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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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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桑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在山沟沟里拍戏因为迷路滑下山坡,被困在山林里大半个晚上她都能活蹦乱跳的撑过去,更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小磕小碰。

但是闻到霍砚行身上裹挟着仆仆风尘的味道, 脑袋抵在他腰腹处,铺天盖地的委屈登时呈不可抑制的状态喷发。

即便他还是用那副清清冷冷没有什么感情的语气跟她讲话。

桑吟嘴角往下撇了撇, 抓着椅子的手去攥他的,指甲按在他掌心,开始控诉:“你们家的门什么毛病?风一吹就跑了,怎么我平常开门的时候没感觉它那么轻呢?你家门都随你是吧?故意跟我作对, 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 装的门丑的要死。”

她叭叭的一通怼,刚才还落针可闻的诊室现在变得像是集市一般热闹。

霍砚行没有提醒她, 柏壹公馆的房子从里到外都是她看着装修, 门也是她当初精挑细选的成果,只顺毛哄:“嗯, 回去换了。”

“还有你怎么那么没有爱心, 小区里都没有流浪动物救助站吗?你知道寒冬腊月窝在楼道里取暖的猫猫有多可怜吗?”桑吟还觉得不够, 致力于列出霍砚行千种罪行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你知道不小心踩到它尾巴,然后被它挠了一爪子的我有多可怜吗?”

“知道。”霍砚行继续顺毛:“回去改。”

“你知道你今天下午突然出差,我惦记一下午的捞汁海鲜没吃到, 多影响我心情吗?”

“严鸣去买了, 出去就能吃到。”

一直充当背景板,专心正骨的医生插话叮嘱:“最近得忌口,腥辣不能吃。”

“啊?”桑吟扒着霍砚行的手往下移了点, 露出一双眼睛, 巴巴的看着医生:“那要多久之后才能吃啊?”

“看情况。”医生说:“一周后来复查。”

“好的。”桑吟乖巧点头, 把手挪上去, 接着数落霍砚行:“还有,你知道嘶──”

话音打了个急转弯,桑吟骤然缩起肩膀,不住的往后躲:“疼疼疼!大夫您轻点儿,我就这一条腿。”

“诶小姑娘你别乱动,不然弄得更严重你更疼。”医生抬头看向霍砚行:“你按着她点儿,说点儿好话哄哄。”

“……”

这可真是难为霍砚行了。

“行了,忍忍,一会儿就好。”

霍砚行盖着她的眼,另只手抚上她脸颊,拇指在她耳际处不轻不重的揉按。

坐班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听着霍砚行直男式的安慰在心里默默无语。

小伙子长得挺俊,就是不怎么会说话。

但是面前这个闹闹腾腾的小姑娘,还真就老实了下来。

老话说得果然对,什么锅配什么盖。

桑吟崴脚不算太严重,侧副韧带撕裂伤,就是肿得厉害,再加上她皮肤白嫩,有点磕碰便十分明显,冷敷涂药之后消了点儿肿,但是留下青紫淤斑,配合着小腿上的抓痕,格外触目惊心。

“还有什么其他注意事项吗?”霍砚行站在桑吟身后,指腹还在她耳边轻蹭着。

“明天还不能消肿就改为热敷,药膏按时涂抹,千万要忌口,腥辣和酒都不能碰,注意别沾水。”医生摘了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多煮点儿骨头汤喝,补补,记得一周后来复查。”

“知道了大夫。”桑吟用完就丢,嫌弃的扒拉开霍砚行的手:“我可以走了吗?”

医生点头:“可以了。”

“抱你出去?”霍砚行低头看她。

“那不然呢?”桑吟像个分分钟能爆炸的小炮仗,专门轰炸霍砚行的那种,她指了指自己疮痍满目的腿:“我都这样儿了,你还想我自己走出去吗?那你干脆给我报名参加个残奥会算了。”

“……”

霍砚行俯身,一手扶在她后背一手穿过她腿弯,轻轻松松抱起她来。

医生笑呵呵调侃:“小姑娘半夜一个人来医院身边也没个人陪,一声不吭我还觉得挺坚强,现在看来,是没等到自个儿男朋友来呢。”

“?”桑吟圈着霍砚行的脖子,稍稍直起身:“您误会了,他可不是我男朋友。”

霍砚行瞥她一眼,朝呆愣的医生颔首示意了下,抱着桑吟离开。

出了诊室,桑吟还在耿耿于怀医生的那句“男朋友”,可太丢面子了。

她在霍砚行面前露了怯,他背地里还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那个大夫姐姐人好还温柔,就是眼神有点偏,你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桑吟嘟嘟囔囔:“本公主这么高贵冷艳,你这等草民才不配。”

“那你还等我来了才嗷嗷叫。”

“谁嗷嗷叫了。”桑吟挺严肃的反驳,但是又被他说出口的这个形容逗笑,抿了下唇克制住:“我只是单纯列举你的罪行。”

霍砚行抬了抬下巴:“按电梯。”

桑吟单手圈着他,腾出另只手去按电梯,转回去戳他肩膀:“你就说,你摸着良心说,我现在这副惨样,你是不是罪魁祸首,认不认罪?”

这口锅扣的可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幸亏桑吟只是个普通市民,没有一官半职傍身,不然社会上的冤假错案能多到数不清。

电梯门开,霍砚行抬腿迈进去。

“认不认罪,别装哑巴。”桑吟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继续戳不停,方向一个没把握稳,直直戳到他的喉结。

修建整齐圆润的指甲划过,不疼,酥酥麻麻的撩人。

霍砚行垂眸,镜片后的瞳仁墨黑深邃,情绪辨不分明。

“干嘛……”桑吟被他看的有点虚,高涨的气焰灭了一小簇:“这么看我干嘛……”

“认。”霍砚行的嗓音染上点点不易察觉的哑:“行了么?公主。”

明明他微蹙的眉眼看起来还有点不耐烦,像是对她无可奈何的妥协。

但是桑吟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莫名被取悦到,开始咕噜噜冒起泡泡,在别人那里受到的委屈也消散了些。

她骄矜的点点头:“那就,行呗。”

-

折腾一趟再次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时间太晚,霍砚行让严鸣和司机都回了家,他自己开车。

车子开进柏壹公馆门口的时候,桑吟喊了停,然后推了推旁边的霍砚行。

“你下车。”

霍砚行正拿着手机查崴脚怎样恢复得快,以及一些食谱,闻言锁了手机看过去:“干什么?”

“我去医院前在门卫那儿放了个东西,你去给我拿过来。”

“什么?”

“诶呀你十万个为什么啊,让你去你去就好了。”

“……”

车门打开又关上,桑吟手肘抵在车窗边沿,掌根托着下巴看着车外的霍砚行。

一想到他一会儿看到那只猫后满脸抗拒的模样,惬意地笑起来。

前后两三分钟的空,霍砚行从门卫的小亭子里出来。

十月底的天气愈发变冷,凛风吹在脸上已经有冷痛的感觉。

许是因为要赶飞机,他穿得比较休闲,不是以往的西装革履。

黑色大衣内搭一件同色系半高领衫,举手投足间,是上位者的成熟和矜贵。

现在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他只着了件半高领衫,尾端扎进裤腰,勾衬出劲瘦的腰腹。

手里,拎着一个与他整身气质完全不相符合,好像是外卖包装袋,还是扎眼的大红色。

“……?”

桑吟疑惑的伸长脖子往外看,隔着挡风玻璃和霍砚行写着“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儿”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短暂的一眼,霍砚行不再看她,走到后排,拉开车门将袋子放到座椅下方。

桑吟扒着椅背问:“我猫呢?”

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应声从袋子里冒出来。

看到桑吟后,小小的叫了声。

桑吟伸手过去摸了摸它:“霍霍想不想姐姐?”

霍砚行重新坐进车里的时候,恰好听见这句话。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但是凭借他对桑吟的了解,八九不离十跟他有关。

“它叫什么?”

“霍霍啊。”桑吟一脸坦然的看着他:“跟你同姓,我起的。”

“……”

“怎么了?你捡到的跟你姓。”桑吟如愿看到他脸上出现难言的神情,明知故问:“有什么问题吗?”

“……”

霍砚行问她:“它打疫苗了吗?”

“我怎么知道。”桑吟一脸“你问什么废话”的表情:“不过应该没打吧,流浪猫。”

“没打疫苗也不干净,你就随随便便往家里带。”

“那这么晚了也没有宠物店还开门啊,我总不能把它丢在外面不管吧。”桑吟音调呈上升趋势,指控霍砚行冷硬心肠:“再说了,我们两个室友共患难情谊在的,我一个人单腿往外跳的时候,霍霍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呢。”

“……”

霍砚行侧头看了眼后座的猫,那只猫也瞪着眼看他,好似感觉出他的不欢迎,蔫巴巴的往袋子里缩了缩。

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和桑吟小时候做错事后害怕桑伯远骂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不再说话,操纵方向盘打着方向沉默开车。

下车的时候桑吟自然还是需要霍砚行抱的,她抛弃了装猫的大红袋子,直接将霍霍抱在怀里。

霍砚行站在副驾驶外,看着里面的一人一猫,无从下手。

桑吟看他不动,出声催促:“你愣什么神儿呢,快点抱我啊,我都要困死了。”

霍砚行再次提醒:“这猫不干净。”

“不干净我也早就在楼道的时候跟它接触过了,出院的时候你抱我也是跟它间接接触过了,现在就别事事儿的矫情了。”

“……”

霍砚行认命的将车里的一人一猫抱起来,关上车门回家。

进了家,霍砚行先把桑吟放到沙发上,然后折到玄关拿拖鞋给她。

一转身,看见桑吟搂着猫单腿站在沙发边,因为掌握不好平衡,身子左右摇晃。

他过去托着她手肘:“又做什么?”

“有件事儿求你。”

“说。”霍砚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要洗澡,顾不过来,所以──”桑吟双手握着霍霍,把它往上举了举,和自己的脸蛋齐平:“你能给它洗个澡吗?”

因为裹着大衣,桑吟的头发蹭的有些乱,眼眶轻微泛红,霍砚行一眼便看出她哭过。

手里的猫毛发也不甚整齐,和她像了个十成十。

大概是搞清楚了自己寄人篱下的现状,霍霍配合的“喵”了声,尾巴左右挥摆两下。

灯光下,一人一猫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盛着一抔清凌的泉水,干净透彻。

几分钟后,霍砚行屈膝蹲在外间浴室,卷着袖子拿着喷头,调整好水温淋到窝在浴垫上的霍霍身上。

一般猫猫都很抗拒洗澡,对着自己主人高傲冷然,许是因为在外流浪漂泊太久,霍霍没有这些骄纵性子,乖巧又安静。

霍砚行抚过它脑袋的时候,它还亲昵的蹭了蹭。

霍砚行对猫猫狗狗一类的宠物一向没什么兴趣,他有洁癖,不能接受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

但是这次还算给面子,点了点它的脑袋。

“讨好她就行了。”

-

翌日一早,桑吟是被一阵痒意给弄醒的。

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霍霍蹲在她的床边,拿耳朵一下一下的蹭着她垂在床边的胳膊。

“你怎么进来的?”桑吟记得她关了门,揉着眼睛看向门口,发现了半人宽的缝隙:“霍砚行给你开的门?”

霍霍“喵”了声,又用爪子拍了下她,转了几圈往门口走了几步,最后蹲下。

桑吟好像读懂它的意思,掀开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捞起它:“你叫我起床啊。”

霍霍没有回答,只安安静静的趴在她胳膊上,尾巴一扫一扫的。

桑吟抱着它出去,半途打了个哈欠。

她没看手机,不清楚具体时间,也不知道霍砚行还在不在家,揩着眼尾溢出的生理性泪花喊道:“霍砚行?”

“可算醒了啊,还以为你得睡到太阳下山。”

是比霍砚行更加沉稳的男声。

桑吟动作蓦地一滞,惊讶的看过去:“爸?”

“您怎么在这儿?”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连三个饱含疑问的话脱口。

桑伯远坐在餐桌边上,手边是还冒着热气的茶。

他只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你还做梦的时候。”

霍砚行拿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看见桑吟后说道:“把猫放下,过来吃饭。”

桑吟自动忽略他前半句话,带着霍霍挪到餐厅,一屁股坐下。

霍霍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蜷在她腿上。

桑吟本以为在家里经历巨变后,又时隔多日,再和桑伯远见面多少会有点小别扭,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桑伯远还是和以前一样,直白的怼了她一通:“这么大个人了下个楼梯还能栽跟头,脸上那么大俩眼睛是摆设来的?”

桑吟嚼吧两下刚送进嘴里的皮蛋粥,为自己解释:“我又不是故意摔的,没看好角落里有只猫,被它吓了一跳没站稳。”

“那不还是摆设,我说错了吗。”

桑吟把勺子一丢,一脸生无可恋:“断绝关系吧,这父女没法做了。”

霍砚行把两份煎蛋的蛋黄和蛋白分开,蛋白那一份的盘子放到桑吟手边,又给桑伯远续了杯茶:“桑叔,喝茶。”

桑伯远看了霍砚行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又问桑吟:“疼不疼?”

“您这不是问废话吗,能不能疼吗。”桑吟极尽夸张的描述:“您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可怜,就穿着短裤短袖,去医院的时候人还以为我是流浪汉。”

桑伯远轻笑一声:“流浪汉穿的可比你多。”

“爸──”桑吟拉着长音,不满意的喊了声。

桑伯远:“不说了,你好好吃饭。”

桑吟哼一声,低头撸了把猫头,夹了块儿霍砚行弄好的蛋白吃。

桑伯远又问了霍砚行几句老爷子的近况,饭桌上聊的都是家常话。

生意场上的事情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倒也不是刻意逃避,只是觉得事成定局,拿出来讲除了影响心情毫无用处。

吃完饭,桑吟想着霍霍的事情,准备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去了。”霍砚行拦下它:“已经都做完了,疫苗也打好了。”

桑吟愣愣的眨两下眼:“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你睡觉的时候。”桑伯远说:“人阿砚又是做饭又是带猫检查,你就在屋里躺着做梦。”

“那我这不是受伤了吗!”桑吟晃了晃自己残缺的脚腕:“病号最大。”

“你没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早起来过。”

眼看着父女俩又要拌起嘴来,霍砚行手掌在桑吟后腰处抵了下:“去阳台看看。”

“看什么?”桑吟注意力被转移,狐疑的睨他一眼。

霍砚行卖了个关子:“看了你就知道了。”

桑吟皱皱眉,一蹦一跳的扑向阳台。

开门看到被百叶窗遮挡的另一侧全貌后,眼睛惊喜的亮了亮。

霍砚行和桑吟在对于家居装修这方面的审美趋向一致,不过霍砚行更加讲究简约,但是房子最开始是桑吟安排的设计,所以有她的审美观更多。

她当初特意在阳台处分散着摆放了几盆绿植盆栽,用以增添生活情/趣。

现在这些绿植被挪到一起,大片绿色簇拥在一起更显生机盎然。

空出来地方已经安装好了猫爬架,多层树屋的设计,旁边还有猫抓板和一把晒太阳的小椅子。

桑吟扶着门把,转身看向霍砚行:“你弄的?”

“嗯。”

“真不容易,总算做了件人事儿了。”

损人的话桑吟能不打草稿的出口成章,但是夸人,尤其是夸霍砚行,她只能拐弯抹角。

霍砚行没什么太大反应,抬了抬下巴:“玩去吧。”

霍霍显然已经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玩闹过一阵儿,再次踏入淡定不少,但是没过多久便原形毕露,绕着猫爬架上蹿下跳。

昨晚无助瘦弱的模样荡然无存。

桑吟坐在地毯上,拿着逗猫棒招它,阴沉一周的天气终于拨云见日,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四肢百骸都透着懒洋洋的舒服。

她挠着霍霍的下巴,往客厅里瞥去一眼。

霍砚行正和桑伯远说着话,应该是在聊商场上的事情,两人神情里都凝着几分严肃,她看过去的下一秒,似有所感一样望过来。

也不算偷看,可桑吟就是莫名心虚。

被烫到一般飞速移开视线,屈起膝盖,歪着脑袋枕上去,留个后脑勺给霍砚行。

捏了捏霍霍的耳朵,喃喃低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觉得霍这个字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霍霍趁机掳走逗猫棒,在地上欢快的打了个滚。

-

桑吟猜的不完全准确,霍砚行和桑伯远的确是在聊事情,但却不是在聊生意,而是在聊她。

桑伯远刚到国外的时候,接到了霍砚行的一个电话。

内容很简单,是想要两家联姻。

桑伯远当然惊讶,哪怕他之前的确动过这个念头,但是由霍砚行开口,意义非凡。

霍砚行是他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如果想要联姻,是顶顶好的不二人选。

尤其在桑家没落的时候主动提出联姻,这份情谊就足够深刻珍贵。

但也正是因为桑家面临危机,桑伯远才更加犹豫不决。

以往两家旗鼓相当,如若联姻,那是强强联合,桑吟还是受了什么委屈,自然有强力的娘家撑腰。

现在情况不同,再联姻,桑吟便是高攀,真要受了什么委屈,桑伯远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可总归底气不足。

可是看着霍砚行对桑吟可以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也后知后觉的察出来点什么。

从小到大,霍砚行都很在意桑吟,只不过因为两家太过熟稔,他这个做长辈压根没往那方面想,给忽略了。

现一琢磨,全是不动声色的细节。

“什么时候的事儿?”桑伯远不明不白的问了句。

霍砚行听懂了:“说不太清,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认定了。”

“那为什么早不说?”这也是桑伯远存疑的地方。

“以前她高兴,怎么样都行。”霍砚行不卑不亢,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居高临下,对待桑伯远还是和平常一样:“最近她不太开心,我再不做点什么,自己都唾弃。”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多么深入,一个眼神便足够说明一切。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桑伯远松了口,语气平缓,不难听出其中来自一位父亲的警示和托付。

霍砚行遥遥眺向阳台里的桑吟。

她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半侧脸,暖阳停留在她周身,鼻尖凝结着一小簇光晕,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不施粉黛也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您放心。”他静静地看着,极浅的勾了下唇角:“我认定的,自始至终也就一个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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