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趁机出兵（中）

试探攻击不是小规模部队搞侦察。其中就有选择性战斗的想法。如果有可能还需要占住一块地方就不走。否则就不需要出动四万人了。毛文龙原來的想法是宽甸、长甸等六堡易守难攻。又关系到女真人的老寨安全肯定有重兵防守。山路弯弯加上冰天雪地的去攻坚沒有必要。最好是一支部队沿草河经凤凰城直到太子河边。走去年奔袭萨尔浒那条路。另外一支部队沿海边向西。过红嘴堡后经复州、盖州、鞍山后与前一支部队在辽阳城下会师。

此时如果辽阳空虚可就地打造攻城器械拿下辽阳。趁皇太极的主力在西拉木伦河与蒙古人纠缠时。寻机或过辽河与辽东部队汇合攻取锦州。或者南下解决金州、旅顺一带的敌人。只要攻占了辽阳并站稳脚跟。就可以命令皮岛的剩余人马乘船过海。扫除金州一带的敌人。毛文龙想得很清楚。皇太极去西拉木伦河边是替蒙古人争取利益。驻扎在金州一带的蒙古人必须前去。这时候辽南半岛兵力不会很多。只要能把辽阳以南敌人扫清。皮岛要不要也沒有关系。

刘兴祚担心分兵容易被人各个击破。毛文龙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决定一同向西沿海边行进。一步一步地來防止在山地里受到攻击。以前人少时怕女真人的骑兵。现在自己人多也不惧怕。只担心在崎岖不平的山道里跟敌人相遇。到时候就算少量敌人也会阻挡住自己。这次人虽然多但是也有偷袭性质。一旦皇太极的主力回來。莫说四万人就是再來个四万人也不够看。所以一定要迅速地占领一些地方消灭一些敌人。

刘兴祚提出不分兵的建议时大部队正在凤凰城。先头部队已经向西过了大洋河接近旋城。后续部队刚出新义州。毛文龙本想分兵一部分沿草河向北。现在刘兴祚提出不分兵只有作罢。毛文龙听从了刘兴祚的建议后传令第二天先头部队继续向西。侦察金州附近的女真人和蒙古人有多少。其兵力布置状况是什么样的。同时也派出一支传令亲兵回皮岛。让毛承禄等人准备好攻城器械送到红嘴堡旁边的大长山岛來。只要金州守军不多他就要拔了这颗钉子。

两天后毛文龙的主力來到了红嘴堡。安营扎寨后毛文龙让亲兵去请刘兴祚前來议事。刘兴祚來后毛文龙先让中军官报告消息。中军官报告说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金州附近。回皮岛传令的小队还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其它事情耽搁。

毛文龙听过报告后对刘兴祚说：“不知道承禄有沒有得到消息。假如他不能将攻城器械及时运來。金州城城高河深可不好拿下。”

刘兴祚正在向着碳盆烤手取暖。听了毛文龙的话后说道：“敌人都去应付蒙古人去了。金州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千里奔袭往來时间长。皇太极应该來不及撤军回來。就算毛副将沒有及时送來攻城器械。我们在山边砍伐树木自己做就是。树多人多做起來也快。最多多花一两天时间。”

毛文龙说：“我这两天路上一直在想你说的话。就是朝鲜人为什么在铁山附近围聚那么多人呢。他们难道真被猪油蒙了心要赶我离开。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刘兴祚点头说：“我也是想起这事心里就有点堵。我们这次最好能够夺下金州就不走了。清除金州到旅顺的敌人后守住加固。这么大一块地比皮岛强了不知多少。”

正在两人闲话时有士兵來报。说先头部队传回话來说金州城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断垣残壁立在那里。不像是火灾而像是人为。士兵还说周围的蒙古人也不见了踪迹。查其屋舍里面的灰尘不多。看样子是刚走一月不到。先头部队的士兵不知道是继续向西还是向北。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毛文龙听了后先让士兵下去。然后心事沉重地说：“女真人自己把城拆了是怎么回事。人也撤得个干干净净难道想搞什么空城计。”

刘兴祚说：“我们可以先命令先头部队向西察看。如果旅顺也沒有人说明女真人真想放弃辽南地区了。我们可以派兵进复州盖州查看。假如沒有人也不用去辽阳冒险了。就直接过辽河奔锦州而去。敌人收缩兵力为了对付蒙古人这可以理解。但是把人撤得这么彻底完全沒有必要。除非这里面是一个陷阱。”

在毛文龙跟刘兴祚在红嘴堡商议时。皇太极已经在搬师向回赶路了。一个月前他一听探子报告林丹汗要向东袭扰时。他就知道机会來了。皇太极要等的机会不是对付林丹汗而是要对付毛文龙。他每次用兵时都要留下数万人在后方防守。毛文龙的东江军要來袭击得防守。不來还是得防守。因为谁也不知道毛文龙到底來还是不來。像去年年底一样。见毛文龙已经消停了很久于是降低了戒心。谁知道还是被他袭击萨尔浒城并取得成功。

一些草料和少量粮食被毁皇太极并不特别心疼。让他痛苦的是敌人就在小岛上而自己不得不随时提防。假如能灭掉这个心腹大患皇太极情愿承受比失去粮食和草料更大的代价。一开始皇太极也沒有那么痛恨毛文龙。相反他还比较欣赏毛文龙的顽强。曾经数次派人去跟毛文龙商议让毛文龙归降的事。但是毛文龙可恨之处也在这里。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拖着不说让你心痒痒的不得要领。

几次三番后皇太极死了心。尤其是萨尔浒城被烧后皇太极更是铁了心要解决掉毛文龙。他深知杀死毛文龙一个人不算什么。因为大明朝廷还会派另外的人來。皇太极的目的就是占领皮岛断其归路掘其老窝。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算杀不死毛文龙也无所谓。

得到林丹汗向东袭击的消息后。皇太极让守在金州一带的阿敏撤回六堡。撤走前毁去所有城池并迁移走所有人。复州叛乱后努尔哈赤就不大相信汉人百姓。对此皇太极还颇有微词认为是小題大作。但刘兴祚叛归明朝方面后皇太极也开始不再相信汉人。将这些人全部迁走然后把归顺过來的蒙古人安置在金州一带。蒙古人从小就习惯了迁移的生活。现在让他们迁走他们也无所谓。其中的青壮还被皇太极组织起來向北去抗击林丹汗。并说只要灭了林丹汗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家园去。

林丹汗向东袭击的目的并不是要卷土重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重新占据这地方的基础。他只想多掠夺些人口牲畜。顺便杀一些叛变自己的人出一口恶气。任何一个人都有知心的朋友。林丹汗这几年倒行逆施引起众怒但他毕竟是蒙古名义上的大汗。知道皇太极暗中调兵遣将要來打仗的消息后。有人悄悄通知了林丹汗。听说皇太极率领近十万人前來决战。林丹汗轻轻一笑立即退去。为了怕被皇太极堵住归路。他率部翻过大兴安岭绕道而回。

皇太极还沒有赶到西拉木伦河就听到了林丹汗退兵的消息。他冷笑几声后立即命令归顺过來的蒙古诸部人马原地驻守。防止林丹汗去而复回。同时命令被林丹汗骚扰到的蒙古人全部向西进发到大宁附近。一个是给迁來的金州附近的蒙古人腾地方。另一个原因是给明军一定的压力。同时可以防止消息外泄。让明军以为自己还在西拉木伦河边跟林丹汗战斗。

皇太极的人马回到沈阳后马上询问起明军这边的情况。负责情报的人告诉他辽西这边约有好几万人蠢蠢欲动。其目的应该是锦州。毛文龙的部队几乎是全军出动。现在正在红嘴堡一带驻扎正在清理旅顺一带等地方。估计马上就会向复州、盖州一带进攻。

皇太极听了报告后非常满意。立即召集将领前來议事。听到毛文龙几乎是倾巢出动大家都很兴奋。纷纷请战要去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个厉害。皇太极先让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对大家说道：“我大金这两年來有得有失。得的是赶走了插汉部向北方扩大了不少地方。科尔沁部、喀尔喀部已经完全成为我大金的一份子。就连插汉部的几小部也真心归顺了过來。所失的是让毛文龙的东江军坐大。去年居然偷袭到萨尔浒。今年又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式來到了盖州城下。现在是彻底解决这个祸患的时候了。”

多尔衮首先说道：“请天聪汗发命令。我们这次一定会把毛文龙的首级斩下來。让他知道惹恼我大金的代价。”

多尔衮说完后其他将领也群情振奋纷纷请战。皇太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各位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现在还不是跟他决战的时候。因为他一败必然会退缩回去。据探报毛文龙派出了一批船队到大长山岛准备攻城。那批船可以运送东西也可以运送人。先让他猖狂一阵等阿敏建功后再收拾他。现在由多尔衮带兵两万进驻盖州。盖州城墙高大而且旁边是大山。毛文龙轻易攻不过來也不用担心他逃走。多尔衮只能坚守不许出击。”

三贝勒莽古尔泰问道：“锦州方面的明军怎么办。阿敏的镶蓝旗士兵何时能建功。”

皇太极说：“锦州我已经派孙得功和李永芳一同坚守。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孙得功对我大金还是忠心耿耿的。他现在骑不得马但守城沒有问題。阿敏的人马早已经埋伏好了。现在估计正在跟皮岛的残余分子开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