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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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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日期定在了国庆那天, 不冷不热的适宜温度,穿婚纱正正好。

桑吟不喜欢阴雨天,所以霍砚行提前半个月就在看天气预报, 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

虽然已经领证快有一年的时间,两人早已经住在了一起,但还是遵循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习俗, 桑吟在婚礼前两天回了老宅住。

霍砚行也在老宅, 两人满打满算也就隔了一条巷子的距离, 桑吟房间的阳台可以看到霍砚行的卧室,她站在阳台朝外面喊一声,霍砚行都能听见。

九月底的蝉鸣已经接近尾声, 极其微弱,夜风一吹,混合着树叶作响的沙沙声一起送进耳中。

霍砚行站在窗边,看着贴在玻璃窗正中央的红色喜字, 而后视线微移, 挪向相隔一条街的另一张喜字上。

米白色的窗帘上倒映出几道身影, 其中一个头发挽成低丸子, 大概是在和别人说笑,时不时变换姿势, 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往嘴边送。

霍砚行仔细辨认几秒, 找出桑吟的微信发去消息。

他消息发来的时候,桑吟正在为自己不小心露出来的痕迹而接受柴轻月和徐清嘉的调侃。

她们两个是伴娘, 所以也跟着桑吟在桑家的老宅一起住一晚。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柴轻月食指勾着, 眼神暧昧的往里面扫:“这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桑吟面无表情的拍开柴轻月的手:“你能不能别跟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是该说你皮肤嫩还是他下嘴重?”徐清嘉腿上放着个抱枕, 手肘抵在上面托着下巴:“这是知道你俩得有几天时间不见面, 讨了个本回来吧?”

“你没有过是怎么着?”桑吟白她一眼:“别以为我没在你身上看见过,又青又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家暴了。”

徐清嘉眨眼笑:“那怎么能一样,林嘉澍就属狗的,霍砚行看着面冷心冷无欲无求的,然后把你胳膊腿弄得都是印子,多有反差。”

“诶我之前刷到过一个帖子,说是表面看着越不会的人私底下玩的越花。”柴轻月边说边晃着上半身去拱桑吟:“霍总是不是就这样?”

“你们一晚上几次?”徐清嘉紧跟着抛出两个问题:“一次多长时间?”

“……”

就没见过这么能逼逼的人。

绕是桑吟车速再快,也禁不住两个人一起跟她飙,吃着雪糕都降不下去她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

手机“叮”一声响,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但是徐清嘉比她离手机要近,先她一步拿到。

桑吟设置了不在锁屏界面上显示接收消息的具体内容,所以徐清嘉只能看见有一条未读消息,不过也能肯定猜出对方是谁,明知故问道:“这么晚还有人给你发消息,谁啊?”

柴轻月跟着附和:“谁啊?”

桑吟安静几秒,趁她们两个不注意的时候扑过去把手机抢过来,翻身下床:“你们两个不去说相声真屈才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溜进浴室,还不放心的锁上门。

点开微信,是霍砚行发来的没错。

【霍砚行:又偷吃。】

桑吟一愣,嘴一松,咬着的雪糕棍子“啪嗒”一下掉进洗手池里。

抬头环顾四周,意识到浴室是个全封闭环境后,才想起来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卧室。

可是自己明明拉上了窗帘。

抱着侥幸心理回复过去。

【三又桑桑:我没吃,你看错了,那不是我。】

她嗜辣嗜甜又爱吃冰,霍砚行在她的饮食起居方面管得很严,她可以吃爱吃的那些,但是要控制好次量,她前短时间贪嘴,趁着霍砚行出差去吃了顿重辣火锅,又一个人消灭了一大碗刨冰,当天晚上直接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

霍砚行第二天到医院后,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个人。

她又是撒娇作保证又是喊疼打滚的,霍砚行还是不理她,她哄得烦了,撂挑子不干了,最后又换成霍砚行哄她。

但她还是为自己的作死付出了代价,被禁止吃辣吃冰到现在,一日三餐营养搭配极为均衡,咸淡适中,不过就是因为太健康了,她吃得很没意思。

终于逮到他不在身边,可以放纵一下,结果被抓个正着。

霍砚行没有再回复她,而是直接弹了个视频邀请过来。

桑吟下意识切换成语音接通,先解释一通:“说了不能见面,视频能看见人脸也不可以打,你有什么事儿语音说也是一样的。”

她心虚的时候语速会略略加快。

霍砚行便更加笃定,淡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嘴边的巧克力擦干净了么。”

“我没吃巧克力的,我吃的抹茶──”

尾音卡在嗓子眼,桑吟倏然闭上了嘴。

“不是说没吃?”

“吃了吃了吃了!吃的抹茶红豆的,你要说什么也都晚了。”桑吟破罐子破摔,威胁中夹着点撒娇的意味:“所以我劝你不要在咱们婚礼的前一晚上找不痛快!”

男人轻笑一声:“不敢。”

桑吟瞬间偃旗息鼓,哼哼着开始认错:“我就吃了很小的一个,没贪,你不能生气。”

霍砚行应道:“好。”

“明天就是婚礼了。”桑吟感叹一声:“我们都已经结婚一年了。”

霍砚行语气低了些:“应该早些的,现在办已经晚了。”

“我又没有别的意思,随便感慨一下而已。”霍砚行总是觉得给她的不够多,桑吟对比很是无奈,他明明都已经做到极致了:“你要再这么过度理解,以后我跟你说话前都得现在脑子里过一遍了。”

她命令道:“不许东想西想,我有什么想法会直接告诉你,不说就是没有。”

“好。”他又笑:“知道了”

“你紧不紧张?”桑吟问完,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接话:“我有点紧张,我怕明天我起不来,要不我今晚干脆不睡了,但是明天有黑眼圈化妆盖不住怎么办?”

“诶你说我刚才吃了个雪糕不会长胖穿不进婚纱吧?”

婚礼从头到尾都是霍砚行一手操办,桑吟为了让自己有点参与感,不至于太像个闲人,飞去国外转了一圈,请著名设计师制作婚纱,耗时三个月一针一线手工定制而成。

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不夸张地说,稍微胖一点,外人肉眼看不出来,但是婚纱绝对能检测出来。

这么一想,桑吟又有点焦虑起来:“不行,一会儿我得做做运动,把雪糕的热量消耗掉。”

听着她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霍砚行想见她的心思愈发强烈,但是不能,他只好压下去。

一个一个耐心回答她的每句话:“明天我打电话叫你起床,不会有黑眼圈,不会长胖,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最漂亮的。”

其实从婚礼日期定下来的那天开始,桑吟就隐隐有些焦虑,可能是太过重视,便总是害怕期间会出现什么意外,这种情绪在今天晚上达到了顶峰,但是她在柴轻月和徐清嘉面前依旧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该笑笑该闹闹。

唯独在和霍砚行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才泄露出来一点点。

然后又被他一点点抚慰。

满腔乱窜的焦躁因为他的一句话彻底消失。

他说:“一切有我,放心。”

-

柴轻月和徐清嘉前两晚睡在客房,婚礼前一晚直接睡在桑吟的卧室,三个女人一台戏,彻夜长谈到第二天预计起床的前一个小时,被闹钟和佣人的电话声吵醒,三人眼神呆滞,全都是一副丢了魂似的模样。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开始马不停蹄的化妆做造型。

婚礼妆容很早之前便已经订好,桑吟五官明艳,不需要太过浓重的妆容装饰,淡妆反倒更能体现出她的漂亮。

霍桑两家只隔了一条小巷,根本就不用车,走两步路就到,但是为了能让接亲环节更加完整,凌晨起床后陈屿舟招呼了一群人开着接亲车队绕着京城跑了一圈,时间掐的很准,回来的时候车子停在桑家院落门口,正正好赶上吉时。

桑家人丁稀疏,堵门的亲戚不是很多,多是一些桑吟的朋友,家里或多或少都有哥哥姐姐,不需要他们出力,散漫惯了,最是害怕霍砚行这种接手家业杀伐果决的人。

尤其像蒋信泽这种,霍砚行一个眼神瞟过去,恨不得原地倒戈变成新郎那边的人。

外间一路走的都很顺畅,等到新娘在的卧室,有了徐清嘉这个不怕的,想要开门就有些难度了。

徐清嘉掏出一早准备好的问题,隔着门一个接一个的问,全部都围绕着桑吟,从她哪年哪月哪日几点出生,最喜欢和最讨厌的食物,最后甚至问到她读书的时候考过最低分的科目,霍砚行全都对答如流,磕巴都不打一下。

“你第一次亲她什么时候?”

较之之前问完就答,这次门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徐清嘉朝桑吟摊摊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他居然把第一次亲你的时间给忘了,这多重要的事情啊。”

桑吟团了个纸团丢过去,不理会她的“挑拨离间”。

徐清嘉歪着身子躲过去,纸团砸到门板上的时候,霍砚行开了口。

“桑吟十八周岁生日当天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分钟。”

“……”

门内门外皆是一静。

霍砚行和桑吟之间具体是怎么回事,外人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们可都知道桑吟在和霍砚行结婚前谈过其他男朋友,那么如果霍砚行给出的答案是真的,他们两个是有过一段最后分了手,还是暧昧过,又或是──

徐清嘉扭头看向桑吟,不出她所料,床上坐着的新娘果然一脸茫然和惊讶。

桑吟无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那居然不是她做的梦,霍砚行真的亲过她。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霍砚行早已经从国外留学回来,并且已经将华臣从霍振启手里接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和霍砚行的关系,因为他出国很少见面的原因,已经有些尴尬疏远了。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但她还是给他发去了生日宴的邀请,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她十八岁生日这天,他能陪在她身边。

因为飞机晚点所以霍砚行那天来的很晚,生日宴是在莱景举办的,等他赶到的时候宴会差不多已经结束,只有桑吟一个人趴在露台上。

他走近之后才发现她喝醉了。

看见他来,借着酒劲发了一通脾气,揪着他衣领说他不守时,没有时间观念。

或许是夜晚太过静谧,放大了人心底的欲望,看着怀里脸色坨红,眼神迷离的小姑娘,霍砚行卑劣的吻了上去。

她醉得厉害,一吻结束后整个人都陷入昏昏欲睡的边缘。

趁人之危着实不齿。

不过霍砚行不后悔,他想,如果桑吟第二天醒来后,来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便可以告知她自己对她的心意。

可是她没有问。

并且只字不提。

他以为这就是桑吟的答案。

但是桑吟只是不敢确定,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的酒品实在不怎么好。

要不是今天徐清嘉问了这个问题,她恐怕一辈子都还被蒙在鼓里。

就没见过像霍砚行这么闷骚的人,真不怕把自己憋死。

桑吟又好气又好笑,气他也气自己。

但凡当时勇敢一点,他们就不至于墨迹这么多年。

桑吟见过徐清嘉列出来的问题单子,知道刚才的问题是最后一个,迫不及待想见到霍砚行,出声催促:“他都答上来了,开门啊。”

徐清嘉无语的翻个白眼:“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新娘子,矜持点OK?”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依言开了门。

婚鞋昨晚已经藏好,聚在一起计划的时候,桑吟最是积极,说藏在哪里最不容易找,到时候多坑霍砚行点红包,所以藏鞋的众人就没避着她。

结果今天等霍砚行进门之后,她就直接告诉了他自己婚鞋藏匿的地方。

明目张胆的开后门。

气得徐清嘉骂她白眼狼。

不过霍砚行该给的红包一个没少,厚厚一沓,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等他拿到婚鞋,桑吟连忙撩起婚纱裙摆,晃了晃白嫩的脚,示意他快点给自己穿上。

众目睽睽下,霍砚行单膝跪地,给她穿上婚鞋,然后低头,在她脚背上落下虔诚一吻。

周围无人不惊讶,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谁都不会相信高高在上,身处云端的霍砚行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如此迷恋。

桑吟完全愣住,压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回过神来后连忙去拽霍砚行让他起来。

她不愿意让他在别人面前放低身段,即便是面对她。

霍砚行却极为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和不情愿,他抬眸看她,眼底笑意清浅:“来接你回家了,小公主。”

-

举办婚礼的场地在京城近郊的一处湿地公园,依山傍水,绿荫葱葱,人工湖面被阳光照射出粼粼波光,几只成双成对的黑白天鹅挺着矜贵的脖颈慢悠悠游荡。

玫瑰花堆簇起来的拱门在横跨人工湖的木桥一端,桑吟挽着桑伯远的臂弯,在宾客的注目下缓缓走向霍砚行。

现场播放的音乐是两人互相求婚时的那首《A Thousand Years》。

霍砚行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领结端正系在颈部,冷峻不再,满目柔和,像是雪后初霁,冰爽都消融。

他站在地毯另一端的尽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桑吟。

隔着一层头纱,桑吟也在和他对视,每走一步她脑海里就会闪过无数和霍砚行有关的画面,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都与他有关,心里突然被不知名的情绪涨满,她突然等不及,松开挽着桑伯远的手,掀开头纱,奔向安静等待她靠近的霍砚行。

坐在两侧的宾客齐齐惊呼,桑伯远在身后“诶”了声,最后无奈又宠溺的叹口气:“这孩子……”

她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霍砚行却像是一早预想到,在她跑过来的一瞬间便已经张开双臂,等她到近前的时候附俯身一把抱住她。

桑吟环着他的脖颈,飘逸的婚纱裙摆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趴在霍砚行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在温柔的乐声和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贴着他耳朵,说悄悄话:“恭喜你霍砚行,终于娶到我了。”

她也终于嫁给了从稚年便开始相伴在侧的爱人。

霍砚行轻笑,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她:“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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