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傅云峥揽住余鹤的腰,吻了吻余鹤的脸,劝道:“别激怒他了,万一给他惹急了给你下点药,你怎么办?” 余鹤瞳孔微微扩散,完全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赶忙抓住傅云峥的衣服问:“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傅云峥以拳抵唇,掩盖住上扬的嘴角,上下看了看余鹤,慢声说:“自求多福吧,可别到时候等我再来缅北,你们孩子都生了十个了。” 余鹤一听这个,当即反应过来傅云峥又在逗他,气得捶了傅云峥一拳:“你少搞我心态!” 傅云峥单手捂住肩膀,笑着调侃:“哦,新欢还没进门就对我拳打脚踢,哎呀,真是...... ” 余鹤忍无可忍,一把扣住傅云峥的后颈,凶狠地吻在傅云峥唇上,死死堵住那张不断说风凉话的薄唇。 一吻结束,二人不由气息微乱。 余鹤在傅云峥耳边低声威胁:“再敢胡言乱语,下次就不是用这个堵你的嘴了!” 这话说得嚣张又霸道,隐藏之意令傅云峥耳根微热。 傅云峥轻咳一声:“走了,你保重。” 目送傅云峥上了车,余鹤也转身往回走。 黄少航站在太阳底下,脸上毫无血色,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顶着虚弱的身体太阳底下站着,流火般毒辣的日头烤在身上简直堪比受刑,黄少航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明明看着余鹤和傅云峥亲近心酸难受,可他就是忍不住自虐似的看。 余鹤以为自己看清黄少航的真面目后,会对黄少航自残自伤的行为无动于衷,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狠心。 如果余鹤真有一副铁石心肠,此时就不会留在缅北,上回在机场时就走了,甚至追溯到更早,倘若他足够狠心,从高中时代开始,余鹤就不会管黄少航被同学霸凌的闲事。 余鹤本来还担心自己不会演戏,耐不下性子虚与委蛇,当看到黄少航唇色惨白的模样,也不用演什么,关心的话便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余鹤问:“怎么不去车上等着,外面多晒?” 黄少航摇摇头,和余鹤一块儿坐上车,靠在后座上缩起身子。 车内开着空调,十分凉爽。 余鹤中食二指搭在他脉搏上,听着悬如游丝的脉音,又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了,黄少航会骗人,可他的脉象不会说谎,他伤得真的很重,身体也委实虚弱单薄。 真皮座椅散发出刺鼻的皮革味,余鹤很快感到头晕,他撑起手臂靠在车窗的玻璃上,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 爱咋咋地吧。 不知行驶了多久,到达目的地时,车上两个人都半死不活。 余鹤早上没吃东西,吐又吐不出来,下车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也不知道被谁搀扶着送进了一座很有缅北特色的院子。 几个人把余鹤和黄少航扔进一间屋子,说了几句缅语,而后在外面锁上门走了。 屋子里燃着味道清淡的熏香,袅袅青烟直上,又龙蛇般蜿蜒四散。 余鹤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晃晃悠悠地走到木质沙发旁,往软垫上一倒,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他这段时间最严重的一次晕车。 黄少航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余鹤:“余哥,你晕车还这么厉害啊。” 余鹤接过水,放在茶几上:“不想喝水,想喝可乐。” 黄少航又去冰箱里拿可乐。 余鹤打开冰可乐灌了一口,糖分的补充使余鹤体内的能量回归不少,余鹤听着可乐瓶中翻涌的沙沙声,随口说:“你们缅北人质待遇这么高?” 黄少航笑了笑,也在沙发上坐下:“你是贵客,当然应该对你好点。” 余鹤看着黄少航淤青的嘴角:“你的伤都处理了吗?” 黄少航眼神明亮瞬间起来,明显很高兴余鹤关心自己:“嗯,昨天大夫就处理过了。” “之前的刀伤呢?”余鹤问:“伤口有没有裂开?” 黄少航反手摸了摸后背:“没有。” 余鹤靠在软枕上,鼻子动了动,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他扬起头用下巴一指香炉:“这是什么香?还怪好闻的。” 黄少航的目光落在景泰蓝香炉上,回答:“不知道,这边的佛寺里都燃这种香。” 余鹤抬了抬眉:“你......”他本来想问‘你还信佛啊’,但这么一问就显得他已经知道了黄少航老马的身份,余鹤就换了措辞,转而问:“你信佛吗?” 黄少航站起身,慢慢走到香炉旁,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个木盒,里面整齐地码着褐色塔香,他把香盒递给余鹤:“原本是不信的。” 余鹤接过木盒,闻到了檀香、崖柏、艾草和星洲水沉的味道。 这是驱邪安神、修正养眠的方子。 余鹤的目光落到手中的木盒上,笑道:“这香是安神的,他们难道还担心咱们在这儿晚上睡不好吗?还怪贴心的。” 话说出口后,余鹤手指微微一动。 余鹤虽然不是很擅长察言观色,但他对某些事情有着奇怪的预感。 傅云峥走后,黄少航似乎在他面前卸下了伪装。 自从黄少航进了这间房,就像回到自己家,并未曾掩盖对房间内陈设的熟悉,无论是拿饮料还是拿香盒都是手到擒来,连象征性翻找都没有。 黄少航恐怕已经察觉老马的身份在余鹤面前败露,甚至都不再藏一藏。 余鹤心中闪过一刹那的紧张,很快又镇定下来。 真相这就像团藏在纸中的火焰,即便他们都知道终有一日会东窗事发,但在一切真真切切摆在明面上前,余鹤选择了缄口不言,避而不提。 在挑破这层窗户纸之前,黄少航永远都是那个温驯乖顺地小学弟。 两个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没有率先说破。 第142章 余鹤手指修长, 浅色皮肤和指间深色塔香颜色分明,形成种极鲜明的对比。 缅北阳光充足,紫外线强度更高, 在这里生活的人肤色普遍较深,而余鹤细皮嫩肉,打眼一瞧就不像这边水土能琢出来的瓷胚。 黄少航垂下眼, 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 “我睡不好。”黄少航轻声说:“余哥,缅北这边糟透了,从来到这里我就没有一天能睡好。” 他常在夜里惊醒。 黄少航以为站在高处不再受人欺凌就能睡个安稳觉,确实, 当他手里的人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时,没有谁敢在吵他睡觉了,可他却睡不着了,就像站在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悬崖, 连做梦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睡眠质量甚至不如之前,即便黄少航那会儿每晚都睡得很不踏实, 不知道何时就会被突发事件吵醒。 但他是能睡得着的。 继父家里简直就像个混乱的斗兽场,不知道何时会传来的枪响, 嘈杂的人声、哭声, 醉酒后冲到他房间发疯的三哥......任何风吹草动都让黄少航感到恐惧。 最荒诞的一次时, 有人往院子里扔汽油瓶, 即便火势在蔓延到别墅前就已被扑灭,但盛怒的继父还是把所有人叫起来, 聚集了好些打手讨论如何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