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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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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弘晖上前一步, 将丢人的弘时抱开。

“这位不是姐姐,是姑姑。”弘晖严肃地纠正弟弟的错误,却没有否认前面的仙女二字,

“小姑姑, 这是我三弟弘时, 今年三岁了。”弘晖抬头和幼蓁介绍。

幼蓁头回见这么小的小孩, 方才那一抱,只让她感觉小孩身上软乎乎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折了似的。

她不太敢靠近,隔着半丈远的距离, 朝弘时笑笑。

刚想逗弘时叫句姑爸爸,小路那头突然传来女子的呼唤声。

“弘时——弘时——”李侧福晋绕过小径, 迎面撞上幼蓁一行人。

她先瞧见的自然是被弘晖抱着的小弘时,连忙上去将弘时接过, 嘴里埋怨着:“弘时,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 让额娘好找。”

李侧福晋起身,要对弘晖打招呼,这一抬眸,倏地瞧见弘晖身后站着的幼蓁。

红裳少女俏生生立于桃花树下,灿若芙蕖的眉眼让初春的桃花也失了颜色,一眼瞧过去,倒像是桃花化成人形, 到这世间来魅惑人心。

幼蓁好奇地看着李侧福晋,目光清澈澄明, 显然已经忘了面前人是谁。

李侧福晋对上她的视线, 只觉得异常熟悉, 仿佛许久之前也有人这般看过她。李侧福晋心头忽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弘晖,”李侧福晋僵硬地牵出一抹笑,“这位是……”

“李娘娘,这是佟府来的小姑姑。”弘晖开口介绍道。

李侧福晋立即明白了幼蓁的身份,脸上笑意挤也挤不出来了。偏偏怀里的弘时还费力地朝幼蓁方面转身,嘴里嘀咕着:“额娘,仙女姐姐在……”

幼蓁朝她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李侧福晋压下眼中的惊艳和诧异,深吸两口气,才重新对弘晖笑道:“弘晖阿哥,你们怎么到这小花园了?”

弘晖背手昂着头:“小姑姑来府里玩,我来带她逛园子。”

“咱们府里的园子有什么好逛的,恐怕还比不上佟府里的一半大。”李侧福晋控制不好表情,语气里带着几丝尖锐。

弘晖愣愣住了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虽然小花园不大,但他和小姑姑逛得很开心啊。

幼蓁笑道:“我家里的花园确实不小,但比不上表哥府上的景色雅致,一步一景甚是奇妙。”

她摸摸弘晖的头:“还得谢谢弘晖,带我来这么漂亮的地方。等桃花酿做好了,我给你送两坛,表哥的那份也给你。”

“好!”弘晖被幼蓁一夸,方才的局促半点不见,指着前方道,“小姑姑,那里还有好多花,开得可好看了,我带你去瞧。”

幼蓁答应下来,弘晖便朝李侧福晋拱手告辞,牵着幼蓁的袖子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侧福晋站在原地,脸上忍不住露出懊恼神色。

弘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跟着幼蓁走,待看到人越行越远,他嘴里不由得喊道:“仙、仙女姐……唔!”

李侧福晋捂住他的嘴:“喊什么喊,人家都走了。再说,那也不是仙女!”

弘时说不全话,但还是憨憨笑出声:“好看……”像仙女似的好看。

“你个没良心的!”李侧福晋小声说着,在弘时头上敲一下,“人家出身高贵,看不起你额娘,你还巴巴赶上去献殷勤,怎么就这么傻!”

李侧福晋至今还记得,初初见到幼蓁时,这位身娇肉贵的小格格,居然把她认成宫女!

如今这府里没几个人知道此事,但那句“宫女姐姐”就像一根鱼刺,深深扎进她的肉里。更何况后来四爷冷落她五六年,让李侧福晋每每想起那日的事情,就对幼蓁多上一分怨气。

“走,咱们回去。”李侧福晋抱着弘时往小花园外面走,“这几日你就在东小院里待着,别想出来玩了。”

弘时迷惑地呜一声,李侧福晋只当没听见,脚下步伐加快。身后的嬷嬷和侍女立即跟上。

临出小花园时,李侧福晋忽地停下脚步,盯着不远处走过去的一行人。

为首的是正院的方嬷嬷,神色严肃,步伐迈得极快。

“那是给正院送药的?”李侧福晋问身边的宫女。

“回侧福晋的话,确是往正院去的。”贴身宫女芸香答道,“福晋每月都派方嬷嬷去府外抓药,药方是宫里太医开的。”

李侧福晋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看了会,才说道:“咱们走吧。”

芸香哎了一声,连忙跟上。

*

幼蓁在四爷府上玩了一天,临近傍晚四爷提出送她回佟家。

四爷亲自押送,幼蓁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弘晖告别,坐上回家的马车。

次日,她将风干的桃花制成桃花酿,埋在自己院子的柳树底下,又摘了好些花瓣,做成鲜花饼,给各院送去。

才过了两天舒服日子,马佳嬷嬷就到佟府了。

嬷嬷一来,整个院子的侍女都好像被安了紧箍咒,一言一行都有把尺子量着,绝不敢出半点错漏。

这回马佳嬷嬷是奉了佟大夫人和皇贵妃的命,要将幼蓁教导成真正的大家闺秀,不能再如往日那般懒散下去,幼蓁也不得不听话。

如果做不好,马佳嬷嬷就会让她穿花盆底罚站,幼蓁只能乖乖照做。

这一日,马佳嬷嬷将幼蓁以前做过的女红悉数拿出来,在桌子上铺陈摆开。

幼蓁瞧见自己的“大作”,都忍不住红了脸:“嬷嬷,你怎么还留着这些啊?”

幼蓁以前只绣过几张帕子和香囊,她画工不错,但手里一旦拿起针,总是戳不中该绣的地方,最后的成品十分不堪入目。

“格格,您明年就要参加大选了,这女红一项,也是要参选供贵人们检阅的。”马佳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嬷嬷自己也明白,以幼蓁的家世和品貌,这大选只是走个过场,但若没什么才能拿得出手,别人只会在心中腹诽自家格格是个草包美人。

为了幼蓁的名声所想,马佳嬷嬷不求她做的多好,但也不能太差,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幼蓁抬眸看看马佳嬷嬷,见嬷嬷神情,就知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她只好乖乖拿起绣绷子。

“格格若是这几日认真学,能绣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香囊来,半月后就是端午节,格格便能带着自己绣的香囊出府看龙舟。”马佳嬷嬷平淡地说道,却让幼蓁惊喜地抬起头。

“嬷嬷,你说我端午能出府?”幼蓁连忙追问。

马佳嬷嬷点点头,又道:“前提是格格能绣好香囊,否则端午那天,格格就继续与绣线为伴吧。”

幼蓁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马上道:“嬷嬷你放心,我肯定能绣好,绣得漂漂亮亮的!”

幼蓁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低下头便开始绣。

马佳嬷嬷满意颔首,走上前去,看幼蓁哪里针法不对,便出言指正。

幼蓁的潜力是无限的,有端午节这么个诱饵在前钓着,她学起女红来比往日认真的多。

赶在端午节前,居然真的做出一个香囊,虽然绣工依然笨拙,但勉强能看得出来形状。

幼蓁高兴地捧去给马佳嬷嬷看,马佳嬷嬷翻着那香囊看过许久,把幼蓁快要急死的时候,才终于点了点头。

幼蓁立即欢呼着跑去房里,让宜春给她准备明日出门要穿的衣裳。

等第二日到府门口,幼蓁瞧见几位哥哥已经站在那里。

为首的是她二叔家的博尔贺,已经是议亲的年龄。

幼蓁兴奋地跑过去,问道:“兄长们也是出去看龙舟的吗?”

博尔贺生得高大威武,爽朗笑道:“这不是太太知道你在府里坐不住吗?早半月就吩咐我们了,端午这日带你出去转转,人都来齐了,就差你一个。”

幼蓁蓦然怔了怔,瞧了一圈,发现几个得闲的兄长们都在,这才明白过来,太太早就允许她出门了,只是特意用端午节诱骗她,让她学些女红。

“太太就知道变着法儿哄我。”幼蓁不高兴地抿起嘴。

博尔贺好笑地在她鼻子上刮一下:“嘴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你要是不想出门,我们这就把马车拉回府里去。”

“当然要去!”幼蓁连忙推开兄长,直奔马车而去,不用人扶就自己坐了进去,又把后面的宜春和念夏都带上。

临了她还扒着门框催促:“咱们快点走,不然龙舟赛都比完了,二哥你快些!”

博尔贺与诸位弟弟们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笑意。

“走咯!”博尔贺亲自坐到马车杌子上,给幼蓁当车夫。

其他几位都骑马跟在后面,一起朝护城河的方向前进。

*

五月五,过端午,赛龙舟,敲锣鼓。

护城河旁早已围得人满为患,满城的百姓几乎都往这里涌来,堵得里三层外三层。

佟家在岸边有自己的帷帐,建于高台之上,里面放着桌椅板凳,茶水糕点一应俱全,是看龙舟的最佳场所之一安。

幼蓁在兄长们的护送下上了高台,微风拂来,带着艾香气息,顿时让人耳清目明,心神为之一振。

幼蓁让宜春将准备好的五色丝线拿出来,给兄长们一人分了一根,让他们系在手臂上。

这五色线又称长命缕,是汉人们过端午时喜欢戴的东西,以五色象征五方鬼神齐来护佑之意。

幼蓁昨晚只是好奇,一时做的多了些,如今刚好派上用场,众人分过之后,她手里还多了一根,幼蓁把这根塞到自己的香囊里。

护城河河面上已经一字摆开十条龙舟,俱是做成龙头龙尾昂然挺立的模样,船身被绘上龙鳞。虽形状大同小异,但每条船的龙头都各具特色,有的面容狰狞,有的威风八面。

幼蓁一艘艘看过去,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二哥,这龙舟怎么都不动?”幼蓁瞧它们都静静浮在水面上,龙舟上也没有划手。

博尔贺道:“时辰还未到,护城河那头要铺设终点的红绳,且有的忙呢。”

“原来是这样。”听这意思,距龙舟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将目光移到高台下不远处的一条长街,指着那儿道,“二哥,我想先去那看看。”

这一日护城河旁人多,灵通活泛的小贩商家早就瞄准商机,在岸上搭起一条长长的临时街市。借着端午节的喜气,卖粽子的、卖香囊的、还有艾叶菖蒲和雄黄酒。

还有几家杂耍间布其中,一大堆人围着,时不时发出轰然叫好声。

幼蓁不想在高台上等着,博尔贺便带她下去走走。

长街上的人不比河边的人少,博尔贺紧紧跟在幼蓁身后,宜春和念夏在幼蓁左右护着,省得她被人流裹挟了去。

“格格,这儿比苏州街上还要热闹!”念夏两眼放光,新奇地看着两边的景色。

苏州的街市向来也不小,但那儿的人出自江南,吴侬软语滋润人心,叫卖都像是在唱歌儿似的。京城这边则要粗犷得多,吆喝声震得天响,隔着小半条街都能听到。

幼蓁喜欢这种欢乐闹腾的烟火气,哪怕好几次想买东西都被人挤出去,她也不觉得累,反而乐呵呵地跟着大家专往人多的摊位涌去。

所幸有侍女和护卫在旁护着,外人近不了幼蓁的身。

博尔贺看她像是花蝴蝶似的乱转,刚跑两步就被人推搡到外围,又不依不舍地想往里钻,他忙伸手将幼蓁拽出来。

“这街上的东西没什么新奇的,你若是感兴趣,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每个摊位上挑一遍,如何?你想买东西,就去人少点的摊位。”博尔贺道。

“那怎么行?那不是浪费银子吗?”幼蓁很不赞同地看向自家二哥,那责备哀怨的小眼神,仿佛自己就是这世上最最勤俭节约之人,“我只是瞧瞧而已,没说要买。二哥你俸禄不高,要省点花。”

幼蓁之前无意中知晓了自家几位哥哥每月的俸禄,顿时觉得他们可怜极了。要披星戴月整日当差,到手的银两还不够买她两支珠钗的。

博尔贺只能抬手摸摸鼻子,讪讪地不说话。和幼蓁相比,他确实是很穷了。

长街另一头。

几个衣着贵气的青年男子前后聚在一处,在街上边缓缓走着边相互交谈。

旁边的百姓们见他们气质出众,非富即贵,都不敢靠近,默默避开。

为首的两名男子,一人约莫二十多岁,眉目俊美,但透着阴郁之感,隐隐让人不太舒服,另一人不过十五六岁,容貌俊朗气质豪爽,脸上带着桀骜之气,全程抱着手臂,眼角不经意地左右扫扫。

“九哥,这护城河边也什么好逛的,你把我们邀出来做什么?”桀骜少年,也就是十四阿哥,看着身边嘈杂忙乱的人群,嫌弃地皱起眉。

九爷揽着他的肩,笑道:“端午嘛,街上都是这样,咱也出来染染过节的喜气。”

十四阿哥抿着嘴不说话,显然这端午节的喜气并没有感染到他。

“听说你这些日子总往佟府跑,怎么,就为了见那个小丫头?”九爷语气带着调笑。

十四阿哥不满地瞪九爷一眼:“九哥,幼蓁已经长大了,你别再这么叫她。”

十四阿哥可以理解九爷对幼蓁有意见,但这话他不愿意听。

“长大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黄毛丫头。你去了那么多趟,可曾见到一面?”九爷专戳十四阿哥痛处问。

说起这事儿,十四阿哥就气闷。

他前前后后也去了五六趟佟府了,每回都被佟家人搪塞回来,根本没机会见到幼蓁。他还到四爷府上问过,也没个结果。

难道幼蓁回京后,都没想到要见他?怎么说也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啊!

十四阿哥不会相信自己早就被幼蓁忘记,而是觉得肯定是佟家长辈不让,幼蓁虽有心但无力,这才不和他见面。

“你怎么还记着那个小丫头?莫不成明年大选,你要求皇阿玛为你指婚,把那佟佳格格抬回去做福晋?”九爷似是无意地问。

十四阿哥脸颊微微红:“九哥你别乱说,我只是想着我和幼蓁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她回京后,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哦哦……原来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怪不得这么多年也忘不了。”九爷故意顺着十四阿哥的话说,惹得十四阿哥更加涨红了脸。

“九弟,你莫要再逗他了。”一直走在后面的八爷适时开口,为十四阿哥解围。

八爷身旁是十爷,他的身形在兄弟们之中最为壮实,气质也最为敦厚。

十爷盯着前方不远处,憨笑着开口:“若是那佟格格和前面那姑娘长得差不多,十四娶回去做福晋也不错。”

十四阿哥一行人顺着十爷指着的方向看去,立刻就明白十爷说的是谁,不由得齐齐直了眼。

前方不远处有个泥偶摊位,摆摊的是一对尚不过七八岁的兄妹,他们瘦瘦小小,看着十分普通。

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蹲在摊位前,细细摆弄小泥偶的姑娘。

幼蓁今日穿着葱绿色玉兰旗装,外罩同色纱衣,她半蹲下来,露出一张雪白明媚的侧脸,阳光照拂下,宛如玉雕似的,透着莹润舒朗的光泽。发髻上垂下一支玉帘钗,整齐编织的白玉珠帘微微摇晃,衬得幼蓁仿佛是这初夏中一株清新明亮的绿荷。

她手里举起两只泥偶,朝摊位后的孩子笑得明艳,那做工笨拙的泥偶在她手上都变得好看了。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偷偷打量她,但幼蓁身旁有护卫,况且她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并不当回事儿。

“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九爷率先开口,对着十四阿哥道,“你瞧,这世上好看姑娘多着是,你何必专围着佟家那位转?等会上去打听一下是哪家的,我瞧着出身应当不错。”

十四阿哥有些迟疑:“这都不认识,贸然上去搭讪,不太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谁敢不给咱们十四弟面子。”十爷猛地重重拍向十四阿哥,“要是家世还过得去,就让德娘娘替你抬成侧福晋,你再娶上你那个小青梅,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吗?”

这在他们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福晋是用来敬的,妾室是用来宠的。就算刚成婚时与嫡妻情分尚好,以后也会慢慢淡掉。

在场余下三位爷中,八爷和十爷家中有母老虎,九爷府里压根就没有侧福晋这一说。若不是他们没有机会,面对不远处这位姑娘,他们还真有可能亲自试试。

往日见过的美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如今才知这真正的美人,无需任何装扮,也不用刻意做出媚人之态,眉眼间天然一段风情,胜却人间无数。

十四阿哥被三个兄长推搡着往前去,绕过几个人,差点打个趔趄。

“就说句话罢了,有什么害臊的。”九爷在后面用激将法。

少年人是最受不得言语相激的,十四阿哥被九爷捅起一阵胜负欲,立即站稳身子,朝后哼了一声。

随后理理衣裳,往那泥偶摊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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