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 271 章
令月接到通知的时候, 节目组还很是神神秘秘的，遮掩着地址不让人知道，她无所谓, 不知道同行的某人却要气炸了，这种综艺不是都有剧本的吗？他还想提前布局, 弄出几个名场面。
经纪人看着发脾气的大爷，人都快厥过去了，深吸一口气, 按耐住怒火，苦口婆心地为他解释：“你以为是为什么？《小生活》现在火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多少明星哭着喊着想上，就连之前的余导，也想着抄作业。”
“可是他得到了什么, 他被检查出了脑癌，就是因为得罪了令月，你还想踩着人家上位？你脑子坏掉了！”
许鹤呼吸一顿，烦躁地扫下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里, 他嗡里嗡气地说：“那就这样？”
这档萌宠综艺里, 人气最低的就是自己，就连之前的花瓶女星宋优栗都比他更有人气。
他说话时, 涂脂抹粉的脸色愈发苍白, 自打走了病弱人设，经纪人就没让他怎么吃过饭，差点儿连胃病都饿出来了。
不耐烦的许鹤将经纪人赶走, 楞楞地盯着远处的玄猫大佬, 半晌, 他忽然低咒一声：“该死的！”
要不是之前的大师突然联系不上了，他早就换了这只畜生，换一只更可爱乖巧的猫咪，节目录制也会更有吸睛点。
明明大师是他找的那么多人里，唯一一个保证能治好他的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
许鹤烦躁极了，抓着头发耸拉下脑袋，不管怎么说，明天就要开拍了，他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他们在机场聚集，根据节目组的安排，那是个飞机直达的地方，许鹤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当时的他并没放在心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和影帝影后打招呼的令月，满心都是嫉妒。
心机女！
不愧是网红出身，那个人怎么就不是自己呢！
摄像师拍过来时，他飞快垂眸，收敛神色。
翘首以盼了整整一星期的网友都快无聊到长毛了，所以得知节目开播后，在线人数很快便冲破九位数大关，人气热度之高，让人瞠目结舌。
幸而平台早有准备，不至于出现第一期那样，服务器连连崩溃的情况。
关注的同行们捶胸顿足，眼睛红成了兔子，可他们又顾忌前车之鉴的余导，完全不敢动手。
《小生活》综艺节目制作组众人看到数据，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心里只剩一个字，稳！要不是副导因为抱恙请假，也许还有爽朗的伴奏声。
此时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众人在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的双一流机场下飞机。
一处山环水绕、景色绝美的现代化城市拉开序幕。
不少人看到机场之后，惊讶得不行。
【水溪！这是我家乡啊！可惜我出来念大学了，啊啊啊啊好后悔！我怎么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今年出去读书啊！】
【嘻嘻嘻，我就在水溪，再看看直播，说不定我还能凑过去，要张签名照呢。】
【水溪，那个超级有名的大熊猫基地所在的区域吗？】
【对对对！距离机场也才几十公里，市区更是近的不行，这下我们家板栗终于不用抱怨蚊子太多，要吃人了！】
令月也有些惊讶，真的太巧了，她聊好的熊猫培育基地，好像就在水溪的成华区，距离这里还很近，不知道团团现在出发没有。
宋优栗惊喜不已：“火锅！听说水溪这边的火锅特别好吃！我要吃牛油的！”
看节目的经纪人听见这话，眼睛都快喷火了，直接对着屏幕喊不行！可是宋优栗早就飞过去了，天高皇帝远，经纪人根本不能奈何她。
影后檀茹和影帝秦明巍倒是双双提起大熊猫基地，一时间，不知多少水溪的粉丝自豪地挺起胸膛，与有荣焉般骄傲。
唯有一个人，许鹤，看到熟悉的地方后，他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指，眼底满是烦躁，鬼知道，节目组简直脑子抽了，为什么非要选这个地方！
他眼底还有挥之不去的惧意，下意识觑向慵懒的玄猫大佬。
后者已经爬上一侧的砖墙，仰起脑袋，淡黄色猫瞳正朝远方眺望，那方向让他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凉意如毒蛇般缠上全身，手脚更是冰凉至极。
《我和它的小生活》开拍第二期，有了前一期的造势，节目组有了更多流量，并且发誓要狠抓卖点，水溪有名的大熊猫基地自然是他们的拍摄对象，事先已经沟通好了。
水溪独特的风光，人间烟火气，也很吸引人。
主持人介绍时，除了预定的大熊猫基地，特意戳了戳许鹤。
许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怔一瞬才反问：“因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主持人还以为他在戳笑点，笑呵呵地说：“我们节目组专门调查过，水溪一中可是你的高中学校，这也是我们节目组给你留的惊喜，能回到阔别已久的母校，许老师肯定很高兴吧？”
许鹤脸色僵硬，骤然捏紧手掌，差点儿咯吱咯吱挤压出声，面上还要强笑着赞同：“是啊是啊，咱们节目组真是有心了。”
实际上，他盯着主持人的脑袋，恨不得破口大骂，到底是送惊喜还是送惊吓啊！
【许鹤是不是太开心了，脸都笑僵了？】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生气？不喜欢节目组的安排。】
【怎么可能！我们家白鹤哥哥最温柔最重情义啦！】
这就是许鹤曾经立下的好哥哥人设，他怎么可能做出狼心狗肺的举动呢，不少粉丝沉溺在他营造出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这也是上一期他虽然翻车，却还有好大一批粘性粉丝的根本原因。
节目组好似明白众人的心思，并没安排任务，着重说明，要带她们游览一下水溪风光。
“我想吃！”宋优栗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要求，盯着隔壁的小吃摊，眼珠子都快黏在上面了。
什么麻辣小面、钵钵鸡、牛肚火锅，各色鲜艳夺目的红汤美食散发出浓郁辛辣的香味，刺激着众人味蕾。
刚下飞机的大家都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似乎还能听见咕咕咕的叫声。
工作人员还没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道男声：“灰灰！”
影帝秦明巍满脸惊怒，一只半人高的哈士奇流着口水往前跑，蹦蹦跳跳的劲儿八匹马都拉不回头。
众人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秦明巍追着哈士奇一头扎进小吃街。
宋优栗吓了一跳：“啊！”
令月拔腿就追，檀茹也跟着说：“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人找狗！”
这下也不需要工作人员同意了，毕竟是突发意外，直播间的网友都快笑炸啦。
【难怪我觉得这期节目有点不对劲儿，原来是少了哈士奇助攻，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就知道，灰灰这个不孝子，一天不挨拖鞋，它就屁屁痒！老父亲简直操碎了心。】
【秦影帝：孽障你别跑！】
臭豆腐的老板正在装盒，忽然听见眼前的顾客声音：“够！够！”
他愣了下，头也不抬的说：“这哪能够了，才装几块豆腐啊！”
没想到顾客连连又说了几声，热情的老板这下不敢再装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辩解：“我们家臭豆腐又香又辣特别好吃，分量也实惠，这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老吴的为人！客人你别误会，我可不宰客！你这点儿分量，给个五块钱吧。”
客人这会儿反应过来，懵逼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老板：“你说啥？”
放下豆腐打包的摊主朝他看过来：“不是您说少点分量，我给您减免——”
他说着声音一顿，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狗狗眼，摊位前不知何时蹲着一只毛发蓬松的哈士奇。
它瞧见老板看过来，哈士奇灰灰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讨好，谄媚地咧开嘴巴，倘若没有嘴角的滴答滴答的口水，或许还会更可爱一点。
客人问他：“臭豆腐怎么这么少？你是不是坑人呀？”
听到老吴解释，他顿时哭笑不得地说：“我没说够了，我说的是狗，刚才正跟狗狗打招呼呢。”
让人惊讶的是，哈士奇灰灰忽然真的点了点头，咧开嘴巴像个小太阳似得，不停围着客人转，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盒子。
令月一行人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作为狗狗主人的秦影帝站在一边，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秦明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灰灰！”
哈士奇听到声音啪叽一下，趴在地上，怯怯的扭头看向主人，反而委屈地小声呜咽起来：“饿饿饿~要吃东西~吃臭臭！”
令月讶然地看向秦影帝，后者见她看过来，仿佛早就知道狗子要说什么，直接道：“它是不是又在装委屈，说饿了？”
令月眨了眨眼，点点头。
秦明巍大跨步走过去，一把薅住狗头：“呵！我就知道，这个逆子！早上一大盆狗粮吃得精光，现在还没消下去呢，就喊饿！”
他训斥狗子：“你看看你自己，简直就是饭桶成了精！”
哈士奇瞬间怂怂，最后也没吃到臭豆腐，反而是看着这群人类嘻嘻哈哈的吃，嘴巴不停流口水。
狗子：我真的酸Q！
令月他们边吃边逛，有了哈士奇的前车之鉴，反面教材，各自都把自己的宠物带好，尤其是宋优栗，她来之前就听说过，没有一只兔子，能完整的离开水溪！
虽然她也喜欢吃麻辣兔腿，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宝宝和其它兔子不一样。
吃吃逛逛，竟然越走越深，因为她们人多，可以买一份分享着吃，美食永远是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除了许鹤。
这些东西他从小吃到大，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吃，哪有上万一盅的佛跳墙来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风水龟师父？”令月没料到，继哈士奇灰灰之后，出问题的人轮到了自己。
原本风水龟是被令月提在手里的，它体型庞大，平时又不怎么喜欢动弹，令月就准备了个袋子，拎着一起玩儿的。
忽然间，风水龟像是看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挣扎，似乎想要爬出去。
令月还没制止，结实的袋子竟然被它给咬破了，落了地的风水龟“呱嗒呱嗒”往外爬，硕大的体型引来不少人围观。
令月只能跟上去，堵在它跟前：“你要干嘛？”
风水龟师父扭扭头，着急地说：“小徒弟，你感觉到了吗？这边上有个古玩街，龟龟我手痒啦！你快带我去古玩街转转！”
令月忍不住扶额，和风水龟僵持着，她们也没走几步，其他人就跟了过来，宋优栗伸出脑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卧槽，这乌龟爬得可真快啊！不会是应激了吧？】
【乌龟应激？我还真没听说过[流汗黄豆][流汗黄豆]】
令月瞥了眼风水龟，又看了看节目组，满脸无奈：“它想去旁边的古玩街转转。”
节目组一脸茫然，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周围有条古玩街，又听令月继续说：“风水龟师父会鉴宝，最喜欢去淘古玩。”
！！！
这话可就有点胡扯了。
乌龟会鉴宝？大家都不是傻子，听到令月的话，第一反应是不信，节目组更是直接表示：“我们原定的地方不是这里呀，节目组没有查过，所以我们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古玩街。”
令月抿了抿唇，原本还在犹豫，听到节目组的话，瞬间笃定下来：“如果风水龟师父不会鉴宝，我怎么会说这附近有一条古玩街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檀茹发话：“令月，这里真的有古玩街吗？反正我们逛了半天，小吃街都逛了个遍，正好找一下古玩街，消消食。”
许鹤双手抱胸，讥笑道：“这里哪有什么古玩街，我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怎么就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令月便发现右下方有几位游客，似乎正在拿手机找什么，听到许鹤的话，竟然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请问，你们知道这边的古玩街，也就是明珠巷，在哪里吗？”说话的是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女人，身侧跟着三四个朋友，一看就是要好的闺蜜。
许鹤下意识说道：“什么明珠巷古玩街？这里哪有啊？”
问路的女人知性大方，闻言笑语嫣然的说：“怎么回没有，我们就是在网上看到的宣传，明珠巷在水溪有足足百年历史，算了，听你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我们再问问。”
她说着朝一旁的同伴打招呼，手机不觉反转，令月看到她手机里的导航，不禁拧眉。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明珠巷，她们似乎也到了，就是不知为何，根本找不见，看样子，已经原地打转了好几圈。
“嗯！一看就是白眼狼！还是水溪本地人呢，竟然被人当成外地人！”
风水龟骄横地说：“徒弟，你把她们拦下来，我带你们去！要不然，看情况说不定还要绕几圈呢。”
令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叫住女人：“你们要找明珠巷？”
女人笑容温婉地说：“是啊，小妹妹难道你知道？”
令月点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走吧。”
几人大喜过望，据说，这半月可是明珠巷百年庆贺，不少古玩摊主齐聚一堂，规模空前盛大，她们也看到了当时的直播，十分热闹，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古玩，看着倒是挺有古韵的。
她们没想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赶来了，竟然连门都找不到，本可以按照人流量来找，可这条小吃街人气旺盛，游客几乎摩肩接踵，她们也没法子了。
因此，令月的话，对于一行人来说，无意义天降甘霖，领头的大街笑着说：“好啊好啊，那就多谢小姑娘了。”
由风水龟引路，它虽然爬的慢吞吞，但是一行人聊天，不止令月，就连其他人都得知，明珠巷为时半月的盛典。
直播间上亿人数，自然也有几个人刷到过，再看几位游客那么推崇备至，又迟迟找不到门路，不禁打心底升起一丝期待。
【明珠巷？肯定是条很长的巷子，不知道里面的古玩有多少？】
【我还是第一次在综艺直播里看到古玩街，主播加油啊，快点早到明珠巷！】
有人激动，自然也有人泼冷水：【你们不会真以为，人家做攻略拿导航的游客都找不到的地方，一只乌龟就能找得到吧？】
【我也不信！这里面的宠物都没出过远门，怎么可能知道人家水溪本地人的地址？】
那还真的不一定。
其实不止风水龟，就连令月也发现了，近处一角，瓦蓝色的天空上飘起一缕青烟，隐隐夹杂金色，这点异像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令月这样的修士才清楚。
而那青烟，也正是明珠巷古玩街气运，夹杂金色，可以看出，里面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这股人气和财气汇聚在一起，才形成了此种独特现象。
于是，她提起唇角，笑着说：“我们应该到了。”
一群人在敞开的漆红色大门前停下，门口两座石狮子，三层台阶之上，花开富贵的影壁默然而立，不断有人由此进入。
宋优栗微张红唇：“这不是景区吗？外面还贴着4A级景区的牌子。”
她的话正是其他人的心声，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令月。
檀茹敏锐谨慎，风水龟已经拾级而上，跨过门槛时，它忍不住回头看向令月：“诶呀，你还愣着干嘛，等她们进来就知道啦。”
令月拾阶而上，说道：“是也不是，至于怎么回事，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她说完，神秘一笑，别说其他人，就连隔着屏幕的网友也因此提起了好奇心。
【快快快！摄像大哥还愣着干嘛！快进去！我要看！】
【啊啊啊主播又在吊人胃口啦，偏偏俺每次都会上钩！谁让俺对大美女完全没有抵抗力呀！\(≧▽≦)/】
几秒后，她们轻松越过影壁，繁华街道瞬间映入眼帘，十米宽的巷道由青石砖铺地，两侧布满了古玩摊位，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玩。
一侧的墙壁上，珍珠巷的牌子挂在墙壁上。
一个摊主叫卖着：“清朝的文物，慈禧太后的鼻烟壶！”那个摊主喊道：“唐朝杨贵妃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
胆子大的，直接拿起一根绿油油的酒樽：“这可是新鲜的商周青铜器！上面还有铭文纂字！”
【哈哈哈哈，慈禧也有人捧臭脚？杨贵妃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现在还在陕西博物馆！我们可以由此推断出两个选择，一个是老板连夜赶去陕西博物馆偷来卖，一个是仿造品，老板你可要说清楚啊！】
【这青铜器要是真的，我脑袋卸下来给人当球踢！】
【楼上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是真的呢？】
【⊙﹏⊙你是不是缺心眼？我国法律明文规定，青铜器属于文物，禁止一切青铜器上市流通交易！罪行较轻五年以下并处罚金，罪行严重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观众们不知不觉间，还学到了知识。
再看用力叫卖的摊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商周的古玩？上周的还差不多！
这些摊贩种类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令月一眼扫过，大多数都是买来的仿品，真品寥寥可数，两旁的古玩店倒是可能有，不过，这种古玩街，玩的不就是捡漏，以小博大吗。
不止她，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这些摊贩一个个把自己家的藏品说得天花乱坠，编故事也亦真亦假。
一个小贩拿着精致的小瓷杯，笑眯眯地揽客：“这位客人您来看一看啊，真正的宋朝官窑烧制，底下还有落款呢，只要一千九百九十九！”
“真的假的？”
精致的小茶杯看起来十分漂亮，瓷胎通透莹润，摊主惊讶地说：“您这是什么话？前些天有位客人买到了汝窑的茶碗，就那一小个，三千买，一百多万卖！咱们明珠巷都传遍了！”
他说话时，嘴上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滑稽又生动。
周围摊主听见他的话，纷纷跟着帮衬：“是啊，不信我指给你看！”
说着指了指一侧强颜欢笑的中年男人：“就是他，三千块卖了一个一百多万的茶碗！”
不知道是不是令月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摊主语气里含着嘲弄，换位思考一下，三千换一百多万，这些摆摊糊口的小贩不抑郁才怪呢。
思考间，风水龟已经呱嗒呱嗒跑到一个小摊上，那是一个瓷器摊，上面是各种瓷器物件，许鹤眼疾手快，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跟了过去。
他还记着呢，令月之前说这老乌龟会鉴宝，现在不就是了。
风水龟的目光在瓷器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一个小茶碗上，通体许鹤不禁想起之前摊主的话，以小博大，明星捡漏，这些对他的人气都有帮助。
君不见，之前某位素人通过营销，一跃跳进娱乐圈，成为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明星。
对于如今的纸糊顶流许鹤来说，他迫切的需要更多人气。
几秒钟时间，他心里已经琢磨着怎么买热搜了，脚下倒也不停，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摊位前，小贩还在吹捧：“客人看一看呗，宋朝的青瓷，我从乡下收来的，你看，上面还沾着泥巴呢，绝对是个老物件儿。”
他手里的小茶碗确实漂亮，通体素净，呈现出水色一般的淡青色，光泽莹润。
风水龟师父晃了晃脑袋，令月听到它的声音：“什么青瓷，就是个仿品，不过仿的朝代——”
它还没说完，一道男声骤然响起：“这茶碗儿怎么卖的？”
小贩眼里闪过一抹灵光，立刻殷勤地说：“一万！”
“要不是我家里着急，我真不舍得卖，这是我爸给我留下的。”
令月忍不住笑了：“你之前不还说是乡下收来的？”
小贩一怔，脑子转的很快，他拍了拍大腿：“那是我爸从乡下收来的，给我留下来当传家宝用的！要不是我家里出事，我怎么能做这数典忘祖的事儿呀！”
令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个字都不信。
原本许鹤听到报价，还在皱眉犹豫，想着要不要砍个价，忽然听见令月的话，竟然直接一口气答应下来。
小贩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财神，殷勤地拿出付款码，许鹤刷完二维码，节目组这期彻底放宽了限制，没有限制消费。
许鹤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冲动了，他隐晦地瞪了眼令月，都是她，要不是她插话，他能误以为对方要跟自己竞争，抢宝贝，来不及还价就付款吗！
令月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要给他翻个大白眼，什么跟什么啊，她是好意提醒，对方不领情算了，还恶意污蔑！
令月远离好几步，忽然，裤脚像是被什么扯了扯，她低下头，正对上咬着自己裤脚的风水龟：“徒弟，买它！”
令月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在上面逡巡，那是一堆碎瓷片，凌乱地放在粗布上，花纹倒是好看，可惜就是太碎了，简直稀烂！
摊主可谓是将雁过拔毛做到了极致，这些东西在他的舌灿莲花下，竟然也成了什么珍贵瓷片！”
令月听见屋檐立着的一对大胖橘笑着说：“傻瓜才买碎瓷片！”
“瓷片都堆在在老李头摊位半年了，除了之前一个愣头青询问过，就没人再看一眼！”
“哎呀哎呀，老李头真是贼抠呀！明明是他买东西的搭头，竟然被他吹嘘成啥重要文物瓷片，真是不要脸！”
“不知道最后会被哪个冤大头买下喽。”
令·冤大头·月心情复杂一瞬：“……老板，你这瓷片怎么卖？”
橘猫夫妻听见声音，齐刷刷扭头看过来，眼神稀奇得紧。
听到有人问碎瓷片，老板惊讶得不行，刚才还紧张呢，现在听她这么说，肯定了她是外行。
他搓了搓手，准备好的台词就要说出口。
令月冷冷扫了眼，先打住：“我没想买古董，最近迷上了瓷片装饰画，看了一圈，就你这里瓷片最多，要是说个合适的价，我全都打包回去。”
她张口就来，这个说法倒让老板愣了下，瓷片装饰画？
他回过神，不管她要干嘛，这是来问价了，自己心里也清楚，要是卖不出去，可就真砸手里了，加上这东西弄来的时候根本不值钱，就是添头。
而且他每次收摊都要拎着两三斤的负累，咬咬牙，故作为难的说着客套话：“小姐，你瞧你说的，说不定里面就有几片古——”
“你不卖？我去多找几家，反正碎瓷片哪里都有。”令月作势要走，她这样的态度才是聪明的买家，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到时候，急的就是卖方。
像之前许鹤那副眼巴巴的样子，完全是交易里的大忌，也难怪卖家漫天要价。
果不其然，令月四处搜索碎瓷片摊位，走得利落，还没跨两步，摊主便急切地喊了起来：“别走别走！”
“五百！五百块这堆瓷片都给你！”
令月：“二百！”
“二百块？我成本价都折进去啦！不成不成。”
“那我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对了，这东西在别的摊位，应该算是添头吧？就算没有你这瓷片好看，也够我用了。”
摊贩眼神游移，显然是心虚得很，因为令月说的很对，谁还不知道谁啊。他急于脱手，毫不犹豫地说：“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漂亮小姑娘的份儿上，二百就二百！”
他心里嘿嘿直笑，就算只有二百，也是他赚了！
屏幕前听到砍价的网友都惊呆了，五百砍，直接对半砍啊！而且还要许鹤那个冤大头的前车之鉴……
【妈呀，主播你是我的神！】
【好的，学会了，以后砍价就这么砍！】
【看老板的样子，似乎还有的赚啊，要是再砍砍，说不定能压到一百块。】
【妈耶！！！】
【许鹤：所以只有我是冤大头吗？】
他们说的确实没错，令月但凡愿意磨一磨，价格肯定会更低，但她没时间，脚边的风水龟师父欢天喜地，令月目光落在另一个摊位上，她径直走了过去。
“这只猫多少钱？”
摊主看着拳头大的小黑猫，黑漆漆的实在是难看得紧，两颗眼珠子也灰扑扑的，没有光彩，通体纯黑，显得格外不吉利。
这是他在水边捡到的，看着像个老物件儿就拿了过来，哪知道放着半年都无人问津。
听到令月询问，摊主立刻精神抖擞地介绍起来：“这猫啊，那可是灵猫！特别有灵性，我们这边都拿来祭拜的……”
他一通卖力吹嘘，令月却把目光指向了另一对小娃娃：“这个怎么卖？”
紧接着令月几次反复横跳，摊主都口干舌燥，彻底弄不明白了，她到底想买啥？
令月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问题：“这只丑猫怎么卖？”
摊主正要说话，令月直直看向他：“我知道这边有猫猫庙，不过，我也知道祭祀的猫猫神和你这个小黑猫完全不一样，五百块，你卖吗？”
摊主差点儿尖叫出声，五百！这也太低了！
他忙活半天，连喝口水都顾不上，就卖五百？怎么着也得一两千吧？
心里想得起劲儿，没发现摊位前又多了几个人，是买完东西的其他人，看到令月在这里，也跟着围观过来。
宋优栗天真烂漫，听见令月要买猫，顺着她值的方向看过去，大叫一声：“好丑！”
她拿出自己的买的天珠手串：“令月你看，我这个多好看，里面还有星空，这猫咪也太丑了，还要五百块，简直就是抢呀！”
令月咳嗽好几声，不敢看她手腕上一串人工色素塑料珠，至于她口中说过的天珠？
令月表示差别有点大，大概有珠穆朗玛峰和索马里亚海沟那么大。
她没说出来，面上沉吟一瞬，似乎也在思考，摊主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其实，这就是他随手捡的石头猫，外面还泼了一层黑漆，他试了试，后来发现完全没办法擦掉油漆，也懒得费功夫弄干净，不如找个冤大头卖了算了！
令·梅开二度·冤大头·月：“……”
摊主叹了口气，朝她摆手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一千块卖给你，你看，这么大体型的猫，都有我小臂高了，卖给你我得亏死！”
“一千块，不二价！”
出乎意料的是，令月竟然同意了，当场扫码付钱，旁边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秦明巍拧着眉头提醒道：“这猫身上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泼上来，黑漆漆的，跟石头也没两样。”
令月竟然笑了起来：“谁说它是石头的？”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其他人包括直播间的网友，瞬间放下心，想到令月以往展露的种种能力，竟然开始好奇起来。
宋优栗心思简单，正想问她，一道声音先插在她前面，仔细一看，正是微笑的许鹤：“这么丑的猫，拿起来也沉甸甸的，不是石头又是什么？”
说起来，这黑猫也是真的丑，匀称矫健的外形若没有这层黑漆，还能称得上几分优雅，泼上漆，加上一双墨色的眼睛，连光都折射不出，便显得格外扎眼。
丑得更是别致！
反正许鹤是不信，它会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儿，他勾起唇角，握紧手里装瓷器的盒子，这可不是自己拉踩，是令月主动送上门。
令月不急不躁，眼神如蜻蜓点水，一略而过：“既然这样，我们当场给猫猫褪色。”
听到她的话，一群人都愣住了，这边，令月已经准备好一切，钱财开道，一张百元大钞买来一盆水。
旁边的摊主提醒她：“小姑娘，这猫身上的漆不知道是啥东西，我用了好多办法都弄不掉，你这一盆清水根本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止他，包括周围人，直播间的网友，看到令月的举动之后，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