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生游戏
春日春奈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个不靠谱的求婚想法实施, 提出后，无论艾斯是同意还是反对，场面都会非常尴尬。而艾斯这个笨蛋, 很大可能不会拒绝。
那她就把自己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春日春奈很喜欢艾斯，但那种喜欢到底是朋友间的喜欢还是恋人间的喜欢, 她说不清楚。更何况, 哪怕真的是后者, 她也说不准哪天通关了游戏, 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她只希望艾斯快乐。从现在到未来，永远快乐。
再说，这个游戏的画风怎么看都不像爱情游戏……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斯有些着急地更加靠近春日春奈, 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颊，他这么莽撞地凑上来, 眼里的光轻轻颤动, 又半敛着眸子退回去, 嗓音闷闷的，“是我……”
春日春奈微笑，“你要是敢说觉得自己不配, 我就把你踹下船，而且绝不救你。”
艾斯：“……”
沉默里，春日春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艾斯的目光躲躲闪闪，嘴角也耷拉着，“……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
“你等着——”春日春奈伸出手臂在储物格里扒拉了几下，从艾斯的视角来看, 就是她的半条手臂忽然消失在了空气里。他知道春日春奈有这种从空气里往外拿东西的奇怪能力, 就安静等着。
春日春奈掏了半晌, 掏出一面镜子。她拿着镜子怼到艾斯脸上，“你看到了吗？”
镜子里那张脸茫然地一歪脑袋，“什么？”
春日春奈语气里的痛心疾首都要滴到地板上了，“这么帅气好看的一张脸，这么阳光善良的性格……怎么会有人舍得不喜欢你啊！”
艾斯的脸浸染上一层薄红，但嘴倒是依然很硬，“海贼王……”
“海贼王能做你爹是他的服气！管他做什么？”
她又把手里的镜子往前怼了怼，语气严肃，“艾斯，我绝不允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再出现那种自怨自艾的表情。我不管海贼王做了什么，成就也好，垃圾事也罢，和我无关，也和你无关。”
“艾斯，我的朋友是你。无论你的父亲是谁，是海贼王、海军王、海王、镀膜王——啊这个不行这个是我的梦想——总之什么王都好，都没有办法改变，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她的语气越来越柔软。
“你忘了吗？一开始，是你把我从香波地群岛救出去的。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艾斯忽然紧紧抱住了她，他把脸庞深深埋到她颈侧，蹭了蹭那柔顺的银发。脚下的船只被突然的海风托着，像秋千似的摇晃。
他的心也跟着高高地晃起。嗓音闷闷的。
“春奈，谢谢你。”
春日春奈伸出手臂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上，离他绷紧的肌肉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布料。明明他是烧烧果实能力者，春日春奈仍生出一种“他会不会冷”的忧虑，慢慢收紧手臂，给他温度。
艾斯说话的热气呼在她耳朵边的空气中。
“我可以为我配合实验，要一个报酬吗？”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
艾斯松开这个怀抱，两只手拨开她鬓角垂落的发丝看着她，然后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他吻得太快了，春日春奈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唇上的触感，她有些犹豫，“这样就可以吗？”
因为她希望艾斯低落的情绪可以尽快回升，所以他再提更多的要求也没关系。
“这样就足够了。”艾斯弯起嘴角，“现在的春奈还不喜欢我……剩下的，就等你愿意喜欢我的时候再说。”
他正色道：“我是说像我喜欢春奈那样的喜欢。”
春日春奈按了按脸颊，怀疑那里正在发烫。
……
两个人回到船上的时候不出所料地迎来了艾斯同伴们善意的调侃，艾斯招架不住，虽然那张脸还能勉强维持正经，耳根却早已红透；而春日春奈则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脸皮的厚度也能随遇而安，而且一和人熟起来，她喜欢满嘴跑火车的坏毛病就又开始犯了。
“春奈，报纸上说你和红发鹰眼都关系匪浅，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这个啊，他俩都是我前夫来着。”
对方遭受暴击。
“哈哈，骗你的，那只是报纸为了销售量在瞎编而已。”
对方松了口气。
“不过鹰眼现在确实还在帮我养孩子。”
“哈哈，别想再骗我！”
“这个是真的。”
对方再次遭受暴击。
“……那我们艾斯队长，难道是小三？”
“不，是艾斯队长先认识的小春奈吧？鹰眼才是小三！”
“按报纸提供的时间线来说，红发那家伙才是小三，鹰眼顶多算小四。”
“这次是小四上位？”
“喂，你们这就有点离谱了吧。”春日春奈弱弱吐槽，然而这回没人搭理她了。
这群人甚至为了争谁是小三大打出手。
春日春奈都不知道该劝那边好，这群人显然不在乎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马尔科笑话她：“谁让你乱说话……不用理他们，他们就是找个机会打架。”
宴会开始后。
一群人停下你殴我打，又哥俩儿好地捧起酒桶，勾肩搭背地去唱歌。
春日春奈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等着上饭。萨奇指挥着四番队的队员们在乱糟糟的场合有条不紊地上饭上酒，打法永远也填不满的同伴们。
送到正襟危坐的春日春奈面前，银发女人神情严肃，“辛苦您了，真是美味又丰盛的食物。”
“啊，哪里哪里。”许久没见过这架势的萨奇幸好还没忘记应有的礼仪。他好奇地看着艾斯的小女朋友举起刀叉，文静优雅地对着餐桌说：“我开动了！”
她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眼睛一亮，萨奇满足地笑了，明知故问：“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非常棒。肉质细腻，嫩滑可口，混着黑胡椒的一点呛和辣，恰到好处。”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对食物这么正经的评价，萨奇来了兴致，又往她面前推了几盘菜，“试试这些。”
艾斯吃着吃着，一张脸又要往饭里栽，春日春奈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把，继续品鉴菜品。
海贼在大海上的娱乐其实很乏善可陈。无论是在红发海贼团还是白胡子海贼团，都是宴会喝酒唱歌，而这群海贼没什么歌唱天赋，一首宾克斯的美酒翻来覆去地唱。
春日春奈不由怀念起储藏柜里一柜子的电子游戏。
……虽然她现在就在游戏里。
她决定带这群海贼玩点不一样的。
一群人围成一圈坐好。本次参与游戏的有春日春奈、艾斯、萨奇、马尔科、恰好来主船汇报而被顺势拉着玩的怀迪贝、护士小姐贝鲁莎，以及艾斯的队员蒂奇。然后有一群端着酒桶的酒鬼在围观。白胡子也在围观行列，不过他的酒刚刚被马尔科没收了。
“贼哈哈哈，春奈小姐，我们要怎么玩？”蒂奇盯着春日春奈问。
春日春奈因为他的目光不适地皱了皱眉。
因为过去在末日世界的经历，她一直都对危险和恶意的眼神很敏感；来到这个世界后，又因为一些特殊经历，对觊觎她的目光也变得敏感。
而在蒂奇望向她的目光中，她感到两者皆有。
这个男人充满恶意地在觊觎她。
不过对方是白胡子的船员，春日春奈只能忍下来。他还是艾斯的队员，春日春奈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和艾斯产生隔阂，不过她之后一定会提醒艾斯多注意这个家伙。
他和整个白胡子海贼团的风格格格不入，偏偏整个人很会伪装。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他行为伪装得多好，眼睛都会毫不留情地泄露他的真实想法。
春日春奈垂下眼睛，避免和他对视，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目光里的厌恶。
她解释道：“人生游戏，简单来说就是模拟人生的游戏。每个人通过掷骰子来决定自己在棋盘上能行走的步数，棋盘上的每一格都代表了人生可能行进的方向。”
这个棋盘是春日春奈改制过的海贼世界特别版，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玩。
第一轮下来，艾斯和蒂奇都选择出海成为了海贼。萨奇成了一位音乐家。春日春奈成为了一名革命军。怀迪贝成为了厨师。贝鲁莎是海军。唯有马尔科没抽到职业相关，而是“你首次出海就遇到了海贼劫掠，全部身家被抢，幸好留了一条命。”
马尔科；“……”
春日春奈安慰他：“没关系，也许下一轮你就能直接死了呢。”
“……你真会安慰人。”
“不客气。”
第二轮。
“艾斯在海上名声大噪，组建了自己的海贼团。”
“蒂奇投入了白白海贼团麾下，成了白白海贼团的一员。”
马尔科吐槽：“这个白白海贼团不会就是白胡子海贼团吧？”
蒂奇大笑：“看来我在游戏里还是选择了老爹。”
白胡子也跟着大笑。
“春日春奈在革命军一次行动中开始展露头角，引起了头领的注意。”
“怀迪贝决定开一家餐厅，需要启动资金。金钱-3，000，000。”
“萨奇和贝鲁莎选择了步入婚姻殿堂。结婚需要很多花销。金钱-600，000。”
“马尔科试图重新起步，误入传销，失去自由，下一轮不参与。”
白胡子看了眼马尔科，叹气，“马尔科，人生的道路要谨慎啊，你这样真让人不放心。”
马尔科：“……”
这只是游戏。
又过了几轮。众人的命运都有了不同的变化。
艾斯的海贼团被贝鲁莎灭得只剩下他自己，沉痛的艾斯在绝境时被白白海贼团所救，于是决定加入其麾下。
萨奇和贝鲁莎离婚了，两人的一个孩子被判跟妈。心灰意冷的萨奇在被怀迪贝骗光所有财产后也选择了加入白白海贼团麾下。
贝鲁莎和怀迪贝结婚了。怀迪贝的餐厅获得大胜利，开了全伟大航路连锁店。
春日春奈成了革命军首领，带领革命军解放了大批岛屿，名声响彻世界。
蒂奇在白白海贼团中一直无功无过地过了很多年。
马尔科三次被海贼洗劫一空后彻底心灰意冷，自鲨时被春日春奈所救，两人随后结婚。
春日春奈赶紧小声安慰表情阴沉下来的艾斯，“这只是游戏而已。”
再然后，春日春奈在一次行动中和艾斯相遇，两人发展了婚外情。
春日春奈：“……”
马尔科:“嘶——”
艾斯摸摸下巴，“还不错。”
紧接着的下一轮。蒂奇投骰子。
“蒂奇暴露了他的野心，在一次行动中，他杀掉了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