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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这是压抑在血管里的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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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张了张嘴, 才刚刚“啊”了一声,就听见奚华笑得更疯了。

“既然你想要, 那么, 师尊给你又何妨?”

话音未落,奚华抬手一招,那原本飞悬在马车附近防守的长剑, 又嗡的一声,从坍塌了半个车顶的地方,飞掠而来。

牧白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凌冽,师尊的眉眼被剑气映照得更加锋利阴寒, 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显得半明半昧的, 迎着光的半张脸,悲悯得像庙里供奉的菩萨,背着光的半张脸阴沉沉的,好似才从修罗道里爬出来的恶魔。

悲悯的菩萨和凶狠的恶魔, 一起转过来盯着牧白看, 直把他盯得一阵毛骨悚然, 只觉得好似如坠冰窟, 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他吓得闭紧眼睛。

鼻尖涌上来一阵黏腻的血腥味, 浓郁的几乎令他作呕。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 牧白又开始头脑风暴起来, 方才被激起的气性, 也慢慢开始回落,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穿书进来, 是为了攻略奚华, 让奚华趁早爱上他, 等爱他爱到泥足深陷,无可自拔,任务差不多就完成一大半了。

而不是为了跟奚华针尖对麦芒的斗气,还言辞相激,让奚华为他剜骨雕花!

牧白的脑子一瞬间就清醒了。

他受点委屈不重要,奚华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回家啊,万一错过了高考时间,他就得复读一年了!

要是害他错过了高考,别说是奚华剜骨刻花了,就是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弥补不了牧白错过高考的遗憾!

“师尊!”

清醒过来的牧白,瞬间睁大了眼睛,想也不想一下,就直接往上生扑,试图抱住师尊执剑的手臂,阻止他做出“剜骨雕花”,这种血淋淋又非常变态的事情。

然而,奚华一把抓住了长剑,并且已经挑好了用自己身上哪块骨头比较适合,挑来挑去,也就胸口那巴掌大的地方的肋骨,最为合适了。

不需要太多,剜出核桃大一块骨头就行了,剜出来之后,要先做一些处理,首先要去除残留的皮肉,洗尽血迹,放空骨髓。

然后,他就可以着手雕花了。

就海棠花好了,合欢花美虽美,但雕刻出来的成品,只怕没有海棠花的外观漂亮。

等雕好花之后,也不急着送出去。奚华打算亲自调配一些香料,就跟酿酒一样的,存放在瓦罐里,再把骨花好生藏进去。

就在他殿外的一株海棠树下,挖个坑埋起来。

不需要太长时间,三、五天足矣,再把骨花取出来,一定香气袭人,经年不散。

其实,奚华制作香料的手法,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了,那时他冒名顶替了真正的苍玄风,拜入了玉霄宗门下。

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气息,与真正的苍玄风不同,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遂割开了他的血管,放出他的血。

用他的血制作成香粉,涂抹在自己身上,这样他身上原本的气息,就会被暂时掩藏。

当然,因为当初奚华尚且年幼,制作香粉的手法比较粗陋,现在已经逐渐娴熟了。

可这世间,除了奚华本人的血,制作成的香料,又有谁的血,能配得上单纯善良,一点点坏心思都没有的小白呢?

奚华从前用人骨雕刻过骨笛,也雕过拨浪鼓,还曾经给玄龙雕过一条骨珠链子,玄龙喜欢得不得了,日夜都戴在脖子上,还时不时地咬几口,后来骨珠就被一颗颗,直接咬碎掉了,玄龙哭得伤心极了,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撒泼。

还缠在奚华的腰上,央求他给自己雕一个人骨做成的玲珑球玩。

当场被奚华无情拒绝了。

玲珑球本就难雕,若是用人骨头雕,更是难上加难,他即便能雕,也没那个闲情逸致雕,更别说是为了玄龙。就那畜生也配?

不过,如果小白喜欢的话,那么奚华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用人骨雕个玲珑球,他最多可以雕六层,然后代替此前那颗铃铛,送给小白玩。

由于命剑细长,奚华抬高了右臂,剑尖分明已经对上了自己的胸膛,只要再稍微用点力一挑,再一剜,血淋淋的骨头就会从皮|肉中翻吐出来了。

偏偏小白又突然过来阻他,还不知死活地直接张开臂,往他剑刃上扑!

无论小白是直接扑到了他的剑刃上,还是为了阻止他,而胆大包天地直接用手抓他的剑。

这两种结果,都是奚华万万不能接受的,他的手腕一震,命剑嗡的一声,直接贴着身侧,扎在了身后的马车上。

奚华右手依旧攥着剑柄,鲜血顺着指缝绞了出来,隐约能看见血肉模糊之下,森白的骨头碴儿,那是他此前亲手砸碎掉的。

“你不想活了吗?谁允许你往剑上扑的?!”奚华厉声呵斥,“伤到你怎么办?”

然而下一刻,牧白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两手胡乱去抓他执剑的手,更可怜地颤抖,哽咽着哭求:“师尊,不要这样,好可怕,剜骨好可怕……”

奚华深呼口气,放柔了声音安抚道:“觉得害怕的话,那就乖乖把眼睛闭起来,师尊下手很快的。”

说着,他的左手就把牧白从怀里拽出来了,还慢慢摸索上了他的眼睛。

哪知牧白大力挣脱开来,又扑上来抱住了奚华,愈发可怜地哀求:“师尊,徒儿方才说的都是气话,当不得真的,剜骨雕花,那得多疼啊,徒儿心疼师尊,徒儿怕师尊疼!”

奚华不禁莞尔,略一思忖,又收敛了笑容,冷声问:“那不如剜你的?这样师尊就不会疼了。”

牧白:“!!!”

他就不该劝!就不该拦!

竟该死的,引火|烧身了!

他的舌头瞬间打结了,张了张嘴,阿巴阿巴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整个人惊悚得慢慢蜷缩成了一团,还不动声色地离奚华远了些。

不过很快,又被奚华抓着衣领,直接提溜回来了。

奚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里满是审视的意味,故作阴狠地冷笑:“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

“是你说,要师尊剜骨雕花,师尊应了你,你又阻拦。又是你说,心疼师尊,怕师尊疼,不忍心让师尊剜骨,师尊又应了你。可师尊不剜骨,就只能剜你的了,你说对吗,小白?”

牧白几乎快要把牙齿咬出血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奚华要剜骨,就让他剜去呗,干嘛拦着他?

现在可好了,这把火又烧回了自己身上,牧白想哭,他好想哭的,鼻子一酸,他差点就真情实感地掉眼泪了。

在奚华的咄咄相逼,气势凌人的压迫之下,牧白狠狠抿了下嘴唇,然后才很小声地道:“干嘛,干嘛要跟人骨过不去呢?剜骨雕花多没创意啊。”

奚华心平气和:“那你说,怎么样才算有创意?”

牧白开始苦思冥想,想了老半天都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能比剜骨雕花,更加有创意,哼唧了半天,也只是说了句:“天……天快亮了,师尊,即便要剜骨雕花,也得回山再说吧?”

“不回山就不能剜了么,这是谁告诉你的?”

“徒儿就是担心师尊受伤,若是路上再遇见什么危险,只怕……”牧白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都细若蚊吟了,“那到时候,谁来保护不成器的小白?而且,在骨头上雕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师尊如果一定想这样……那不如等回山再说?”

“你是在关心师尊,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都有的,但主要是关心师尊的身体!”牧白还是比较诚实的,抬起亮晶晶,泪汪汪的狗狗眼,满脸真诚地望着奚华,“请师尊三思啊,师尊的胸肌那么漂亮,没有一点瑕疵,要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他这话也是真的,奚华的胸肌确实好看,摸起来手感也非常好。

奚华有些开心了,但还是不够,依旧板着脸摇头:“你惯会蛊惑人心,为师不信你。”

“那这样呢?”牧白鼓起勇气,努嘴冲过去亲了亲奚华的左脸,“这样够了吗?”

奚华摇头,故作姿态地偏过脸,把右脸对着了牧白,冷漠无比地道:“没用的,无须白费力气了。”

牧白嘴角直抽搐,恨不得一巴掌盖在奚华脸上,哪有人一边冷着脸,让他别再白费力气了,一边伸过右脸,让他亲的?

这不是口是心非么?

这不就是贱么?

看来今日这个贱,奚华是必须要犯到底了。

牧白咬了咬牙,心说,就把奚华当顺毛驴好了,顺着毛捋一捋,再甜言蜜语哄一哄,等奚华怒气消了,冷静了,这样对谁都好。

索性又凑过去,作势要亲一口奚华的右脸,哪知奚华好巧不巧的,正好在此刻转正了脸。

以至于牧白这一口,直接就亲在了奚华的唇上!

牧白当场就懵了,第一反应是,哦,对不起,亲错位置了。他刚要撤身,哪知后脑勺就被一把捧住了,再想撤身已经来不及了。

眼睛突然就睁大了些。

第二反应就是,你大爷的!

奚华是忘了此前,怎么捏他的下巴,强迫他混着鲜血,生吞骨灰的了吗?

他此前一直咬紧牙关,死活不肯让那脏东西进了嘴里,可饶是如此,骨灰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黏|稠,还是糊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唇上。

眼下被奚华这么一搅合,牧白果然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还参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点像是大理石碎屑,不小心飞进嘴里了。

牧白觉得恶心,但还是暗暗安慰自己,不过只是区区碳酸钙。

可奚华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他在强迫小白品尝骨灰和鲜血的滋味时,自己也同样在品尝。

甚至,还松开了剑柄,翻身将人逼近了角落里,奚华怒火渐熄之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嗜血野兽的粗狂,好似嗅到鲜血的气味,就会立即发疯发狂。

奚华非常狂躁,但此刻也异常温柔,一遍遍地在他耳边低喃:“小白,小白,小白……”

一直喊着牧白的名字,好似怎么都喊不够一样。狂躁之后的温柔,就跟挑在剑尖上的蜜糖一样。

不吃吧,嘴里苦得慌,吃吧,又容易吃得一嘴血。

牧白迷迷糊糊的,抬眸透过坍塌的车顶,入目就是浓浓夜色。

今夜没有月亮,星星也少。

在这样宁静的夜晚,他本来应该彻夜点灯熬油,苦刷题海的。

可是现在,却和一个快半截入土的老男人,一起藏身在马车里。

奚华对外声称,是将他带回马车疗伤,实际上发了好大一通邪|火,现在马死了,车身也撞塌了,等明日天一亮,看奚华怎么一本正经地跟底下那些弟子们扯谎。

牧白感受得到,铃铛被扯出来了,奚华随手把铃铛递到了牧白面前,温柔又不容置喙地低声道:“咬着。”

这是狂风骤雨之后的宁静,也是压制在血管里,再一次的狂欢。

浓浓夜色,掩盖了世间一切污秽,也同样掩藏了不可言说的谷欠念。

牧白稍微嫌弃了一下,但也知道自己惨叫起来,声音那叫一个直冲云霄。

所以,稍稍抗拒了一下下,就在师尊一声极温柔的安抚中,把铃铛咬在了嘴里。

他眼睛一闭,难以言表的热浪,再一次狠狠冲上了他的脸。

…………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忽听有吵闹声传来。

牧白瞬间如梦初醒,一下子就要翻坐起来,可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才将将起了身,又跟一滩春水似的,倒了回去。

后腰和后脑勺立马被捧住了,奚华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头,蹙眉略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当心磕着头了。”

牧白顾不得别的,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下把嘴里的铃铛吐了出来,圆眼惊问:“师尊,你快听!外头好像打起来了?”

“是。”

奚华的耳朵还没有聋,不是好像,分明就是打起来了。

“那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或许又是行尸走肉追上来了!”牧白又道,忙伸手看自己掌心的符咒,就看见那阴尸符若隐若现,宛如活过来一般游动,就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师尊,你看,阴尸符在动!”他把手掌递给奚华看,意思是,外头有危险了,赶紧停下来,一起出去帮忙。

哪知奚华镇定自若,稳如泰山,不紧不慢,还慢条斯理地顺势亲了一下牧白的手心。

这都啥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跟他调|情!!

吓得牧白顿时把爪子收了回去,又羞又愤地唤了声“师尊!”

奚华低笑道:“不怕,死不了人。”他又紧紧盯着牧白藏起来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才道,“你掌心里的阴尸符,还是越少被人看见越好,看来往后要委屈你,戴一戴护甲了。”

“让我戴护甲,这没什么,可是,师尊是不是应该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牧白红着脸,一语双关。

奚华点头:“你说得对。”

然后就直接伸手,掀开了车帘,吓得牧白赶紧往后一倒,蜷缩在角落里,还挡头挡脸的,生怕被误入结界的弟子瞧见。

“脏东西确实追来了,但应该无人伤亡。”顿了顿,奚华又冷冷一笑,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浑水摸鱼试图闯入结界的柳澄身上,忽而有了个很好的主意,他微微一笑,低声道,“不过,就是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试图窥探别人的秘密。”

“可是,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你说,对吗,小白?”

“什么?”牧白竟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还下意识反问,“师尊是在说我吗?我明明很乖的!”

“是了,你一直是最乖的。”

奚华又是温柔一笑,在柳澄第不知道多少次,持剑强行攻破结界时,曲指一弹,亲手将结界破开一个口,好让柳澄顺利入界。

而后,他放下车帘,在牧白惊诧又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抓起散落在地的软毯,将人裹住,但刻意露出了肩膀。

奚华要让柳澄知道,小白趴在他的怀里,并未穿衣服。

又在牧白慌张惊恐的眼神中,用腰带覆住了他的双眼,而后,奚华就双手捂住牧白的耳朵,低头吻了上去。

“小木头,发生何事了?柳哥来救你了!”

柳澄光是看见惨死的马驹,破烂的马车,以及撞塌的树,满地凌乱的车辙印,就一阵心惊肉跳,暗道不好。

才逼近马车,就一剑挑飞了车帘。

入眼的场景,将成为他此后余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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