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只崽
温酒看到这句话, 喝了口酒 ,笑了,摇摇头:“走吧。”
云词落下最后一笔, 看了眼莫如月,便跟着他们两离开。
离开之前她想到生骨花,又在信下补了一句, 这才追上温酒。
“你们带我去哪里?”
“欠我这么多灵石, 我还能把你丢给谁?”温酒御剑带她起飞。
云词感受到被风吹的滋味, 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温酒!要不然你收我当你的徒弟吧。”
“我修的无情道,只收男弟子。”温酒无情拒绝。
“我也可以是男的。”
温酒看她的脸,神情一凝:“你这脸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云词:“嗯?什么?”
她掏出传音镜, 想看看自己的脸,然后就看到镜子里的居然不是甄恬的面容而是她自己的模样。
“什么时候变回来了!”云词也懵了, “你的药不是说能维持一个月吗?”
“你在往生阵里面应该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力量攻击, 药失效了。”
听他这么说,云词想到自己失控的时候,看来是那时影响的。
她突然记起自己醒来后,余浕总是盯着她的脸看, 而且之前他跟她双修的时候基本都是闭着眼睛,这次他全程都睁着眼睛看她,还亲她亲的那么狠。
当时她还觉得余浕已经坦然接受自己顶着甄恬的脸跟他双修,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先掉了易容。
所以他会那么生气,问她名字到底是不是瑟瑟。
云词拍了脑袋:“完蛋,余浕看到我的真容了。”
“那你还敢给他留那么嚣张的信?”温怀钰在一旁幸灾乐祸,“别到时候你的悬赏令又被贴的到处都是。”
“现在我的悬赏令还被贴的到处都是吗?”
“当然, 更多了。”温酒把新的悬赏令掏出来给她看。
云词看到上面的悬赏金从两千金变成了四千金灵石。
她好奇地问道:“我这么值钱吗?”
“或许是你确实有点东西在身上, 他们才追着你不放。”
云词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将悬赏令塞回去给他:“那你再帮我换张脸。”
温酒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金灵力。”
“欠着。”
“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钱吗?”
云词还真没算过,反正算了她也还不起,于是厚颜无耻地说:“我都记着了,不会少的。”
温酒看她这耍赖的样子也懒得计较:“你帮了我忙,便不跟你计较。”
他说着掏出一颗药给她:“依旧是维持一个月。”
云词觉得他这生意还每个月来一次当真是赚钱,无奈地将药收起来打算等会要见到其他人再吃。
她的脸还没出来见过什么太阳。
云词抬头看天边触手可碰的云,发现也看得不清楚,她眨了眨眼睛,依旧是模糊的。
这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我们要离开沧州了。”温酒突然说了句,云词下意识地回头看,也不知道余浕现在有没有发现自己跑路了。
要是发现了,余浕肯定恨不得弄死她。
毕竟她睡了他那么多次,还跟他神交,事了还留给他的一封那样的信。
但是一想到他平静无波的脸上骤然崩裂,她就觉得很好玩。
高兴地晃着两条细腿,朝沧州的方向挥了挥手,也算是跟余浕告别,毕竟往后大概是真的不会再相见了。
余浕此刻正在往深潭赶去,他知道莫如月会带人去深潭等他,所以直接往那个方向去。
但是等到了深潭的船上,他只看到了昏迷的莫如月,没有他想见的人。
余浕神情骤然一冷,眼眸扫了四周,依旧没有看到应该在的人影。
他喊了声:“色色。”
无人回应,那一刻他心沉到了底。
诸桀也感觉不妙把莫如月弄醒,莫如月悠悠地睁开眼,看到他们两迷茫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一把跪在地上朝余浕说:“君主,有两个高手突然袭击我,生骨花……”
她去怀里掏,发现生骨花还在她身上,松了一口气:“生骨花还在。”
她把生骨花递还给他,但是余浕没有接,只是眸光锐利地看着她问道:“人呢?”
莫如月一时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诸桀在一旁提醒:“小君后啊。”
莫如月一听看向‘甄恬’之前坐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她猛然意识到袭击她的两个人不是奔着生骨花来的,而是为了‘甄恬’来的。
“我也不……不知。”莫如月知道余浕对‘甄恬’的看重,自己居然把她弄丢了。
余浕脸色铁青,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纸,伸手拿过,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丑丑的字。
【余浕,虽然你床事进步了一丢丢,但是还是不是很行哦。】
他看到这句话,手猛地收紧,所以她还是被别的男人带走了是吗?
还是两个!
他指节都紧绷地泛白。
诸桀在一旁看到这句话,忍着笑,觉得小君后可真是非同凡响啊。
他见余浕想将整张纸都毁了,急忙说:“还有一句话。”
余浕这才注意她还写了一句话。
【生骨花对你的腿作用可能不大,可以让如月姐姐看看罗雪果,或许更有益处哦。】
余浕看到这句话,朝莫如月问道:“你跟她说过生骨花的事?”
莫如月摇头:“我从未跟别人提起过。”
所以她说生骨花是莫如月告诉她的,又是骗人的!
她对他到底有过几句真话?
余浕心里的怒火疯狂地往上蹭,眼眶都红了几度,恨不得将手中的信揉碎:“把她给本君找回来!”
诸桀和莫如月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的怒火,都有些诧异,平时余浕都是人狠话不多的,情绪很少外露。
倒是头一次这样,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应下便匆匆离开去找人。
余浕一个人在船内,盯着自己手中的信,恨不得把它当成跑路的人来看,咬着牙低声怒道:“色色,你最好别被我找到。”
*
还在温酒剑上的云词不由地打了寒颤,她搓了搓手臂,有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温酒,他应该找不到我吧?”云词想到余浕每次说要弄死她的神情,有点后怕了。
“嗯,我帮你隐了气息和踪迹,他们寻不到的,只要你别作死碰上他就行。”
“那就好。”云词感觉温酒不愧是男二,还是有点本事的。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倦,大概真的是余浕说的她身体亏空了。
最近双修修的太狠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以后再也寻不到余浕这种会认真钻研双修之术,还有两根叽叽的男人了。
最后她脑袋靠在温酒的腿上,便真的睡着了。
“她是猪吗?这也能睡着?”温怀钰在一旁哼了声。
温酒垂眸看靠在自己腿边安睡的人,也是无奈摇头:“她这人没心没肺,或许也能修出一番自己机缘。”
“师尊你真要带她回玄剑吗?”温怀钰还是小孩,怕云词真会抢走自己的师尊。
“嗯,她现在也无处可去了。”温酒喝了一口酒,仰头看天边落下的彩霞,“怀钰,我曾经有过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温怀钰一听看向云词:“难道她是师尊的妹妹?”
“当然不是,我妹妹没她好看。”温酒摇头,“只是她眼睛像。”
“师尊你不会要挖了她的眼睛吧?”温怀钰最近看了不少虐恋话本,懂得比较多。
温酒:“……滚。”
温怀钰:“哦。”
他灰溜溜地往旁边飞开了些,还是忍不住地提醒了句:“师尊,挖她眼睛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她的血会让人发情。”
然后他就被温酒打下了剑。
沧州在南,玄剑在北,等到了玄剑派的九天之巅已经入夜。
九天之巅耸立于群山之中,蜿蜒不见首尾,上隐于高云不见顶,下与人间隔着汪洋的海还有层叠的山峦,飞鹤和山岚在山峰之间流转,灵气充裕,宛如仙境一般。
但是云词这人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对附庸风雅的事不是很熟练,于是看到这样的美境,也只有一句:“卧槽,太好看了。”
温酒:“……”
温怀钰:“……”
两人同时扶额,只有云词在认真地欣赏九天之巅的夜色。
天空是遍布的星辰,远望过去还能看到建在山巅之上的亭台楼阁,烛火悠悠,也算得上万家灯火。
云词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玄剑派的描写,知道九天之巅是去取自疑是银河落九天。
现在看到此情此景,觉得很符合。
“守清仙尊回来了!”有少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紧接就看到六个人御剑飞来。
云词急忙将易容的药吃进嘴里,等那些人上前,云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换了张娃娃脸。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温酒的药给人变出来的模样怎么都是甜美类型的?
“守清仙尊!”六个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温酒,“这次出行辛苦了。”
云词探出头来看他们,六个小少年所有的话都卡主,怔怔地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仙子般。
温酒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也转头看了眼,目光一怔,凌空的剑一晃,差点直接摔下去。
云词被他吓了一跳,抓紧了他的手臂:“你不会喝醉了吧?”
醉酒飞行看来也不行,而且这么高摔下去,肯定没有活路了。
谁知道温酒将手中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又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云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想,不会又多了个要弄死自己的人吧?
最后听到他骂了句:“见鬼了。”
云词再次掏出镜子,想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但是镜子里的脸眉清目秀,虽然算不上魅惑的大美女,也是小家碧玉的妹妹。
“你见什么鬼了?”她不解地问道。
温酒转过头,不想搭话了。
“师尊你怎么了?”温怀钰在一旁问道。
“没事,”温酒定了心神,摆摆手,从怀里丢给前面六个人一个乾坤袋,“分了吧。”
六个少年看云词的注意力收回来,目光却没收回,暗戳戳地看向温怀钰。
“我师尊带回来的一个朋友。”温怀钰老神在在地咳了声,“不是师娘。”
云词也在一旁胡说八道:“嗯嗯,我是个男人,只是长的像女人,喜欢穿女装而已。”
六人震惊地看她。
温酒也震惊地看她,好好一姑娘,瞎长一张嘴。
但是云词淡定异常地催促道:“我们回去再聊吧。”
她有点饿了,想快点吃到东西。
等到了九天之巅云词就被温酒丢给了温怀钰。
“你师尊要去做什么?”云词朝温怀钰问道。
“这次师尊出去历练了一年多,自然要跟掌门彻夜长谈,将这一年所见所闻告诉掌门。”
“你师尊每日不都是喝酒吗?”温酒在书中每天正事不干就是喝酒,因为他的修为都是靠喝酒悟出来的。
“这不是遇到你了嘛,那可不得说说。”温怀钰撞了下她的手臂,“诶,等会你跟我说说你跟余浕的事吧,我很好奇余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怀钰只听别人说过余浕这人十分凶残,身边没人接触过他,现在多了个云词,他就更好奇了。
“我跟他的事,可是少儿不宜的。”云词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便快步走向了前。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温怀钰迈着小短腿跟上她。
云词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金灵石。”
温怀钰:“……”这是用我还我师尊的债是吧?
他抓着云词的手,想让她便宜点,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师尊跟自己说她是药尸,碰了会发情的事,吓得一把松开,惊慌地喊了声:“完了完了。”
云词懵:“怎么了?”
温怀钰没敢说,只是往回跑想去找温酒,留下云词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这孩子以前看不出脑子有问题啊。”
她也不知道温怀钰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等走了会,她实在累了便寻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打算等温怀钰来寻自己。
山巅之上寒气重,她身上本来就冷,现在更是冷的厉害,寻了些干柴堆在一起,摊开手打算用自己的小火苗点个火,发现小火苗再次变成了火球,比上次的火球还大,现在堪比她的脑袋大。
她看着这个大火球,莫名还是想到了余浕。
他在山洞里吻住她受伤的手臂,那个时候他说了句抱歉。
那样狠厉的人,真的会甘心地道歉。
云词抿了抿唇,感觉自己最后一句话确实留的过分,他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垂着头用火球点燃了火堆,然后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个东西。
她捞起袖子一看,发现自己右手腕真的多出了一根细细的金色绳子。
“什么东西?”她记得自己没有这么闪亮的玩意。
她伸手想弄下来,但是她发现这个绳子很完整,没有绳结,想扯下来看看,它却像黏在她手腕上。
云词微微用力想绷断,心口却一疼,急忙收回手,困惑不已:“哪里来的?”
这时金色的绳子突然一亮,像是牵引着什么,她突然想到龙脉也会有牵引。
她急忙想打断,一道剑气先将那道牵引直接打断。
“你身上还有余浕的东西?”温酒的声音传来。
云词急忙举起自己的手,给他看:“这是什么?”
温酒听到温怀钰的话匆匆赶来的,看到她手腕上的金绳万分无奈:“他跟你绑定了姻缘契。”
“姻缘契?”云词没听过这个词。
想到自己昏睡的那两天,也不知道余浕对她做了什么。
“对,苍龙一族独有的,你只能属于他,他也只能属于你。”
“感情吗?”她试探地问道。
“还有身体。”
云词:“???”那岂不是不能勾搭其他小仙男了?
余浕果然是条诡计多端的渣龙!
亏她刚才还觉得自己留的那句话,不太好,现在她恨不得再加上一句!
“我先帮你隐住姻缘契,这样他也不能靠这个找到你。”温酒掏出一个白玉镯子,“带上别人就看不到你手腕的姻缘契绳。”
云词把镯子带进去,果真那根金色的绳子就隐藏了。
这让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就是不知道余浕什么时候给她绑上去的。
温酒靠在一旁喝酒,看她坐在燃起的火堆旁,暖黄色光落在她的脸上,温酒的目光都温和了几分,朝她说道:“你这张脸换的真好。”
“是挺可爱的。”她也没注意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你的药吃下去怎么都是甜妹脸啊?”
温酒没回答,只是轻笑了声,将酒一饮而尽,说道:“走吧,送你去休息。”
云词看他晃晃悠悠的背影,眉毛拧起,不清楚他在笑什么。
但是还是灭了火堆,跟上去。
*
远在沧州的余浕此时正坐在暗处,神情阴鸷地看着悬赏令上的画像。
侧目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发现一直在寻找牵引的姻缘契绳,明亮的光都暗淡下来。
“连姻缘契绳都寻不到?”诸桀在一旁喝茶,见余浕手腕上姻缘契绳失了光泽就知道没成功。
余浕嗯了声:“她身边有高人,将姻缘契绳的牵绊断了,还压住了姻缘契。”
“可是天药阁好像没有这样厉害的人。”
余浕知道天药阁的人没有这般神通,而且他隐约猜到了带走她的人,大概是跟他用镜子传音的人。
但是她和那个人传音并未喊那个人的名字。
他只记得一个声音略低沉,一个偏童稚。
余浕思索着,手点在悬赏令画像上,朝诸桀说:“去甄家。”
他是在甄家遇到她的,肯定有线索。
诸桀看他消失,无奈地摇头,心想,这隐去了气息和踪迹,还断了姻缘契,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是他还是跟着余浕去往甄家。
甄家早已经收到了沧家的消息,知道余浕挟持着一个女人摘走了生骨花。
甄家上下都人心惶惶,就担心余浕会来报复当初关押他半年之仇。
于是整个甄家都在防备之中,巡逻的人紧密不断。
一阵冷风吹来,十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便死在了地上。
余浕落在甄家之前关押自己的花园之上,只见那颗桃树,花已经掉光长满了绿叶子。
他看到那棵树,就想到她抱着桃子啃的模样,手紧紧地握起,那棵树便嘭的一声炸了彻底,枝叶飞溅出来。
甄复带着人急忙赶来,把他围的水泄不通,朝他喊道:“余浕,你夜闯我甄家想做什么!”
“甄恬在哪?”余浕冷声问道,
“我女儿已经被你掳走了,你还问我们!”甄复也是怒斥道。
余浕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面的人:“当初是谁送甄恬回来的?”
甄复:“这与你何干!”
余浕听到他这么不识趣的话,手微抬,四周的空气都在颤动,带着压迫人的气势:“本君不是有耐心的人,不说,那都别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话说完,手一指凭空聚起一道冲天的水柱,猛地冲向整个甄家。
只听到房屋崩塌的声音不断传来,狂风暴雨顷刻就席卷。
甄复没想到失了控制的余浕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脸色都吓得煞白,不敢再叫嚣:“是温酒帮我找到的!你去找他!”
他说完还未松一口气,就见余浕脸上满是狠厉的笑:“但是我们的仇还没清。”
他手微挑,所有的雨顷刻间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甄复听到利器插入身体的声音,惊恐地想躲开,余浕没有给他机会。
“折磨本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轻飘飘地说着,眼底都是淡漠。
甄复心里涌上巨大的恐慌,想跑,由水化成的剑从后猛刺向他的心口。
利刃入了他的心口,甄复扑通地倒在地上,看着站在高处的余浕。
余浕唇角扬起,看不到丝毫的笑意,只有杀意。
这些人他都不会让他们好死。
*
一夜之间甄家惨遭灭门,血流成河,震惊了三界。
云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打着哈欠,吃早饭。
“余浕把甄家都灭了,好凶残啊。”温怀钰在一旁跟她叭叭。
她其实已经想到了余浕会灭了甄家,因为书中余浕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她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听温怀钰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替余浕说句话:“我们假设一下,我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折磨半年之久,不给你饭吃,不让你动,也没人跟你说话,还时不时凌·辱你,你出来后会想杀了我吗?”
温怀钰想了想点头:“所以他是先被甄家的人关起来了?”
“因果报应吧。”云词舀了口粥喝进嘴里,又吃了一个包子。
“那你跟甄复一样被他找到后,岂不是也要被灭口了?”
云词:“……”好像是哦。
她被吓得多吃了一个茶叶蛋。
这把温怀钰给看傻了眼,盯着她说道:“姐姐,你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包子了,这是你的第二个鸡蛋。”
“我瘦,要多吃点。”云词将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十分满意,但是看了下自己的食量,发现确实挺大。
最近容易饿,大概是身体亏空,身体发出了多补补的信号。
“你师尊呢?他不是说今天带我去见你们掌门吗?让我在这里安顿下来。”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他。”
温怀钰正在埋头吃面:“他总是突然消失。”
“会不会是去私会情人了?”云词看这个时机,温酒应该也快和女主相遇了。
温怀钰白了她一眼:“姐姐我们修的是无情道。”
云词摸了摸小屁孩的头:“成人的世界你不懂,我跟你说,我昨天给你师尊算了一卦,他最近犯桃花。”
“什么时候你还会算卦了?”温酒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靠近的酒香。
他走到两人坐着的桌前,丢下一壶酒,然后好奇地看着云词问道:“我犯的桃花有你好看吗?”
“这是另外的价格。”云词伸出手,“五千金灵石。”
温酒呵了声:“我不信这些。”
云词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都料事如神。”
他眼底都是笑,摇头往前走。
云词急忙跟上去,想要挣着五千金灵石:“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真真吧。”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代号。
温酒却是一点也不上当:“但是我听余浕喊你色色,你名字可真多。”
“真真我大名,瑟瑟我小名。”
温酒轻笑,心想,那全名岂不是真色?
云词跟了他一路到掌门所在的入微殿,温酒还在同她说,等会见面一定要恭敬,云词就感觉眼皮直跳。
不安的感觉袭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远方,正想跟着温酒进殿,就听到有人慌张地飞来喊道:“不好了!余浕来我们玄剑派了!”
云词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但是一想到他去了甄家,肯定会问甄恬的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慢了。
“忘记甄家的事了。”温酒也是啧了声,“看来喝酒真的容易忘事。”
云词瞥了他一眼:“你能靠谱一下吗?”
“不慌,你换成男人的样子,他还能搜你吗?”
“也不是不可能。”云词觉得余浕那疯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身上哪里有痣他都记得,很变态的。”
温酒咳了声,站在门口背手看向天边压下的乌云,想了想,也没想出办法。
“要不然你跟他走?”
“想想我欠你的灵石,你舍得我走吗?”云词恨不得抱住大腿不放,就怕自己跟甄复一样的下场。
温酒像是妥协了,推门入了入微殿,朝正坐在里面的头发花白的老人说:“虚微老头,你看看能把她藏哪里?”
老人没睁开眼只是指了指他一旁的位置,温酒朝她扬了扬下巴:“过去。”
云词觉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听他的。
走到老人的身边坐下,温酒就关上离开。
云词难得端正地坐好,目光偷偷觑这个虚微掌门,见他眉目慈善,胡须全白,一身紫衣都是仙风道骨。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修仙之人的缥缈仙气。
“你看到了什么?”虚微声音浑厚,朝她问了句。
云词还以为他会一直坐着,没想到他也会跟自己说话,急忙回了句:“你啊。”
虚微笑了声,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眸望着她:“你这模样和守清确实有几分机缘。”
“什么模样?”她摸了下自己的脸。
虚微含笑未语,枯槁的掌心抚了下她的头顶:“你说你会算命,那你给自己算过吗?”
“算命不可自算。”云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没有名字的路人甲,在书中完全没有剧情,她要是能给自己算,早就不躲这里来了。
他将掌心收回摊开,云词就上方浮光映出看到一片血红的海,好似沐浴着整片的火。
“你看到了什么?”
云词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没吭声。
虚微可能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冷淡,在思考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继续高深莫测地说:“你看到的都是关于你的命。”
云词点头:“哦,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他咳了声,继续引导:“你不想问问你的命是什么样的吗?”
“不想,余浕现在杀到哪里了?”她很执着,眼巴巴地看他。
最后虚微还是妥协了,手一挥只见半空一道浮光,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她看到余浕身上都是血,眉目是还没褪去的杀伐之气,大概是连夜灭了甄家就往玄剑赶来。
温酒正和他对立而战,他的身后是玄剑弟子,而余浕只有他一个人。
云词拧起了眉心。
“余浕,玄剑可是随便的地,拜访还需递交拜帖。”
“把这个女人交出来。”他手一挥一张悬赏令丢给了温酒。
温酒扫了眼悬赏令:“找药尸应该去找天药阁。”
“本君只寻人,不拦本君便不杀,敢拦便休怪无情。”余浕修长的指都在往下滴着血,声音肃冷。
“此处无人。”温酒也不甘示弱,手一挥一剑入云,瞬息成阵悬于余浕头颅上方。
余浕面无表情地看他:“你以为你能拦本君?”
温酒确实以为自己能拦他,但是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抬手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是他的力量,席卷而来,他的剑阵嘭的一声,直接破了彻底。
狂风呼啸,他眼眸一眨本来在对面的余浕已经没了人影。
温酒这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人真的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云词看着余浕突然消失在眼前,心也跟着一抖:“完了完了,温酒没拦住他!”
余浕那疯子肯定会把玄剑给搜的底朝天的。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给他留一封挑衅的信。
现在被抓到肯定会被余浕碎尸万段的。
她急忙问掌门:“你会不会起死回生?”
“会是会。”
云词一听感觉还是有生的希望,然后就听到他说:“如果余浕把你捏成粉末,那就不会了。”
云词:“……谢谢提醒。”有种命不久矣的实感了。
她看了眼四周,打算寻个地方试着跑路。
就看到浮光上再次出现了余浕的脸,而且还越来越近。
“这,这是这么回事?”云词急声问道。
“他正在往入微殿来。”
云词震惊:“哈?他往这里来了?!”
虚微慈祥地宽慰道:“别害怕,应该马上就要推门进来了。”
云词现在倒是不害怕了,反正都是死了,只是在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得罪过这个老头,才要这么坑她!
老人家微微一笑,掌心再次抚上她的头顶,下一刻云词听到了风撞门的声音,哐的一下,昏暗的室内就被外面的光照亮。
她被闯进来的余浕吓的咽了下口水。
想跑路就被老头拎到怀里,云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紧绷的身子缩在老头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进来的余浕。
“人。”他问的简单,但是气势很足。
“我这里没你要的人。”虚微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好似闯进来的人也是来看他的。
余浕没有看他怀里的猫,眼中是倔强的冷意:“温酒带她走的。”
“我可以让整个玄剑的人过来,让你找。”
云词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这个老头对余浕好似很熟悉。
余浕没有拒绝 :“现在。”
于是没一会入微殿门口就站满了玄灵的弟子,余浕在高空往下看他们。
虚微走到门口,温酒站在一旁朝余浕说:“这里便是玄剑所有人,男女老少都在,你可以找找有没有你想要的人。”
余浕没吭声,他扫了眼下面几千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易容了。
但是她身上还有他的一节龙脉。
余浕运力控制自己身上的龙脉,想让她自己走出来。
云词此时正缩在虚微怀里,感受到了龙脉对她身体的牵引,让她出去靠近余浕。
小爪子紧紧地抓着虚微的衣服,心想,龙脉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怎么还会被控制?
虚微大概看出了她的艰难,掌心压在她的脖子上,顿时那股控制凭空消失,云词倏地松了口气。
余浕却在专注地看下面的人,发现没有人动,眉心紧起,难道真的没有?
那她能去哪里?
虚微飞落到他身边: “玄剑男子居多,你若是想验明正身,我可以让他们都脱了给你看。”
余浕侧目看他,眸光冷冽,扫到他怀里的小白猫。
云词被他看得浑身都要炸了,但是还是不敢乱动,只能装死。
余浕莫名近了几步,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了云词鼻息,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她拼了命地压下去,但是等他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时。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更为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直接呕了。
余浕看自己脏了的鞋,脸色阴沉吓人,将她拎起来看了眼她的腹部。
云词双腿下意识地合起来。
她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
云词觉得余浕学坏了,居然看猫的隐私部位!
但是他只是扫了眼就把她丢回到虚微的怀里,目光却没有收回来,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云词被他看得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四周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实在反胃的厉害,没忍住直接从虚微的怀里跳出来,缩在角落吐了。
虚微看她这样,又瞧余浕探究的目光,淡定地说道:“这猫有身孕了。”
正在呕吐的云词,动作猛地一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