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一更）
陈清：“不好意思, 方导演, 来这儿是想亲自跟您致歉，《等风来》的试镜我不参加了，我已经买了明天的飞机票，去海市参加筹备。”
意思是连试镜都不想试了。
“不是, ”方安瞪向肆悦, “你什么电影啊，就开始筹备了？”
肆悦：“你懂什么, 不是电影，是高贵的舞台剧。”
方安：？？？？
他直接揎拳掳袖：“肆导演, 我这就要跟你好好掰扯了！”
话到嘴边, 他停住了。
他能掰扯啥, 他不是都定了蒋飞星了吗？
可是, 可是！
方安眼睁睁看着陈清许。
这才是他《等风来》的男主啊！！
“不行，陈清许是我的男主！”
肆悦：您没事吧？
她不以为意：“方导，您这是干啥，我又没让陈清许不演等风来, 再说了, 用不用陈清许, 你一个人能决定吗？”
方安扼腕：我就不该收那么多钱！
还有你，肆悦, 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他嘻嘻一笑：“难得过来一次, 大家都是朋友，快里面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这什么事儿啊, 都好商量。”
说是去倒茶, 其实方安是去打电话去了。
直接打电话给蒋飞星的经纪人黄哥：“喂？这个, 关于蒋飞星的角色，我们这边还要再考虑考虑，你看男二怎么样？”
黄哥：“什么意思啊，方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们天梦可是投资了你这部《等风来》，你要我们蒋飞星去做配？”
钱不是事儿啊，那人家星耀也能投资啊是不是。
但对方毕竟是陈氏的企业，势力压人，方导又擦擦汗：“这个，蒋飞星都26了，再演高中生，扮相有点不过关，就算演技比陈清许好了点，也没有《等风来》主角的那种忧郁少年的感觉，太事故了，不适合角色，不够单纯。”
黄哥：？？？
这套说辞怎么这么耳熟？
“方导，你是说咱们蒋飞星长得不如陈清许？”
方安：“阿对啊，那确实啊。”
黄哥：？？？
方安：“那男二你们要看不上，那就……算了？”
黄哥狠狠挂断了电话。
有些人，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他气得打电话给蒋飞星：“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变丑了！”
蒋飞星还在酒吧里嗨，听到这话忽然严肃起来，赶紧跑到外头：“黄哥，怎么了？没有啊，我感觉我还挺好的……魅力不减啊，女孩子们可喜欢我了。”
“哪里挺好的，你看看今天上午的试妆照！”
“不是发给你了吗，你还觉得可以呢。”
“可以个屁，你去看看网上刚发出来的陈清许的机场照。”
“什么意思啊……”蒋飞星豁然一惊，“《等风来》没有了？不是说好的？”
“什么说好的，你的颜值被全面碾压了！方导反悔了！方导那人，你还不知道？”
蒋飞星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是门面担当，现在你跟我说，我的颜值被全面碾压了？
资本、粉丝不是一直夸他神颜嘛！
而且陈清许就这么霍得出去，能为一部电影献身？
“艹……等等，黄哥，不急，我们拿不到，陈清许也别想拿到，我们让他想潜规则都没机会潜规则！”
方安开始给陈清斟茶：“哎呀，这个演技啊，现在都是次要的，要的就是你能吸引观众走进大银幕看你这部电影，所以这个脸啊，流量啊，比较重要。所以陈清许啊，你是新人，没关系，现在就是拍青春片的时候，不要去搞什么舞台剧，那就是去送啊。”
肆悦：我就静静看你拉踩。
不过方安说的也是事实，正常明星，谁会去演舞台剧啊，更别说才出道的小明星了。
方安在这儿极力游说呢，那头又来了一个电话。
方安：“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肆悦挑眉：“你们猜，是谁的？”
陈清：“我猜是天梦的。”
阿萍：“我猜是蒋飞星。”
十分钟后，方安回来了。
一下子又换了一副嘴脸。
“哎呀，清许啊，既然你们坚持，那就算了，确实这个舞台剧，更适合磨炼演技的演员去沉淀。”
肆悦：“嚯。”
方安“切”一声：“肆悦，作为同行，我透漏给你一句，天梦把三X给我了。”
三X？
肆悦：“谢兴贤？”
谢兴贤是天梦炙手可热流量男星，和蒋飞星不同的是，他是个顶流，实实在在的顶流，而且还是有点演技的那种。
在绝对的流量面前，陈清许的颜值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肆悦：完蛋了，要是谢兴贤坐镇情人节档期，那还能有人去看舞台剧吗。
陈清反而双眼放光，须臾，礼貌地微笑：“恭喜你，方导。”
方安这回是看都不看陈清许一眼：“快走快走，我忙着呢。”
*
去酒店的路上，阿萍百思不得其解：“一个青春电影，还要大动干戈出动谢兴贤，为啥啊。”
陈清：“对方就是不想让《等风来》落入我手。”
肆悦：“嘶……你这是彻底得罪天梦了啊，你不担心？”
陈清把后台私信给阿萍和肆悦看。
微博上因为机场照和陈清许试镜《等风来》的消息持续发酵，陈清许青春小说男主脸的话题也冲了上来。
很多IP都跃跃欲试。
裘文英那边收到了许多青春IP的试镜邀请，其中不乏有一部将来会大热的电视剧——《氧气》。
故事说的是女主上学期间被富二代拉去KTV拍不雅照，被发布到网上引起舆论，抑郁成疾，一度退学。非主流男主身为青梅竹马救赎女主，并鼓励女主报警、陪着女主收集证据，支持上告富二代，女主自强起来，在舆论、世俗的压力下，最终让坏人伏法，得以重新走在街上，自在呼吸。
剧本非常感人，陈清记得这部剧当年一度斩获年度最佳电视剧的桂冠。
而这部剧的男主，就是谢兴贤。
但谢兴贤啊，他根本没办法共情角色，甚至直播的时候还脱口而出：“为什么她不忍一忍呢，反正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把这件事情闹大，不更丢脸吗。”
结果就是，他演的特别木，特别流于表面，所谓的演技好在这部剧里出现了致命的缺陷，别老戏骨打得体无完肤，连粉丝都难吹。
当时这部剧里几乎所有的演员都有奖拿，就谢兴贤没有。
最后还是天梦花天价，在某个颁奖典礼上买了一个最佳男主角。
这一波啊，陈清许和裘文英在大气层。
回到两周前的那通电话。
陈清：“我还有一些想法。”
裘文英：“什么想法。”
“我想接《氧气》。”
“《氧气》？”裘文英大震撼，“那是名导何龙拿下的IP，他眼光很高，看不上的男演员连试镜邀请都不发，而且据说谢兴贤有意角逐男主角，何龙导演那边也见过谢兴贤了，谢兴贤如今是顶流，如果要竞争这个IP，有点困难。”
这部剧的导演曾是名导，后来一直走下坡路。
“我浏览过您之前给我的一些天梦娱乐的资料，在天梦娱乐投资的一部大IP电视剧里，何龙与方安因为竞争这部剧的导演有过节，相看两厌，对互相的作品也很不屑。”
“是的。”
“那如果我们能让谢兴贤同时接下方安的电影《等风来》呢。”
“你要放弃等风来？”
“不，我们先放出很看好这个电影的风头，并且很看重这次试镜，天梦那边一定会派一个明星来截我的胡，这个明星一定比我咖位大，并且风格相近，很大概率就是蒋飞星。然后，我们再让方安放弃蒋飞星，那时候天梦一定会着急，为了彻底压下我，不让我出头放出谢兴贤这个顶流截胡等风来，让我彻底没有还手的机会。”
裘文英：“有很多问题，第一，天梦为什么一定会截胡你。”
陈清：因为我给陈椿下了战书，我是故意的，他一定会气得发疯，然后给我点颜色瞧瞧，叫我不要嚣张。
陈椿这个人，在对三房的态度上，有时候挺好拿捏的。
“第二，为什么方安会放弃蒋飞星。”
陈清研究过方安的资料，并且用黑客技能彻底搜索了一些黑历史，发现方安是严重的颜狗，并且有染指新人演员的恶心癖好，陈清只要把自己收拾得够帅气，方安一定会上钩。
“第三，如果这个计划失败，你可能两个都拿不到。”
陈清原本也以为，谁知道很巧的是，肆悦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剧本，所以她还有一条退路。
“最后，你为什么笃定排除谢兴贤之后，何龙导演就会选择你，还有大把大把的一二线明星可能竞争这个剧本。”
陈清：“跟当初笃定您会签我一样。”
回到现在，阿萍和肆悦都用“厉害”的眼神看着陈清。
肆悦：“你接到了何龙导演的试镜邀请？这很好啊，但是陈清许，你要知道何龙导演对演技要求极高。而且据我所知，《氧气》的女主已经内定了新晋影后祝翀，她对对戏男演员有极高的要求，除非资本压迫，否则很难入她的眼。”
陈清：“这个试镜在一个月后，我还有充足的训练时间。”
肆悦震惊：这就是学霸吗？一个月就超越自己，拿到一线剧本？
陈清：“更何况，不是有肆悦导演指导我么。”
肆悦可太心虚了，毕竟她好像只指导过东北大爷，其实《一百三十号》也是她第一个用心准备的作品。
第二天离开首都后，陈清直飞海市，和肆悦一家一家拜访海市著名戏剧团的演员。
裘文英在这个戏剧团有点人脉，曾经，她捧红的影帝夏良也在这里深造过，不过夏良如今已经退出演艺圈，结婚生子去了。
一开始大家看到这个剧本都是拒绝的，直到导演和男主一起登门拜访。
陈清非常礼貌，见到每一个人都会非常谦虚地喊前辈。
包括灯光师、道具师等。
肆悦和陈清一起朝他们分析剧本的看点，演员们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主要是愣着看陈清那张脸了。
陈清逐渐觉得，这张脸有点碍事。
她再拜访下一位演员的时候，就以感冒为由戴上口罩，终于可以正常讨论剧情。
从最后一位群演家里出来，已是第三天。
陈清和肆悦、阿萍三个人腿都要跑断了。
肆悦：“我们再找几个化妆师……我看看……”
陈清：“上回阿迪广告的那个化妆师就不错，叫卞悠悠，我来问问她。”
“行，你选的人，我放心。”肆悦猛灌一口咖啡，“我们组就算成立了，剩下的事，我来就行。”
肆悦也没想到陈清许能陪她到这份上，非常感动。
“但我们还缺一个女主。”
“你是不是已经有看中的人选了？”
肆悦嘿嘿一笑：“你看她怎么样。”
章沁，长相偏幼态，跑龙套多年打拼上来，因为一部恋综积攒了一些人气，但一直不温不火，最近因为一部叫《运动起来》的综艺稍微有了热度，但莫名的黑子更多，有点黑红的态势。
肆悦：“我看过她的演技，很不错，她很适合这个角色。”
但让任何一个明星来演舞台剧，都是难的。
“小道消息，”肆悦悄咪咪说，“听说《运动起来》有意邀请你当神秘嘉宾录制两期的节目，但其制片人和裘文英有过节，就一直在犹豫。”
陈清：？？你怎么比胖橙还八卦……消息真灵通。
“不过你也可以拒绝他们，”肆悦瘪瘪嘴，“他们为了收视率请了一个流量当常驻嘉宾——蒋飞星。”
果不其然，等陈清回到A市的第三天，《运动起来》便发来通告邀请，并且直接绕过了裘文英。
陈清礼貌回复：不好意思，请您先联系我的经纪人。
然后《运动起来》就装死了。
7月底，陈清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她第一时间敲响了周晓慧的门。
周晓慧提着肥料就跑出来了：“收到了？！”
陈清：“嗯，清大，机械工程及自动化，沈文竹也收到了，是生物科学。”
“啊！！！太好了！”周晓慧恨不得抱住陈清猛亲一口，“你们真的太棒了！”
陈清虚虚拍了拍周晓慧的肩：“周老师，也恭喜你，成为A市最年轻的特级教师。”
周晓慧：“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8月10日，陈清要彻底离开郎华小区，去首都上学。
她把胖橙暂时托付给阿萍，主要是怕托付给周晓慧，胖橙会在诡谲的后花园里一命呜呼。
周晓慧一直送她到车站。
“陈清许，我说过，希望你走得更远。”临走前，她郑重拥抱了陈清，“今天，我依然祝福你，走得更远。”
陈清感动地绅士手拥抱她：“谢谢周老师，谢谢你，也愿您前途似锦。”
飞机场内，沈文竹早早就到了。
她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长长了许多，扎了个高马尾。她手里捧着一本《仿生科技》硬啃，已经读到最后一小节了。
陈清一身白，戴了口罩，静静坐到她身边。
沈文竹不用看，只嗅到清新的洗衣粉味，就知道是谁。
“teenage那战打得很漂亮，创造了品牌史上的销量神话，据说teenage的实体店已陆续入驻各大高档商场了。”
“嗯，”陈清指腹轻敲她的书面，“阳光下面看书，对眼睛不好，看一会儿记得休息一下。”
沈文竹缓缓收起书。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陈清许刚发信息说到机场的时候，她就已经没心思看了。
“防晒霜带够了吗？军训的时候多涂点。”陈清一一清点物品，“没带够我们再去买点，红糖姜茶带了没？”
沈文竹“咳咳”一声：“带了带了。”
下学期的时候，有几次沈文竹大姨妈来了太痛了，差点在座位上晕过去，都被陈清发现。
不过每次陈清都是偷偷微信告诉周晓慧。
沈文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毕业后，听周晓慧提起，才知道默默帮助她的都是谁。
她忙岔开话题：“我爸爸准备重新建立一个公司，叫生命科技，你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股东，所以打算让你担任董事长。”
“不能写我的名字，会有舆论风险，在起来之前，这个公司最好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嗯，”沈文竹皱眉，“那就我爸爸当代理董事长，但你的名字写进董事会成员里，不进行公示。”
“有人问起，就用别的名字代替。”
“好。”
“我有个新手机号，是私人号码，我发给你，到首都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给我。”
沈文竹微微一愣：“好。”
安排了一大堆琐事后，二人登上飞机，下午三点到达首都，四点左右到达清大。
帮沈文竹收拾完东西，再自己回去收拾宿舍，已经是晚上七点。
陈清站在首都的街头，望着呼啸而过的小轿车，有些怅然。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首都，上辈子，她的大学就在首都。
她坐上一辆公交车，走到最后面坐下。
城市的灯光炫彩斑斓，她盯着熟悉的街道建筑一一闪过，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车停了。
她走下车，顺路走进一所大学。
天色已晚，中央体育场的两边仅有高瘦的路灯长亮，不远处的网球场里还有新生在打网球。
陈清独自一人，压了一圈又一圈操场。
期间不乏有人停下来看她，因为她气质卓越，皮肤白皙，即使戴了口罩颜值也出众。
但陈清没有停下来。
她在想，她，是怎么死的。
当天晚上，有人跟着她出了宿舍楼，一直跟到操场上，当她穿入小径，往教学楼去的时候，这个人给了她后脑勺一下。
下手之狠，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早有预谋的谋杀。
那人一定知道她要下楼。
要么是学生会的人，要么是在宿舍楼监视她。
陈清走到宿舍楼前。
她的宿舍对面正巧就是男生宿舍楼，当时她在五楼，如果要监视到她，那这个人一定在男生宿舍楼的4、5、6楼。
陈清霍然笑了。
她静静盯着男生宿舍A栋5楼的灯光亮起。
原来是你啊。
“毕业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