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话音落下, 现场陷入一片平静。
锖兔回望向义勇,面上一片平静,不过到底是何心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听见自己开口反问的声音,声线平静无波, 就好像平常的他一般,总是温柔包容着一切,希望能凭一己之力保护所有人。
义勇看着面前的锖兔,总觉得他看似温和的笑容底下掩藏着什么, 他微微拧眉,搞不清现如今是何等情况。
两人目光相对, 一时无言。
“噶——哇——”
义勇的鎹鸦,宽三郎, 非常没有眼力见儿的在此时叫出了声,蹲坐在树枝上,歪了歪头,不明白眼前这两个人类在发什么呆。
也是它那一声极为突兀的叫声, 惊醒了正在对视的二人。
锖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却莫名让人瘆得慌,他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说,嗯?”
义勇眼神一闪,难道是锖兔以为他又像是方才说出不死川喜欢见月之事一样,没有证据, 只是他自己的猜测, 所以有些生气于他全凭揣测, 没有实质性的证明。
嗯, 肯定是了。
锖兔一向是这么严肃的性格,凡事都讲究脚踏实地,讲求线索,而讨论一个女孩子的心意这种事,实在不是君子间该随意谈及的话题,何况他还拿不出可以证明这一切的证据来。
于是,义勇端正了神色,和锖兔一条条分析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见月喜欢他。
“在乌丸家的庄园之时,为了引出那只恶鬼,我们相继扮演她的情人,可是为什么,你们演的要么是偷情之人,要么是正要勾搭上的,只有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
“她说过’吸吸贴贴‘是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可在那一场战斗过后,她却闻我的脖子,还闻了好久。
而且,她还说喜欢我的脸。”
将自己怀疑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后,义勇越说越自信,讲到最后,几乎将确信写在了自己脸上。
鳞泷左近次师父,您看到了吗,我因为太过受欢迎而感到苦恼呢,您不用再担心我了。
和义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锖兔越来越沉默压抑的气场。
他了解义勇,对方不是会撒谎之人,既然他说出了这些事,还将细节概括的如此具体,那其一定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见月暧昧地嗅闻对方,和说喜欢义勇的脸之事,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锖兔抬眼看了看义勇,确实是极为标准的美男子长相,在现如今的鬼杀队中,和宇髓天元可以并称为鬼杀队两大美男子了。
只不过二者完全是两种风格,也难以相比较到底谁长的更受女孩子欢迎。
不过……锖兔可疑地沉默了一瞬,若是算上其他方面,比如说话的方式,做人的情商,即使不愿承认,义勇大概是完全比不过宇髓天元的。
对方毕竟是有着三个老婆的人生赢家,在讨女孩子欢心方面,可谓是专家中的专家了。
简而言之,他相信见月说过这些话,却觉得他所说的这些事,必定有所隐情。
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见月真如义勇所说,已经喜欢上他了!
但是……看着面前一脸笃定的义勇,锖兔沉默了,若是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总感觉自家师弟的身心会受到重创。
“我觉得。”
毫不留情压下心底那微小到忽略不计的愧疚,锖兔扬起了一个温柔和煦的笑来,
“你可以去问一问见月,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呢。”
*
蝶屋。
见月窝在蝴蝶忍的实验室内,在一旁观察着忍正在做的实验。
祢豆子身为鬼,虽然暂时不清楚她是否已经全然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但她成功克制鬼对血肉的渴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意识到祢豆子不同寻常的那一刻起,见月便征求了灶门家人的同意,取了祢豆子的一管血来做实验。
看着忍眼底下的一抹乌青,见月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对方,却也无可奈何。
阿忍同她的姐姐香奈惠比,习剑的天资并不算十分出众,她的身材太过娇小,力气也不足,甚至无法砍下鬼的头颅。
可在医疗的领域,她却聪慧的惊人。
蝶屋本是花柱香奈惠领导的鬼杀队医疗机构,只是几年前香奈惠与童磨一战,过度使用【彼岸朱眼】,视力受到影响,难以长时间使用眼睛,才渐渐把蝶屋移交到了忍的手里。
而她如今又是鬼杀队的虫柱,既要负责一地的警戒,又要管理蝶屋,救治重伤的剑士和遭遇袭击的平民。
现在还要研究恶鬼的奥秘,每日里忙得团团转,时常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
见月有意替她分担,可事实证明,医学这东西,比高数更加直白,你不会就是不会,天生没这方面的才能。
她虽然粗浅地学过一些医理,但也就止步于跌打损伤和人体解剖方面了,高深的药理学和现代医学,她便只有两眼一抹黑。
就在见月思考着该怎么分担蝴蝶忍的压力,别让她小小年纪就要面临脱发的烦恼之际,实验室的门忽然被叩响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蝶屋的女孩子小声的呼唤,似是很担心自己会影响到他们的实验进程。
“竹之内大人,有人来找你。”
见月看了一眼忍,对方正沉浸在实验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留意到屋外的动静,便悄悄站起身,准备先行出去看看。
义勇站在蝶屋的鱼塘边,出神地望着水塘里快活游着的鱼儿,面上无波无澜,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已经紧张过头了。
握着腰间日轮刀的手,止不住地轻微摩挲着刀柄,虽是看着水塘,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义勇只觉得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浑浑噩噩,连平常最爱看的鱼儿游水,都让他没了兴致,甚至有想转身跑掉的想法。
只可惜,锖兔就呆在他的身边,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要是竹之内见月承认了她喜欢他怎么办,他要不要回应对方的感情,拒绝了的话,见月会不会伤心生气?
可是不死川喜欢见月,他会不会因此备受打击?
恶鬼还没有除尽,他还没有想过成家立业这种事,要是她能再等等,等到把将恶鬼尽数灭杀之时……
“锖兔,义勇,你们找我有事吗?”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义勇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以一个极其僵硬的姿势,转过身去。
至于锖兔,则是微微一笑,朝着义勇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是他找见月有事,自己只不过陪同而来的。
收到暗示的见月,狐疑地打量了义勇一眼。
他今天怎么怪怪的,修炼水之呼吸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哦,不对,这个憨憨本来脑子就常年积水,才总是冒出那些没有情商的话,要不是她带着他玩,在鬼杀队不知道要被孤立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被见月怀疑脑子进水了的义勇在想什么呢?
遭!
她在看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喂,你怎么回事。”
见对方久久不说话,见月忍不住了,走到义勇的身前,拿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呀?”
白皙柔软的小手在眼前晃来晃去,玫瑰色的指尖像是点缀了日出时第一缕的霞光,生机勃勃。
鬼使神差的,义勇伸出手,将见月的小手攥住,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神情严肃地说道: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月???
我刚刚是有漏掉什么对话吗?
还没等她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打斜里又冒出一双手,轻柔却强硬地握住她的那只手腕,想要将其扯回来。
“义勇,你还是先问问清楚,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吧。”
锖兔不知何时来到了二人的身边,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一丝僵硬。
见月看着三人交叠在空中的三只手,陷入了沉思。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呼剑士集体脑子进水?
嘶,有点担心鳞泷先生和炭治郎了怎么办。
就在见月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之际,义勇抿了抿嘴,眼神一沉,将刚刚向着锖兔列出的一系列的证据,又再次复述了一遍。
最后,眉目内敛,纤睫低垂,对着见月问道: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熟悉的沉寂在一次出现在了这片天地间。假如天地有心,此时也该尴尬的不忍直视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见月定定看了义勇良久,确定了对方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才借着巧劲儿,解救了自己被两人束缚着的小手。
随后,她转过身,默默蹲下了身子,肩膀开始小幅度的颤抖。
渐渐的,这种颤抖的幅度逐渐变大,她浑身有如筛糠般,伴随着一声终于忍不住的“噗嗤”声,笑声响彻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义勇,你,哈哈哈哈哈哈,对啊对啊,我可太喜欢你了。”
义勇有些发懵,虽然对方承认了喜欢自己,可是他情商再低,也明白了当前场景的不对劲。
等到见月终于笑够了,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义勇也明白过来,大概是自己误会了,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浑身气场,写满了生无可恋。
“抱歉啊,噗,那时候被鬼舞辻无惨的鬼血冲击,一时上头,做出了无礼的举动。”
见月一只手揉着笑得发酸的肚子,另一只手擦拭掉眼角流出的生理盐水。
“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别说之前演戏时,我对杏寿郎、不死川和锖兔耍的流氓。连香奈惠,阿忍他们,我也少不了抱抱贴贴。
我可不姓宇髓,能娶那么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