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只是个幌子
“等等！”
这下不止江村圆愣住了, 川山凉子也愣住了，他反应过来，和江村圆对视, 立马上前几步拿起碎片中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SIM卡！
但是，实在是很好奇啊。
川山凉子看了眼江村圆，又看了一眼, 直到把江村圆看得发毛才开口道：“你是怎么把它弄开的…”
“……”江村圆手指头动了动，迷茫道：“就是，捏了捏。”
“哦。”
川山凉子干巴巴地应着，用手指头捻了捻那些碎块，硌得手指头疼，本来还有点相信江村圆的话，这下是一点都不信了。
看懂、听懂他是什么意思，江村圆恨不得一头从这一层钻到地下负二层，真的就是捏了捏, 压根就没用力！
看他窘迫的模样，坏心眼的小卷毛一脸“我明白”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辈！”原本还因为刚才的事情陷入某些怪圈的江村圆敏锐的发现眼前人眼底的笑意，颇为恼羞成怒的喊道。
“抱歉抱歉, ”川山凉子这才笑道, “因为江村你最近看起来太紧绷了啊。”
紧绷是件好事, 因为公安如今的形势复杂, 可是太过紧绷, 总有一天钢丝会断的。冥冥中川山凉子有种这样的想法，所以刚才借着机会让江村圆放松了一下，虽然的确是很震惊啦。
面前的人听到这话, 塌下肩膀, 整个人靠过来, 压的川山凉子一坠。
“……”江村对自己的体型是不是一点都不关注。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抬手拍拍这大家伙的肩膀。
江村圆，跟了他四年，他起初以为，他们之间的前后辈关系只会维持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一转眼就是四年。
川山凉子一点点发现江村圆有着与江村上太郎一脉相传的吵架天赋，很会打架，力气很大。两个人在一件件案子里熟悉对方，虽然仍旧以前后辈相称，但是说是朋友更为合适。
不过，他几乎没见过江村圆这副样子。
像是被抢了蜂蜜的熊，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立刻直起身，为了掩饰刚刚的动作推了推那副遮住眼睛的厚框眼睛。
“行了，”川山凉子体贴的转移了话题，转身找了个小盒子把碎块装进去，“有没有不用的手机，把反定位装置拿过来，我要试一下这张SIM。”
他可是对组织的定位装置有ptsd，那些家伙也从来不按套路走，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等江村圆把东西拿过来，川山凉子先将反定位装置先插上，确定开启后，才把SIM卡放进去，开机。
手机正常运转着，他点开软件调试，让江村圆关注反定位装置波动情况，都试过后确定没问题才点开几个比较重要的软件。
——相册，line，电话簿，短信
“电话簿里和短信里都没有记录，到时候找个可靠的人修复一下，”川山凉子边翻看着边说，“一会儿麻烦你去DNA数据库里查一下与田沼太郎相近的遗传链。”
“对了，我记得有个和田沼太郎关系比较好的人，你查一下资料，安排一下，一会儿做个笔录。”
“好，”江村圆记下来，见川山凉子这边没什么事了便起身，“那前辈我先走了。”
“嗯嗯。”埋头苦干的小卷毛胡乱的点了点头。
卡里基本是空的，加密相册因为密码的缘故，川山凉子还没有打开，他不太确定输错后这里的的内容会不会被销毁。
目前密码可能性有很多，不过显示的四位让范围缩小了很多，这个时候川山凉子忍不住感谢如今多位密码手机还没普及。
目前的可能是田沼太郎自己的生日、名字，他孩子的生日、名字，往外推一些，田沼太郎妻子或朋友的生日、名字。
这个密码，必须一次输对。
不同于田中和坂田事件，他们留下密码的目的主要是传递给需要那个信息的人，而这一次的田沼太郎对于密码应该熟记于心，除非特殊情况，他想让别人看到里面的内容，或者说是，这里面的东西和送的人是对应的，而收到东西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密码。
完全没有头绪啊，只能等江村那边出结果了。
电话响了起来，川山凉子伸手在桌子上摸了摸，将电话拿过来。
“这里是川山。”
“川山前辈，一会儿笔录人员秦野尾助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人员也安排上了，在3号笔录室。”
“好，”川山凉子站起身，夹着电话，把SIM卡拿出来，“你先给他进行笔录，我一会到。”
“嗯。”
秦野尾助，是他啊。
川山凉子见过一次秦野尾助，北海道连环杀人案的看守人就是他，因为这人的整个人看着稳稳妥妥，但执行力简直是MAX，之前有一次犯人暴动，还没等川山凉子出手，就已经把犯人压在了地上。
后来听藤原原一说，这人之前是在国外当雇佣保镖的，手上多少沾了点血，后来被招安进来，好像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急匆匆赶到笔录室，川山凉子打开门，两个身影倒过来，他后退一步，才发现江村圆和秦野尾助打了起来。
“！！！”
“江村！秦野！”
两个人顿了顿，江村圆率先松开手，站起身：“…抱歉，前辈。”
秦野尾助还是那副表情，沉默地站起来，理理衣服，向川山凉子点了点头。
这俩怎么能在他面前打完架还跟没事人一样啊！
川山凉子气得额头青筋都起来了，指着凳子：“你们两个先坐下。”
客客气气的语气，却难得冷硬一回，他走到给自己留的位子上坐下，看着若有其事盯着面前桌子看，恨不得盯出个洞来的两个人，冷笑一声。
“怎么回事，谁先说，还是说，让我去调监控。”
川山凉子并不觉得他们是会惹事的人，能打起来他猜测也不是此前的积怨，于是看向江村圆：“你刚刚问了什么。”
戴着眼镜的人眼睛落在对面秦野尾助的身上，如同狼盯上猎物一样，而川山凉子早已习以为常，之前几次见到他这样子都是在发现线索的时候。
“我问他，他的女儿与田沼太郎是否有血缘。”
江村你活该挨打。
这是川山凉子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秦野尾助或许是这件事的知情人又或是…参与者。
感觉出秦野尾助对江村圆有抵触情绪，川山凉子向江村圆点点头。
“…江村，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等门关上，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动了，他看向川山凉子，脸上的疤象征着这人曾经所有的一切，而那双眼睛沉沉地像是在说什么一样。
川山凉子叹了口气。
“秦野，要谈一谈吗。”
*
等3号笔录室再次开门时，已经入夜了。
川山凉子看着秦野尾助向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才看向从等候室里出来的江村圆：“那个时候他和你说了什么。”
如果只是江村圆说了什么，那个时候为了接下来的笔录应该只会格挡，不会动手，而他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动了真格，如果不是他进去，这两个人估计会把笔录室拆了。
“那家伙没说什么，”江村圆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摸了摸脖颈，“他只是觉得我身份有问题，想要杀了我。”
“……”川山凉子沉默着扶住墙，叹了口气，他刚刚和秦野尾助谈了不少，得到了一部分消息，明天还要和他再谈一次。
今晚和他单独谈话已经很有压力了，雇佣保镖的嘴可是没有那么好说出秘密的，再加上力量差异，这场谈话，川山凉子其实并没有太多优势。
“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他直起身，拍拍江村圆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转身往另一头走去：“我要去找小田切前辈一趟。”
刚刚小田切敏郎给他发来消息，说是松本一树与立花夏（信本议员管家和妻子）的事情有了后续进展，他得去看看。
今天天气并不好，走过长廊时无人，川山凉子看向窗外，天气阴沉沉的，其实从田沼太郎家回到公安时，天就隐隐要下雨，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下，闷闷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想着，思路又落在正事上，田沼太郎家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去进行了封锁式二次调查，明天应该能出报告，还有邻里之间的笔录。
哒哒哒，皮鞋落在瓷砖地面上，然后停在门口。
“咚咚。”
川山凉子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道了声进，推开门。
“川山。”小田切敏郎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册资料，见他进来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前辈，”川山凉子也不和他客气，走过去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进展怎么样。”
男人喝了口茶，轻笑一声：“算是有收获，我今天又去了一次信本家，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看到了信本夫人的眼睛，她好像不能视物了。”
不能视物？
“我记得上次看的时候，她还是可以看到东西的。”虽然也只是一面，但是那个时候川山凉子可以确认，立花夏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东西的。
“是的。”小田切敏郎点点头。
“能导致这一点的，只有…”
“药。”“药！”
“对，”小田切敏郎凑过来，将他手中的报告翻到立花夏最近一次，也就是一个月前的身体检查报告，“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比普通人好一点，精神上也比较稳定。”
“她从近些日子开始精神不好，符合松本一树所说，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在药吃完后，出现了'戒断'反应。”
听着小田切敏郎说话，川山凉子翻看着资料中成田制药的那一页，皱起眉头，指尖落在一行字上。
“当时成田制药收缴上来的药物中，确实有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可是当时的实验中并没有相关的药物反应…”
“……”
明白了小田切敏郎的意思，川山凉子闭上嘴，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唇肉。
当时的实验都有相关数据和记录，出错的概率很小，如果说并没有出问题，那就说明，立花夏所吃的药，并不是成田制药所研究的。
起码，不是如今这个已经被查封的成田制药。
制药的另有其人，成田制药只是个幌子。
而且，信本良三的行为可以说明，如今“成田制药”的制药依旧在进行。
川山凉子突然想起藤原原一和他说过的话，指尖在纸上动了动。
[“那个地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研究药物了。”]
组织。
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和小田切敏郎聊完，已经十一点多了。
川山凉子开车绕了一圈，超市都关门了。
最后在便利店买了点可以做的速食回到公寓，拎着东西有些疲惫的爬上楼。
“竟然又拖到这么晚…”
他嘟嘟囔囔着掏出钥匙，本来都说好按时吃饭来着，结果第一天就爽约了，要是被伊达哥知道了，绝对会挨揍的吧。
叹了口气，刚准备打开门时却发现之前放在门缝上的头发丝不见了。
…有人来过。
组织的人找到了他的公寓？
川山凉子惊出一身冷汗，立刻从刚才放松的状态脱离出来，警惕着小心的放下东西，开门的动作没有停顿，照旧拧开锁。
咔哒一声。
他轻轻推开门，缓慢侧着后退一步，快速拿出枪上膛，准备随时瞄准。
随着门开，屋内的景象也被走廊的灯照亮，一个人站在门口内，啪的一声，下一秒，屋内亮了起来。
为了保证没有其他人，川山凉子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看到人影稳了稳枪，没有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夺取视线，刚想开口。
却发现站在那里的竟然是老熟人。
“…阵？？？”
下一秒，另外两道身影出现在松田阵平身后。
“？？？”
研二？伊达哥？
川山凉子疑惑的歪了歪头，却没给枪放膛，也没有放松警惕，自己确实给过松田阵平他们钥匙，这个没问题，有问题的是…
他们怎么突然来自己公寓了！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小卷毛嗅到危险的气息，警觉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