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烈火屠城（上）

石全的这一番话可算解了围。张亮苦于沒有跟刘兴治他们了解到情况。同时也还沒有商量好下一步该怎么协调行动。突然离开怕刘兴治他们着急。其实现在不见面就离开也关系不大。只要马上带人來把紫霄观包围住让他们哥三个见面就沒问題。主要怕自己一离开刘兴治哥两个乱说乱动。自己再來时见不到人就麻烦。

老道士一听是这么回事。又听到石全夸自己观里的酒是天下难得之珍品。心里也不禁有些高兴。这人有什么特长总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要是有人再恰如其分夸奖两句。就像自己的背痒了有人给轻轻挠了挠止住了痒那样舒服。老道士笑道：“原來如此。鄙观的果酒确实口碑不错。三位來到鄙观不给你们尝一尝贫道也过意不去。那就让虚行他们送点过來让三位尝一尝。”

听到观主吩咐立即有人去叫刘兴治送酒來。刘兴治正好想找个机会跟张亮他们说上几句。现在见有人來叫立即捧了一小坛酒到了张亮他们住的地方。张亮见到刘兴治后大声说道：“虚行道友。昨晚你刚说贵观酒好。今天立即就送酒來给我喝。道友的深情厚谊贫道领受了。现在有点俗务要去处理。处理完了我们一定会再來拜谢观主和道友。道友可别四处云游。不要到时候我们再來时你不在了。”

刘兴治笑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道友要來我随时恭候。只是不知道道友何时再來。”说完直直地看着张亮。

瘦高道士本來就想撵张亮他们走。而且不想他们再來。见刘兴治问起张亮他们多久再來。心中不喜轻轻说道：“出家之人云游四海都是常事。有缘自然会再见哪里能定日期。还是先给三位倒上酒他们喝了还要远行。”

张亮点头道：“道长说得是。有缘自然会再见。不过不用倒三碗。这位兄弟一会儿要驾马车。他一喝酒就会醉到时候别把马车赶到山下去。虚行道友只需要倒两碗就好。记住只要两碗。”说这话的同时伸手比了两个手指头。

刘兴治见张亮先是叫自己不要到处走他还会來。现在又用倒酒倒两碗表示两个晚上后就会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一边倒酒一边说：“本來我想叫师兄也來跟你们见个面。但他脾气不好观主正罚他闭门静坐。只好代他向三位表示歉意。这两天我也会陪师兄闭门静坐。发生这一切想來还是我们修为不够要多修炼。”

张亮和石全各喝了一碗酒后说了番感谢的话就告辞离开。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张三才对张亮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告诉他我们明天晚上到。但你说个三碗也无所谓啊。只要手上比划个二就可以了。我突然想起有人说过这家道观的酒很好喝。大老远的跑來沒喝上心里多别扭。你们喝出什么特别味道沒。”

张亮摇头说：“不如烧刀子够劲。甜蜜蜜的像是娘们喝的酒。你五大三粗的不适合喝这东西。真谗了打完仗我们到你家里去喝。到时候我们喝个够。”

张三说：“反正天还早。要喝现在就找个地方去喝。想起你们两个喝到酒我沒喝到心里就不舒服。”

石全这时候说：“两位大哥。我们还沒查探到萨尔浒具体的情况。只听到刘兴治说了两句我总觉得不踏实。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查探一番。到时候刘将军问起也有个交代。”

张亮说道：“石兄弟说得对。看一看再回去也不迟。”

张三说：“也好。反正刘将军今晚上才会攻去抚顺关。我们查探明白了今天就回我家去喝个够。”

三人掉转马车又回头绕过紫霄观到萨尔浒城边上。只见萨尔浒城城不大且坐落在一条河边。南边和北边都有山坡耸立。两边山坡距城大约都有五、六里的样子。因为怕被城上的守军发现。三人老远就下了马车躲在树林里看。张亮看了一阵说：“你们看出什么沒有。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张三也说道：“我也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來。”

石全说：“抚顺关还不能说是雄关。因为它离山远不够险要。这萨尔浒说是城但显得太窄小。两边修起边墙就有点一夫当关的味道。我看应该把抚顺叫住城而萨尔浒叫住关。”

张亮一拍手道：“石全兄弟说得太对了。这萨尔浒给人不对劲的感觉就是它太小了。刘兴治说这里是女真人的粮草中转地。你看这城这么小。就算全堆上粮食草料能堆多少。而且他还说这里原來有五千兵马。就算城中百姓很少全住的军队。五千人往里一住就装不下什么了。粮食草料堆哪里。”

张三也点头说：“是啊。这里冬天里冷得死人。绝对沒有谁敢住在城外。真那样沒准一晚上士兵全冷死完。也就是说这城里住人就堆不下粮食草料。堆了粮食草料就住不下那么多人。肯定还有另外一处地方囤粮食或者屯兵。”

三人越想越觉得有名堂。于是顺着山边绕着城打转看。大约花了半天工夫才发现这萨尔浒城并不是死地。除了西边的來路外。东北方向和东南方向各有一处大道。那是河水分叉形成的天然沿河大路。不过张三开始说得对。这地方冬天里特别冷。风在两山之间顺着河吹过來能把人吹成冰棍。在河道边宿营的可能性也不大。三人继续查探。最后在萨尔浒城南边发现一个两三里宽的山套口。并且看见有士兵骑着马从里面出來巡逻。估计这里面有问題。

三人绕回去后天已经又要黑了。躲在一处偏僻地方吃了点干粮。三人连夜向张三的家赶去。到了张三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张亮和石全向张三告别。张亮对张三说：“兄弟。我们沒有打过來彻底站住之前。还要委屈你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张三无装出所谓的样子说道：“沒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总比被人追着杀要强些。不过先说好。假如有一天我们能够追着女真人杀。你一定要替我说好话把我调回去。到时候我也多立些功劳。比不上马世龙总要跟石兄弟差不多。不然那多沒有面子。”

石全说：“张三大哥言重了。沒有你这样的人明军就是消息闭塞的聋子瞎子。我如果还有机会见到皇上。一定把你们这样的人跟皇上好好说说。到时候皇上一高兴给张三大哥一个指挥使当当也是可能的。”

告别张三后两人骑马向抚顺走去。刚走到离抚顺关不远就遇到明军小队。领头的见到张亮和石全就喊道：“是不是张千户和石百户。”

张亮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领头的说：“刘将军吩咐过见到道士不要动手。尤其是两个道士更要好好保护。说很可能会在这时候遇到你们。”

张亮问：“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领头的说：“昨晚我们南北夹击连夜拿下抚顺关。刘将军派出数路小队在各处捕杀女真探子。说來一个宰一个來两个宰一双。绝对不能走露了风声。我让人带两位去见刘将军。这次行动除了刘将军还有耿仲明耿将军带队。他们正在抚顺关里等两位前去。”

张亮和石全來到抚顺关后。立即向刘兴祚和耿仲明说了萨尔浒城的情况。听说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刘兴祚心里很高兴。他问道：“兴贤和兴治有沒有说怎么带我们进城。”

张亮说：“因为情况特殊沒能细说。我们约定今晚在萨尔浒城外的紫霄观见面。到时候将军可以跟他们细谈。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他们打着提前送酒的名义骗开城门。然后我们伺机冲进去。”说完拿了张纸用笔在上面画了副大致图形。

耿仲明看了看图说：“离城门最近的埋伏地是这片小树林。你们想一想大约有多远。”

张亮想了想说：“大约有半里左右。”

耿仲明说：“去的人多了敌人会起疑心骗不开城门。一个人去就算骗开城门也阻止不了敌人重新关门。到时候是个强攻的态势不说还误了刘将军兄弟的性命。”

刘兴祚也不想用自己兄弟的性命去作无畏的牺牲。他问道：“耿将军有什么高见。”

耿仲明说：“不是说南面有个山套吗。我们先埋伏好一支人马在树林里。人不要多只要几百人足够。让他们穿上女真人的衣服等时机。他们一杀进去只要守住城门后面的大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了。为了让女真人自己打开城门。我们先把城南的山套占了。不管里面是什么先放上一把大火。女真人以为失火肯定会派人來查看。只要他一开门离开我们的人就可以说是抚顺关的人來相助并有军情通报。城上的敌人见人不多说不清会开门。”

刘兴祚皱眉问：“如果他们不开门要问口令什么的呢。”

耿仲明说：“不是有一批敌人出城查探起火原因吗。抓住这些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也可以让他们在前面带路。不听招呼的就割了他们的舌头绑在马上。这两天身上的衣服多还看不出來。”

两人商议好立即命令士兵行动。几十里路半天也就到了。刘兴祚他们先派了三千人偷偷摸到山套附近。然后派一半悄悄爬上了两边的山坡待命。另外一半在山套口守株待兔。待所有人都到位后刘兴祚一声令下。山坡上埋伏好的人立即像下山猛虎一样冲了下去。

也合该女真人倒霉。这山套里确实是女真人存放草料的地方。粮食还好说可以放在城里不占地。加上又调走两千人有空营房可以囤积粮食。这草料就必须找个宽大的地方才装得下。这山套两三里宽十几里长。而且只有一个出口是个死地。因为地方冷又自以为沒有人会來搞破坏所以只有一百來人在里面看守。一千人杀进去就相当于虎入羊圈。有几个好不容易逃出去的都被外面守候的人逮个正着。

天快黑的时候山套里的战斗就全部结束了。审问俘虏的结果更让人放心。原來女真人以为这里是腹地很是放心。进出城连口令都沒有。只要见是自己人一般都会放行开门。知道这些情况后刘兴祚和耿仲明决定改变策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