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师姐的第三十五课（修字）
清水宗内门食堂。
靠近1500号-2500号洞府, 中低阶弟子常去。
此刻导演.兼化妆师兼编剧、群演林双，与编剧兼男主皇甫渊, 御剑降落在食堂门口。
皇甫渊一出现, 就吸引了整个食堂一层的目光。
无他，唯金链子太亮太大太长！
直接从他今日一圈雪中带红狐狸毛中，重重垂下来, 闪闪发光, 几乎刺瞎所有人的双目。
搭配他苍白咳嗽的面容，修为不稳的丹田，就差把‘快来抢我，时不可待’八个字刻在了脸上。
林双真是越看越满意。
而她身后则是此剧本的另一位双男主白羽, 以及群演孟锱。
白羽腰间搭配一把三阶宝刀, 上面也挂着一条重金所制的刀链子。
边走, 边发出哐当哐当的奢华撞击声。
配合他脚步虚浮、疲惫不堪的黑眼圈, 也是一脸‘不抢我不是人’的嚣张。
林双太满意了。
作为这个剧总导演, 她感觉到任务进度飞快地走了一大截。
受到昨日镇川李家村的恶霸狗启发, 她今日写的是个‘我一见暴发户白月光，就敲诈了大款替身最后一笔再将替身抛弃’的渣男故事。
“皇甫师兄你今日必须请客，没有五百灵石的紫金鱼, 我可是不依的。”
渣男孟锱一进食堂大门, 就哈哈大笑, 对大款替身皇甫渊如此敲诈道。
台词流利无比。
猥琐目光更是在他胸口金链子上，留恋不肯离去。
“皇甫师兄你随我进镇川，又是突破到凝元一层, 又是闯到二千层, 又是得到三阶宝鼎, 又是得到上古阵法的残本！”
导演林双在旁直点头。
修为, 突破、法宝功法，触发作案高频词三个！
三连击！
林双假装好奇地看了一眼食堂中环境。
火眼金睛暗中运行，将注视他们的每个弟子、道童样貌都印入脑海。
她作为没来过内门几次的人，到处四望也都在人设之内。
整个食堂是两层的雁式木质结构。
第一层就是四进的大开之门，共有四扇双门排布。
走进去之后，每张餐食木桌上都镶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测灵石。
内门灵餐按照所含灵气计费。
灵鱼、灵鸡、灵素食……弟子用完餐，就能测一下自己有没有灵气增长。
这也算清水宗告诫弟子，贪多无用。
但现在弟子不多，此刻来的大部分都是前一日在镇川受伤、已出来休息的。
“这四份我要送去镇川，动作快点，炖灵鸽要翅膀的部分。”
“三份灵蛋炒饭……快快快，镇川弟子也在催我了！”
“我快到送餐时间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先打菜？”
好几个道童在排队等菜，着急或是悠闲。
他们全是藏色衣袍，扎着一根食堂标志的黄色腰带，左右手分别拿着三四层的食笼。
可见今日有不少弟子在镇川叫了‘外卖’。
食堂弟子虽少，但道童依旧忙碌。
一个藏色衣袍扎着绿色腰带的道童，很快在林双扫视一圈坐定后走过来。
将今日食堂菜单，恭敬递给他们看。
“几位师兄师姐。”
这道童扎着两个团子头，年岁仿佛才十四五的样子，萌软白皙。
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想要什么灵餐？今日灵鱼与炒饭都是折价，专供镇川弟子闯关。”
孟锱眼睛一亮，当场手指在菜单上点点点。
林双眼角抽搐，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孟锱一个惊醒，糟糕，被折扣诱惑，忘记说台词了！
道童——来了！
“咳。”
孟锱拍了下菜单，“这些都要了！反正皇甫师兄请客。”
皇.头戴大金链.甫渊：“……”
林双：“……”
这根本不是剧本台词。
他还自由发挥起来了。
但确实，霸总台词之下，皇甫渊这肥羊已在滴油。
道童一愣，“好的师兄。”
点完菜，他转身就要走。
孟锱眼皮一跳，忙高声道，“小白你怎么也从镇川出来了？昨日收获很丰富吧，你一个凝元五层，跑到四千五百层，累不累？”
出任务的力竭、凝元五层的区间，收获丰富。
又是爬虫敏感词，三连击。
正要走远的道童，显然脚步一顿，有些好奇地朝他们看来。
林双暗中满意，期待看向肥羊之二白羽。
“嗯……”白羽的白皙脸孔粉色一片，被她直视，他目光慌乱地想逃跑，“我昨日获得了一柄三阶融天剑，但是力竭，今日只能在外休息。”
“三阶融天剑！”
孟锱瞪眼，简直本色出演，倒抽一口气，两眼发光，“那至少十二万灵石！”
他激动得嗓门奇大。
瞬息，整个食堂一层的用餐弟子、外送道童、点单、打饭道童，全都将视线转向白羽哐当哐当响、闪耀刺目的腰间。
羡慕、嫉妒或是惊艳。
白羽的脸更红了，他眼睑轻颤，抬起头就见林.导演.双再次殷切望着他。
又到他的词了。
他惊慌别开，将视线挪到皇甫渊身上，“我、我与皇甫师兄比起来，算什么？皇甫师兄才厉害，重病之身，才凝元入门就已经到两千层了。”
他流利说完，声音逐渐从轻到高。
本来的慌乱，在目光偏转，见到皇甫渊俊容上云淡风轻、却入木三分的‘我就病弱我就有钱我就上了两千层’的真实刻画表情后，白羽惊呆了。
“尚可。”
皇甫渊轻笑，把茶盏放下，俊容与大金链条一样熠熠生辉，“这食堂的灵茶……垃圾。”
说罢，他又一阵气喘，咳地似乎唇间一丝血迹溢出。
林双都看呆了。
他真是本色出演。
“还好还好，师兄与我们也就拿了一本上古阵法。”
林双作为群演当即说出自己的台词，“这次我入内门多亏皇甫师兄、孟师兄带着我，我敬你们一杯！”
她站起来，“祝师兄上更高的镇川，得更多的宝！师兄们带带我！”
孟锱嘴角抽搐，白羽脸红，皇甫渊神色微妙。
“对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将上古阵法出售？”林双朝皇甫渊眨眼。
皇甫渊放下茶盏，“明日就交易，放心。明日售出，就分你们三分之二。”
林双点头。
限定偷窃时间，今晚。
如果窃贼不来，明日宝贝就卖了。
且看这窃贼上不上钩。
他们不可能无休止地等这窃贼。
内门同时在调查丢失案的弟子不止他们三人。
多人调查之下，时间越久，越容易引起盗贼警惕，打草惊蛇。
要完成这项试炼任务，抓住贼子，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师兄，多谢款待。我有些暗伤，要先回洞府疗养了。”
晚膳过后，白羽站起，挎着宝刀的身体‘踉跄’了下。
孟锱当即如剧本设定，焦急起身，扶住他。
“那我送你回去。皇甫师兄，今夜我就不回1700号洞府了，我与小白去老洞府730号叙叙旧，明年他就要搬走了。”
“你们不要记错了，别给我留门，我今夜不回1700号。”
两个洞府的位置信息，明确给出。
两只受伤疲惫的肥羊，一边一个，就不信贼人一个都不上钩。
这就是林双特色，双线并进。
林双微笑点头，“知道了，师兄，我今夜也回外门。
你回730号，可惜，那1700号只有皇甫师兄一个人住了，师兄你不会寂寞吧？”
“……师妹多虑了。”
皇甫渊眼角抽搐。
够了，重复太多遍洞府位置，也太过虚假。
林双也觉得差不多了，招手叫了刚才的传菜道童。
“我们两位重伤者，都要回洞府休息。你看能不能把吃剩的堂食打包，替我们送去洞府？”
“1700与730号，师兄夜里饿了，还能做宵夜。”
皇甫渊：“……”
孟锱：“……”
白羽眼睫颤动，最快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再蠢的窃贼，也记住这两个洞府号码了！
不愧是她。
“好的，师姐。”
唇红齿白的小道童，连忙答应。
他也就化气五层，但他与林双不同，是最差的杂灵根。
乃是专门教导童子童女的才育阁，用丹药批量养出来的。
他们终身也顶多化气了。
所以哪怕面对林双，道童也十分恭敬。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送到，可以吗？”
林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一炷香后吗？
估计天色就完全漆黑一片了。
她点头，“好的，麻烦。”
渣男孟锱起身，与白月光师弟一同离开，抛下替身皇甫渊、林双不顾。
一边是疲惫的凝元四层与虚弱的凝元五层，一边是弱渣化气与病弱凝元入门。
到底贼人会不会上钩，又会选择哪一边下手？
林双看了身侧皇甫渊淡红的薄唇，与青筋覆盖的苍白手掌，微微一笑。
她这边的赢面很大啊。
“我也送你回去吧，皇甫师兄？要不你坐着，我推着你走？”
“……倒也不必。”
*
内门高空，飞至一半。
原来的老破小洞府就在眼前，但孟锱陡然在空中，身形一僵。
他撑住额，面色怪异。
“糟糕。”
小白警惕看过来，“有人跟上我们了？”
孟锱闭眼，“不是，是我出岔子了。”
“？”
“我下意识跟着最大的肥羊走。”
最大肥羊小白：“？？”
“哎我的身体被小白师弟你十万灵石的宝刀，自动吸引了……我控制不住地，就与你走了。”
孟锱此刻才醒悟。
林双和皇甫渊，就算隐藏修为，但也没有他和小白这边的凝元四层与五层高吧？
他应该与皇甫渊一起，林双与小白一起。
如此两边的战力才平衡，遇到贼子修为稍高也不怕。
白羽的面色，瞬息古怪不已。
修为……
但孟锱懊恼之后，很快望向他，“小白，你向来心细，今日看了剧本却没提出异议。这种一强一弱的问题，你平日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主上一只手就能把他们两人干掉的那种吗？
“小白，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在惧怕林双？”孟锱突然停下。
白羽身后白发一震。
“你刚始终不安，以为能瞒过我？”
孟锱摇头。
“虽然我被十万灵石的宝光蒙蔽了双眼，此时才想起，但小白，林双已经全告诉我了……”
“什么？”
白羽面色仓皇。
“她都告诉你了，我当时被她十三个丹田共同修炼的非人速度吓得逃跑，她全都说了？”
孟锱眼中睿智之光刚闪过，就一瞬消失。
“什、什么？！”
多少个丹田？！
十三个？
等下，等下啊！
孟锱脚下疾行的灵气，突兀消失，差点从半空一头栽倒下去。
“小白……你再说一遍，多少个丹田？”
白羽面色顿时大变，“孟师兄，你诈我？”
林双根本没说。
但孟锱神色游离，“你进内门，九年了……”
九年前她就有十三个丹田……？
始终在化气三层？
孟锱缓缓转头，伸手拉住小白腰间宝刀，嘴唇蠕动。
昨夜让他气了一整日的话，骤然回响耳畔……
‘师兄可将我看作做九十七个化气三层孪生姐妹、共生一体……’
孟锱低头，手掌捂住整张脸，任由指间薄茧狠狠擦过眉心。
竟然是真的。
竟然她说的是真的。
不是开玩笑。
全是真的！
“我艹————”
“小白你竟瞒我九年！！！”
白羽一震。
半饷无措低头，脸色落寞。
“……师兄，我都是为了你好。”
“？？？”
“在外门与林双同住的白玉已死，我如今已是白羽。”
小白侧颜通红，转过去。
“笨鸟先飞的羽。”
孟锱：“……”
笨鸟先飞修炼篇！
——师妹，你学会了吗？
孟锱深吸一口气，懂了，他全都懂了。
小白就是这样被她吓走的。
一日日学不会，一日日看着她十三个丹田共同运行……
这绝望的心情，他都能想象了。
“孟师兄，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别告诉林双，我就是以前与她同住却离开的那个，可以吗？”
“？？”
白羽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忧伤。
“那时，山，就在我眼前。”
“而我却被吓退。”
最快学，永不走迂回路。
他不仅没做到，还逃跑了。
他没脸见她。
除非踏入炼神，妖有千年寿元。
他才能用漫长岁月去追赶她……
哎。
白羽叹气，想到那个如今跟在她身边的新小师妹。
圆脸，修为低弱，可眼中却也有与她一样的光芒。
这小师妹坚持下来了。
可他却逃跑了。
“哎，人妖殊途。”
“……！”
小白，现在是在说婚配嘛！
啊？！
孟锱绝望，“搞不清楚你们这种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1700号洞府。
“咳——”
皇甫渊刚入洞府，就喉间发痒，忍不住一阵轻咳。
有人在骂妖？
是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
他眉峰微顿，停下脚步，拢在青丝纱袍袖间的右手五指微张。
骨节正噼啪伸展，身后一阵热风，就随之而来地打断了他。
“皇甫师兄，你选个位置装死……”
“？？？”
“嗯……入定？”
“……”
林双紧随其后地飘入。
皇甫渊轻笑着，“都可，师妹觉得呢？”
林双左右四看，很快确定，“就在师兄你昨夜的房间好了。
那间卧榻之旁的窗户，子时推开，飞身下山，灵气波动恰巧隐于月色与灵泉雾气升腾之间，高阶也难发现。”
皇甫渊袖中修长五指，啪嗒握起。
“呵呵，师妹好观察。”
昨夜他闭门不出，但今夜本有去找白羽等族的心思。
镇川层李家村的发现，很值得告诉他们，按此思路，众族破关镇川高层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一千层有屠血阵，高层必定有更多的蛛丝马迹。
“师妹呢？不是说回外门的吗？”皇甫渊凤眼闪烁。
“对。”
林双当即朝门口走去。
皇甫渊面色一松，现在，他还不想与她翻脸。
他没孟锱蠢。
她巅峰修为至少凝元四层了。
他要快速制服她，至少暴露三尾的妖气波动，很难隐藏身份。
她能乖乖自己离开，那就最好。
皇甫渊微笑拿起茶盏。
但没多久，就见林双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稻草扎的小人——上面贴着数张黄纸符箓。
皇甫渊眼皮一跳。
一瞬，就见这稻草小人被扔在地上，变成了‘林双’的样子，从门内走了出去。
小爱备用十二号，被黏在这‘林双’身上。
顿时这‘林双’开口，与本尊一模一样的声音，“师兄，我回外门了哦！”
说罢这‘林双’就已经雀跃，一跳一跳走到了下山的石子小径上。
洞府门，一瞬从内关上。
皇甫渊慢慢转头，看向已经坐在茶桌边，端起茶盏微笑喝茶的林双！
“你不仅偷学道东阵法，还学了李家村木偶身上的符纹？”
皇甫渊闭眼。
“师兄这怎么叫偷呢？他们自己送到我眼前来，逼我记住的。”
“……”
“不过，戏法木偶的制作需要炼器师、符箓师共同打造。我这具哎，一沾水就会化掉。”
“……”
皇甫渊薄唇不可遏制地抽了下。
袖间顿时弹出一个金身人像，直冲她面门。
林双喝了口茶，忙接住。
“嗯？一阶金身？”
皇甫渊起身，走进房间，“无一击之力。”
“但……至少不会……雨雪消融。”
说着说着，面前的人没了，变成一滩纸浆。
想想，他就有点宵夜吃不下。
人修就是狡诈啊，这种恶心妖的手段层出不穷。
但他刚入房门，就被林双一只手卡住关门的缝隙。
皇甫渊挑眉。
“师兄，这具一阶木偶的价值是？”
“不过一万灵石。于我无用，师妹无需在意。”皇甫渊转身就要关门。
但没关上。
林双根本没松手。
她低头，稍许计算，“一万灵石，若我平日用心赚取，也至少三炷香。”
皇甫渊不解望向她，所以呢？
林双认真地看了眼皇甫渊卧房内，简单布局却暗含奢侈的装饰。
院长奶奶很久以前就对她说过，不能总将身边人的好意看作理所当然。
尤其是，泛泛之交时。
你看轻别人善意，时间一久，别人也渐渐看轻你。
“你赠我三炷香时光，如此宝贵，我也唯有用三炷香回报你。”
“？？”
林双水眸莹莹。
“师兄，今夜子时一到，贼人八成概率从你床榻入手。”
“我决定贴身保护你三炷香时间。”
“今夜，九十七个林双供你驱使。”
“……！”
子时。
入夜。
皇甫渊躺在床榻上，凤眼疲惫却睁地大大的。
他一个重伤之人，众所周知，身体仿佛漏风之屋，无论怎么修炼，十进七出。
修炼也白修。
所以今夜他也不入定，直接就要入睡了。
但此刻，他躺在丝绸软枕上，凤眼从未如此清醒过。
睁着，看向在另一侧床尾，水墨坠地的床帐边拿着话本斜斜靠着的五官明艳女子。
皇甫渊深吸一口气。
“师兄我影响你了？真的不要我给你贴一张单向镜符吗？”
林双察觉到他的不适，立刻支起雪白脖颈。
眼中全是关切。
“这样你就看不见我，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皇甫渊闭眼，“师妹，不如，你把一阶金人还我？”
“……”
林双当然不是非要占据人家宝物的人。
但她垂涎自己的分身，真的也有十年这么久了。
天知道，木偶对她的诱惑有多大，简直比十年免考更让她把持不住。
但这种木偶，不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
除了镇川，她以前都没见过，就可想而知，有多么宝贵。
她的纸人替身，遇水即化，以后根本无法代替她做外门杂役，出外门任务，做外门作业……
这么一想，木偶能解放她这个劳动人民、莘莘学子的多少次手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保护皇甫渊的时间，三炷香都不够偿还这大恩情。
“师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吗？”
“你要我还给你，我还会不还？”
林双支起脖子，雪色肌肤，映着透过纱帘而落在其上的淡淡烛光，仿佛蒙了一层珠色。
皇甫渊睁开凤眼，静默。
林双哭笑不得，“错过今晚，我们的任务多半要失败。
皇甫师兄你也早就想到了吧？最晚明日，多组调查的弟子一定会惊动他们。”
“若真是食堂道童出了问题，那其他各处呢？内门用道童的师兄、师姐不少，恐怕早已暴露信息。”
“更别提，今夜若有贼人来，我们没捉住，让他逃走，更是打草惊蛇，再也无法引来对方了。”
今夜必须成功。
林双叹气。
否则她这一日的调查忙碌，全部白费，她想想就心疼地难以呼吸。
“修道者不拘小节。”
“我与师兄在一处，胜的可能大大提升。”
皇甫渊静默。
半饷眉峰微动，他声音沙哑，“对方进屋后，若第一眼看见你与我一处，恐怕当场发现异样，立刻奔逃。”
林双呼吸一窒。
“师兄，你的意思是……”
“要我藏在你的被窝里？”
少女嗓音，在静谧的夜，清晰地连喘气声，皇甫渊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