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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 131 章(“容正志去当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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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不是太确定道:“应该吧?我听大队都是这么称呼容奶奶。”具体叫什么名他就真不知道,他跟着道:“容奶奶几乎不出门,家里也就只有丑牛一个孙子, 我和她来往不多,上回还是容奶奶家的院墙塌了,我和其他几人上门帮帮忙。”他们上门帮忙也没想过要什么好处。老人家瞎着眼给他们每人冲了一碗红糖水, 热乎乎甜的心里特别暖。容晓晓还在想着姓氏的事, 突然余光看到旁边的大门探出一个黑疙瘩。丑牛也朝着她望来,迟疑一会招了招手。容晓晓扬了扬眉头, 这是来找她的?不过下一秒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贺家宝先迈步过去,“你怎么来了?”除了丑牛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三个孩子相貌不同, 但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很破烂,还极为不合身。其中一个小男娃的衣摆都在肚脐眼的上方, 箍得特别紧, 一看就小了很多号。“贺叔叔,你们今年还要柴火吗?”丑牛昂着小脑袋问着。贺家宝微微弯着身子, “我得去问问, 问后再找你。”丑牛摆着手, “不用,我三天后再来找你, 还是和去年一样, 两分钱十捆, 保证捆捆都能烧。”贺家宝笑了笑, “行,三天后你过来。”丑牛带着另外两个孩子鞠了一躬, 才转身跑开。容晓晓看着跑开的男娃,她好奇问道:“他们是在卖柴火?”“嘘!”贺家宝轻声,“是偷偷卖,虽然是分了班次,但就像周红斌说得那样,干完活回来还得继续干活,多少有些承受不住,想偷偷懒的就能从这些孩子手中买些柴火。”说是偷偷,其实整个大队知道的人也不少。之所以没有制止,也是因为那些孩子们的家里实在是困难。“丑牛和瞎眼的奶奶相依为命,招弟家里有个后妈,对她是不管不问,虎娃子是个弃婴,被大队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男人收养。”反正一个比一个惨,大队也不是没补贴他们,但本来年景就不是太好,家家户户都缺粮食,大队又能补贴多少?所以他们自己能找到一点活计也是好事,贺家宝继续说,“两分钱十捆真的不贵,去年从他们手里换来一些,确实挺经烧。”容晓晓想了想,“后天让他们来找我,我就算搬出来也得备上不少柴火。”“行。”贺家宝一口答应下来,跟着又说了关于丑牛家里住房的事,“丑牛家是挺好,他们家附近有两户人家,陈婶子你应该是打过交道,也是好相处的人,就是另外一家……有些一言难尽。”三户人家落住在三角形的三处角上,虽然不是紧挨着,但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争吵。那一家三间房住了十来口人,个个都不是能干的,你指望我我指望你,全都懒懒散散,十来口人加在一起一年的工分还没有其他四五人的工分来的高。“他们家人口多住房少,也就把心思打在了容奶奶家,容奶奶家里就两口人但是坐落四五间房,是恨不得眼红的直接霸占。”贺家宝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不过别看容奶奶眼瞎,但是凶起来没人能招架得住,拉着一根棍子打的对方哭爹喊娘,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家人不占理,更别说容奶奶人老眼瞎,真打了人谁有能奈她如何?容晓晓开口问:“这家人别也是姓容吧?”也是一堆糟心的家人,家里人口多事也多。如果真是这家,那她会果断放弃丑牛家里,没记错的话白曼过不久会住到男主家附近,和他们接触太近肯定没好事。她的宗旨一直都是看戏可以,参与就算了。“不是,他们姓季。”贺家宝说着,“季家也不是坏到骨子里的恶人,欺软怕硬,有时候硬气点会更好。”容晓晓放下心,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该凶一点,不然两祖孙怕是会被欺负死。”“可不是吗。”贺家宝继续说着:“听说容奶奶年轻的时候性子很好,和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后来家中接连出了事,她一个寡妇不凶悍一些又如何能将孩子拉扯长大?”说来也是心酸,没谁会无缘无故转变性子。可想要生存下去,也只能逼自己更凶悍一些。贺家宝仔细想了想,“其实真要说起来,容奶奶家中确实是挺好的选择,虽然有个糟心的邻居,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你出面容奶奶就能替你解决。”大队中也不是没有其他适合的人选。一个能扛得住事的老太太、一个还没长大又懂事的小男孩,要是住进去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了。对容知青好,对容奶奶家也好。容知青要是住过去了,肯定会给一些租房的费用,正好能贴补一下容奶奶家容晓晓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笑道:“贺知青知道的事可真不少。”贺家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活的时候难免听上几嘴。”论聊八卦可不单单指一些婶子婆婆嘴多,有些大男人老爷子聊起八卦来更甚。他天天跟着一群老爷们干活,还真听到了不少消息。自己也没觉得那些人嘴多,单单干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天天八卦也能解解闷。……“丑牛,你说知青们会买咱们的柴火吗?”稍矮的小男孩嗦了嗦鼻子,皲裂的脸上带着担忧,“万一他们不要怎么办?”丑牛却不担忧,“他们会要的,就算老知青不要,新来的知青肯定也会要。”大队都不太欢迎新来的知青,说是一看他们的装扮和神情,就像是城里条件好的人家,根本不是能干活的料子。可他特别欢迎。不会干活才好,他可以帮着干。对方给钱他干活,这叫什么?丑牛还小,并不知道这叫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特别乐意去帮着干活,这才早早的跑去知青屋问要不要柴火。身旁的小女娃期盼着,“希望他们能要多一点,去年光是捡柴我就挣了两毛钱呢。”丑牛叮嘱她,“你得把钱藏严实了,可不能让你后妈知道。”招弟连连点头,“我埋得可深了。”虎娃子特别羡慕,去年挣得钱他早花了。专门请去镇上的婆婆给他带回两个大肉包子,他和爸爸一人一个,吃得老香了。尤其是爸爸,香得他在家里又蹦又跳,说是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有些羡慕招弟攒下钱,但虎娃子也不觉得后悔买的了肉包子。等今年捡柴挣到钱,他一定再给爸爸买个大肉包子!至于自己……忍忍也不是不行。“我听婶婶们说,今年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不是干活的样,有个男知青还直接在地里大哭起来。”丑牛说着听来的消息,“还说他们看着不缺钱,肯定舍得花几分钱买柴火。”“太好了!”丑牛脸上也难得浮现笑意,“也别三天后,这几日咱们就能去捡柴火。”三个小家伙埋头商量着,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就是叽里咕噜一通,然后各自欢快的回家。丑牛回家时,正好经过小河。盯着盯着就忍不住吞咽口水,要是能下河就好了,抓几条鱼回家奶奶一定特别喜欢。不过,肯定也会被奶奶拎着棍子打屁股。就跟上次偷偷下河一样,奶奶一边哭一边追着他打,屁股肿了两天才消下去。丑牛不是不知道奶奶是在担心他。可他也是想着让奶奶吃鱼。上回大队有人娶媳妇,专门给奶奶送了半条没吃完的鱼尾,奶奶尝了一口全都让给他,说是吃着鱼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说第一次吃鱼肉,还是她兄弟去河里捞来。一家人围着一桌,吃得特别香。丑牛也不是因为奶奶想吃才冒险下河。而是因为他知道家里没多少粮食了,他还小挣不到工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吃食。唯有小河里,那里面有很多很多能吃的鱼肉。“丑牛。”就在丑牛要跨进院门时,后方传来一声喊,那人跑上前,问道:“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怎么样?你也知道婶子家人太多,这不你季二叔叔正在相看人家吗,总不能让他结婚了都没地方住吧?”丑牛绷着脸,“他又不是我叔叔。”马春花舔着脸,“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岂不比寻常亲戚来得亲?你奶奶当年逃荒回来,我看她可怜还给她塞了半个土豆呢,要是没那半个土豆,你奶奶说不准早死……呸呸呸,说错说错了,你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瞧着丑牛瞪着眼呲牙的样,她心里就怵得慌。别看这小子年龄小,真打起来像是不要命一般,弄得她都怕。可再怕,还是得找来。他们家老早就惦记着容家的屋子。当年红山村大部分的人都举家逃荒,等了一两年日子好过了些,就有不少人家搬到红山村,季家就是其中一家。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位置,当年也是想着容家的屋子没了人,他们不就能不花钱白得几间房?可谁能想到,他们这边才将房子建好,容婆子就回来了。偏偏这是人家的祖宅,人都回来了他们也不能直接霸占。眼红了几十年,看着容家祖孙两住着四五间屋,而他们家那么多人挤在小屋子,是越来越气不顺。甚至也怪上了容婆子。但凡容婆子早些日子回来,他们也不会把屋子建在这里。还能去村子里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空屋,就跟老罗家一样,白白得了三间屋。可再气,现在也得挤出笑脸道:“你二叔叔绝对不会占你们家便宜,一个月给你们两三毛钱的房租,先住一段时间,等我们家盖了房子再搬出来,你看行不行?”别说两三毛钱,就是一分钱她都舍不得花。不过儿子说得没错,先搬进去再说,到时候就算不搬出来,难不成对方还能赶他们?要真的赶了,就直接说已经给容家祖孙几年的房租。反正给没给,除了他们自己谁知道?这也是马春花为什么要找丑牛的原因。丑牛一个孩子更好诓骗些,到时候说到容婆子那里去,只要她孙子坚持,当奶奶的还能拒绝?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呐,给你吃。”手掌心的糖果已经融化了些,瞧着黏糊糊的有些脏。但糖果对于一个孩子来讲,那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丑牛伸出手,然后……直接推开院门,理都不理她。“你个死小子!”马春花气急,怒吼道:“克亲的玩意,你当谁稀罕你们家不成?这么多年住进去的人死了多少个?我倒要看看你们两祖孙……”‘哐当’一声巨响,吓得马春花的话都没说完转身就跑。不跑不行啊,椅子都从里面砸出来了。容婆子一个瞎子,万一砸到她,还会怪她有眼睛都不知道躲。飞速跑回家后,马春花又忍不住有些后悔。怎么就憋不住呢?现在把容婆子得罪死了,那她儿子结婚的房子怎么办?丑牛将砸出去的椅子捡回来,还道:“奶奶,下回砸之前你问问我,我告诉你方位,保准让你砸到。”容奶奶气笑了,“你个小淘气鬼。”丑牛拎着椅子坐在奶奶身边,拿着小刀将竹子劈成一小片,“谁让他们老是打我们房子的主意,我就是空着也不给他们住。”容奶奶放下编制半成的竹筐,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缓声道:“丑牛,你得记住了,这套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得了去。”说着,话语中带着些伤心,“不然,奶奶的家人会找不到家。”不说季家是不是真会掏钱租房,就算是真她也不会把房子租出去。不然她的兄弟要是回家了,岂不是没地方住了?“奶奶,丑牛明白!”丑牛重重点头。他没见过奶奶的家人,但也是从小听奶奶说过她的过往。奶奶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她的家人护着,她活不到现在。奶奶活不到现在,那更不会有他的存在,所以他也得感恩。……“这里再宽一点,六十厘米的样子。”容晓晓比划了一下,“实在是拿不准,就按这个长度来。”李泗看了看,“行,我记下了。”说着,拿着锄头开始忙活挖坑。就这样一个在前面指挥一个在后面挖。俩人配合的还挺有默契。毕竟配合的不止一两天了,又怎么可能一点默契都没?这几天下来,容晓晓最大的任务就是指导。她也不是不能跟着一起挖,但她说的口干舌燥不就是为了少干点活吗?术业有专攻,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才是最好的。容晓晓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忽悠自己,反正这几天都是带着李泗到处挖坑。挖的坑并不是太深,主要是建立一个野草和野草相互传播的缓冲区。在试验开始之前她就已经同大队长说过,这些方法并不能百分百解决掉野草的生长,但能够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挖好一处坑,李泗直起腰身,伸手拿下竹帽当做扇子扇了扇风,他望着周边的土地,一脸欣喜地道:“瞧瞧,咱们努力的这几天还真看到了成果。”单独来看还瞧不出什么。可一旦将两块地放在一块的时候,这对比就出来了。上一次集体拔草还是在五天前,他们专门划出一片区域作为缓冲区,这片地和旁边的地一对比,就能看出他们这几天的劳作有成果。野草生长的很快,五天的时间那块地已经生出不少野草,马上就要安排人手继续拔草。可作为缓冲区的这边,也有野草,但少了很多很多。李泗心里算了算,最少能节约出一半的劳动力。能分配到地里拔草的劳动力都是一些婆婆嬷嬷,她们干不了重活,平日里除了拔草之外就是在晒谷场做手工活。大队长有个战友在玩具厂当领导,每个月都会分配一些手工活给他们大队。做好的手工每个月挣不到多少钱。但钱再少,对于大队来说也算是贴补了。这剩下的劳动力,就能多做一些手工活,每年都能多挣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泗对容知青的感官很好,“等晚上我就去找大队长,既然有效果,那就把周边的地也都弄一弄。”容晓晓没意见。这时,坡上的小道上急匆匆的跑过几个人。李泗瞧见,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呢?”其中一个年轻人回喊,“罗根妈摔断腿了,我们得把她送去镇上的卫生院。”李泗一惊,“怎么这么不小心?严不严重啊。”不过没人回他话,全都飞速向前跑去。李泗犹豫了下,但是没跟着过去,那么多人送罗根妈去医院完全不是问题,他叹气道:“腿要是给摔坏了,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镇上有卫生院,及时送医的话问题不大。”容晓晓安抚着,现在的医疗也还行,就是医疗的费用应该不少,就看那家人舍不舍得花钱。“希望吧。”李泗有些发愁,“罗根妈这一伤也不知道要养多久,她照料的那几头猪可缺不得人,不行,我晚上得跟大队长聊聊。”容晓晓挑眉。李泗深吸一口气,催促着:“容知青,咱们继续吧,你看看这些坑怎么样?”容晓晓先是仔细看了看,随后点着头:“挺好,小队长掌握得挺快,不用比划就知道大概的尺寸了。”李泗笑了笑,“那就行,我就按这个来。”容晓晓跟在他身后,问着:“小队长,我明天能不能请个假?我听说镇上有间书屋,我想去看看。”“行啊。”李泗二话不说就答应。他向来尊重读书人,尤其是容知青这样有真本事的人,瞧瞧几句话就让他们大队收获这么多,不过就是请假一天,不算事。就这样,容晓晓又能偷懒一天了。不过遗憾的是,哪怕是休息第二天也得早起,不然她没法搭乘到去往镇上的牛车,想睡懒觉的代价就是走路去镇上。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早起。“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的容晓晓嘀咕着。忍不住算了算自己手中的钱,最后只能叹气了。钱也不少,但买完之后她以后花什么呢?更何况自行车还得有票,她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弄。收拾一番,在其他知青羡慕的神情下出了大队。没多久就赶上牛车,一路晃荡的到了镇上。先是去了邮局给家里去了一封信,紧跟着容晓晓也确实是去了镇上的书店。可惜的是,这里书的种类实在是太少太少,根本找不到她想要的书。出了书店又在周边闲逛了下,看了看时间,准点踩入国营饭店。“别挤,赶紧报菜。”“大米饭四两粮票,一毛二。”“这是谁的红烧鲤鱼,赶紧端过去。”容晓晓二话不说,埋头就挤了进去,对着女店员道:“两个花卷,一碗红烧肉。”“花卷二两.粮票、五分钱,红烧肉一块八。”容晓晓倒吸一口气,头一回因为花了一块八而肉痛。不过,再肉痛也得好好吃一顿!交了钱和票就等在周边,空气中的饭菜香味吸进鼻,差点没馋得她流口水。好在,师傅们做菜的速度都很快。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就被端了出来,容晓晓赶紧去接。一碗满满当当的红烧肉,外加两个比成年人巴掌还要大的花卷。这一瞬间,容晓晓觉得钱花得值。贵是贵了点,但架不住分量多呀。“唔……”咬了一口红烧肉,容晓晓更加满足了。分量多还特别香,厨师的手艺很可以呀!一边吃着,容晓晓一边觉得自己有些压力了,没尝过也就算了,现在尝到这么美味,以后来了镇上她肯定忍不住跨进国营饭店的大门。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她可承担不起。可要让她放弃美食,那更不可能。就着红烧肉啃着花卷,吃到肚撑,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的红烧肉。容晓晓花了两分钱买了打包的油纸,然后朝着供销社走去。可惜的是,这次的运气没上回好。供销社里人不多,一看就没新鲜玩意。看来是吃不到香喷喷的茯苓糕了。容晓晓走到柜台前,问道:“大姐,红糖多少钱一斤。”营业员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五毛一斤,要票。”容晓晓从兜里掏出钱和票,“来两斤。”营业员转头去称。容晓晓等待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农家人背着塞满的竹筐走进旁边的小屋,等出来的时候竹筐的菜已经没了。她不由奇怪道:“供销社还收菜?”贾菊将称好的红糖放在柜面,“当然。”说着,打量着面前人,“你是刚来的知青吧?难不成你们那边的供销社不收菜?”容晓晓摇了摇头,她还真不知道。主要也没地知道,家里可没地方种菜,想卖也没得卖,不但没得卖还特缺菜。脸上突然一喜。她本以为想出售空间中的物资,必须得偷偷卖给镇上的居民,要不就是冒险去黑市。如果有正规途径的话,供销社会更保险点。她轻声问道:“大姐,如果我这边有一些土豆,你们收的话是什么价?”“三分钱一斤收。”贾菊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不过,你那来的土豆供销社不会收,他们都是代表公社出售的蔬菜和食物,供销社不会收个人的东西。”容晓晓听得认真。这个时代还有很多东西她不懂啊。“不过……”贾菊左右看了看,很小声道:“你那里要是有粮食和蔬菜,我有个亲戚肯定会要,价格也会比供销社要贵上一些。”容晓晓听得好笑。这怕是无中生亲戚,分明就是自己想要。看来镇上的居民也是真缺东西,定点定量,不想些法子是真不够吃。心里想得明白,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行呀,等我分到粮食就给大姐的亲戚送来。”到底送不送,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贾菊也知道肯定不能马上谈好交易,真要这么迅速她反而不安,“行啊,你还要点什么?”“想扯布回去做套棉衣和被褥。”贾菊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道:“这里还有一点瑕疵的布,拿去当被罩正正好,价格一样不要票,你要不要?”“要!”容晓晓笑得眼眸如同月牙般,“谢谢大姐了。”对比起钱,票反而更难得,碰到这种好机会她哪里会错过。买了步和红糖,容晓晓欢乐离开。贾菊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舍出一块瑕疵布对不对。这块布还是给她弟媳妇留下的,如今卖给别人,弟媳妇肯定有意见,要是以后能从这人手中买一些粮食也就算了,要是买不到,真就亏大了。容晓晓可不知道她想的什么。拎着东西满载而归,满足了口腹之欲也体验了购物的快乐,现在天色还这么早,回去了还能接着休息休息。坐上回途的牛车,一晃一晃差点睡着。就在这时,牛车上突然传来说话声。“咦,那不是容正志吗?他身边的女同志是谁?难不成是对象?”“没听他家提起。”“怎么可能是对象,他们家恨不得把大儿子当老牛来使唤,哪里舍得他现在就娶媳妇。”容正志?容晓晓瞬间没了睡意,好奇的探头打量着。这可是文里的男主呢。又怎么可能不好奇?结果这一看,容晓晓瞬间乐了。容正志身边的女同志是谁?不就是白曼么。两人肩并肩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没看出他们在交谈,但谁都能感受到弥漫在两人周边的气氛很是不同。女主下手可真快,这才几天就和男主走在一块了。牛车越过他们,走在小道上的两人明显没有搭车的打算。容晓晓突然觉得爱情这玩意挺害人的。明明有车不坐,大热天选择和心上人压马路,那汗水都快把后背给浸透了,偏偏还甘之如饴。大概这就是爱情吧。……“陈婶子,你在家吗?”院子内传来声响,陈婶子将院门打开,看到来人立马一笑:“快快,进来喝口水凉快凉快。”容晓晓跟着进门,接过水喝了一口便说明来意,“婶子,我又得来麻烦你了。”“瞧你说得,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陈婶子笑得眼角堆起几条细纹,她是巴不得容知青来麻烦。卖竹帽卖棉花,这些知青们从不压价,她从中还能挣上好处费呢。看着她手里拎着的布料,她主动问道:“你这是想做衣服和被褥吧?你要相信婶子就让婶子做,论针线活我不说是大队里的第一,但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那就谢谢婶子了。”容晓晓掏出准备好的谢礼。分出来的二两红糖。红糖可是走关系的好东西,没人不喜欢。果然,陈婶子脸上笑开了花,先是推脱几下,最后还是收了下来,她拍着胸脯道:“一个星期就给你弄好,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好。”容晓晓脆声应着,“婶子要是不忙的话,我回去跟其他人说说,他们应该也得做一件棉衣。”“不忙不忙。”陈婶子连忙道,“我那二媳妇针线活也不错,他们要是想做衣服尽管让他们来就是。”两人跟着又说了几句话,容晓晓看了看一侧,她道:“婶子,我这次来也是想请你帮我搭个线,你也知道知青屋那边实在是太挤,我想着搬出来住。”陈婶子立马明白,“可是找好地方了?”“嗯。”容晓晓点着头,“我看丑牛家还有空房,能不能帮我问问?”“丑牛家啊?”陈婶子轻皱眉头,“真要说起来丑牛家确实不错,他们家一共有四间屋子还搭着一大一小两个灶房,丑牛和他奶奶住在右侧,左侧的两间房都空着的。”容晓晓一听更喜欢了。左右两边分开,正好各自都有小空间。“不过。”陈婶子话头一转,“丑牛奶奶不一定答应,你应该看出来了吧?丑牛家的房子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砖瓦房,但特别老旧,比起周边的房子要早搭建很多年。”三套院子在同一块地,确实能看出其中的差别。陈婶子家和季家的房屋相对来说比较新,但用料没有丑牛家好。“这其实是丑牛奶奶家的老宅,季家原先就打过他们家的主意,丑牛奶奶咬死不让,季家也没占得便宜。”其实不止季家,连她婆家也是打过主意。不然也不会把院子建在这里。只不过她婆家人没那么厚脸皮,屋子的主人都已经回来,还惦记不放。容晓晓似做惊讶,“既然是丑牛奶奶的老宅,季家有什么理由打屋子的主意?”“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陈婶子也是从那年过来的,多少有些感慨,“那几年粮荒,红山村大部分的居民都居家逃荒,家什可以带着走,屋子可带不走……”缓缓说起当年的事。从红山村没了人,到后面搬来了一些居民。之所以会将他们这些人安顿在这,一来是当时的红山村已经没了多少人,再来也是这边空着没人居住的屋子。想着能占一处没人居住的屋子,谁会拒绝?陈婶子的婆家和季家将院落建在这里,也是想着每家分一半。可谁都没想到,丑牛奶奶会回来。“……当时因为容家屋子的事闹腾了好久,可再闹腾丑牛奶奶也是占正理,这是她家的屋子谁也占不去。”陈婶子正好是那段日子嫁过来,所以也记得清楚,“再来丑牛奶奶也是命苦,那么一家人最后就她一人回来,她说了,容家的老宅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她还得在老家等着亲人的消息。”容晓晓听着,心里已经有了估算。陈婶子还在惋惜着,“可等了二十几年一点消息都没,人要是还在,就算不回来不得寄封信回来?人也没信也没,其实她心里也是知道,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听到这里,容晓晓也觉得蛮奇怪,“像丑牛奶奶这样回来的人多吗?其他人家也都没等到人等到信?”“信是没来一封,这些年倒是有一些人找回来过。”陈婶子说着,“不过这些人大多都已经在外成家,回来探探亲也就离开了。”容晓晓拧起眉头。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寄过信,但爸是寄了无数次,寄出去后毫无音讯。可为什么红山大队没有收到爸寄来的信?“我说这些,是想跟你说,丑牛奶奶将老宅看得特别重。”陈婶子拉着她的手,“左侧的那两间屋子她一直说要给自己兄弟留着,担心他们回来了没地方住,就算你给房租,她都不一定会租给你。”“婶子,能不能带我去丑牛奶奶家先问问?”“行。”陈婶子没拒绝,“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丑牛奶奶平日里都在家,很少会出门。”说着,两人便朝着丑牛家走去。结果向来不出门的丑牛奶奶这次却不在家。“奇怪了,她怎么出去了?”陈婶子纳闷着,正担忧她在家是不是出事时,突然想起,“哎哟,我把这事给忘了,今天是夏至,丑牛爹就是夏至那天离开大队,每年这个时候,丑牛奶奶都会去河边等着。”说起来,丑牛奶奶是真的惨。十七八岁就和家人走散,成了家又早早丧夫,等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送去当兵,结果一去就没了消息。也因此将眼睛都哭瞎了。丑牛奶奶这后半辈子,都是在等人。等走散的家人,等失去消息的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陈婶子问着,“要不你晚点再来?”容晓晓想了想,“明天吧,明天中午我再来找婶子。”“行行。”陈婶子说,“正好我今天晚上把被套给裁出来,明天中午给你量量尺寸再做棉衣。”容晓晓道了谢,带着听来的消息回到知青屋。心里多少有些谱了。但还得再去确认下。同样,她也很想和丑牛奶奶见一见。但凡在她面前提起丑牛奶奶的人,都说她特别好。人老眼睛看不见,但她也不是一个任由欺负的人,能一个人养大儿子,现在又能一个人拉扯孙子长大,要是没点能耐怎么可能?到了知青屋,先回屋歇息一会。在下工之前把火烧起来。今天轮到容晓晓来做饭,多亏了以前在家里帮过厨,不然怕是连火都很难燃起来。下工后,每个人将铝盒饭拿来。里面放着每个人的粮食,直接放在锅里蒸熟就好。菜也简单。一小盘腌菜、再炒两盘从自留地拔来的蔬菜,蔬菜不放油,放点清水一闷就好,这就是他们的晚饭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容晓晓的铝盒饭里装着上午剩下的红烧肉,把锅盖一揭开,肉香味就喷了出来。不单单有肉味,还有其他香味。比如盛左元的铝饭盒中有腌制的红肠。焦港的铝饭盒里有熏鱼。吃独食的不是一个人,容晓晓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前几天那也是闻着其他人饭盒里的肉香,只能吞咽干巴巴的糊糊,馋得她差点不要脸皮的去讨吃了。还是得早点搬出去呀。分好各自的盒饭,容晓晓就着红烧肉拌大米饭吃得喷香。她今天总算不是闻着香吃不到的人了。容晓晓吃得香,其他人就没那么香了。本来饭菜就没滋没味,现在闻到肉香又吃不到,更是不好受。尤其是杨娟。一开始想着能和新知青一块吃饭挺好,看着他们的条件不错,吃得肯定比他们好,既然搭伙一块吃,那她也能占占便宜。前两日也确实如此。吃了盛左元带来的腊肠又吃了焦港带来的干货,可再之后他们两就开始吃独食,不打算分给其他人了。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看到容晓晓今天还吃上红烧肉,心里是更嫉妒了,直接把碗一摔:“我的粮食这么少吗?明明是一大半的玉米面,现在就这么点了?”容晓晓抬眸,冷静问道:“你是在说我偷?”杨娟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每次对上容晓晓就没好事,可所有人都望着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我可没说,我就是觉得我的粮食少了。”“行啊,下回做饭把每一粒玉米面数清楚了再交给我们,吃之前也数清楚了,也省得说我们白拿了你的粮食。”容晓晓给她挖坑,“不然传出去,我们知青都是小偷了。”杨娟心里一惊,“我可没说他们!”容晓晓似笑非笑,“你说少了,我又没偷,那你说是谁偷的?”两个人的战场多无趣,倒不如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环视着四周,越说越来劲,“看来我们知青屋出了小偷呀,那可得好好查查,也不知道上报到镇上能不能获得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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