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 番外十/许源赫
许源赫从小到大就是受人追捧的存在, 家境好，长得好，成绩也很好。
唯一说有点不足的, 可能是他的性格，过于执拗，傲气, 如果是跟他不熟悉的人可能会有点害怕他，不过跟他熟悉了就知道，其实他这个人内里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有时嘴巴毒了点。
许源赫从幼儿园开始就很有多女孩子喜欢，后来到小学、初中、高中……前扑后继给他送情书的女生只多不少。
可在感情这件事上, 他开窍很晚。
很长一段学生时代里，他只觉得女孩子很呱噪, 他不喜欢那些凑上来的女生, 他觉得跟她们没有一点共同话题。
许源赫发现自己真正意义上喜欢上一个女生，是在大学的时候。
可当时的发觉为时已晚，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他不是一个喜欢在这种事情争抢的人，更何况，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他的好朋友, 而且, 她对那人的喜欢热烈又浓厚，他在这场感情里，根本没有什么立足之地。
虽失落，但他是祝福他们的。
只是那段时间午夜梦回，他也曾克制不住地想过，为什么……不会是他呢。
他想起了多年前他过生日的时候，赵柯玩笑着说的那些话。
那年她来家里祝他生日快乐, 说完上楼后，赵柯嬉笑着说他们两个像是某些小说里描写的邻居青梅竹马。
剧情大概就是，隔壁有女生搬家过来，两家人走得近，于是两家的小孩也走近了，然后就朝某些恋爱剧情走了过去……
所以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具备优势，近水楼台，明明更容易靠近她。
是他自己丢失这种机会的。
一开始，心高气傲的他没有注意过她，他妈让他带着她去上学，他也只当成一个令人不太爽的任务。
让他去教室接她一起回家，他也没有耐心，直接拱手让别人去。
后来真正注意到她，是某次大家做饭的时候，她淡定地给接过了他眼前冒着火的锅，他有些意外，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女孩子竟然这么胆大。
后来为庆祝高考结束去别墅玩的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拉着他的手突然说，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那一刻，他被她眼中的执着和热烈震撼到了。
有很多女孩子说过喜欢他，可他好像从来没有在谁的眼中，看到过那样的神情。
是有点小欣喜的吧，觉得眼前的人喜欢他。
但他这个人啊，很多反应都是后知后觉，再加上后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反驳，说自己只是酒后不清醒，根本不喜欢他。
那时他心情很怪异，怪异过后，有一点他自己的都不愿意承诺的恼怒。当下就冷冷地想，她喜不喜欢他一点都不重要，反正他又不喜欢她。
上了大学之后，他又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会想起她的身影。
以至于某年寒假回家的时候，许亭优说要撮合他和她，他嘴上嫌弃着，心里竟隐隐有了期待。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不过后来的事发展也在意料之外，原来她曾经的表白并不是不清醒瞎说的。
她确实是在表白，只是，对象不是他。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许源赫是真的放下了。
看到她和好友在一起，他确实感觉到了那些看不见的，名叫“爱”的因素在缠绕。
她的热烈没有被辜负，他是欣慰的。看到他们感情那么好，自然也是高兴的。
再后来从许亭优口中听说她为什么会暗恋那个人时，他才发觉，其实并不是过去的自己丢掉了很多机会才跟她没缘分，而是……无论如何，她都只会喜欢上那个人。
他是她的光、她的救赎，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淡漠的旁观者罢了。
——
后来很多年里，许源赫一直是一个人。
朋友们经常说他在感情上是挑剔鬼。
这点，倒是确实。
大概是性格缘故，许源赫很难真的去喜欢上什么人，大部分时候会觉得，谈恋爱不如工作什么来的畅快。
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
在这种快速发展的社会中，草率的结合甚行，他愈发不清楚了。
不过“不想谈恋爱”这种念头随着他年纪渐长遭到家里人狠狠地敲打，他妈尤其，隔三差五就要给他安排相亲。
他从来不去，这种带着强烈的目的去认识一个人的行为让他觉得蠢透了。
但后来有一次，被他妈逼得实在没法，还是去了一次。
就在这场相亲里，他认识了何意。
和他同岁，初见时长发飘飘，文静乖巧，是个说起话来让人很舒服的女孩子。
起初，他只是觉得她长得还挺漂亮的，性格也不错，其他就没了。
他并没有要跟人家继续的意思。
但那天结束后，何意问他要不要试一试，就当为了让家里人消停一点吧。试试再见几次，省得之后总被安排相亲。
她说这话的时候温温柔柔，但眼神意外坚定。
许源赫看着她，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她的说法说动了呢，还是突然哪根筋不对被她的眼神所震慑……总之，他竟点头同意了。
后来那段时间，他们便偶尔一起出门吃饭，看电影，而她事后会把这些事发朋友圈，许源赫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她还有他妈的微信，让她看到两人经常在一块，也不会再催他跟别人相亲了。
久而久之，两人好像默认了这段关系，成为了彼此名号上的“男女朋友”。
他好像也有点习惯这样一个人存在了，于是他们吃饭的频率开始提高，看电影逛街什么的也从一个月一次变为两、三次。
而两人关系真正的微妙转变，是某次许源赫从应酬场上下来后。
当天晚上他喝得有些醉，司机把他送回了家。他让司机走后，自己在车后座上坐了很久。
这时何意正好给他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有点想见她。
“我喝多了，明天大概是起不来。”
何意问道：“醉了吗？你在哪？”
“在家。”
“你没事吧？有没有人照顾你。”
许源赫经常喝多了一个人在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不是什么大事，他不需要人照顾。
然而这时，他却听到自己开了口：“有事，没有人。”
何意半个小时后到了他家楼下，在停车库里找到他。
“许源赫？”何意拉开了车门，“你出来，我扶你上去。”
她还穿着家居的衣服，显然是急匆匆出来的，许源赫心里有几分满足，伸手搭在了她肩上。
她看着很瘦弱，他才往她身上靠一点，她就要站不稳。
“等下——”何意揽住了他的腰，“你可千万别摔了。”
许源赫垂眸看她一眼，嘴角弯了弯，又很快消失，正色道：“控制不住，你扶稳点。”
“我只能尽力。”
两人踉踉跄跄地上了楼，何意把许源赫放在了沙发上，松了一大口气。
“你等等，我帮你倒杯水。”
她之前来过他家一次，当时是在这里和许源赫他妈一起吃饭，不过也就是那一次而已，她对他家还是很不熟悉的，找了好一会才把水倒好，递给了许源赫。
“阿姨之前跟我说多看着你点，不让你喝那么多酒。”何意道，“当然了，我不会真的看着你，但是你还是自己有点分寸，喝太多伤身。”
许源赫眉头轻皱了下，醉意上头中迷糊地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能算真正的男女朋友，更像是饭搭子，还是合伙骗家里人的那种，她自然不会真的管他死活。
他突然有点恼了：“那你走吧。”
“嗯？”
许源赫冷冷道：“我没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卧室方向去，然而刚起身就有站不稳的趋势，何意眼看着他要往边上倒，伸手扶住了他。
但两人体型差距，她也扶不住，拽着他的胳膊就被他的重量压着往后倒。
她跌回到沙发上，许源赫则摔在了她身上。
“……”
一下子两人靠得极近，面面相觑间，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何意轻轻抓住了沙发，呼吸有些发紧。
但她没有推开他。
许源赫看着她的眼睛，视线又渐渐下移，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也许是别的什么，他觉得好像有个致命的吸引似得，心跳快得离谱，竟不舍得挪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其实很短暂，甚至都没到一分钟，可两人却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啵。
一声轻响，最后竟是何意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后她有点从他的俊脸上回神，倏地往后仰了仰，眼神里略微震惊，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看着看着真做了。
“……对不起。”
许源赫目光微微一深，在酒精的冲击下，也在她错愕的眼神中亲了回去。
而后的一切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成年人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暧昧氛围中，在沙发上亲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源赫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何意。
她盖了张毯子，乖乖窝在那里睡觉。他清醒了几分，回忆起昨晚两人在沙发上的火热。
是没做到最后一步，但那是他们“谈恋爱”以来，第一次接吻，还那么热烈。
“你醒了……”何意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昨天怕你喝多了半夜不舒服，我就没有走。”
许源赫清了清嗓子：“哦……谢谢。”
“不用，那我先走了？”
“等下。”许源赫是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淡定，皱了皱眉头，道，“吃了饭再走吧，阿姨等会就过来了。”
何意：“喔……也行。”
两人在家里一起吃了顿午饭，在何意临走时，许源赫把人叫住了。
“昨天晚上……”
“挺好的。”
许源赫顿了顿：“嗯？”
何意轻轻笑了下：“我说你……亲得挺好的。”
许源赫立刻道：“我没亲过别人。”
何意：“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昨天感觉挺好的。”
许源赫松了口气：“……你不介意就行。”
何意清了清嗓子，耳根有点热：“我们本来也就是男女朋友呀。”
严格来说，还真是。
于是那天亲亲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但两人的关系却变得有点微妙。
也可能是许源赫自己觉得有点微妙，每次跟她一起吃饭，他都觉得两人已经跟之前那种“很表面的恋爱关系”不一样了。
但是……她看着没什么变化。
她难道并不觉得吗。
许源赫很是困扰。
——
这天，赵柯说要买点东西去李屹舟家，喊他也一块去。
这时候方南栀才怀孕不久，李屹舟经常在家里陪着她，于是他们两人偶尔会直接去他家里吃个饭聊聊事，顺便给未出生的小朋友送礼物。
这天吃完饭后，他们就坐在花园里晒太阳，聊聊工作上的事。
但许源赫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赵柯：“阿赫，阿赫？许源赫，我说话你再不听我真的要生气了。”
许源赫看了他一眼：“什么？”
赵柯暴怒：“妈的老子发火了，舟哥，这人得骂吧？！”
李屹舟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你发什么愣，有什么事吗？”
许源赫：“……也没什么事。”
李屹舟：“难得看你这么心不在焉。”
许源赫：“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我那个……女朋友。”
李屹舟和赵柯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来兴趣了。
赵柯凑了过去：“女朋友怎么了？！兄弟你有什么困惑跟我们讲讲啊，有难题尽快解决，你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
许源赫脸上有几分别扭，斟酌了好一会才道：“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一开始我们就是试着交往以平息家里那些人的催促吗。”
“对啊！不还经常看电影约会，挺好的啊。”
“那看电影是看电影，除了这些我们之前也没做别的什么啊。”
赵柯眼睛一亮：“操！那你现在是做别的什么了？”
许源赫：“……”
“老天有眼，你终于开窍了，一把年纪了……真的，我哭死。”
许源赫横了他一眼：“但是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反应，那天晚上我们……我们亲了。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更近了，但是最近几天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看电影吃饭，也跟以前一样。”
李屹舟：“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她了，觉得你们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可她好像并没有喜欢你，也不认为你们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是吧。”
“也不是啊……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愿意继续接触，为什么主动亲我？”
赵柯：“我去，还是人家姑娘主动的啊。”
许源赫：“一开始是……”
“啧，你真行。”
许源赫烦躁道：“别说这么多有的没有，就告诉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吧？”
李屹舟沉思了片刻，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几天看电影吃饭还是跟以前的状态一样，是因为你自己跟以前一样，所以她看这情况，才保持跟以前一样？”
许源赫：“……？”
赵柯跟着道：“是啊我的大少爷，你想更近一步倒是主动点啊，别天天一副等别人来揩油的样子。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你主动才有故事，懂？”
许源赫沉默了片刻：“……怎么主动？”
赵柯噎了噎，被人追了大半辈子的许源赫，是真心不知道主动两个字怎么写。
他叹了口气，说：“给人家买买礼物送送花，跟人家说话温柔点，牵牵小手抱一抱，事事以她为先……这种不会的话你要赶紧学啊，哦，这不就坐着一个可以学习的吗。”
许源赫看向李屹舟。
李屹舟顿了顿，说：“每个人都不一样，跟我有什么好学的。”
赵柯：“您别谦虚。”
李屹舟：“……”
“你们聊什么呢，要不要吃点小甜点。”就在这时，方南栀端了一盘吃的出来了。
李屹舟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不让阿姨端。”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甜心盘。
方南栀道：“又不重……我刚才闲着无聊跟阿姨一起做的，你要不要试试看，很好吃。”
李屹舟：“嗯，好啊。”
李屹舟把甜点放在了桌上，拉着方南栀坐到了身边。
方南栀：“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个口味，草莓的，要是不喜欢里面还有香草味，等会好了让阿姨拿出来。”
赵柯：“草莓味我喜欢啊，我试试。”
他拿了一块直接丢进嘴巴，“嗯！可以啊，南栀，你这手艺不错。”
方南栀开心地笑了笑：“谢谢。”
李屹舟也没急着吃，进去拿了条毯子盖在方南栀腿上，又拿起小叉子弄了块蛋糕，递到了她嘴边。
后者也很习惯的样子，张口便吃了。
许源赫吃着一块小蛋糕，吃的时候眼神落在对面两人身上，若有所思。
他跟何意看电影前也会去吃甜品咖啡……但是，他们吃东西向来都是自己管自己。
所以，作为男朋友应该要喂她？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