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是余鹤。” 三秒后,傅云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鹤。” 余鹤呼吸微窒:“傅先生。” “你在裘总家里吗?”傅云峥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淡淡地说:“代我向裘总问好。” 听到‘家里’两个字,裘洋的眼神一凉。 没想到傅云峥居然只用一晚上的时间就查到了余鹤的位置。 裘洋警惕地走到窗前,屋里的纱帘都是拉着的,他透过纱帘的缝隙观察窗外,连花坛里九里香的树枝看着都像傅云峥的人。 等裘洋回到餐桌前时,余鹤和傅云峥已经谈论到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了。 余鹤说:“白米粥和油条,裘总买来的油饼很香,还有一种带麻酱和红糖的甜油饼特别好吃,可惜没有豆浆和小笼包。” 傅云峥静静听着,外放的话筒中能够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 傅云峥说:“我早上喝的豆浆,今天本来应该做杏仁花生酪,但是你不在,周姐就没有做。” 裘洋皱起眉,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他轻咳一声,提醒余鹤说点正事。 余鹤抬头看了裘总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傅先生,裘总有生意要和你谈,他说生意谈成了,我就能回家了。” 裘洋:“.......” 余鹤直白得过分,裘洋也不知道余鹤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裘洋拿过手机,关闭扩音键,避开余鹤走到一旁。 大概十分钟后,裘洋走回来,余鹤正趴在桌子上撕着甜糖饼吃。 和傅云峥报过平安后,余鹤的食欲又回来了。 裘洋踢了踢余鹤的椅子,待余鹤扭过头看他,才意味深长地说:“傅云峥可真是看重你。” 余鹤先扯着油饼上糖多的地方吃:“恭喜裘总生意谈成了。” 傅云峥答应得越痛快,裘洋越不敢动余鹤,瞧着再喜欢也不敢上手摸。 傅云峥为余鹤放弃跨海大桥的项目,宁可得罪J国政府也要把余鹤赶紧接回身边,这个举动就是裘洋来看都有些疯。 他原以为傅氏那边要商量个几天,毕竟几千亿的项目撤项是小,影响到傅氏集团在国际市场上的信誉是大,就算是撤项也该婉转一些,多用些时间和J国政府周旋,比如拿出一些数据来,表明跨海大桥建设难度或者提出些什么新要求。 这样大的一个项目谈不成很正常,一点细节磨不下来都关乎整个项目的推进,只要拖个几天,傅氏的建工集团就能名正言顺退出考察,终止意向合作协议,这样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 一套流程走下来,快则三五天,慢也就一个星期。 裘洋开出的条件是,在意向协议终止后,亲自把余鹤送回云苏。 傅云峥回答说:“我今天就会给J国政府发送协议终止函,现在是J国的晚上十一点,九个小时后,终止函会出现在对接人的电子邮箱里。” 裘洋很是吃惊:“傅总做事果然痛快。” 傅云峥没理会裘洋的吹捧,声音毫无波澜:“晚上五点前,把余鹤还给我。” 第91章 裘洋的目光落到余鹤身上。 就这一个星期, 别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碰余鹤,就算真玩上一个星期难道还能把人玩死了? 就真一天都等不了? 看来这傅云峥半点多余的流程也不愿走,一封终止函, 宁愿瓦解掉傅氏集团和J国政府二十几年的交好,也不愿意余鹤在裘洋身边多呆一天。 没有任何商量,直接用协议终止函通知。 只有傅云峥有底气这样做。 裘洋于心中自问, 深知自己是做不到的。 盯着余鹤修长的脖颈,裘洋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傅云峥这么宝贝的一个人,虐待起来一定更好玩。 尤其是看到受伤的余鹤后, 一向冷静自持的傅总会是什么表情? 裘洋喉间无比干渴,暴虐的情绪在他体内冲击。 不行。 理智告诉裘洋能玩能虐待的人多的是,眼前漂亮的这个不能动。 余鹤清亮的双眸中露出些许不解,疑惑裘洋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裘洋移开视线:“下午三点,我送你回云苏。” 余鹤眉毛一挑:“多谢裘总款待。” 裘洋扯开衣领,走到大门前检查防盗门是锁好的, 确认余鹤出不去:“我上楼玩一会儿,你要是觉得吵就在楼下待着。” 看着裘洋忽然涨红的脸, 余鹤觉得裘洋的状态很不对劲。 精神过于兴奋,眼睛里也充满血丝。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余鹤警惕地往后靠, 斟酌道:“裘总, 您得保重身体啊。” “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楼上那小孩?” 裘洋很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额角全是汗, 邪肆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余鹤,他上前一步, 拽着余鹤胸前的衣领:“你心疼你替他啊。” 余鹤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那小孩和裘洋相好明显是情愿的,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各有所图。 他又不是赵盼儿,在这儿唱什么救风尘。 余鹤自己都在风尘里飘着呢,还飘得很乐意,有什么资格去管那个小男孩呢。 “裘总,”余鹤眼神淡漠,冷静与裘洋对视:“怒气伤肝,稍安毋躁。” 裘洋猛地一推,把余鹤推回餐椅上,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余鹤觉得裘洋像是犯了什么病,下意识去摸手机想上医学论坛内网查资料,手指微微一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不在,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专业学的还是不到家,虽然心中虽对裘洋的症状隐约有几种猜测,却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无论如何在这种裘洋过分亢奋的情况下,余鹤没有再激怒他。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裘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没有再理余鹤,转身上了楼。 余鹤躺在沙发上,心中不断告诚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裘洋已经答应下午三点送自己回云苏,落到裘洋手里还能全头全尾地离开很不容易,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手背搭在额头上面,余鹤闭着眼努力说服自己。 裘洋的名声没人不知道,小男孩既然敢来,显然是和裘洋谈好了交易的价格。 余鹤在心中默念:尊重个人选择、尊重个人选择、尊重个人选择。 余清砚当时来找你时,你不也很烦吗?怎么现在轮到别人身上,又他妈的想学余清砚去干那狗拿耗子的事?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傅云峥啊—— 内心的另一个声音说。 余鹤心尖微颤,从沙发上坐起身,一边骂自己被余清砚传染,一边往楼上走。 红木楼梯很有年代感,有些陈旧,也许是常年背光的缘故,枣红楼梯色彩黯淡阴沉。 在暗红颜色的渲染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大片凝固的血迹,处处透露出不详。 巨大的楼梯旋转延伸,仿佛通向地狱。 余鹤踏上台阶,脚下的触感都仿佛是粘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