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SH.
柏亚倒是一时之间真的停止了动作。
“想起来了?”
俞笙气息微急,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刚开口便被一阵剧烈的呛咳声给打断。
柏亚随手在俞笙后背上拍了拍。
他上前一步,慢慢蹲下身, 和俞笙平视。
俞笙额间的碎发被冷汗浸湿。
头顶的无影灯投射下来,照得他皮肤冷白,有一种玉质的细润无瑕。
但柏亚知道面前这个人可不像表面那般脆弱,自己明里暗里前后折腾了他五年, 竟然还是没得手。
柏亚轻轻笑了起来:“那好,那美人给我讲讲你想起来了什么吧?”
俞笙却并不答话。
他勉强止住咳意,侧身躲开柏亚的手,低声开口:“我想起来的........可不止那些。”
“五年前一开始OV战队的老板不是你——是你父亲。”
“你是大概在三年后才从你父亲那里接手的OV战队。”
柏亚顿了顿。
他眼眸间划过一丝讶然, 眯了眯眼, 忽然开口:“苟筑告诉你的?”
俞笙微微勾了勾唇:“柏先生又希望我想起来, 又不相信我真的已经想起来, 那不如还是白日做梦来的更快。”
柏亚缓缓直起身。
他也没说到底信没信俞笙的话, 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开口:“美人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俞笙也抬起头弯了弯眼:“我管你关不关心, 我关心。”
柏亚一噎。
不过俞笙从前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 柏亚看了一眼时间,也乐得陪俞笙玩玩。
“那好, 美人问完你想知道的, 你就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柏亚笑着开口,“怎么样?公平公正。”
俞笙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公平公正?”
他被绑在身后的手微一用力, 带动着整个治疗椅发出剧烈的晃动声响。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手部有轻微的松动感传来。
俞笙微微一怔,而面前的柏亚很明显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对劲:“基于我的——公平公正。”
俞笙神情间划过一抹异样, 他没有再说什么, 垂眸思索了片刻, 忽然开口:“竞业合同是你吩咐苟筑逼我签的。”
“怎么能叫逼呢,”柏亚笑了起来,“那是美人自愿想要留在我身边。”
俞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有病早治病。”
柏亚却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说真的,真的是美人‘自愿’的。”
俞笙愣了愣,他忽然想到之前备战间内苟筑说的话,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让南岸哥他们签竞业合同........”
俞笙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目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柏亚盯着俞笙,他眼中闪过一抹癫狂,慢慢点了点头:“是的。”
“只有苟筑那个蠢货才真的想把南岸他们绑在OV战队,榨干他们的商用价值,还差点坏了我的好事。”柏亚语气不屑,“不过也无所谓了,等这件事结束,他就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吧。”
“你就是在给我下套,”俞笙声音有轻微的发颤,“如果当初苟筑跟我要逼南岸哥他们签竞业合同的时候我不去管,就不会.......”
“可是你会不去管吗,美人?”柏亚轻笑着打断了俞笙的话,“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美人都愿意去管,更何况和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队友。”
俞笙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知道自己不会。
柏亚太了解他了,他笃定了自己心软,刚好利用这一点来下手,不知不觉间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俞笙心中一阵反胃,他控制不住弯下腰,再次呛咳起来。
柏亚看着俞笙的神情,满意地笑了起来:“美人现在应该没有想要问的了吧。”
俞笙勉力抬起头,他听着柏亚不紧不慢地开口:“那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
“等一下.......”俞笙咬牙开口,试图再拖延一会儿。
但柏亚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俞笙下巴间忽然一痛,柏亚捏着俞笙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轻柔但不容拒绝地开口:“回答我的问题,美人。”
他不紧不慢地用指腹擦去俞笙额间的冷汗:“否则.......我只能开始给你治疗了。”
俞笙脑中心念电转。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柏亚刚才有一句话似乎有些奇怪。
——柏亚从来自私自利,怎么会忽然关心俞笙对“陌生人”的帮助。
除非........
“我帮过你,”俞笙轻声开口,“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除非那个陌生人就是他自己。
柏亚原本按向治疗按钮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神情间划过一丝明显的兴奋:“继续。”
完全就是赌一把的俞笙松了一口气。
他胸口有些发闷,偏头咳了几声,忽然开口:“我有点......不舒服。”
俞笙闭了闭眼,眉心微蹙:“你能扶我坐起来一会儿吗。”
柏亚没有说话。
这个治疗椅是半躺着的那种,俞笙本来心肺功能就不好,再加上镇静剂的作用,确实这个姿势待久了,很有可能喘不上来气。
但柏亚忽然转头望向旁边的隔间:“报一下心率血氧。”
俞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旁边的工作人员迅速报出来几个数值,确实有些偏低,但并没有达到危险的临界值。
柏亚饶有兴味地看向面前神情苍白的人:“美人看来不是很乖啊。”
俞笙再次呛咳了几声,偏过头并不理他。
柏亚笑了起来:“不过我心疼美人,美人好好把问题回答完,我再扶你坐起来待一会儿。”
俞笙勉强止住喉间的咳意,他闭了闭眼,缓声开口。
“是你当时第一次来OV战队俱乐部的时候,当时我,咳咳........”
俞笙头颅微垂,声音也一点点低弱了下去。
柏亚声音间依旧带笑:“美人不会是想拖延时间等时队长他们来救你吧,放心,就算他们来了,脑刺激治疗启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柏亚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面前的人眉眼间蓦然浮现出一抹痛楚。
仿佛一瞬间喘不过来气,俞笙浑身骤然一颤,脖颈一软,无声无息地直接歪倒在了治疗椅上。
柏亚这回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他迅速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俞笙脖颈间的脉搏,咬牙转向旁边隔间。
“不是说还没到危险值吗。”柏亚骂道,“一群蠢货。”
隔间内的医务人员看着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监测数值,到口的话下意识地被吓了回去。
柏亚冷着脸将昏睡过去的人揽到怀里。
他伸手拿过一个呼吸面罩,刚想给俞笙换上,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
紧接着,他骤然起身,冷不丁腹部依旧重重地挨了一拳。
俞笙微哑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说错了。”
“我拖延时间单纯是为了揍你。”
柏亚腰腹微弯,他望着俞笙手腕处明显的一片血印,咬牙笑了起来:“美人真是聪明啊。”
俞笙并不答话,他迅速又将脚步的束缚带解开,欺身上前,直接照着柏亚的左脸挥去。
柏亚这回已经有了防备。
他侧过身,刚想伸手去抓俞笙的手腕,忽然感觉面前的人身子一矮。
紧接着一道劲风从右脸旁猝然袭来,柏亚来不及躲闪,只得勉强别过头,便感觉自己唇角处一阵闷痛。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边流下,柏亚随手一擦,望着手上的血迹,嘴边的笑意反而越发扩大了起来:“美人练过啊。”
他望着俞笙,神情越发兴奋:“看来想揍我确实已经想很久了。”
“你想多了。”俞笙后退一步靠到墙边。
他气息微喘,却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是时幸喜欢,没事时拉我一起练的。”
柏亚神情一僵。
他脸色猛然沉了下来:“是吗。”
他慢慢直起身:“那我可要好好跟时队长讨教一下了。”
俞笙背靠着墙壁,也笑着弯了弯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两次高强度爆发之后,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本来想着挣脱束缚后找机会从房间里跑出去,但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眼前开始逐渐模糊,俞笙摇了摇头,忽然伸出手在自己的胃脘处狠狠地按了下去。
剧痛骤然袭来,俞笙闷哼一声,神情到底清明了几分。
——现在看来真的只能拖延时间,等着时幸赶紧找到他了。
俞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迅速侧身躲过柏亚的手臂,再次绕到他身后想要故技重施,却冷不丁柏亚早有预料,骤然转身。
本就不堪重负的胃部再次遭受重击,俞笙疼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瞬间顺着喉管返上来,被他又勉力咽了回去。
俞笙被堵得胸口发闷,他觉得自己那一瞬间一定是失去意识了,等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时,已经又被柏亚按回了椅子上。
“看来时队长也不行啊,”柏亚屈膝抵在腰间,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美人还不如跟我学。”
俞笙心口闷得喘不过来气,他没有理会柏亚,再次挥拳袭向柏亚的太阳穴,冷不丁脖颈间微微一痛。
抬起的腕骨无力软垂,俞笙眼眸一瞬涣散。
柏亚收回砍在俞笙后脖颈间的手,伸手将半昏迷过去的人揽在怀里。
“就知道美人不愿意。”柏亚轻笑一声。
“不过没关系,等记忆恢复了,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柏亚看着俞笙闻声微蹙的眉头,慢慢笑了起来:“我知道刚才美人都在骗我。”
他不慌不忙地将电极片再次贴到俞笙头部,语气间甚至多了一分愉悦:“但我喜欢美人和我多聊天。”
俞笙还勉强残存着些许意识。
他想要挣扎着避开,奈何头脑间一阵阵发晕,连带着胸腹也一阵恶心。
俞笙干呕了几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身后的房门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柏亚专心调试着设备没有在意,俞笙却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阵光亮从门缝间骤然传来,俞笙眼睛微微睁大。
他无意识地呢喃了一个词。
“什么?”正低头做着最后检查的柏亚没有听清。
面前的人脸色惨白地蜷缩在治疗椅上,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重复着某个词语。
柏亚一点点弯下腰。
然后他就听见俞笙带着气音轻声开口:“时幸.......”
柏亚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
“时幸。”他冷笑一声,“你不会还在等着他来救你吧。”
俞笙不答,他眼眸微阖,依旧无意识地反复叫着时幸的名字。
“闭嘴!”柏亚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你别做梦了,你的时队长不会来了。”柏亚满脸阴狠,“你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
“你的时队长已经抛弃你了,你只有我了,美人。”
俞笙的眼眸终于动了动,
他涣散的意识似乎逐渐恢复了些许,慢慢抬起头,望着柏亚微微勾了勾唇。
“蠢货。”
柏亚皱眉。
下一秒,俞笙忽然勉力蜷缩起身子,同一时刻,柏亚后背处直接传来一阵剧痛。
“不许动,警察!”
警察收回按在柏亚身上的电棍,伸手反扣住柏亚的手腕。
俞笙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有一个身影越过所有人急速上前。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俞笙整个包裹,俞笙心神一松,原本紧绷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软倒下去。
“嘘,没事,没事了。”时幸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先别睡,俞笙,看着我。”
“时幸.......”俞笙轻声呢喃着。
他似乎意识不太清醒,说不出什么话,只翻来覆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时幸一声声慢慢应着。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脑刺激?用药?”
俞笙摇了摇头。
时幸依旧不放心,他迅速检查了一遍俞笙的情况,手在按到胃部时,感受着怀里人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颤,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里疼,是吗?”时幸轻声开口,“是怎么伤的?”
俞笙摇了摇头。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口中的声音逐渐减弱,只依旧怔怔地盯着时幸。
时幸也没再问什么,他俯身想将俞笙抱到外面的抢救推车上,忽然却看到面前的人神情瞬间变了。
下一秒,明明连说话都勉强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伸出手一把将他向旁边推开。
——柏亚不知何时挣脱了警察的束缚,向着时幸径直冲了过来。
时幸好险不险侧身躲开,却发现一击不成的柏亚完全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而是径直扑向了前面的脑刺激治疗椅。
时幸蓦然想到了什么,他瞳孔一瞬缩紧:“等一下——”
但为时已晚。
柏亚狠狠地按下了开机按钮。
一声压抑的痛呼瞬间传来。
躺在治疗椅上的人骤然蜷缩起身子,浑身抽搐起来。
柏亚神情间满是疯狂:“美人一定能想起来的,一定.......”
脑刺激机器的开关键被柏亚死死地护着,警察想上前将柏亚按倒,却冷不丁听着他继续说道:“你们要是敢上来,我就一直继续下去。”
“到时候受伤的是谁,你们自己知道。”
警察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时幸整个人快要急疯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忽然落到了柏亚脚边的铁制的防暴棍上。
时幸心念电转,忽然一把从警察手中夺过一个电棍。
他一脚将铁棍踢到柏亚脚边,毫不犹豫地将电流调到最大,将电棍直接按到了铁棍上。
空气中爆发出一阵电流的刺啦声,紧接着柏亚的惨叫直接响彻整个房间。
时幸松开手,看着柏亚面目狰狞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警察上前迅速将机器关闭,毫不留情地将柏亚狠狠按在地上。
时幸再顾不得许多,踉跄地扑上前一把将俞笙抱在怀里。
“俞笙?”
俞笙整个人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神情间满是隐忍的痛楚,嘴中无意识地说着模糊不清的字眼,忽然抬起头望向时幸。
“SH.”
那一瞬间,时幸感觉俞笙神志一定是清明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面前的人瞳孔忽然一瞬缩紧。
紧接着,俞笙腰部蓦然弓起,整个人痉挛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时幸整个人僵在原地。
·
胃部因为外部撞击和情绪波动造成的胃溃疡出血,俞笙当天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好在只是看着凶险,但实际出血点并不大。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并不用进行手术,胃镜成功止血后,便将人推回了病房。
真正比较麻烦的是俞笙最后经受的脑刺激治疗。
宋思澜连夜从国内赶来,他去柏亚那个机器旁检查了一番,神情间逐渐浮现出一丝古怪。
时幸原本有些放松的情绪再次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宋思澜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个机器确实还......挺正规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俞笙得出来的检查报告,语气再次微妙起来:“而且好像治疗结果看起来似乎也还不错,至少记忆恢复这方面.......”
时幸忽然冷声打断了宋思澜的话:“宋医生的意思不会是说,俞笙接受这个治疗还是个好事?”
“当然不是,”宋思澜合上本子,瞥了时幸一眼,“俞笙的身体状态本身就不应该接受这个治疗,正常的医生都不会去冒这种风险,但是所有的治疗过程本身就是风险与运气并存的。”
时幸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思澜没有回答,他看了床上依旧沉沉昏睡的人一眼,轻声开口:“我也不清楚。”
“具体情况还是得等俞笙醒来才能确定。”
时幸忽然想到了之前俞笙清晰说出的那个“SH.”。
·
俞笙整整昏睡了两天。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中正不断回溯着什么,整个人痛苦又焦急。
时幸很多次半夜惊醒,都能听到俞笙在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开始以为俞笙醒了,后来却发现,俞笙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意识中。
直到两天后的清晨,时幸再次被俞笙的呼唤声给叫醒。
他揉了揉眉心,只以为俞笙还没有清醒,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旁边含了一口水。
然后刚醒的人,便看着时幸垂着眼将自己扶起,熟练地撬开自己的双唇,慢慢渡了一口水进来。
俞笙的耳尖直接红了。
他眨了眨眼,在感受到时幸即将退出时忽然微微张口,学着时幸刚才那般,舌尖也轻轻顶了顶。
这回轮到时幸整个人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猝然对上了俞笙狡黠的目光。
时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身后的病房门忽然发出声响,宋思澜推门走了进来:“呦,醒来。”
他瞬间一喜,在看清两人的动作时,神情间又迅速划过一丝古怪:“时队长等人刚醒......就玩舌吻?”
时幸倏然直起身。
俞笙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被时幸扶着靠回床头,似笑非笑地望向宋思澜:“宋医生有意见?”
宋思澜敏锐地注意到俞笙并没有反驳自己有关“舌吻”的这个说法。
他眯了眯眼,上前迅速检查了一遍俞笙的情况,难得没再露出不满的神情。
“行,胃部出血点基本已经止住了,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下次就应该把你药倒在床上让你好好养病。”
俞笙没有说话,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时幸。
宋思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有点镇静剂过量的副反应,这几天可能会有点缺氧和胸闷,胃倒是不用禁食但是不能吃辛辣刺激,最好也不要情绪.......算了当我没说。”
俞笙终于偏过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宋思澜看着俞笙并不是很在意的神情,暗暗冷笑了一声。
他抱起双臂:“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再自己去用手按压胃部来保持清醒,不然下次再胃出血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宋思澜话音刚落,便看见俞笙的神情瞬间慌了起来。
一直刻意不和俞笙对视的时幸也皱眉转过头:“你还自己压迫胃部了?”
这回轮到俞笙开始心虚起来。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特殊情况”,强行转移了话题:“时队长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看时幸的神情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俞笙现在到底已经没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简单开口:“问的苟筑。”
俞笙眨了眨眼:“苟筑就这么直接说了?”
“当然不是,”旁边的宋思澜懒洋洋地开口,“我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说就开份证明把他关精神病院一辈子,他瞬间什么都招了。”
俞笙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按照宋思澜的性格确实能做出这种事。
“那就多谢宋医生帮忙了。”俞笙知道即便是假意口头威胁,宋思澜也是冒了巨大的职业风险。
他神情难得认真,宋思澜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
“害,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宋思澜摆摆手,有些别扭地开口,“不过确实有人要变成疯子了。”
俞笙有些不明所以:“谁?”
宋思澜冷笑了一声:“柏亚啊,他强行抱着那个治疗按钮不放手,被电棍最大电流给电得心跳骤停了,虽然最后抢救过来了,但是脑部缺氧造成了永久损伤。”
宋思澜耸了耸肩:“不过反正他大概要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
俞笙顿了顿,他没有说话,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神情若有所思。
时幸看着俞笙的动作,仿佛倏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开口:“SH.”
“嗯?”俞笙闻声转过头。
“素圈上的那个字符,你之前在那个房间读的发音不是‘SHI’而是‘SHENG’。”
时幸上前一步,神情有些紧张。
“这是什么意思?”
俞笙盯着时幸,忽然弯了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