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修）
当几人回到学校，竹寺院一就被脸色漆黑的夜蛾叫走了。看着一壮一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被留下来的三人若有所思。
刚才夜蛾在竹寺院一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们就看到他们的小老师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僵硬，甚至于，原本因为出去聚餐而有些柔和的眉眼瞬间变得晦暗起来。
这番变化让三人提起了好奇心。
五条悟一把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一脸搞事情的表情，“杰~”
“去不去~”
听到他的话，夏油杰有些犹豫。偷听别人讲话....不太好吧...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隐隐占据上风的良心让他摇了摇头，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好。”
“切~”
五条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不耐地撇了撇嘴，“难道杰你不好奇~”
“夜蛾看起来和小老师的关系不一般哦~”
他露出吃瓜的表情，一脸坏笑地看着已经有些动摇的夏油杰，“去嘛去嘛~”
“反正夜蛾又抓不到~”
那每次都会被要求写检讨书的人是谁啊....硝子看着想要搞事情的两人，十分明智地退出这次偷听活动，
“我要回去补眠了....”她朝两人摆了摆手，这种丟撵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不过....
“有什么八卦记得分享啊...”
硝子一脸‘你们懂得’的表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然后直接朝宿舍走去。剩下五条悟和夏油杰大眼瞪小眼。
五条悟挑了挑眉，“走？”
“....走...”
竹寺院一静静地站在校长室的门口，不敲门，也不说话。夜蛾见他这样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
“一定要见？”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在你来的那天老师就想见你了....”
夜蛾沉声道，看着自家搭档有些不情愿的表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阿一...”
“见见老师吧....”
竹寺院一听出夜蛾声音里隐隐的恳求，眸光微动，良久，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裙，自嘲般地勾起嘴角，敲响了那扇门。
“请进...”
听到有些沙哑而又沧桑的声音，竹寺院一倒也没有再迟疑，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校长室的布局和他走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些东西还是他添置的，可能唯一改变的，就是那破旧花瓶里面的花，地板上阳光照射的方向，以及，书桌后面白发苍苍，有些佝偻的人。
“阿一...”
“好久不见....”
满鬓银丝的老人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竹寺院一离开咒术界的时候。
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黑色长裙，手里拿着那柄长伞，优雅而又高傲，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只不过和那时候充斥着的憎恨，痛苦不一样，现在这双眼睛里面，只剩下了淡漠，平静。
泽野宏眼神闪过一丝沉痛，本就弯曲得不成样子的脊背又低了一点，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没有听到回应而沟壑更深。
“...好久不见...”
竹寺院一看见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语气硬巴巴地，艰难地回了他一句。一把年纪还要委屈，真的没眼看....
听到他回应的老人一怔，交握在一起的手渐渐收紧，最后又松开，那双略微浑浊的双眼渐渐有些湿润，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好..好...”
“好啊...”
泽野宏一连说了三声好，可在这之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纵使他内心有很多想要问的，但是看到竹寺院一不自然的神情之后，他什么也没有问。
“你也不差...”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竹寺院一声音一顿，看着被夜蛾推出来的人，那空荡荡的裤腿，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脸上神色复杂，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最后直接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还不退休？一把年纪还在这折腾....”
“哈哈哈...”
泽野宏笑眯眯地看着面容有些缓和下来的竹寺院一，语气有些怅然，“退休了...”
“那就再也看不到你们啦....”
听到他的话，竹寺院一眉心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夜蛾。
“你还是没有听进我的话。”他的视线转向慈眉善目的老人，冷冷地说道。早在竹寺院一离开咒术界之前，他就曾劝眼前的人尽早退休，可现在看来....
“你们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竹寺院一的声音突然拔高，他看着脸上仍然挂着笑意，眼神像是看一个叛逆孩子一样的泽野宏，心中涌上一丝怒气，攥着竹节伞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手背上也冒出狰狞地青筋，
“我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
“阿一！”
夜蛾突然出声，看着自家老师暗淡下来的眼神，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激动起来的竹寺院一。
“没关系...”
泽野宏摆了摆手，他看着自己曾经最为喜爱的学生，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阿一，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选择了离开，而我，选择留下。”
竹寺院一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仰倒在沙发上，他双眼放空般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从前的画面.....
那个时候，离开咒术界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离经叛道，被高层忌惮，纵然是和夜蛾并称最强之一，也比不上那些老猴子给他下的定义。
“...随你的便...”
“反正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直起身体，目光平淡地看着对面的泽野宏，透过那双不再睿智的眼眸，竹寺院一突然嗤笑一声，脸上也浮现出自嘲的神色，
“...有时候我真的恨你们...”恨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一意孤行，永远不听劝告....
然而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除了他自己，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良久，竹寺院一微微扬起下巴，两腿交叠，修长的食指轻敲着伞柄，神情悠然，恍若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一般，
“如果让我过来仅仅是叙旧....”
他嘴角扯起一个似笑非笑地弧度，“那么现在就结束吧....”
“你还是那么急...”泽野宏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伸手颤颤巍巍地将倒好的茶朝他推过去，“过些日子咒术交流会就要举行了...”
“现在咒术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五条悟身上....”
“恐怕不止如此吧，老头子...”竹寺院一眸光幽深了几分，偏了偏头，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
“阿一，前段时间我特地买了几个橘子准备带给你....”
“但是小茉莉太调皮了，它把橘子皮都抓破了....”泽野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起了别的事。他似乎是想到了那场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一看就急了..”
“捡起橘子一看，发现里面都坏了....”
“哈哈哈哈....”
“人老了，眼睛也不行了...”他和蔼地笑着端起茶杯，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橘子，放到竹寺院一面前，“就只剩下这一个喽....”
“老头子你要是...”
竹寺院一皱眉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正想说要是没话可聊那他就走了，可回过味来，猛然顿住，突然就发现了不对。
小茉莉是他很久以前送自己老师的一只白狮子猫，乖的很，而且橘子....他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橘子，这一点老师也知道，特地为他买橘子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他目光晦暗地看着那小小的橘子，脑海思绪万千，不知想到了什么，竹寺院一突然笑了起来。
“你发现了啊....”
“你愿意回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泽野宏看着笑得张扬的学生，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语气带着调侃，“我可不信你离开了咒术界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谁知道呢？”竹寺院一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他抬眼朝旁边默不作声的夜蛾看去，“说不定是夜蛾给的太多了，让人无法拒绝.....”
“咳咳咳...”
夜蛾正喝着老师泡的茶，突然听到自家搭档这句话，一时不察，被茶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同时还朝自家老师疯狂摆手，
“咳咳...不是！老师....”
明明是他狮子大开口的啊！！！
夜蛾看着泽野宏敷衍地点头，就明白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难道爱徒就这么受宠吗？！明明他也是啊！！！
“走了....”
“今天的课都没上...”
竹寺院一站起身，将滑落的发丝挽到耳际，垂眸看着听到他说要走就低落下来的泽野宏，轻哼一声，
“我可不想扣工资....”
等到门被合上，夜蛾看着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门口的老师，重重地咳嗽一声，将他的注意力拉过来，“阿一都愿意来了...”
“还怕以后见不着吗....”
听到他的话，泽野宏有些尴尬地捧起茶杯，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看来今天赌运还不错...”
“夜蛾待会帮我买个大的....”
？？？
“...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夜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老师，“您今天好像是赌阿一不会过来....”
这叫赌运不错吗？？？
“小赌失利，大赌盈利...”泽野宏一副‘你不懂’的神情，他拿出自己的钱包丢给夜蛾。夜蛾摸着没有什么重量的钱包，脸色有些颓废，
“老师，您就从来没有赢过....”
竹寺院一走出校长室没几步，感受着仍在躲藏的气息，脚步一顿，手中的长伞轻轻点了点地面。
“还不出来？”
“哈哈哈哈....”
“报告~我们只是路过嗷~”
五条悟见他们被发现，便大大咧咧拉着捂着脸，极力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的夏油杰走了出来。
路过了十多分钟？
竹寺院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对于这蹩脚的借口感到好笑，他把玩着手心里带出来的小橘子，语气淡淡的，
“就这么好奇？”
“咒灵也拿出来了？”
刚就将遮掩气息的咒灵收进去的夏油杰，听到这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着站在拐角阴影下的竹寺院一，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好奇心会害死猫哦....”
两人看着竹寺院一脸上诡异的笑容，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突然一个物体朝五条悟飞速袭来，他伸手接住，脸顿时就黑了。夏油杰看着他手心里已经被捏烂的橘子，十分不道德地笑出了声。
“不是吧，悟你这个笨蛋....”
不对！
夏油杰突然朝拐角看去，却发现本该站在那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两人的肩膀上搭上了一条手臂，耳际也传来温热的气息，以及一股不知名的清香。
“啊....”
“是在找妾身吗....”
好快！‘她’什么时候到身后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瞪大的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看着出现在他们中间的小老师，两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竹寺院一看到两个DK呆怔的表情，眼角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股笑意，熠熠生辉，让五条悟和夏油杰慌忙地别开目光，不敢直视。
“但是..”
“妾身已经抓到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