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在山区支教,在非洲发展医疗,保护环境,救援野生动物,和偷猎者斗智斗勇......傅云峥永不服输,用自己的力量一笔一笔改写着万千人生。 可当余鹤亲自陪傅云峥走过,才知道原来每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后面都是生死一线。 水晶灯坠落的瞬间太快,余鹤已经无法回想起具体细节,只隐约记得相拥的那一刻,傅云峥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在缅北的笸箩峰,重伤的傅云峥和余鹤说了很多话,交代了很多事。 可这一回,傅云峥没来得及和余鹤说太多。 如果傅云峥再也不会醒来,那他在是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鹤,别怕。 这四个字带给余鹤无情无尽的勇气,他会和傅云峥一样勇敢,面对这个变幻无常的世界。 余鹤不相信傅云峥会这样抛下自己。 他们总会有重逢的一天。 第163章 正文完结 送傅云峥上飞机的那一天, 余鹤怎么没有想到,他和傅云峥会分别这么久。 无数个夜晚,余鹤独自在书房审合同, 一节节条款翻下去,经常会生出种恍惚感—— 原来人终有一日会心甘情愿,去做那些不太喜欢却必须要做的事。 余鹤内心只剩荒芜。 独自留在国内, 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周旋,他厌倦身边的一切,但他必须成为傅家新的支柱, 这是余鹤内心的承诺与坚持。 他很想不管不顾去国外找傅云峥,但他不能这样做。 人生在世,该做的事比想做的事更多,也更重要。 这段时间,余鹤在傅遥、傅茹兰、陈思健等人的帮助下,成功将摇摇欲坠的傅家接了过来。 傅海山趁机夺权的计划再一次落空。 傅氏的内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余鹤一个外姓人,亲自处理起傅家内部的事情难免力有不逮。 余鹤借力打力, 找上了年轻一辈中的长孙——傅聪林。 傅海山最爱搞事情,余鹤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傅海山, 他孙子傅聪林倒是很好忽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余鹤对傅聪林说:“我毕竟姓余, 傅氏的企业, 最终还是要由你们姓傅的来接手。” 一句话,成功说服傅聪林站到了余鹤的阵营。 从此, 只要傅海山给余鹤找麻烦,余鹤转手就把麻烦甩给他孙子傅聪林, 傅聪林解决不了,回去只能找家里长辈帮忙,就这样,麻烦事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傅海山手上。 久而久之,傅海山自然老实了许多。 傅聪林是个直肠子的人,讨厌余鹤的时候是真讨厌,和余鹤共事了一阵子后,又被余鹤的义气随性打动,表示相见恨晚。 他把余鹤介绍给自己认识,一群富二代听傅聪林说过余鹤不少坏话,故意灌余鹤酒,傅聪林拦又拦不住,替余鹤挡了几轮酒,自己先倒了。 余鹤波澜不惊,一个人喝倒了一圈富二代,几场酒下来,众人对余鹤的称呼就从名字变成了‘鹤哥’。 傅聪林总体而言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有野心但也听话,还算踏实肯干,交待下去的事都能按时完成,而且心思很浅,说白了就是单纯。 余鹤瞧着傅聪林就跟看几年前没开窍的自己一样,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 心思浅的人朋友多,傅聪林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贪玩。 余鹤自己不做卷王,但很乐意把傅聪林培养成卷王,替自己解决问题。 只是傅聪林上面爷爷父亲都在,傅聪林空有上进的心思,却没上进的压力,晚上该加班的时候,居然总是被几个朋友叫走出去玩。 这点让余鹤很不满意。 要论玩,余鹤比这些富二代都会玩。 从此余鹤每天陪着傅聪林和这些富二代厮混,成了各种娱乐场所的常客。 余鹤一晚上玩到天亮,回头转身回傅宅睡觉,成日里醉生梦死,日夜颠倒,而这些富二代晚上熬了一夜,白天还得上班。 半个月玩下来,余鹤面色红润,依旧跟块儿美玉似的挑不出瑕疵,倒是那群以傅聪林为首的富二代,熬得眼圈乌黑,气血不足。 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白天黑夜的熬,这么一段时间过后,傅聪林不想出去玩了是一方面,更绝的是傅聪林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不爱叫他了。 可怜的傅聪林就这样成了余鹤手上赚钱的机器。 从前余鹤最讨厌资本家,现在发现资本家做起来确实很爽,跟黑心女巫一样,自己不出去战斗,专在后面靠画饼蛊惑人心。 余鹤成长的速度让所有人感到害怕。 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向世人证实天才的存在。 如果余鹤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上九天揽月他也能试上一试。 余鹤的酒量很好,在生意场上很吃得开。 有陈思健带着,余鹤签下了不少生意,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这晚,一场生意谈完,余鹤前后足足吐了三次,才把难缠的对家喝倒。 陈思健送余鹤回家的路上,余鹤晕车又吐了。 曾经的余鹤连自己账户上有几位数都记不清,现在却为了合同价款上的丁点利益连着参加三天酒局。 陈思健看在眼里是真心疼。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这么拼命做什么,”陈思健终究是心疼,递过去一瓶水:“城东商品房销量很好,只等验收合格,就能翻几倍回款,还上银行贷款是早晚的事,你不用这么拼命。” 余鹤扶着傅宅门前的树,接过水漱漱口:“大哥,不是钱的事。” 陈思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早点把贷款还上,出国去找他。” 余鹤知道陈思健说的‘他’是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在余鹤面前提起了。 ‘傅云峥’三个字几乎成为余鹤的逆鳞,成为一段余鹤不愿想起的隐痛。 余鹤侧头朝陈思健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健很认真地看着余鹤,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余鹤,那你也不用将自己活成他。” 余鹤不自觉攥紧手下的树干,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陈思健没和余鹤争辩,只是说:“傅家不是你的责任,赎回傅宅也不是,如果傅云峥醒来看到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余鹤刚刚吐完,眼尾通红,眼神也湿漉漉的。 站在皎洁月光下,余鹤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星眸若水,眉眼似画,像是从月宫上面下凡的仙子。 神仙下凡,在文学作品里称之为‘历劫’,可见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到了人间也要吃苦。 人间的苦难实在太多,也不管你是否扛得住,都如月光般倾泻着往下流淌。 可是月光不会这么沉,也不会这么痛。 余鹤轻叹道:“如果他醒不过来呢?” 爱人远在大洋彼岸昏迷不醒,而余鹤却不能去见。 ‘傅云峥’三个字是冲破余鹤全部防线的匕首,余鹤不敢去听、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