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曲乌栖大人
两人往旁边看，顾朗琛大步流星，回来了。
宇文慎趁顾朗琛没有走近到可以听见他们悄悄话的地步，连忙问苏馥：“你喜欢这种假正经、不苟言笑的吗？”
理想型问题。
苏馥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倒是无所谓。”
他好像对性格的要求不是很严格。
顾朗琛回到苏馥身边了，他双手抱胸，不悦地说：“你们刚开始看起来不熟络，没想到那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因为他邀请我一起玩嘛。”宇文慎笑着弯腰，凑到苏馥的面前，“谢谢你的邀请，我很愉快哦。”
“那么快？”苏馥惊讶，他还没有拿出什么本事呢。
宇文慎觉得这次交流确实挺愉快的，于是他伸出手，朝向苏馥的脸。
苏馥在考虑要不要拗断他的手。
在苏馥思考出答案之前，旁边先伸出一只手。
顾朗琛抓住了宇文慎的手腕，然后往下压。
一瞬间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对上。
顾朗琛的眼中隐含怒火，面无表情地对宇文慎说道：“这是我邀请来的宴会伴侣，宇文先生，请你注意点，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苏馥：……
他说不上是顾朗琛现在的台词比较土，还是系统之前念叨的语录比较土了。
“哦。”宇文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顾先生觉得这是你的东西吗？”
“平常不是我的东西，但是今天他是接受了我的邀请才来的，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今天动手比较好。”说完，顾朗琛松开宇文慎的手，整理自己的袖子。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借口，顾朗琛为自己有过的一瞬的不爽找到了原因。因为这一次，苏馥是他带来的宴会同伴，所以他才不允许别人染指。如果是平常，他才不会在意他的事情。
宇文慎看到他执拗的面容，觉得很好笑，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自己伸手的原因说出来：“苏少爷，你的口红擦出边了。”
看着宇文慎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苏馥立刻转过身体，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他的包里还有手帕，苏馥的动作看似仔细，其实粗糙地擦完口红后淡定地转回去。
宇文慎觉得很好笑，他仰头看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那我要回阿榭身边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苏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他为什么和我聊天那么开心，要回永香榭的身边却叹气，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系统无情告诉他：
【真的没有】
苏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点丢脸。
【我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你的那句话的】
苏馥接受了这个定制服务，并且和系统约定：一辈子都不能和我说起这个话题哦。
【嗯】
它回答得风轻云淡，但是苏馥总觉得它在背着自己偷笑。
窃听到苏馥的心里话，系统做出了回应。
【嗯】
苏馥突然伸出手，羞耻地捂住自己的脸。
在苏馥和系统暗暗交流的时候，宇文慎捧起苏馥的另一只手。
苏馥虽然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之中，但是反应很快，在宇文慎拉住他的手的瞬间，他立刻放下手，看了过去。
宇文慎将他的手翻过来，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东西。
“那么下次再见，苏少爷。”宇文慎微微笑着，然后撑着拐杖转身离开。
苏馥低下头，将手打开，想要看看宇文慎塞给自己什么东西。
顾朗琛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准备蔑视苏馥。他看着苏馥那一张有些狐狸相的漂亮脸蛋，注视着他微微张开嘴巴。
苏馥说：“卧槽。”
顾朗琛瞠目结舌。
【人设值13】
系统可以观察到苏馥瞬间下降的人设值。
“卧槽槽，这是什么东西啊，吓到人家了。”苏馥迅速做挽救。
苏馥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打开手心后，发现宇文慎塞给他的，居然是一块色泽漂亮、硕大饱满的红宝石。
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东西？促销？先用后付？
“原来是他买下来了啊。”顾朗琛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本图册，随意翻开。
“什么东西？”苏馥不明白。
顾朗琛给他展示打开的图册中的一页，说：“今天是拍卖慈善会，不过方式很随意，供拍卖的东西早早就摆出来了，如果喜欢的话，出价、现场给钱就可以拿走了。你手中的宝石名为‘日出’，价值3千万美元，25.59克拉。”
这颗宝石就像是日出时刻，红得滴血的太阳。
苏馥举起红宝石，眼神闪闪发亮。
“价值不菲。”价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可是稀有度很高的红宝石，“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种东西嘛？”
苏馥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还可以。”
顾朗琛冷笑。
苏馥是挺喜欢的，但就算身在虚拟的世界，还是不能随便拿走别人这么贵的东西吧。
【可以哦】
系统突然出声。
【你喜欢就收下吧，我会把对应的金额直接打给宇文慎，这个东西是你的了】
苏馥说：不太好吧。
【反正这是个虚拟的地方，我拥有可操控部分领域的能力，钱只是小事情。加上你是苏家的小少爷，拥有一定的金额也很合理。我觉得可以拿走，反正也就是在这个世界玩玩】
苏馥眨了一下眼睛。
【所以是我送给你的东西哦】
苏馥又眨了一下眼睛，为什么要重点强调这句话？
【然后，时间到了】
苏馥的眼睛看向路过人的手机，上面有显示时间。
【感觉今天应该没有什么收获了，我会安排宴会后接你的司机。那么，明天见了，亲爱的小馥】
它的话说完，晚上7点的时刻就到了。
瞬间，系统就从苏馥的脑海中登出。
虽然苏馥对系统这种一到时间就跑，留下它一个人战战兢兢攻略世界的行为很不满，但是他看着拿在手里的漂亮宝石，立刻发出了笑声：“嘿嘿。”
既然是系统付钱了，那他就拿去玩了。
顾朗琛在一旁看着苏馥的表现，十分不爽。
那本应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开始落在了别人的身上。
当察觉到自己在想的事情有多么荒谬后，顾朗琛立刻拧眉毛。
“其实这个宝石的成色我觉得很一般。”顾朗琛无端端开始挑刺。
苏馥闻言，立刻不悦。现在在他的心里，这颗宝石的从属关系已经从宇文慎强硬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变成了系统付钱了的东西，再变成了系统说用他的名义付钱的东西，所以就是他的东西。
“那你会送给我更漂亮的宝石吗？”想到了工作，苏馥的手握起来，将宝石藏了起来，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顾朗琛。
顾朗琛冷酷表示：“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宇文慎的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能留下的。”
“嗯嗯嗯。”苏馥表面乖巧点头。
什么宇文慎的东西，没礼貌，现在是他苏馥的东西。
顾朗琛看着苏馥先是一副赞同他的表现，然后，动作顺畅地把宝石收到自己的包里。
“……”顾朗琛觉得自己能提醒的都提醒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场慈善晚会，对于顾朗琛来说并不愉快。
宴会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他总能不小心撞见宇文慎和永香榭。宇文慎确实是一个大方的同伴，他在这个宴会上直接买下了不少东西，直接送给永香榭。
永香榭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于宇文慎直接的示好，他的推拒又没有什么效果。
“谁让你的妈妈总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呢。”宇文慎和永香榭之间，还有一层牢不可破的亲戚关系。
此时，察觉到了自己对永香榭的心意，却放不下面子的顾朗琛，眼睁睁看着两人在他的面前晃荡，而他只有日渐积累的嫉妒。
这是故事进展中的一部分而已。
与此同时，苏馥却在宴会中穿来穿去，和一个穿着简单大方、头发有些花白的有趣男人聊上了。
“叔叔，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好奇，但是无法靠自己解答的问题。”苏馥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蛋糕，一口两口三口，很快就吃完了，“出题的人说答案明明一开始就摆在我的眼前了，只是我受限于我的眼界，所以才不懂。”
“哦哦哦。”被苏馥一口一个甜甜的叔叔，这一位富人早就飘了，“什么问题啊，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我不能帮你，我还有我的儿子，他很厉害的。”
“是这样的。”苏馥伸出手指，“我认识一个人，每天早上9点呢，它就会和我聊天，但是每到了晚上7点，它就会消失。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是这个时间段呢？而且为什么一到时间它就立刻不见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经营公司多年的富人听到苏馥略显愚蠢的问题，再看到他天真烂漫的脸蛋，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哈哈大笑。
因为笑得太夸张，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那位富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苏馥的眼神没有一丝做作。
他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也是，小馥你还是个没有开始工作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啊。”富人对此若有所思，“你真是让我思考起来，也许有时候对孩子还是不要那么宠比较好。不过呢，因为你很可爱，所以可以多宠一点，但是我家的是熊孩子，所以不能宠。”
他越说越偏题，苏馥又拿起了一个新的杯子蛋糕。
“为什么你认识的那个人会这样，答案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富人直接告诉他答案，“因为刚好是它的上下班时间吧！”
苏馥一愣。
“而且还是一个到了下班时间就跑了的员工。”富人唏嘘不已，“我不是有什么意见，但是感觉这种人，好像没有什么前途啊。”
“可是系统应该是……”系统不应该是人啊。
苏馥才这么想。
脑海中又出现了系统的那句话：我勉强加了个班。
苏馥瞠目结舌。
可是系统应该是……机器？
还是说……系统……是人？
天空昏黑，升降梯通过云层，亮着灯光的高楼大厦下方是悬空的空间。
这是另一个次元的地方。
一双修长的手将电脑关上后，拎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男人穿戴整齐后，才慢悠悠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大型非独立空间，每个人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低下头对着电脑工作。电脑的光明亮，敲打键盘的声音忙碌。所有人忙于工作，头都没抬，视线只能看到走过的男人那一双铮亮的皮鞋、以及整齐顺滑的西装裤脚。
男人眼都不看一眼，非常坦然地刷卡下班了。
他走后，还在工作的人才敢互相对视，给眼神。
牛逼！羡慕！
在男人进升降机的时候，里面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他看到下班的男人，露出艳羡的眼神。
男人习以为常站好，他在按完按钮后，透过镜子发现自己的领带稍微歪了。他的性格一丝不苟，下意识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他略略抬起头拉领结，凤眼透过眼镜片，终于看到了站在旁边的人。
“曲乌栖，你真是准时啊。”
“注意你的称呼，在这里要按照规矩，叫我曲乌栖大人。”他的嘴角上扬，头稍微一偏，尽显斯文败类的气息。
“好吧，曲乌栖大人，他们不是给你加了一份新工作吗？怎么你还能到点就跑？”他们业务繁忙，做他们这行的，就没有几个能闲下来的，加班到深夜都是常事。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到点就下班，就连最大的上司守在升降梯旁边无言盯着他，都不能带给他丝毫压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好羡慕，又嫉妒到看到他就厌烦的地步。
“好好在上班时间完成任务，不就可以到点就下班了。反而我才想问，你们一群人是没有家，把公司当住所了吗？”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这些工作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完……”而且就算真的能做完，能厚脸皮成你这样，到点就刷卡下班的人，也少见。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曲乌栖看了一下升降梯到的楼层，手一摊，脚一迈，潇洒地离开了电梯，“我今天要去拿预定的时尚杂志，不想迟到，那就这样了，明天见。”
“喂！”他的同事问他，“你的新工作到底进行得怎么样？”
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给曲乌栖新加的工作根本就不是他应该负责的东西，上面的那个大人是存心为难他啊。
曲乌栖头都没有回，自信的声音传了过来：“非常完美，我的工作态度可是很认真的。”
“……”你最好是这样。
升降梯关上之前，一位穿着西装的女性进来了。看电梯门关上了，升降机继续往下，她才敢搭话：“曲乌栖大人死定了，我看着他在图书馆拿了好几本过时的参考书，什么《学了就会受欢迎技巧大全》、《新手系统指南》、《是男人就一定会动心的小心机》、《从0 开始邂逅契约宿主和相处方式》。”
按照她的理解，那些技巧应该叫做试试就逝世小技巧。
男人有点担心：“他要是平生第一次工作任务失败，会不会被降职啊？”
曲乌栖的工作难度很高，他们没有一个人想接手啊。
“不会吧，只是他以后休想到点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