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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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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除夕夜, 桑吟去海城参加了一个活动,原定年二十八回京城, 但是恰好赶上京城那两天暴雪, 所有落地京城和从京城出发的航班全部停飞,她便在海城逗留了几天,除夕当天下午才回到的京城。

桑吟推着行李边往外走边和袁元说着年后的工作安排, 看见等在出口的男人后,滔滔不绝的嘴巴一闭,抛下助理和行李,小跑着冲进霍砚行怀里, 惊喜的看着他:“你没说要来接我啊。”

“还要说么, 你哪次回来不是我来接的。”霍砚行环着她, 摘下她的发绳,将她松散的头发重新绑好,动作娴熟又自然:“累不累?”

“累死了。”桑吟肩膀垮下去,没骨头似的靠在霍砚行身上, 下巴抵着他:“还很想你, 定好前天回来结果计划被打乱, 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怎么过来的, 吃不下睡不着, 天天盼着回家。”

袁元推着行李走到近前的时候听见桑吟的这句撒娇, 嘴唇稍抿。

默默在心里为桑吟点了三根蜡烛。

“盼着盼着就盼去酒吧了?”霍砚行好整以暇地反问。

“?”桑吟一下子站直身子:“你怎么知道?”

她扭头看向袁元:“你跟他告状了?”

袁元看了眼霍砚行, 又看了眼桑吟, 上前两步凑近,小声提醒:“姐, 昨天郑蓉也在咱们去的那家酒吧, 她还跟你拍了张照片。”

郑蓉是桑吟上一部电影的女二, 宋世琛公司新签约的艺人。

桑吟恍然大悟:“她发微博了?”

袁元眨了下眼,示意她猜的没错。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桑吟面露懊恼,但凡她知道这件事都不会说出刚才那么肉麻兮兮的话,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晨回酒店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然后你说发就发,又不是什么大事。”袁元也很无辜。

桑吟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她们从酒吧回到酒店已经快天亮,隐约记得袁元好像是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当时困得不行,跟本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为今天的翻车铺了路。

“行了,不说你。”霍砚行捏捏她的耳朵,从袁元手里接过桑吟的行李箱,顺便问了句她怎么回家,要不要送她。

“我男朋友来接,谢谢霍总。”袁元连连拒绝。

开玩笑,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失火,她这只池鱼跑还来不及,哪能主动上门去送死。

正巧电话进来,袁元看了一眼,是她男朋友打来的。

“我男朋友到了,我就先走了,桑桑姐拜拜,霍总拜拜。”

桑吟下意识跟上去两步,想让她把自己也给带走。

奈何一只手被霍砚行牢牢攥在掌心,跟本逃不开。

灰溜溜的被他牵着往车停靠的地方走,本以为有司机在,这一路上会好过一点,等到老宅霍砚行就更没机会发作,结果看到车里空无一人后,她紧张的咽了咽嗓。

一上车,桑吟忙不迭地开始认错:“我错了,我不该通宵凌晨才回酒店,下次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发誓。”

说完,竖起三根手指并拢,以证真心。

霍砚行一顿:“通宵了?”

“啊?”桑吟有点懵,嘴唇嗫喏几下:“你不是因为我通宵才生气的吗……”

“本来没生气。”霍砚行给她系好安全带,靠回驾驶座发动车子,只留给她个侧脸:“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可以生一点。”

“不可以!”

霍砚行知道桑吟爱玩,从来不会管着她这方面,只不过是因为她工作的原因,会经常熬大夜通宵,不拍戏的时候他就比较看重她的作息时间,最晚不能超过两点睡觉。

她不光超过了,而且还通了个宵。

桑吟以为霍砚行知道,结果他压根不知情,真的只是随口调侃她一句,是她自己心虚自曝。

“生气哪有后补的啊,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桑吟戳他的脸:“而且老话说了,过年的时候不能生气。”

“别闹。”霍砚行捉住她捣乱的手,没松开,搭在中控台上牵着。

桑吟见状,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讨好的“嘿嘿”笑两声:“玩归玩,说想你绝对是真的。”

霍砚行抽空睇她一眼,明显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桑吟揪了下他的手背以示不满。

霍砚行轻笑了声,反捏两下。

机场和老宅一南一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桑吟玩到凌晨五点回的酒店,睡不到三个小时起来收拾行李往机场赶,严重缺觉,车子驶入高架桥的时候,她就裹着毯子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已经到了老宅,霍砚行正想把她抱下车。

桑吟按着他肩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用,我自己走。”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窝在副驾驶,娇声娇气的嚷嚷好困。

霍砚行笑她:“谁让你通宵。”

她整张脸埋在他胸膛,说话声嗡嗡不清晰:“都说了知道错了,别训了。”

霍砚行也不催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迁就着她,等她醒神。

缓了会儿,桑吟推开他下车,快走到外间的时候,紧闭的门从里面推开,一个穿着红色棉袄马甲的小糯米团子出现在门缝里,看见桑吟后,脆生生的喊道:“姑姑!”

桑吟一扫脸上的困倦,扬起笑,俯身把她抱起来:“宝贝儿是特地出来接我的?”

“当然!”陈尔思重重点头,两只小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宝贝超级想姑姑。”

“就你嘴甜。”

另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她糊弄你呢姑姑,就是想多要压岁钱。”

陈尔思低头,呲牙咧嘴的看向陈慕杭:才不是,哥哥乱讲!”

桑吟抱着陈尔思进门,按抚着两个小家伙:“少不了你俩的,现在起内讧小心到时候压岁钱被你爸收走。”

涉及到共同利益,兄妹俩对视一眼,暂时握手言和。

桑吟和霍砚行举办婚礼的同年,陈屿舟和年少时喜欢的女生修成正果,婚后第三年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小家伙,龙凤胎,哥哥叫陈慕杭,妹妹叫陈尔思,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按照霍砚行这边的辈分来讲,两个小家伙应该是叫桑吟大伯母,但是桑吟怎么听这个称呼怎么觉得别扭,而且还很显老,便让两人喊她姑姑,也更显得亲近。

算起来,桑吟和霍砚行结婚也有快五个年头了,但是在关于要孩子这一方面,霍砚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随意,问起来就只说不急,随缘。

前两年老爷子想要抱重孙的心情格外急迫,桑吟和霍砚行每次回老宅吃饭,他都会明里暗里的催一催,霍砚行面上点头应好,背地里防护措施做的滴水不漏。

等到陈氏俩兄妹出生后,全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两个宝贝上,就没人再搭理他们两个,更没人再催。

桑吟最会口嗨,时不时跟霍砚行展开畅想,聊着以后有了宝宝如何如何。

但要真让她养育孩子,她也有点犯怵。

先不说怀孕后会不会身材走样,单说她现在被霍砚行惯得每天起床洗漱得让他抱着去,隔三差五满世界飞,整个一玩心未泯的状态,她对自己能否胜任母亲这一伟大角色保持怀疑态度。

再加上她这几年事业处于上升期,所以生崽这件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耽搁了下来。

但是自从家里多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后,桑吟又开始眼热起来,不忙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往陈屿舟家里跑,围着兄妹俩一转就是半天,恨不能偷一个回家,导致那段时间陈屿舟防她跟防贼一样。

吃饭的时候,陈尔思坐在桑吟旁边,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桑吟了,之前说想咕咕并不是空话。

桑吟当然不会拒绝,平常她和霍砚行吃饭的时候还需要他看着,现在照顾起自己的小侄女倒是也有模有样。

小孩子的想法和举动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吃到一半,陈尔思突然去摸桑吟的肚子:“姑姑,你这里什么时候有小宝宝呀?”

桑吟喂饭的动作一顿:“怎么这么问?”

“我一个人好没意思的,哥哥总是跟我吵架。”

陈尔思说着,还气呼呼的隔着桌子瞪了陈慕杭一眼,陈慕杭莫名其妙的回望过来,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个小公主了。

陈尔思脑袋一扭,无视他,继续和桑吟说:“姑姑你生个小宝宝陪我玩好不好?”

陈尔思扎成两个圆滚滚的小丸子头,像是年画娃娃,着实可爱的紧。

桑吟捏捏她的小脸:“那尔尔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好,都可以陪我玩。”陈尔思不挑:“弟弟的话我把他培养成我的小跟班,帮我拎包揍人,妹妹的话我就带她一起玩,我有好多洋娃娃都可以给妹妹玩,然后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欺负哥哥,让他给我们两个拎包。”

热热闹闹的餐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聚集在陈尔思身上,听她说完,纷纷赞她有远见会安排。

只有陈慕杭眯起眼,咬牙切齿的喊了声“陈尔思”。

陈尔思“诶呀”一声,往桑吟怀里躲:“被听到了,姑姑救命。”

又是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除夕夜自然是留在老宅,已经是霍家不成文的规定了。

零点刚过,外面还热闹着,鞭炮齐鸣。

现在睡觉绝对睡不着,霍砚行靠在床头看书,桑吟枕在他腿上玩手机。

手机里全是祝福消息,桑吟挑着几个熟悉的亲自回复,其余的弄成群发。

想起饭桌上的事情,桑吟丢了手机,滚了两圈趴到霍砚行小腹上:“老公,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

霍砚行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结婚这几年来,关于此类话题在两人间进行过多次,不过只是随口开个玩笑,重点放在造人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桑吟按下他的书:“没跟你开玩笑,说正经的呢。”

霍砚行看她两秒,确认她不是在说笑,端正起态度:“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不突然啊,我们结婚也快五年了,不是早就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吗?”桑吟食指绕着他的睡衣扣子打圈:“你看家里俩宝贝儿多可爱,热热闹闹的,而且你没听见尔尔都给咱们计划好了么,男孩女孩都可以。”

霍砚行抚着她的头发:“听见了。”

“我怎么感觉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你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桑吟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惊讶捂嘴:“你不会……是有点什么问题吧?”

“……”

霍砚行目光一沉,镜片后的凤眸眯起来:“说什么?”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桑吟意识到危险,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往边上挪。

紧接着下一秒被人勾着腰重新拖回去。

后背撞上男人灼热的胸膛,她心里咯噔一下:“我错了我错了,我一时失言嘴巴比脑子快,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她双眼紧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霍砚行稍微使了点力捏了下她的脸。

“捏完就不能生气了。”桑吟抓着他的小拇指,和自己的勾上:“拉钩。”

霍砚行轻哂一声,对她幼稚的举动不予置评。

“我们言归正传,你是不喜欢小孩子吗?可我看你对俩宝贝挺好的啊。”桑吟小心翼翼瞄他一眼,缩了缩脖子:“你总这样,又不跟我说原因,我可不就乱七八糟的瞎想。”

“怕你疼。”霍砚行叹口气,终于是交代出实情。

桑吟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以为还有下文,静等半晌,结果什么都没等到:“没了?”

“没了。”霍砚行反问:“你还想有什么?”

“就因为这一点?”

霍砚行理直气壮:“不然?”

桑吟突然无话可说,她想过无数种霍砚行不要孩子的原因,唯独没想到他是怕自己疼,就是这么一个简单且说出去后会让人觉得费解矫情的原因。

沉默许久,桑吟调转方向,正面对着霍砚行:“可我不怕啊,抛开别的不说,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和我们两个血脉相连的宝贝吗?小小的一个,又软又可爱。”

她想着陈慕杭和陈尔思,越说越起劲:“你看杭杭,和陈屿舟长得多像,我也想有个迷你版的你,到时候给他打扮成小酷哥,性格可千万不能像你,不然找不到老婆……”

桑吟巴拉巴拉讲了一通,对未来展开无限遐想,本以为能勾起霍砚行的兴趣,说到一半定睛一看,他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死样子。

她一巴掌拍在霍砚行的胸膛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

“那你觉得怎么样?”桑吟满眼希冀。

“不怎么样。”

“……”

油盐不进。

桑吟耐心告罄,翻身躺下:“拉倒,我跟别人生去。”

哄霍砚行开心是桑吟所擅长的技能,踩他雷点更是她的拿手好戏。

霍砚行沉了声音:“桑吟。”

每次他叫桑吟全名的时候,都意味着她要遭殃了。

但是每到这个时候,桑吟就偏偏不会服软,非要跟他对着干:“干嘛?反正你又不想要,我还不能唔──”

后半句话直接哽在她嗓子里,被霍砚行以吻封缄。

两人留宿老宅的时候,几乎不折腾,从来都是纯睡觉。

虽然房子隔音很好,门一关,外面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桑吟也不好意思放肆。

现在她又作了个大死,一通揉圆搓扁绝对跑不了。

整个人像是被放置在烧烤架上一般,任由霍砚行翻来又翻去。

在这方面,她一向只有老实认命的份儿。

快要结束的时候,桑吟眼尾都被逼出了泪花,呜呜咽咽的哼声从嗓子里压抑着,可怜得不行。

霍砚行吮掉她的眼泪,声音低沉喑哑:“你想的话,我们就要个宝宝。”

-

霍砚行是松口了,但是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说来就来,霍砚行疼桑吟跟疼自己眼珠子似的,更是不会让她担一点风险。

桑吟作息不规律,又好酒,霍砚行虽说各方面都十分养生健康,但是在外做生意难免有应酬,自然少不得碰酒。

所以自开诚布公谈过一次,并且把生崽提上日程后,两人就开始调整身体状态,进入了绝对认真的备孕期。

可能是霍砚行之前把防护措施做得十分严密,无形之中削减了两人和未来宝宝的缘分,任凭两人怎么期盼,桑吟平坦的小腹还是毫无动静。

当然,准确的说应该只有桑吟一个人在期盼,霍砚行还是保持“不急、随缘”的态度。

越是盼望什么越是难以实现,桑吟因此十分心焦,情绪不稳定影响到身体,有两次例假推迟,她满心欢喜,结果看见验孕棒上清清楚楚的一条杠,之后的一个月都无精打采,直接导致例假停了一次。

虽然她坚信自己和霍砚行身体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迟迟没有结果,她难免多想,拽着霍砚行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检查结果全都正常,医生安慰她也是说随缘。

霍砚行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儿,怕她积郁成疾,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只不过公司最近事情着实多,他走不开,叫了柴轻月陪她,特意强调一切以开心为主,所有花销他全包,格外豪气。

拿人钱财□□,柴轻月拍着胸脯跟霍砚行保证,回来后绝对还给他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婆,一路上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桑吟一笑。

霍砚行有多宝贝桑吟,圈子里人尽皆知,柴轻月自然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带桑吟到处野,就买买买,找些什么景色好的地方拍照打卡,但是效果甚微。

柴轻月想起自己的保证,以及看着堆满房间的购物袋,自觉不能辜负霍砚行的信任,咬了咬牙,恢复本性,拉着桑吟泡吧冲浪,都是她们两个之前喜欢的解压方式。

远在国内的霍砚行看着桑吟发在朋友圈穿着清凉,和偶遇到的男明星演员之类的合照,倍感头疼,但是每天和她视频,看见她喜笑颜开的模样,心底那点微弱的醋意又散得一干二净。

疯玩一圈回来,桑吟彻底想通,不然宝宝也不会因为她天天郁郁寡欢就进到她肚子里。

惊喜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初夏时节,新一届电影盛典在沪城举办,桑吟受邀出席。

因为选好的礼服是修身款式,为了保持身材,桑吟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实在饿的不行就吃点巧克力之类的垫垫肚子。

大概是最近作息太过规律,昨天小小的熬了个夜,导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总感觉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儿似的。

主持人在台上cue流程,桑吟兴致缺缺的窝在台下的环形沙发上,镜头扫到她的时候也很少笑,混娱乐圈的人见谁都是三分笑是必备技能,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都会被营销号和网友无限放大,稍有不注意就可能会损害到自身利益,

但是桑吟不在乎这些,在这个圈子里她就是资本,自然不需要去讨好谁,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她当初凭借《炊烟》在娱乐圈打响名头,后来一部《临渊》让她收获百亿票房,事业更上一层楼,让更多人熟知她。

桑吟长得漂亮,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丝毫不输,自小养成的矜贵气质直接碾压一众女明星,在这个颜值当道的社会,自然而然吸引了一大批颜粉。

但是有人喜欢她就会有人讨厌,桑吟没有公开过自己的微博,粉丝只能通过工作室的官方号会发一些日常vlog了解她的近况,黑粉同样。

注意到她私下穿搭件件大牌,工作室随便放置的一件小摆件都六位数起步,便开始有风言风语流传出来,说她背靠金主,而且还不止一个,不然怎么能这么牛气。

桑吟才懒得搭理这些子虚乌有的言论,随他们去。

但是这种污蔑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正是因为她不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私生活,从而营造出一种低调的神秘感,然后歪打正着对了一些人的胃口,喜欢她的粉丝,各个都是死忠,见自己姐姐被黑,追着黑子不死不休,直接把对方骂到关号,战斗力一绝。

同时有知情人士爆出桑吟的家世,狠狠甩了那些黑子一记响亮的巴掌。

粉丝们欢呼雀跃,挺直腰杆直接回怼:谁说我们姐姐有金主的,我们姐姐自己就是金主。

桑吟从未宣扬过自己的家世,但是也没想过掩藏,后来工作室发了一小段她和霍砚行的婚礼,华臣官博随之转发,粉丝们的口径紧接着改变:我们姐姐的金主是她老公,有什么问题吗?

长得漂亮,有才华又有钱,黑粉们想找事,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粉丝们就会格外骄傲地回怼“有钱就是了不起”。

这次电影盛典,直播平台千万人观看,桑吟漠然的神情出现在镜头前,正中黑子们下怀。

【就算是有资本也不用这么猖狂吧,不愿意来就别来啊,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

【说的就是,明明谁都看不上却还来参加活动,显摆她很牛逼吗?】

诸如此类的言论已经不配得到桑吟粉丝们的回复,她们的关注点全在桑吟本身。

【呜呜呜,姐姐今天好漂亮,直接美出天际。】

【脸好小,眼好大,我好爱。】

【楼上的。你最好真的是在说眼睛大。】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怎么感觉桑桑有点孕相啊……】

【和我妈一起在看直播,正兴致勃勃跟她安利桑桑的时候,我妈一句“她是不是怀孕了”直接给我问懵逼。】

桑吟坐的位置靠前,不好摆弄手机,所以对于网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头顶正好是空调出风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又饿了一天,她有点头晕恶心,两指抵在太阳穴处轻缓的按着。

各类奖项流水一样的颁发,终于轮到最佳导演的奖项。

主持人战术性停顿两秒,继而大声喊出桑吟的名字。

桑吟也在同一时刻想好活动结束回酒店后订些什么外卖吃,拿掉披肩准备去领奖,结果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晕乎感骤然袭上,意识消失前,她好像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声。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灯光亮度调低,低饱和的暖色调,不会让人觉得刺目。

桑吟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医院,一转头,看见坐在病床边的男人后愣了下。

“你怎么来了?”

霍砚行像是在发呆,等她出声后才知道她醒了:“饿不饿?”

声音听起来有点哑,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桑吟本来没多想,现在看他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坐直身子:“我得绝症了?”

她的问题太出其不意,霍砚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她。

然后就是这短短几秒钟的空档,桑吟已经给自己下了死亡通知书,喃喃道:“我就说我最近怎么哪哪都不舒服,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一滴泪啪嗒一下掉在霍砚行的手背。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霍砚行:“我就一个要求,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再娶?”

“……”

霍砚行被她那滴泪砸得彻底回神,颇感无奈,又觉好笑,抬手揩掉她的泪:“你什么事都没有,只──”

桑吟已经陷入绝望的情绪当中,自顾自打断他:“你别安慰我了,直接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住。”

“你怀孕了。”

桑吟垂着的脑袋点了点:“我知道了……”

霍砚行看她一眼,顿了顿,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舀了一勺粥,吹凉后正要喂过去,沉浸在悲痛当中的桑吟终于是抽离过来。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隐约想起刚才醒过来的时候霍砚行的手好像是盖在她小腹上的。

“你怀孕了,刚好一个月。”霍砚行耐性重复一遍,把粥递到她嘴边:“张嘴。”

桑吟下意识听从他的指令,机械的嚼两下然后咽下去,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霍砚行拿过一旁的报告单给她看。

专业术语桑吟直接略过,薄薄的一张A4纸最下方印着一行字──

宫内胎(相当于孕4周)。

霍砚行本以为桑吟得知这个消息后会高兴的蹦起来,结果她给出的反应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爆发。

霍砚行自桑吟出生开始便陪在她身边,知晓她每个表情和小动作背后的含义,了解她所有语气表达的意思,但是却一直无法应对她的眼泪,她一哭,他就毫无办法。

粥放到一边,坐到床边细致的给他擦着眼泪:“不哭。”

“你干嘛不早说!我刚醒过来看你那个表情真以为自己得病了。”她哭得格外委屈,鼻尖跟着变红:“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跟你阴阳相隔了。”

边说边去揪霍砚行耳朵。

霍砚行任由她发泄:“对不起,我的错。”

孕妇情绪起伏不定,前一秒笑嘻嘻下一秒就能哭得稀里哗啦,反之也一样。

桑吟哭了一会儿就放开了霍砚行,拿起那张彩超单逐字逐句地看过去。

霍砚行跟上她变化的脚步,重新喂她喝粥。

桑吟在颁奖典礼现场晕倒,又恰好赶上她领奖,镜头切给她,观众们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霍砚行怕影响她休息,将她怀孕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袁元给工作室运营人员打了个电话,解释晕倒是因为低血糖,给了个简单回应。

不过这些桑吟暂时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怀孕的事情上。

许是惦记太久,现在当真实现,她反倒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双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才一个月的时间,还不显怀,依旧平坦。

即便得知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还是觉得十分神奇。

躺在病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耳边是男人清浅的呼吸声,平稳有规律,已然是睡着的状态。

她小幅度的侧过头去看霍砚行,她最是喜欢在霍砚行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他,这让她有一种愉悦的满足感。

目光停留在他的薄唇上,凑过去亲了亲。

而后笑容一敛,自己因为终于有宝宝的事情兴奋不已,他却睡得踏实香甜,一点儿惊喜的反应都没有。

不对等的情绪输出让桑吟从前一秒的小鸟依人中瞬间抽离出来。

捏着他的脸把他闹醒。

“怎么了?”霍砚行睁开眼,眉心微蹙,哑声问她。

“你为什么不哭?”桑吟理直气壮地反问。

霍砚行不明所以:“我哭什么?”

“你老来得子,不得喜极而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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