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就在夏目油杰想加深丈母娘的好印象时, 屋外，一名白发青年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麻烦加我们一床被子。”
“打扰了。”
面对挚友拖家带口地闯入，夏油杰脸都黑了, 没看到他来丈母娘的家吗！和你一个齐木家的上门儿婿有什么关系！
可惜，另一边塔子以为他们是夏目新交的好朋友，已经热情地领着他们进门, 夏油杰只能不甘地看着五条悟，光明正大的进了他和夏目的家。
房间内，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 四人围着桌子端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都在不停地喝茶，气氛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动物的感觉是十分灵敏的，他哆嗦地趴在自己窝里, 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可越是这样，气氛越是沉闷，直到开窗户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窝…回来了…”
猫咪老师醉醺醺地, 走路踉踉跄跄地抱着酒瓶进来，他撞到了穿僧袍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些许熟悉的他，使劲嗅了嗅…
“这味道…味道怎么和那只蠢狗一模一样…”它摇头晃脑地抬起头，想看清楚对方是谁，但看到脸的那一刻，他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夏目…你看这家伙没有眼睛耶！哈哈哈！”
夏油杰眼神如刀。
五条悟：“噗~”
齐木扭头轻笑。
夏目抚额：“老师…你该醒醒酒了！”
“胡说！我没喝醉！”猫咪老师拍打着齐木的大腿, 不高兴地抗议着：“别以为你找来这么多人, 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了！”
“喂！老师！我在这里啊！”这头发颜色都不一样！还说自己没有喝醉！
齐木要拎起这个给自己捶腿的小猫咪, 顺便给他醒了酒，扔到了夏目怀中。看着醉酒的猫咪老师，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老爸，这两个大叔醉酒后的状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醒酒后的猫咪傲娇地表示自己根本没醉，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
“是是是，老师，你绝对没有喝醉！”夏目安慰着猫咪老师，笑得都没停下来。
这么明目张胆的笑，自然遭到了猫猫拳，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把嘴角放下来。直到目光落到夏油杰的身上时，他突然发现，从第重逢起，夏油杰就缩在衣服里的右手上，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齿状的伤疤，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道伤疤好像…
他顿时恍然大悟，看向自己之前受伤的手，如果那里光滑无比，看不出任何伤痕。那个晚上果然，夏油先生还是去做了交易吧。
想到这里，夏目生出一股愧疚感，这道疤会伴随着对方一生。
夏目向来都不怎么会隐藏情绪，他的愧疚自然被某人看见，一只手抚上那拉耸着的脑袋。
“不必在意，这本来是我自己要承受的代价。”这道伤疤会一直存在着，提醒着愚昧的自己。
看着轻抚着那道疤痕的夏油杰，一直没有开口的五条悟终于说话了。
“回来吧，杰。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犯的过错所需要的代价由我来支付。”假如未来的他们真的会有敌对的时候，他想自己可以亲手杀了对方，而且也必须由自己亲手杀了他。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拯救对方，他唯一的挚友。
“悟，四月一日跟我说过，杀人的代价是沉重的，沉重到足以压垮一个人。”说着，他顿了一下，轻抚上那道伤疤：“你付不起那个代价，而我也并不会回去。”
“杰！”如同一年前那样，五条悟的神色和在街道上一模一样，愤怒中夹杂着不甘：“你还打算杀光所有非咒术师吗？这段时间以来，你还不明白吗？你所做的事，不过是虚无的理想主义！根本不是什么大义！”
“就算你可以下定决心杀了自己的父母，那你可以连同久留美、塔子他们一起下手吗？她们同样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也是你认为的猴子！”
这话，他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来。这段时间在帮助夏油杰回来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夏油杰和夏目相处的点点滴滴，也确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改变。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坦诚地交谈，所以他必须知道现在的杰是怎么想的，他是否还要追寻着那条不可能路，继续走下去。
另外，夏目这个孩子也有权利知道，他所看到的夏油杰，其真面目是怎么样的。
见夏油杰依旧摸着疤痕没有回话，齐木在一旁说道：“如果你对妈妈下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齐木依旧用着极为冷静的说话方式，看似是毫无威慑力的话。但只要在齐木家待过，看过他们家的相处方式，就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无论动了齐木家哪一个家庭成员，齐木都不会饶了对方。这话并不是什么威胁，而是货真价实的警告。
在听到夏油杰的真实想法后，夏目并没有显得很吃惊，手上的小动作，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所想。
“唉~”夏油杰长叹一口气，摆烂似的坐在那里：“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夏目曾经看过他的梦，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知道他曾经所想过的一切，知道他曾经有多么地厌恶普通人。可即使如此，他没有说出来，仍然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
“我确实仍然讨厌非咒术师，非常讨厌。”提起这两样东西，他不仅加了重音，还特别强调了一遍：“所以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所做的决定不会改变。”他看向夏目：“我想守护的只有像夏目这样的孩子。”
拥有着有别着常人的力量，却不被猴子所理解，孤独痛苦地生活在这个世上。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同类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有些事，必须由他来做。
“但可惜，正如店主所说，猴子和咒术师是不可切割的。”
那时的他过于偏执，只看到了人性之恶，但与夏目的相遇让他看到了很多，夏目就仿佛是另一个他，虽然同样遭到了很多不幸，一样失去了很多，但他没有遇到能够拉他一把的人，因此陷入深渊。而夏目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温柔的夫妻俩，遇到了向他搭话的朋友，遇到了外婆曾经的友人，虽然有时，他会因过往的经历陷入梦魇，但他更能珍惜眼前的幸福…
通过夏目的眼睛，他看到了没有血缘关系，依旧可以成为家人，没有力量的人也可以理解咒术师，甚至作为普通人的塔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夏目。
他曾经认为弱小，需要保护的人，如今却在保护着拥有力量的他们。
这何尝不是对曾经的他，是一种讽刺。
“我的理想不会变，我仍然想要创造一个没有诅咒的世界，腐朽的咒术协会高层帮助不了我，所以我一定要回去教会。”
“只有创建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我才能收集到足够多的代价。”
听到代价两个字，众人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
可创造一个新世界，这究竟需要多大的代价，改变世界的力量，所需的代价绝对不低。
“没错，这个代价你也付不起。”
就在他们估算这个愿望的重量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旁的大门打开，穿着和服的少年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店主！”齐木微微皱眉，因为这次出现的是店主本人。
不是之前的系统，也不是虚拟形象，更不是画面，而是真实的店主本人，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走出店门一步的人，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心里有数，对方这次来，绝对不简单。
在听到四月一日说他付不起代价时，夏油杰表情不变：“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无论对方要什么，他都可以收集过来。
四月一日轻笑着表示这件事等一下再说，现在他有一件要事要做。
“齐木君。”他一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看向四人中的粉发少年：“你的愿望已经达成，我来向你收取代价。”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齐木，在听到这句话后，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澜。不如说是压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这个店主，提了这么久的代价终于说出来了…
“你想要什么…”他抬眸看向对方，能够实现愿望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愿望，不惜设下这大一场局，也要完成？
四月一日微微一笑：“请随我来，当然你们几个也可以跟过来。”
未等其他人开口，四月一日率先向他们发出邀请，毕竟他们都是见证者。
四月一日用魔法带着他们瞬移到店里，庭院中有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等着他们。
那是三名男性，眼神如一匹孤狼一般凶恶的黑发男人，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金发美人，以及看上去像高中生的茶褐色头发少年，并且在他们身旁有着一只和四月一日长得一样的摩可拿，但他们的却是白色的。
由于他们的打扮实在怪异，并不像是哪个漫展出来的，所以引得几人多看了几点。
“不用在意，他们刚刚从别的时空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上这个世界的衣服。”四月一日倒是见怪不怪向几人解释道。
三人在看到他们后，金发美人和少年倒是礼貌地向他们问好，黑发男人则态度有些粗鲁，得要金发美人按着，才能好好打招呼。
“小狼，辛苦你来一趟了。”四月一日亲切地走向他们叫出少年的名字。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看来这几个是四月一日的老朋友了。
“能像这样帮到你，我很高兴，君寻。”穿越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家常便饭，更别说这次穿越过来，是为了帮助四月一日。
“果然是小狼会说的话，那么我们开始吧。”
这场百年的遗憾，是时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