以她打算反其道而行之，装贵族。
凯米一脸惊恐，“不、不行的，春奈小姐，我完全不知道人类贵族是怎样的。”
春日春奈：“别担心，不难的。你只要别说话就好。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别说话，全部交给我。”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用。
一路上众人对二人避之唯恐不及，春日春奈便光明正大地带着凯米招摇过市。过了紧张期的凯米悄悄抓抓春日春奈的衣袖，小声说：“我好开心啊，春奈姐姐。”
春日春奈也望着她笑了笑。
不过凯米毕竟是人鱼，在陆地上拖着鱼尾巴走久了便格外累。春日春奈倒是很想背着她走，但她现在的人设是尊敬的贵族女性手下严厉的女主管，做这种事显然不符人设。
她决定再给凯米物色一个坐骑。
春日春奈盯上了一个路过的普通贵族手里的老人家。
一开始她其实是打算带着凯米去租泡泡车的，虽然泡泡车对高贵贵族来说稍显幼稚，但贵族嘛，兴致上来了，任性一点也合情合理。
但是看到被当作奴隶一般对待的老人家后，她改变了主意。
老人家头发胡须已经全白了，穿着破破烂烂，踩着一双凉拖，脖子上戴着奴隶项圈，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风尘仆仆，满是沧桑。
都年纪这么大了还被当成奴隶卖掉，想想就觉得可怜。
春日春奈和老人家的奴隶主人提出交涉，要把他买下来。后者原本很不情愿，一扭头看到冷冰冰的少女态度倨傲到看他仿佛看蝼蚁般的样子也打了怵，心里不由琢磨起少女是什么级别的贵族。
再然后，春日春奈叫他到路边详谈，这回对方就答应得很丝滑了。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春日春奈从房屋后的垃圾桶旁摸出一根旧水管从背后给了对方一管子，就算是付过账了。
凯米有些紧张，“这、这样就可以了吗？他、他醒过来的话……”
春日春奈冷静地扔掉水管，摸摸下巴，“有道理，要不然，”她朝脖子上比划了下，“我们直接杀人灭口。”
“欸？”凯米吓得脸都白了。
春日春奈继续说：“如果你担心海军能从尸体上发现线索，进而找到杀人凶手的话，我们就再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她冷酷一笑，“这样一来，海军就是把柯南请来，也找不到凶手。”
虽然不知道柯南是谁，但这不妨碍凯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了，春奈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那个被当作商品般进行交易的老人家在整个过程中都一言不发，反而带着奇怪的隐约笑意望着两个少女的互动。感觉有点呆呆傻傻的。
春日春奈很为他感到伤心难过。
一定是心灵受创了吧！
春日春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让他在路边坐下，然后附在对方耳边大叫：“别担心，我马上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
白发老人伸出一只手掏掏耳朵，“小姑娘，我的耳朵姑且还能听见。”
“……哦，哦。”
虽然没有钥匙，不过这种奴隶项圈上的锁对春日春奈来说，也不过相当于幼儿园水平。她唯一担心的问题是自己一个手抖引发项圈爆.炸。
所以在开锁之前，她先让凯米离远一些，然后安慰白发老人，“不用担心，这个爆.炸的话，只是短暂一痛就会死掉了，很快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看来她的安慰很有效果，因为说完之后，老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快活。
春日春奈将发卡扭成弯曲状后，成功打开了项圈的锁。在之后的交谈中，她得知老人的名字叫雷利，是一个镀膜工匠。
镀膜是船只下潜到万米深的鱼人岛所必须的工艺。春日春奈对此很感兴趣，她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吃饭手艺。
春日春奈表达了自己想要学艺的意图后，雷利也很大方地表示可以教她，他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愉快地陪着凯米玩遍了肥皂泡公园，还给自己拜了个师父，春日春奈的一天过得非常充实。
不过某个雀斑少年的脸色就不那么妙了。
春日春奈和雷利一起去送凯米返回大海时，在岸边看到了还没有出航的黑桃海贼团。
艾斯站在船前，穿着浅黄色的短袖衬衫，胸口敞开。黑色短发在海风里凌乱飞舞，若隐若现地露出脸颊和额头的鲜红血迹。
他的船员们先看到了春日春奈一行，用手肘戳了戳他，他才掀开眼皮望过来。
“艾斯，你受伤了！”
艾斯站在原地，等着春日春奈朝他扑来，扶稳站好，继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春日春奈踮起脚，扒开他的头发认真看了看。伤口确实不严重，不过作为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艾斯会受伤，本身就说明敌人的棘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丢斯无视了自家船长“没什么、才不是、丢斯你别说了！”的胡言乱语，解释道：“我们找不到你，艾斯以为你被人抓了，就一个人去端了十几个人贩子的老窝。”
“不是让你闭嘴了！”艾斯的声音听上去真的很生气，而丢斯充耳不闻，“他很担心你，西维娅小姐。”
艾斯的小雀斑被浅浅的红晕遮蔽了，他别开眼睛，没有去看春日春奈的反应，“……你没事就好。”
“对不起，艾斯，”春日春奈蹙起眉头，她踮起脚拥抱了艾斯，后者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推开她。这个拥抱安静地持续了几秒钟，“让你担心了。”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担心过了。
艾斯抬起一只手揉了揉春日春奈的脑袋，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落在腰间，轻轻收紧，“你没事就好。”
“啪啪——”丢斯在旁边拍了拍手，“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但艾斯惹的那群家伙又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