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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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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明心中一颤, 没曾想赵寰如此强势,直接动用了弓箭手。

是了,她能从浣衣院杀出一条血路,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悟明嘴角微瞥, 眼中不屑闪过。

就算再厉害, 始终是妇道人家。巴蜀不比其他地方, 地势险要,世家大族势力强大。

能马上打天下, 却治理不了天下。与金兵能打得下大宋的城池, 却治理不好一样的道理。

赵寰甚至远不如金人,金人有自知之明, 他们抢了就走。

赵寰却妄想靠着兵力镇压解决问题,她既然想要拿弓箭吓退他们, 那就要让她长长见识!

悟明转过身,看到身后密密麻麻的信众,忍不住地得意。

“阿弥陀佛!”悟明高诵了声佛号, 神色悲悯道:“身死之事,贫僧早就置之度外......”

“管牛二!”赵寰扬声打断了悟明“情真意切”的话。

悟明一下愣住。

赵寰不紧不慢道:“悟明, 管牛二这个名字,时隔多年,你还是一下就记起了。”

悟明垂下眼眸, 回转身,道:“管牛二乃是贫僧俗家姓名, 贫僧虽早已皈依了佛门,此名乃是父母双亲所赐。就若赵施主一样, 先帝赐给了赵施主柔福帝姬的封号, 不过是父母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而已, 莫不敢忘。”

人群中又骚动起来。

“她弑父杀兄,还要反了南边的官家,不孝不仁不义!”

“生性凶残,妖女!”

“不过是被金人调.教着,学了些侍奉男人的本事,骗着男人替她出来做事罢了。那张宣抚,赵使司以前是何等人,不照样逃不过她的狐媚手腕。”

“以前在宫里时,那王贵妃就凭着伺候男人的本事,得了贵妃之位,有其母必有其女罢了。”

几人说得唾沫横飞,不时发出淫邪的笑声。

悟明暗自大呼畅快,双手合十,垂眸掩去了眼里的阴毒。

张浚与赵开他们气得脸色铁青,悟明状若无意领头污蔑赵寰。

道听途说之人,谁都不会去在意真假,只会传得更加津津乐道。

赵寰眼都没眨,道:“等下再轮到你们,别急,慢慢来。”

那几人怔了下,跳起来叫嚣道:“你待如何,轮到我们,莫非,你也要使用狐媚子手段,勾了我们的魂去?”

“被金人糟践过,身子早就脏了,我可看不上!”

几人挤眉弄眼,指着赵寰嘀嘀咕咕说起来。

虽然赵寰听不清,更不用看他们脸上猥亵的笑,就知道大概的意思。

赵寰巍然不动,对他们连眼神都欠奉,继续道:“管牛二,你既然没有忘记这个名字,那你应当还记得兄长管牛大,死了的悟真。悟真身子好好的,十年年却突发急病去了。恰好那时,正是宝鸣寺香火最为鼎盛的时候。”

十年前的事情,人群中许多人都还记得。当年悟真方丈突然圆寂,悟明接替他成了方丈。

悟明脸色微变,不过他到底厉害,很快就稳住了神,声音怅然中带着怀念:“方丈师兄圆寂之后,肉身不用再受病痛折磨,此乃佛主保佑也。”

赵寰哦了声,笑笑道:“那桃娘子好生生的,无痛无灾没了,佛主没保佑到她啊!”

听到桃娘子,悟明瞳孔猛缩,手几乎将佛珠都捏碎。

赵寰简要且清楚道:“桃娘子当年是熙和路临洮小有名气的胡旋舞娘,听说赎身之后嫁了人,不过半年之后就没了。”

悟明脸色难看了起来,装傻道:“赵施主,贫僧不认识桃娘子,不知赵施主提起她,所为何意?”

赵寰没回答他的话,道:“说来碰巧,我在临洮时,看了当地的陈年户帖,恰好看到了桃娘子的婚书。登记的奁田金银头面,加起来值约莫两千多贯钱。照着规定,这笔属于桃娘子的嫁妆,登记在了其夫君管牛大的名下。管牛大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却没什么本事,却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听说他凭着一张勉强过得去的皮囊,从寡妇,青楼姐儿手中骗得了口饭吃。那桃娘子虽说聪明,却还是被蒙蔽住了,赎身后嫁给了管牛大。桃娘子虽年轻貌美,有钱,却不是清白之身,管牛大心气高得很,他要娶的可是黄花小娘子。桃娘子死了之后,嫁妆就属于他了。”

悟明眼皮子直跳,咬牙一言不发。

赵寰盯着他,缓缓道:“果真、桃娘子就很快死了。管牛大杀了桃娘子,以为没人替她伸冤。却不知,桃娘子以前的姊妹,发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就去报了官。管牛大发现事情败落,就逃了。”

悟明悄然松了口气,情不自禁撇了撇嘴。

管牛大悟真蠢得很,又爱强出头,自己忍了多年,终于忍不住杀了他。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管牛大已死。赵寰自以为是,认为他杀了桃娘子,与自己何干?

赵寰笑了下,问道:“临洮城中,当年管牛大还有个诨号叫蛮骡子,大家嫌弃他蠢笨如骡马。管牛二,你的名号好听多了,被人称作管骡子,管着蛮骡子。管骡子,管牛大死了,桃娘子的嫁妆就落到了你手上。可你为何也要跟着逃跑,是怕官府查到你头上,因为桃娘子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吗?”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悟明听到有人已经开始起疑,不免焦急了起来。

他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显得他神秘而高深。每次出面,寺庙就挤满了人,功德箱只需半个时辰,就装得满满当当。

名声若是坏了,宝鸣寺就毁于了一旦。

悟明神色阴狠,立刻大声道:“赵施主,贫僧不知这些传言是从何而来。贫僧从没做过的事情,自是问心无愧。贫僧此次前来,是恳请赵施主,放过寺庙中的弟子,放过巴蜀的百姓!”

此话一出,那些疑惑的声音又渐渐消失了。

赵寰关押了宝鸣寺的众多弟子,甚至羊家的人都不放过,连丧事都不允许他们办完。

巴蜀若落到她手上,以后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更加没了活路。

“放了宝鸣寺师父!”

“放了宝鸣寺师父!”

“听说已经审了好几日,进了牢狱之后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只怕宝鸣寺师父都被害死了。”

群情激愤,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赵寰迎着悟明阴冷,暗含不屑的眼神,她微微一笑,手上的苗刀,重重在地上一顿。

如金戈铁马之声,余韵悠长。

悟明被赵寰突如而来凛冽的气势,惊得浑身止不住颤抖了下。

关着的衙门大门打开了,陈十三以及宝鸣寺众弟子,连着傅府尹,被一并推到了众人面前。

他们除了多日未洗漱,身上衣衫皱巴巴,看上去脏了些,毫发无伤。

悟明双眼陡地睁大,此时他才真正感到了慌乱。

赵寰并未审问他们,放出似真似假的消息,不过是要引他出洞罢了。

她到底要做什么?

赵寰冷冷道:“我并不是在与你斗嘴皮子,告诉你这些,是要告诉你,何为天理昭昭。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能指挥他人替你卖命,你好等着继续发死人财,做梦呢!”

说罢,赵寰手上的苗刀,再在地上顿了顿。

宝鸣寺的弟子们被厢兵们带走,接着,几个和尚,道士,尼姑一并走了出来。

“了无大师。”

“无咎道长。”

“静心师太。”

这些人虽然不若悟明的名气大,还是被人陆陆续续认了出来。

与宝鸣寺不同,他们的庙宇都很小,弟子也不多。平时他们除了做功课之外,还会亲自下地耕种庄稼。

不多的几亩地,收到的粮食,还会拿来接济更穷苦的百姓。

赵寰朝着他们施礼后,朗声道:“你们再真大眼看看,何为真正的慈悲为怀,何为真正的出家人!”

宝鸣寺的弟子,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红光满面。若不是披着那身皮,那形态,十足的闲汉无赖。

坊间也有留言,好些宝鸣寺弟子在寺庙外有相好的妇人,不少弟子有家有业。

众僧道还礼,一起看着赵寰,肃然道:“佛道的名声,被玷污了多年。可怜我们力量不足,有劳赵施主,还佛道一片清净。”

他们走到一旁,默默念起了经。

无声与宝鸣寺对抗。

悟明站不住了,眼中狠毒闪过,他晃动着手中的佛珠,手指微屈。

站在身后的慧能得了指示,悄然往后溜走,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宝鸣寺的和尚们,高声喊道:“朗朗乾坤,赵施主颠倒黑白,一心要我们死。我们手无寸铁,只能求菩萨开眼啊!”

喊声震天,在他们的鼓动下,许多没主见的跟着他们一起喊了起来。

赵寰失笑,就这点本事啊!

张浚走上前,低声说了句。赵寰点头,道:“好了,开始吧!”

悟明站在最前,将赵寰与张浚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心一下揪得更紧了。

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悟明愣了下,悚然回头看去。

杨从义骑在马上,领着骑兵而来。他拿着长枪,灵活在百姓中间拨弄,吆喝道:“站到一边去,不要挤!”

杨从义是吴玠得力部下,仙人关一战,他与吴玠互相配合,大败完颜宗弼。多靠他们守住了巴蜀,在百姓中威信仅次于吴玠。

百姓们不少人认出他来,齐声高呼:“杨将军!”

杨从义大着嗓门,嫌弃地道:“这般冷的天气,你们没事跑出来做甚!快过年了,家中的年货都备齐了?可有银钱给孩子们做身新衫?真是,也就是赵统帅心善,怕你们被挑拨着丢了性命!”

“赵统帅要杀你们?真是蠢!”

“若不是赵统帅用弓弩镇着你们,你们不动脑子,一窝蜂往前冲,人踩人,那可是真要命的事情。”

往年也有逢年过节时,人多拥挤,结果发生踩踏,死伤无数的惨事。

杨从义领着骑马的兵丁,如赶鸭子那样,将百姓与宝鸣寺的弟子分到了两边。

了无大师他们,与惊惶不安的他们站在了一起,不断念经安抚。

杨从义骑在马上,遥遥朝赵寰拱手,高喊道:“赵统帅,前面街头那些百姓,我已将他们赶回家去了。”

赵寰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以示知晓。

宝鸣寺的和尚,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杨从义的骑兵。加上没了百姓在前面送死,悟明的牙都快咬碎。

此时,数十辆骡马拉着板车,从人群中驶过,进了衙门。

“哪来的骡车?”

“这车里拉着何物?”

百姓们莫名其妙,悟明也怔住了。

衙门大门大打开,娘子与官吏,抬着案几出来摆好。案几上,堆放着匣子纸张,笔墨纸砚以及印章印泥。

十多张案几排开,加上几十个娘子,看上去蔚为壮观。

众人茫然,悟明更没了底。

坐在案几后的娘子们,他认得好些。任慧娘,杨蛮儿,赵玉娘等等,都是识文断字的大家娘子们。

先前他听说过赵寰找了娘子们办事,可并没有几人。

莫非,她又多找了许多来?

赵寰扬声道:“大家都知道,衙门的库房被烧了,户帖地契都化为了灰烬。没关系,反正你们家中有底,拿来衙门从立过就是。先从度牒查起。”

杨从义嗓门大,他将将赵寰的话,扯着嗓子大声复述了一次。

悟明浑身止不住哆嗦了下,宝鸣寺的众多和尚,有度牒者,不到一成!

和尚们也开始不安起来,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是犯了事,躲到了宝鸣寺去。

其中不乏好些沾有命案之人,瞧着眼下的局势,他们肯定躲不过了。

一不做二不休,不若干脆拼了。趁着混乱,说不定还能逃出去。

赵寰站在廊檐下,身边就只张浚等文官,以及娘子们。

那穷凶极恶的,互相嘀咕几声,立刻露出了狰狞面目。

掏出暗藏的匕首,扬手就朝前扑来,高喊道:“杀啊!不死你死,就是我活。杀了姓赵的娘们儿,跟她拼了!”

杨从义的兵丁看护着百姓,若是他们被裹挟进去,只怕会引得更加混乱,伤及无辜百姓。

杨从义一时被困在了人群中,眼睁睁看着这群亡命之徒,即将冲过案几,后面的娘子们,都吓得脸色发白。

赵寰面不改色,苗刀微扬。

埋伏着的弓箭手,箭矢离弦而出,朝着他们呼啸而去。

惨叫声四起,跑在最前的,接连倒下。

寒风继续吹着,吹散了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悟明嗷地一声,早已趴在地上,抱着头躲避。

百姓们被吓得簌簌发抖,先前赵寰没对他们动手,不是她虚张声势不敢杀人,而是她手下留情了。

赵寰无视地上的尸首,再次下令:“查度牒!”

面对着前面同门们累累的尸首,无人再敢叫嚣,一下蔫了。

赵寰道:“没度牒的,自发抱头蹲下。有度牒的,一起站到前面来。”

命令一出,很快,约莫有□□成的人蹲了下去。其他上前的人,脚踩着地上同门粘稠的血,瑟瑟发抖。

赵寰对杨从义道:“麻烦杨将军将他们带下去,先捆了,再审。不怕他们隐瞒,各州府有案子的底,要是查出来隐瞒,罪加一等。”

杨从义领命,指挥副将上前,将他们押了下去。

赵寰再看向剩余的人,道:“你们安静些,听好了,叫到谁,谁上前。”

和尚们不解,却不敢多问。娘子们极力忽略地上的尸首与血,打开匣子拿出度牒,唱名。

悟明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恐地盯着娘子们手上的一堆度牒。

这些度牒都在宝鸣寺,如何到了赵寰手上?

此时,悟明脑中闪过,先前驶进衙门的骡车。

宝鸣寺的和尚,全都被他带了出来,等于成了空寺。里面的金银财宝,加上粮食,账本等等,被赵寰不费吹飞之力搬了个空!

她抓了和尚以及羊家人,调走狱卒,装作审问后,再次抓走傅少尹。

一切都是她故弄玄虚在拖延,调回仙人关杨从义的兵,布局对付他煽动百姓闹事。

而且,此话是她抛出来,引他入套。

先前她一样在拖延,先镇住他们,等拿到宝鸣寺的账本度牒再动手。

账目等事情繁多,赵寰还多找了小娘子,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他自己送上门。

悟明喘着粗气,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娘子们有条不紊,很快核实清楚了度牒。其中有几个心怀侥幸,想蒙混过关的,也很快被兵丁带走了。

对于有度牒的和尚,赵寰吩咐道:“慧能除外,其他有度牒的,前去了无大师等的寺庙修行。记住了,若是查清在寺庙外有家室产业,犯了事的,度牒没收。了无大师他们,会按照佛门清规戒律处置。”

了无大师等人从上前,向赵寰施礼,带走了他们。

张浚准备吩咐人收拾地上尸首的时候,赵寰拦住了,道:“且等等。”

赵寰朝百姓中看去,先前那几个满口脏话的无赖,此时如鹌鹑般,恨不得将自己缩到了地里去。

“到你们了。”赵寰愉快说道,淡淡下令:“带他们过来。”

兵丁们上前,将他们揪了出来。无赖们吓得腿都软了,哭喊着道:“赵统帅,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悟明给了我们银钱,让我们听命令喊的啊!”

悟明坐在地上,面若死灰一声不吭。

慧能躲在悟明肥硕的身子后面,本想辩解一句,牙关打着颤,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有那大胆的百姓,愤愤不平道:“他们平时仗着背后有贵人撑腰,到处欺负人。”

“那个李豁牙,前些时日看上了个小娘子,强行将她玷污了,扔了几贯大钱,说要纳了她。那小娘子失了清白,家中父母又怕他纠缠不休,就只能咬牙同意了。小娘子也是个性子烈的,当场就投了河,死了。李豁牙还到处污蔑,说是那小娘子见他有钱,想要勾引她,他看不上,小娘子就以死相逼。真是畜生!”

其他的无赖们,所做的恶行,也被百姓们一一道了出来。

张浚与赵开神色难堪,羞愧地道:“赵统帅,是我们失察,没能管好。”

赵寰没有做声,她眼神扫过众人,沉声道:“女人清白,在自己的心里。不在别人的口中。做坏事的是李豁牙,他才是罪魁祸首,该死的是他。这句话,我并非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因为,我是从金人的浣衣院活着出来,站在了这里。我并不认为自己不清白,依然坦坦荡荡活着,他们能耐我何!”

她指着案几后的娘子们,道:“她们以后,会与男人那样,进入衙门。凭着自己的本事,当差做事。谁说女子不如男,行不行,站出来比试后再说。”

先前赵寰被污蔑,任慧娘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除了愤怒,更替自己的以后担忧。

她们出来做事,肯定会遇到与赵寰相同的遭遇。若是被污蔑,泼脏水,她们该如何做才好?

赵寰道:“泼脏水的,不外乎仗着自己脐下那三寸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罢了!”

她眼神冰冷,看着无赖们,厉声下令:“将他们带过来,打碎他们的狗牙,切了他们那点东西!”

这下,周男儿与许春信威风凛凛上前,挥舞着刀柄,将无赖们的脸打得肿成了猪头,牙齿和着血喷出。

手起刀落,极为熟练地切下无赖们那丁点臭东西。

腥臭再次席卷了四周。

周男儿胡乱抹干净了刀上的血,冲着呆住,又忍不住激动的任慧娘她们一笑,道:“赵统帅说了,别与他们争论,更别去辩驳。你吵不赢的,这些下三滥的事情,越描越黑。只有让他们痛了,害怕了,以后才会闭嘴。”

赵寰沉声道:“光明正大比试,我欢迎至极。谁有本事,谁就上。敢造谣的,靠着污蔑照下三滥的谣言,妄想打垮对方的,就是此等下场。”

百姓中骚动起来,男人们神色各异。连打惯了仗的杨成义都看傻了眼,喃喃道:“被阉了,都断子绝孙了啊!”

悟明一点点抬起头,他终于活了几分,狠毒地盯着赵寰。

她此举一出,犯了男人们的忌讳,看她如何收场!

赵寰朗声道:“好了,接下来核实户贴地契,宝鸣寺的田产,归于衙门,全部赁给你们耕种,按照着家中壮年人口多少分。快回去吧,宝鸣寺功德箱里好多大钱,过年了,拿出散出去,大家都沾沾喜气。先到先得,发完即止。”

有钱发,有地分!

先前那几个无赖的下场,无人在意了。

百姓们很快一窝蜂离去,回家去拿地契户贴等。

悟明眼睛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赵寰对着杨从义道:“宝鸣寺的粮食,劳烦杨将军到时候带回去。过年了,多加一些,就当给大家添碗饭。”

粮草!

杨从义咧嘴笑了,吴玠说得没错,跟着赵寰,有饭吃!

张浚他们,此时方回过神,佩服又激动。

赵寰说,正好一起解决。

地契户贴田地变革,乃至寺庙的问题,她一环扣一环,真一并解决了!

只一想,就心潮澎湃。

雅州那边的马帮,互市,天下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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