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安蕙一事, 祝微生得了不少功德,差不多抵得上过去他一年赚的钱捐出来的数。
大赚一笔,祝微生对自己也大方了一回, 准备等下次赚了钱, 就去把卡得不行的手机给换了。
这个机会来得倒是很快。
五月中的时候, 之前祝微生帮忙沟通过的翟总联系他,说他有个合作伙伴遇上一点麻烦事, 想麻烦祝微生帮着看看。
翟总这个合作伙伴是个女老总, 叫范红英,今年三十八。
祝微生抵达翟总订的私人会所时,翟总和范红英已经在了。
除了他俩,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清隽斯文的男人, 也是三十七八的样子。他和范红英坐一起,翟总自己坐一边。
经翟总介绍, 男人是范红英的丈夫,叫辛秋荣,是位大学老师。辛秋荣拢着眉头,浑身被惊恐的情绪笼罩。范红英握着他的手,一直在安抚。
祝微生看了眼这对夫妻的面相, 着重落在辛秋荣身上, 见他印堂泛色血红, 近期的确有丧命之忧。
所以遇到麻烦事的人, 严格来说并不是范红英, 而是辛秋荣。
说起辛秋荣的遭遇, 范红英很愧疚, 她说这件事完全是她导致的。
事情要从上个月说起。
上个月中的某一天, 是范红英的三十八岁生日, 在她的生日宴上,一个下属送了一副古画给她。
那副古画上画着一对夫妻,两人站在临窗的书桌后面,丈夫执笔作画,妻子挽袖磨墨,两人望着彼此,眉目含情,很是浓情蜜意。
下属说古画叫《金玉良缘图》,听卖画的老板说,把这幅画挂在床头,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本来一副古画而已,画风不是范红玉喜欢的,如果拿回去挂在床头,更和现代化的装修格格不入。但这画的寓意却是搔到了范红英的痒处。
范红英这些年一直忙碌于公司的事业,陪伴辛秋荣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早已感觉到自己和辛秋荣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
但心里面,范红英还是很珍惜她和辛秋荣的夫妻感情,也不想和辛秋荣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
所以听下属这么说了后,有心挽留的范红英就将古画带回去,挂在了床头。
挂上画后没几天,范红英惊喜地发现古画好像真起作用了,因为辛秋荣会像他们刚结婚那样对她嘘寒问暖了。
可就在范红英以为她和辛秋荣会慢慢回到从前时,怪事发生了。
辛秋荣开始做奇怪的梦。
在梦里,辛秋荣会以一种很奇怪但又固定的视角观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起初他还有点没搞明白,但梦了几次后,辛秋荣惊悚地发现这个视角就好像自己被挂在了墙上一样。
后来又经过验证,视角所处方位,正好是床头古画的位置。
在梦里,他好像成了画中人。
若只是梦,辛秋荣也不至于这么惊恐。
范红英把画带回来时辛秋荣看过一次,所以他清楚得记得画中男人的模样,当辛秋荣意识到画不对劲,忍不住凑近观察时,发现画里那个男人的面孔居然越来越像他!
辛秋荣吓坏了,他觉得男人面孔的改变和他那奇怪视角的梦,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当时辛秋荣就忍着害怕,叫家里的帮佣把画取下来拿去烧掉。
范红英最开始还拦了一下,因为她去看时,明明画像男人的面孔没有任何改变,她觉得可能是辛秋荣那一阵因为评职称的事压力太大,看花眼了。
但辛秋荣坚持,还质问范红英拦着烧画,是不是她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把画带回来准备害死他。
见此,范红英只好同意,让帮佣烧画。
当时范红英和辛秋荣是一起看着画被烧成灰烬的,可是到了半夜,起床上厕所的辛秋荣发现古画又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床头上方的墙上。
而且,画里本来对视的男人和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调转了方向,齐齐看向了他。
辛秋荣差点吓得胆破,惨叫声把熟睡的范红英也惊醒了。
等范红英扭头看到画后,虽然画的细节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变化,但被烧成灰的画重新出现在床头,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了。
之后他们又试着把画再烧了一次,又通过手撕、剪刀剪碎了一次。但每一次,被毁掉的古画总会趁他们没察觉时,悄然地重新出现在床头。
范红英自己还好,毕竟她没亲眼看到过画的变化,也没做过什么奇怪的梦。但辛秋荣已经快要吓出毛病了,范红英就带着辛秋荣暂时搬去了另一套房子里。
那古画虽然可以恢复如初,但活动范围好像只局限于他们暂时搬离的那栋房子,没再跟去新房子。
但是让辛秋荣崩溃的是,虽然他们搬了,他的梦却一直没停。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他停留在梦里的时间在增加,每次醒来,都会感到很累。
眼看辛秋荣脸色一天白过一天,范红英也急,一边问下属,一边寻找可以出手帮忙的玄师。
正好和范红英有合作的翟总听到范红英在找玄师后,立即就给她推荐了祝微生。
“画带了吗?”祝微生问。
范红英摇头,哪里还敢把画带身上,“还在我们原先房间的床头挂着。”
这个情况,祝微生表示需要先看一看画。
听说要回原来的房子,辛秋荣身体抖了一下,“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基本是没问题的,不过祝微生还是建议辛秋荣跟着一起。到时候如果和画中人有什么冤结,也好当面解开。
辛秋荣犹豫了好一阵,才勉强同意一起回去。
翟老板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快要抵达范家独栋别墅时,一辆车紧跟了上来。
等他们下车,那辆车上的人匆匆下来了。
来人是个年约三十的女性,她一脸惶恐地走到范红英身边,立马就是一个鞠躬:“范总、辛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那副古画是我的疏忽,我已经联系了一位玄师,对方明天就可以过来。”
辛秋荣揉着额头,“等你找的玄师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来人面露愧色,再次弯腰道歉。
“好了。”范红英比较温和,“画是我带回去挂上的,这事我也有责任。玄师我们已经找到了,小陈,那画的来处你打听出来了吗?”
小陈愧疚道:“范总,那个卖画的老板跟我说了实话,他说那画就是他从别省乡下随便收来的。”
画的确有些年头,但什么金玉良缘图,什么增进夫妻感情,都是那老板为了推销画随便瞎编的。
偏偏作为跟了范红英好几年下属,小陈知道范红英一直被夫妻感情问题所困扰,所以当时听老板那么说了后,小陈就直接花钱买了下来。
小陈好心办坏事,这些天她自己也很惶惶不安,很怕范红英把她开了,想方设法地补救过失。
小陈来了,于是进范家别墅的人又多了一个。
范红英说,家里平时有三个住家帮佣,两个跟他们一起搬去新房子继续照顾她和辛秋荣起居,留下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打理这边。
别墅大门关着的,范红英这个主人知道密码锁,所以也没让留守的帮佣过来开门,直接按下密码推门走进去。
大厅里,灯亮着,电视也开着,但大厅里却没人。
因为这些天的遭遇,辛秋荣以为又闹鬼了,站在门口不敢进。还是祝微生回头示意没鬼,他才犹犹豫豫地走进来。
“小梁?”范红英关掉电视,喊了一声。
小梁就是留在这里的帮佣,是个女佣,范红英说几次烧画毁画都是小梁帮着动手。之前他们暂时搬离时,也是小梁主动提出留下,帮他们注意那副古画。为此,范红英给了小梁不少奖励。
小梁似乎不在,范红英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算了。”范红英说,“我们先去看那副古画。”
众人跟在范红英身后,上了二楼,来到一扇没有掩实的房门前。
“就在这里面。”范红英停下脚步,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进去吧。”祝微生看出范红英有些紧张。
正准备抬手推门,小陈殷勤地抢先一步,“我来我来——咦!”
门推开了,房间里的情形也一下落入众人眼底。只见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睡熟了,正发出鼾声,几人进门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她。
推门的小陈迟疑回头,似乎在想他们是不是来错了房间,不然怎么范红英的床上会睡着其他女人。
翟老板个子比较矮,他站在最后,正探着头往里望。
他本来想说这女人不会是鬼吧,只是听着那有些壮实的鼾声,翟老板告诉自己应该不是的,因为这鼾打得实在太不鬼了。
这的确不是鬼,范红英面色难看地走到床边,呵斥一声:“小梁!”
一声还没把小梁叫醒,小陈赶紧上前帮着重重推了一把。
这下小梁醒了,她睁开眼时还有些睡眼惺忪,但看到这一屋子忽然出现又齐刷刷盯着她的人,小梁吓了一跳,从床上弹坐起来在床上退了两下。
她这一动,身上的薄被下滑,露出身上的睡衣。
范红英的面色更难看了,“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还穿着我丈夫的睡衣!”
小陈立即低头,装作没听见。翟老板挑着眉眼,无声地做出一个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八卦的意外表情。
祝微生用余光瞄了一眼辛秋荣,注意到辛秋荣眼里的害怕这会儿已经被含着惊讶的愤怒取代了。而后,祝微生的眼神在小梁身上稍稍停留,就挪向了她身后墙上挂着的那副画上。
在祝微生观察画的时候,小梁也回神了,她慌里慌张地从床上缩下地,结结巴巴地解释:“范总,我、我是来这里看画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过去了,肯定、肯定……”
小梁一指旁边墙上,“肯定是这幅画搞的鬼!”
但这个说辞不是让众人很信服。
难道她身上属于辛秋荣的睡衣,也是古画给她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