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方南栀换下睡衣, 随手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短款的羽绒服，素着一张脸就出门了。
对她而言就是跟闺蜜一块出去逛个街吃个饭，不打扮也是可以的。
到了隔壁许亭优家后, 方南栀轻车熟路进了门。
“亭优。”
许亭优：“来了啊，等等, 我叫他们。”
“嗯。”
许亭优喊了许源赫和许源皓, 许源皓在杭城读大学, 上了大学后倒是会打扮了许多, 长得高, 穿着又讲究, 妥妥一个潮男形象。看到方南栀, 上下扫了她一眼, 打招呼，后面又补了句：“你这穿得也太随意了。”
方南栀高二、高三那两年，跟许亭优好, 跟许源皓自然也走得近, 经常一同上下课, 算是很熟悉了。
她奇怪道：“要特别去哪里吗？需要很隆重吗？”
许源皓：“我们可是要去郡华的，回母校不得隆重点啊。”
方南栀：“可现在都放假了, 学校也关闭进不去, 没人看我们穿什么吧。”
许源皓想想也是，但又自恋道：“那去附近走走说不定会遇到人呢, 万一见到什么学妹学弟怎么办, 不得有个好形象啊。”
方南栀忍不住笑了下：“行吧，你说得对。那你好好打扮了就是了, 代表我们的形象。”
两人正闲扯着, 许源赫从楼上下来了, 方南栀抬眸看了眼，顿了顿。
怎么许源赫好像也穿得挺正式的，黑色的大衣笔直妥帖，还抓了个头发。
方南栀低头看了看自己，跟他们这么一对比，显得她穿这件羽绒服真的特别特别朴素……
许源赫下来的时候也看到方南栀了，脸色有点不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许亭优说服了，真准备和这群小鬼一起去学校附近吃饭……而且还为此抓了个头发。
“好了，可以走了。”许亭优挽住方南栀的手。
方南栀：“先去吃饭还是？”
许亭优：“先去学校看看，然后就在附近找家以前我们常吃的店吃。”
“嗯，也行。”
四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学校离得不远，他们直接走路过去。
许久不走这条路了，方南栀觉得格外熟悉，那么多个日夜，她就走在这条路上，为考上明大而努力着……
不久后，学校出现在了不远处，校门果然紧闭，只有传达室的大叔坐在里头打盹。
“本来就想在外面走走，可真到了这，突然有点想进去看看了。”许亭优说。
方南栀：“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
许源赫看了她一眼：“真想进去？那就试试。”
方南栀奇怪：“怎么试啊？”
许源赫：“你直接爬过去不就好了。”
“……能爬么？”
许源赫见她还真信，嘴角勾了下：“随便说的，这你也信。”
方南栀：“……”
许源赫径直往传达室的方向走，敲了敲窗户。
里头的大叔被惊醒，诧异地看着窗外的人，打开了窗户。
“欸，你这小子这么回来了。屹舟呢？还有那个叫赵柯的呢？”
以前还在这上学的时候，三人没少跟门卫大叔打交道，大概因为长相缘故，大叔记得很牢，一见他就想起名字来。
许源赫道：“他们两个没回来，大叔，学校能不能进去？”
门卫大叔：“不行啊，学校规定放假期间是不让进的。”
“我们就随便看看，马上出来。”
“这个嘛……”
方南栀见门没打开，也走上去一探究竟，谁知门卫大叔也立刻认出她来了。
“哎呀，我们校花回来了啊！”
方南栀的脸顿时红了：“大叔好……”
门卫大叔也是八卦的，孩子们在旁边来来去去，他自然也知道方南栀就是学生们说的校花。
“姑娘，你也想进去啊。”
方南栀点点头：“我们四个人想进去看看，可以吗大叔？保证不会乱动什么东西的。”
大叔又沉思了几秒，说：“好吧，那你们快点出来。”
“嗯！”
许源赫嗤笑了声：“大叔，我说了半天没她一句顶用是吧。”
门卫大叔哈哈直乐：“哎呀，那我刚才是在思考嘛。”
方南栀满面笑容，开心地转身往后招了招：“你们两过来，可以进了。”
不远处的许亭优没动，反而突然举起了手机：“哥！”
许源赫闻声回头。
许亭优就在这时按下了快门，而后道：“留个纪念哈。”
方南栀呆了呆：“你拍他吗，还是拍我？”
许亭优道：“你们都站在那，那我只好拍你们两个啦。”
方南栀：“啊？那我刚才表情应该挺奇怪的，你拍也不说一声，我先走开就好了。”
“什么呀，你们都在拍着才好看呢。”
方南栀不知所以然，许源赫却明白他妹妹在干什么，瞪了她一眼。
许亭优眉梢微微一挑，手机放进口袋，也不理他。
门卫大叔开了门，四人走进了校园。
他们先去教学楼看了看，走过各自念过书的教室，都有点感慨。
走到的最后一个班级是高三（7）班，许源赫以前念高三时的教室。
“哥，你以前坐哪的？”
“最后一排，那个。”许源赫指了指。
方南栀记得李屹舟跟许源赫是同桌，她往许源赫指的方向看了眼，目光落在他座位旁边，李屹舟的位置上。
原来他坐的是最后一排……也是，长得那么高，要是坐前面就要挡着别人了。
“看好了，走吧。”许源赫说。
“嗯。”
三人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方南栀趁他们没发现，拿起手机朝教室里拍了张照。
从教学楼出来后，四人走到了后花园。今天的天气很好，此时隐约还有落日的光芒。
方南栀看着眼前的场景，站住了。
落日余晖……跟那天一样呢。
“了了，了了？”
“啊？”
许亭优：“想什么呢，站好半天也不动。”
方南栀很淡地笑了下：“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高一上学期做值日，我们班被安排扫后花园，那一天，章岚岚和钱峰故意不来，让我一个人在这打扫。”
许亭优：“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两个人实在过分。不过我那个时候跟你……没有那么熟，没帮到你什么，对不起啊。”
许源赫皱了眉，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因为家里人嘱咐的缘故，他记得自己是有些厌烦她的。后来不用带她上下学后，也对她没什么印象了。
原来她当时是被人欺负的吗。
方南栀听许亭优这么说，忙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那个时候还帮我骂她了，我记得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许亭优：“但是你一个人扫花园……就不是什么好回忆。”
“不是的。”
“嗯？”
方南栀轻声道：“是个很好的回忆。”
许亭优：“为什么？”
方南栀浅声道：“因为那天不是我一个人扫的花园，有人来帮忙了。”
那一天，有个人出现了，落着夕阳，笑意温暖。
也在那一天，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从此，只念着那个人。
——
从学校出来后，他们一行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许亭优问她，那天来帮忙的人是谁，方南栀说，是高年级的学长。
她没有特意指出谁，因为那天确实有很多人来帮忙。
而不说李屹舟的名字，私心里好像是因为她只想把那个回忆据为己有，以后除了她和李屹舟，或许没有人再记得。
等菜间隙，方南栀给李屹舟发了一张图片，是方才她在高三（7）班拍的照片。
李屹舟收到图的时候点的牛排外卖刚到不久，他才打算开始吃。
方南栀：【你的座位】
李屹舟给她回复：【去七班了？】
方南栀：【许源赫想去看看，他指了位置，我就顺手拍了】
李屹舟没有再动刀叉：【还在一块？】
方南栀：【嗯，在餐厅了，准备吃饭。】
李屹舟并不知道她对许源赫现在是什么感觉，也许过去少女的暗恋心思一瞬而过，也可能没完全过。
只是，不管过没过，他发觉自己的心理有点不对劲。
他现在竟是希望，她对许源赫是完全没心思的。
李屹舟默了片刻，回复她：【那好好吃饭】
方南栀：【你吃完了？】
李屹舟给她拍了一张外卖的照片：【正在】
方南栀收到他的晚餐图，一颗心顿时怦怦跳个不停，像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毕竟分享餐食的图给对方，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很亲近的表现。
她忍不住会想，他对她是不是有一点点好感了……
方南栀：【我的菜还没上，那你先吃饭吧】
李屹舟：【嗯】
“看什么东西，笑什么呢？”许亭优发现后，问了句。
方南栀瞬间抬眸：“啊？没，没什么。”
许亭优：“那你笑得那么开心。”
“……就一个段子。”
?“噢，刚问你呢也不回答，要什么口味的甜点啊，这家的还挺好吃的。”
方南栀：“那草莓味的吧。”
“行。”
方南栀答完后心有余悸地收起了手机，她刚才有笑得那么开心么……
——
吃完饭后，四人一同往回家的方向走。
虽然许源赫嘴巴很硬，但许亭优看得出来他对方南栀有好感，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叫出来。所以，她决定撮合撮合两人。
“有点想喝奶茶了，我们点奶茶喝吧。”路过一家奶茶店，许亭优突然说。
许源赫：“喝什么？”
“你给我点一杯珍珠的就行。”
许源皓道：“我要……杨枝甘露。”
许源赫看向方南栀，方南栀想了想，“我喝柠檬茶吧。”
许源赫点头，点单去了。
几人站在门口等着，突然，许亭优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拉着许源皓就要走。
“你们俩在这等奶茶啊，源皓扶我回去。”
方南栀：“你没事吧亭优？”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你在这帮我拿一下奶茶哈。”许亭优勾住了许源皓的肩膀，“快，回家。”?许源皓：“你想拉屎啊？”
许亭优：“拉什么屎，我肚子疼！扶好！”
许源皓纳闷：“那不就是想拉屎么……”
两人叽叽喳喳地走远了，许源赫一看许亭优那装模作样的情况就是知道她又在干什么把戏了。
真是服了……
但一边懊恼，又一边看了眼方南栀。后者站在边上，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许源赫不善于开启话题，但今天不说点什么自己好像又不过去，想来想去，问了个无关紧要的话。
方南栀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跟她说话。
“我吗？大概2月15号左右吧。”
“哦。”
“怎么了？”
许源赫只是随口一问，当然也没想干什么：“没怎么，只是上学期很忙，一直没去你们明大逛过。你们学校不是号称全国最漂亮的学校吗。”
方南栀笑了笑：“是啊，它确实很漂亮，那下学期你和亭优来，我和李屹舟可以请你们吃饭。”
许源赫听到她将自己和李屹舟的名字放在一块，奇怪了一瞬，不过想想他们之前在杭城的时候确实就已经比较熟了，便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和屹舟在学校见过？”
“嗯，我们都在建筑模型社团里。”
“哦，也对，你们都是建筑系的。”
“是啊。”
十分钟后，四杯饮料都做好了，方南栀和许源赫一同往家走去。
方南栀几乎没有跟许源赫单独出行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觉得气氛怪尴尬的。
“许亭优那杯要不要给我拿，你好喝你的。”许源赫冷不丁说道。
方南栀：“不用不用，我现在不喝，提到你家门口再说吧。”
许源赫却直接把她拎着的那杯拿走了。
方南栀手上一空，“小少爷”还是强硬的。
“好吧……谢谢。”
“用不着，反正也是给那只猪喝的。”
方南栀轻笑了声，看着他们兄妹三人，感觉还挺好玩的，大概是她这种独生子体会不到的快乐。
后来，两人一路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到了许家门口，方南栀跟他道了个别。
许源赫提着三杯奶茶回到家。
“怎么样怎么样，聊什么了？有没有什么进展？”许亭优一下子就窜了过来。
许源赫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就这条路回来，十分钟都不用，聊什么？什么进展？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要进展了？我就是等个奶茶，你戏这么多。”
“哥，你的脑袋光长智商不长情商的是吗。”许亭优真觉得朽木不可雕，“哎，十分钟能做的事多了，是你不会！”
她抢走奶茶，一脸无奈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