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为虫母的第二三天
奥索惊疑不定的神情都全部表露在脸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听到那个声音,而且似乎还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他警惕的往四周巡视,可任凭他怎么搜寻,还是没能够发现任何不对, 最后他只能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距离他最近的时夏身上。
时夏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什么突然就停下来, 不过能阻止他进去璀璨星辰博物馆就好。
至于早就进去的另一队雄虫, 时夏只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毕竟他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只能祈祷博物馆里的炸.弹威力并没有太恐怖,只是时夏都觉得这个祈祷很没意义——那些星盗安装炸.弹一方面是为了炸毁璀璨星辰博物馆, 另一方面肯定就是要顺便弄死一波虫族。
所以炸弹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能希望那些看起来都像是高级或者中级雄虫的耐炸一点。
不是时夏想法悲观, 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位将军, 我并不是故意想要阻拦你们的行动,只是这博物馆里真的有炸弹,我从三楼下来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星盗, 所以我怀疑他们是往楼上逃跑了!他们之中有天使和吸血鬼, 虽然吸血鬼那一个星盗已经被杀,可天使也是有翅膀的……”
时夏担心还会意外事件发生,眼疾手快的就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对于他自己能活下来, 也给了一些理由:“三楼播放室里有很多全息舱,可能是那个星盗没有检查完所有的全息舱,又或者是是全息舱遮蔽住我的生命迹象, 所以他们才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虽然不知道那些炸弹的倒计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那两个星盗把自己的同伴杀死前, 炸弹的倒计时已经到了二十分钟之后, 那时候正好是你们对星盗发起进攻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的!”
奥索听着时夏说这些话,虽然觉得这里面巧合太多了,还认为刚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有点可疑,但在被拉住手臂的情况下,他还是对一旁的士兵询问了上一波被派进博物馆的队伍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雄虫士兵在智脑上查看一下行动计划,很确定的给了半个小时前的答案。
时夏在心里计算一下时间,那些虫族从一楼往三楼前进,然后在三楼和那些星盗狭路相逢,这个上去的过程可能就是花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如果是花了十分钟那现在炸弹也应该爆炸。
可是现在炸弹并没有爆炸,所以那支队伍花的时间应该是大于十分钟,但也应该少于十五分钟。
这也就是说如果博物馆里真的有炸弹,那距离爆炸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时夏能计算出来的结果,奥索作为帝国的少将,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
他看了看时夏,然后视线移到时夏抱住他的双手上面,时夏很是无辜的对视回去。
他可不知道这位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将军会不会又要跑上去,时夏觉得自己是拉不住一位年轻力盛的高级雄虫,于是只能这样子耍无赖。
“最多就等五分钟,将军就请您等五分钟!您是救过的救命恩虫,我绝对不会害您的!”
时夏信誓旦旦的说,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的想法再次侵入到奥索的脑海里。
而面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进入自己精神领域的声音,奥索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点高兴?
奥索认为事情严重了!
但时夏却还在絮絮叨叨的找话题聊,就是想要分散这位雄虫将军的注意力:“这位将军您叫什么名字?其实从三年前您和另外一位将军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都很感谢你们。只是我的身份和我的能力明显就是不能够给你们什么太大的回报,但这一次我确实没有骗您……”
听着这个未成年雄虫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奥索居然还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并很想要一直听他说下去。
奥索开始怀疑这个未成年雄虫可能是觉醒了什么精神力方面的控制能力,也许这个雄虫真的没有说谎,但鉴于时夏未成年的情况来看,奥索觉得他更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这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毕竟星盗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对很多种族进行洗脑教育,然后再将其纳入星盗团,成为他们的一员。
只是如果针对这些残疾雄虫,还是一个未成年雄虫,花三年时间就有点不太可能了。
不过事无绝对,现在事情都出现意外,奥索也不敢妄言。
“我叫奥索·卡佩,你可以叫我奥索或者是奥索少将。对于这璀璨星辰博物馆遇袭这一件事,希望等一下你能配合我们军部进行详细的调查。时夏,你要相信军部不会伤害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剿灭罪恶的星盗。”
奥索神情万分认真的说着,而时夏听了就是犹豫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自己明白的:“这些星盗一路上都在杀戮,我亲眼看见他们杀死了很多雄虫,然后在蔷薇餐厅附近我还看到我三位同事的遗体……那些星盗都该死!”
“奥索少将,请你们务必把他们绳之以法,最好就是处以死刑!”
时夏情绪激动的说,然后就松开了拉住奥索少将的双手,这个时候他认为奥索少将就算不是百分百相信他的话,那也绝对不会以身犯险。
而奥索虽然是半信半疑,但星盗团那边明显是蓄谋已久,他们会在博物馆里安置炸弹,这也不是完全不吭的事情。
考虑一会儿,奥索就立刻用军部专门为信号屏蔽器研究出来的联络器联络霍金斯少将,只是好不容易联络上,但霍金斯却是半点都没有听奥索的劝诫,反而大声嘲笑奥索的胆小怕事。
“你居然会相信一个未成年的残疾雄虫的话,我看他的脑子说不定都要被那些星盗给吓傻了!又或者是已经被星盗那边给欺骗,就是觉得我们虫族比不过那些星盗。”
霍金斯非常狂妄的说着,又提起一件事:“奥索少将,你要知道毒蟒星盗团的首领都是我们虫族这边出去的叛徒,既然那一个叛徒能够统领这些星盗,那就说明这些星盗的水平都是在虫族之下。他只是一个三百多岁的高级雄虫,而我们这里有那么多的高级雄虫,对付那些星盗,完全就是碾压式的实力,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还有,奥索少将你作为帝国的少将,居然还如此轻易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未成年雄虫给说服,这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霍金斯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单方面掐断了联络,而奥索被霍金斯这么一通说,也是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不适合为帝国效力。
霍金斯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可见他是真的很生气,不过到最后也没有强制要求奥索带队进去璀璨星辰博物馆,仿佛就是在默认奥索·卡佩所说的等五分钟。
时夏眨了眨眼,他刚才好像是在让奥索少将的风评被害,可是比起风评被害,他更不想看到奥索少将无辜死在里面。
正当时夏要再说一下话来安慰奥索少将时,一阵能震耳欲聋的爆咋声突然就连贯响起,从璀璨星辰博物馆的最高层第六层开始,到最底下的第一层,陆续有炸弹被引爆。
奥索看到这座象征着虫族帝国骄傲历史的博物馆突然被炸毁,仿佛就听到那些狂妄自大的星盗在肆意的嘲笑帝国,这让奥索感到非常的生气。
而奥索更清楚,主星军部的将军只会更生气。
想到身体已经虚弱到连站起都很难支撑住的曾祖父,奥索眼里划过对毒蟒星盗的深深厌恶——就是因为星盗经常做出这样让虫族厌恶的事情,虫族才会坚持不懈的到处剿灭星盗。
之前他奉命过来玫瑰之下做任务,原本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却是发生这样大规模的星盗入侵事件,而且那一艘宇宙星舰也是狡猾的很,在他和霍金斯少将对其出舱口进行摧毁时,居然开启了隐形模式。
这也就算了,还让星盗过来炸毁他们的虫母博物馆,这简直就是在把虫族帝国的脸面放在地上碾踩!
毒蟒星盗团的首领作为曾经是帝国高级雄虫的一员,明显就是知道什么是虫族的痛点。
但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时夏在听到爆炸声后,立刻就往后退,虽然他被锁住了双手,但双脚还是可以走路的。他可不想被这爆炸的余波给危害到,毕竟他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类。
这爆炸威力确实很猛,至少连奥索这样的高级雄虫都难免偏头避开那一阵阵的粉尘,而且还等了有几分钟,才能够开展援救行动。
一旁的时夏看着奥索少将有条不紊地安排剩余的雄虫清理那倒塌的建筑物,其实就是很想问那一位霍金斯少将会不会有事。
虽然说他早就提醒了,但好言难劝想死鬼,他是不觉得自己有责任,但就怕其他雄虫会觉得他有责任。
比如霍金斯少将的亲戚朋友,只希望他们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雄虫。
毕竟按照霍金斯少将的职位和年轻的英俊容貌,想必也是出身于贵族家庭。
他一个普通人,可不敢和那些贵族相提并论。
时夏很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而奥索仿佛是能感知到时夏的想法,转头过来安抚一句:“这个爆炸程度,霍金斯最多就是重伤,大概率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件事也与你无关,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时夏惊讶的瞪大双眼,有点不明白奥索少将为什么会知道他内心的担忧。
不过想到奥索少将本来就是一个体贴入微的雄虫,连未成年雄虫会遭遇什么歧视都能考虑到,专门就把他们送往不同的星球,好让他们真正告别过去被拐卖的悲惨经历,时夏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奥索少将考虑不到的。
只是时夏哪里能知道奥索心里的疑惑?毕竟能听到一个未成年雄虫的心声,对于奥索这个高级雄虫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奥索凝重的神情不仅仅是因为被压在废墟之下的霍金斯,其实也有刚才发生的意外,但因为暂时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奥索便只能暂时搁置这个事情了。
帝国虫族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至少没过半小时,身受重伤的霍金斯就被救了出来。
但坏消息也有,那就是跟着霍金斯少将一起进去的其他雄虫都已经毙命——这些高级雄虫和中级雄虫的性命,显然是要被归咎于霍金斯少将的失职行为上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霍金斯很有可能在醒来之后就会被降职。
奥索忧心忡忡的想着,但也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看来,霍金斯的性格脾气都过于暴躁易怒,这在战场上是非常致命的,现在如果能从这一次意外死亡事件中得到一些教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可惜不幸死去的那些帝国雄虫了。
那两个高级雄虫如果不是运气太差被砸中脑袋和刺破的心脏,原本也是应该重伤活下来的。
除了挖出第一批进入璀璨星辰博物馆的军部雄虫遗体和第二批被霍金斯带队进去的队伍之外,奥索他们还挖出了四具疑似星盗的尸体,而且还正好一具尸体是被炸弹近距离炸毁,只能勉强从那獠牙和翅膀骨架分辨出这可能是一只堕化的吸血鬼。
以及还有一具尸体在废墟最上面被发现,也是一枪毙命,但并没有大多被炸弹炸毁的痕迹——这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被灭口的星盗马休。
至于另一个堕天使星盗克里顿,很有可能就是用自己的翅膀,从璀璨星辰博物馆的最高层直接飞离,没有被发现只能代表他是随身带有隐形装置。
这一切迹象就说明时夏并没有说谎,只是涉及到虫母问题,帝国向来都是要慎之又慎。
而且时夏一个未成年雄虫,还是最低级的残疾雄虫居然能从贫民窟逃到璀璨星辰,然后又从星盗手里安全逃出来,而且几乎还是毫发无伤,这无疑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同时这也是非常可疑的事情。
所以时夏必须要配合军部调查,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被证明是清白的。
不然他这样的普通‘雄虫’,怕是很难继续在虫族的星球上立足。
对于要接受调查这件事,时夏倒是接受良好,但他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让奥索少将全程参与,毕竟在这个帝国军部里,他唯一能信任的雄虫就只有奥索·卡佩了。
奥索可能是看在时夏实在可怜,然后又间接救了他一命,于是也答应了这个要求。
只是上将麦克雷却是在听说自己儿子霍金斯受伤的全过程后,坚定认为时夏就是星盗奸细。
如果不是有奥索以一己之力保下时夏,怕是现在时夏并不能待在这个普通审讯室被询问,而是要被关在监狱里用刑逼问。
如果他有幸撑过这样的刑罚,那就会被派去前线进行战斗,像他这样的未成年雄虫,很有可能就是去的第一天就得战死。
奥索正是清楚这件事,所以才不同意用刑。
在解决完一切事情,然后很幸运的被玫瑰之星的军部雄虫找到并带回来的卫斯理很不理解奥索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这只是一个残疾雄虫,而奥索这样做明显就是会得罪麦克雷上将。
“虽然麦克雷·卡文迪可只是玫瑰之星的上将,但卡文迪可在主星也是有将军在那边的,奥索你这样冲动,很显然就是会得不偿失。反正也只是一个残疾雄虫而已,死了也没有什么,而且他身上确实就是有很多疑点。”
卫斯理的伤并不算重,在做了一个小手术,然后又躺了半小时治疗舱后,他基本就能行动自如了。
于是在听说奥索居然为了一个未成年残疾雄虫而违抗麦克雷上将命令这件事后,立刻就带着伤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奥索有点担心的目光落在卫斯理缠着医用绷带的胸膛,询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卫斯理很随意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说完全没问题,“只是军医帮我缠了伤口,虽然没有什么必要,但为了能多休一天假,再让我家老头子看看我的战绩,我只能先保持一会儿这个状态。”
奥索:“……”
他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比卫斯理还要会装模作样的高级雄虫。
明明应该是最严谨的军装,却还是被他穿得随心所欲,经常就是要解开两到三颗扣子,甚至是现在受伤了都要裸着上身,然后就随便披着外套。
穿不好军装,但就是要天天穿。
奥索觉得卫斯理还真是难懂。
不过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卫斯理,也不是别的事情,而是时夏带出来的那个消息——毒蟒星盗团是为了虫母卵而来!
奥索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是是又惊又喜,但惊喜过后,他就开始觉得这个消息可靠程度很低。毕竟虫母卵可是虫族帝国寻找千年之久都没有任何踪迹,怎么可能一个区区毒蟒星盗团就知道虫母卵的下落?
而且还是从一个被灭口的吸血鬼星盗口中得出来的消息,说不定就是其他外族想要扰乱虫族帝国政治的一个阴谋!
理智告诉奥索这个消息绝对不可信,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万一这是真的呢?假如虫母卵真的有了踪迹,那帝国必定将会上升无数个高度!这是许许多多的虫族都渴望看到的未来。
而在失望到绝望的一千多年里,他们无数次的寻找,无数次的被欺骗,无数次的失败和尝试,直到今天,难道他们还不能够得到一点消息吗?
“奥索,你不会真的信了这个小东西的谎言吧?什么虫母不虫母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且就那么一颗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被最后一任虫母诞下来,从来没有虫族见到过它,现在突然还说有了下落,这谁会信啊!”
卫斯理絮絮叨叨的说着,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况,只觉得这个容易被星盗欺骗利用的未成年雄虫可能要惨了。
如果这个未成年雄虫亲身经历过虫族审讯的难度和刑罚的可怕,怕是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一场入侵里,又或者是后悔自己开口说过虫母卵的事情。
“奥索,你保不下他的,这就是事实。”
卫斯理斩钉截铁的下了这个结论,而奥索看了时夏在审讯室里的表现,却是觉得不一定。
“你还记得他吗?”
奥索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卫斯理只觉得满头雾水,他很疑惑的反问:“他是谁?我要记得谁?”
抬手指了指审讯室里的时夏,奥索一字一句的回答:“记得时夏,这个孩子曾经是由我们从利刃星盗团救出来的,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卫斯理你不会忘记了吧?”
卫斯理听到奥索这么一说,隐约有点印象,但又不怎么记得,他双手撑开放在脸的两侧,然后凑到单向玻璃前去认真盯着时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认出来。
“我们这几年大大小小都剿灭过很多的星盗团,你这就是说个名字,这我哪里能记起来?”
奥索:“……就是那个很大胆的上来问我们名字,但是当时我们忙着赶去剿灭下一个星盗团,就没有回答的那个孩子,瘦瘦小小,大概就到我腰这个位置,但是眼神很清澈很独特。”
大致形容了一番,奥索又略带迟疑的补充一句:“就是你曾经夸过声音挺好听的那一个孩子。”
只是很可惜,任凭奥索怎么给卫斯理回忆,卫斯理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奥索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卫斯理这虫从来都不会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更别提是去记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未成年幼虫。
其实奥索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么清楚,明明这个孩子和最初见面的时候,模样还是变化很大的。
卫斯理看了又看,还是认不出来,不过这居然是他和奥索救出来的幼虫,这倒是让卫斯理感到有点意外。
“看着他这三年的生活还挺不错的的。”
这时有雄虫把时夏的详细资料拿了上来,奥索作为参与调查的少将之一,自然就是也拥有一份。
卫斯理想要赶紧记起时夏的事情,好证明自己的记忆力并不比奥索差,就抢过那叠资料,随随便便看了一遍,然后就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这个孩子那么缺钱,居然没有走伪雌那条路,这倒是挺让我惊讶的。”
奥索无语的接过被卫斯理翻得乱七八糟的资料,听到这句话就随口回一句:“他当时可是唯一没有对你表达好感的孩子,当然就不会走伪雌那条路。”
卫斯理恍然大悟,说自己认出时夏是谁了!
“原来就是那个没能够感受到我魅力的小屁孩!不过他的变化可真大,之前小小一只,现在虽然也是有点矮,但比起之前那个面黄肌瘦的模样,总算是有点雄虫的模样了。”
卫斯理一副‘我很欣慰’的神情,直接就把奥索看得无语了,敢情卫斯理就只记得谁对他表达过好感,然后谁又没有对他表达好感。
这可真是足够稀奇古怪的。
“这小孩也太倒霉了,之前小小年纪被星盗拐卖就算了,居然现在还卷进这样麻烦的事情里去,这可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奥索:“……”
有时候他是真的挺烦卫斯理唠叨的模样,还不如就让他躺医疗舱好了!
——
时夏在被带到这个充满刺眼白色灯光的房间里时,心里是非常紧张的,不过在得到奥索少将的保证,那就是他会站在那一面玻璃后面看着,时夏心里的紧张就少了很多。
但随着负责审问的两位高级雄虫逐渐深入的话题,时夏就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的问题实在是针对性太强了!
简直就要把‘我怀疑你就是星盗奸细’这一句话摆在脸上。
“你是否和这些入侵玫瑰之星的星盗有关系?”
“否。”
“你是否认为帝国已经在走向灭亡?”
“否。”
“你是否参与了这一次的星盗入侵行动?”
“否。”
“你是否有意引.诱霍金斯·布菲进去璀璨星辰博物馆?”
“……否。”
“你是否……”
“……”
时夏几乎是机械的回答着这些被反反复复询问的问题,对于璀璨星辰博物馆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交代了不下十遍,但这些雄虫明显就是没有相信他。
甚至询问的重点都是放在璀璨星辰博物馆和那位霍金斯少将身上,完全就没有询问道虫母卵的事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虫母卵的下落,但这时候虫族不关心虫母卵,而是只关心其他两个事情,就恰恰说明了帝国的态度。
他们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的话,就像是他也不相信星盗的话。
此时的时夏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腰提起虫母卵的事情,明明之前并没有说的,可在认出奥索少将就是救他的雄虫,他立刻将把一切事情说出来,完全就是鬼迷心窍!
不过好在看这些高级雄虫的态度,明显就是也不相信毒蟒星盗团知道虫母卵的下落,所以审问重点就只是璀璨星辰博物馆。
而霍金斯少将也像是顺带的。
只是对于璀璨星辰博物馆的了解程度,时夏根本就是连这个任何一个雄虫的比不过,让他说再多的情况他也说不出来。
“我真的是第一次去璀璨星辰博物馆,以前从来都没有去过。”
“以前为什么没去过?”
时夏面对审问雄虫这无比严肃的口吻,明显就是觉得他身为一个雄虫,居然对虫母完全没有向往之情,就是非常不正常的一件事。
而时夏只觉得心累,无比的心累。
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穷,因为我没有钱买璀璨星辰博物馆的门票,所以我不能够去瞻仰伟大虫母陛下的辉煌历史。”
负责审问的两位高级雄虫:“……”
生下来就没有缺过钱的奥索:“……”
同样没有缺过钱的卫斯理:“……”
室内室外一片沉默,但沉默过后,审问还得继续。
卫斯理:“这孩子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倒霉。如果他当时选择的逃生地方不是璀璨星辰博物馆,那现在也没有这些事情。”
奥索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你就可以让我跟你一起躺医疗舱了。”
卫斯理一脸无辜,他摊开双手很是随意的说:“霍金斯那小子都没有死,我相信奥索你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大不了就是躺几天医疗舱的事儿。”
奥索是都不想理会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了。
审讯室里的时夏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审讯灯给照瞎了眼,同时他也是身心疲惫,毕竟他从贫民窟逃跑到璀璨星辰博物馆,然后又遭遇一系列的惊吓,最后还被关在这里审问许久,时夏觉得自己下一秒都要累到晕过去。
“你是否有意和毒蟒星盗团的星盗接触,不然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新的一轮审问又开始了,时夏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虫族帝国到底是和谁学的审问方式,完全就是傻瓜式操作,这能问出个什么玩意来?!
时夏觉得自己要罢工了:“我必须得承认自己当初选璀璨星辰博物馆作为躲藏的地方确实不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不选那个地方,只是我已经选了那个地方,然后又非常凑巧的听到了那些星盗的阴谋,接着又稍微那么幸运的活着逃出来,并把这些情报如实告诉你们。”
“我觉得自己作为虫族帝国的合法贫民,已经是非常合格的了,如果你们想要怀疑我,认为我和毒蟒星盗团有关系,那请你们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像审问罪犯一样审问我,折磨我!”
——烦!你们真的好烦!虫族帝国真是让我感觉烦透了!真是糟糕的一天!!!
奥索本来还在思考事情,结果却发现自己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听到了吗?”
奥索神情肃穆的询问身边的卫斯理。
而卫斯理却是一脸迷茫,眉头都要皱起来,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听到什么?我是需要听到什么吗?”
奥索‘嘘’了一声,他非常认真的对卫斯理说:“就是听到一个声音,跟时夏的声音非常像的一个声音在说话,就似乎是在你的脑海里说话一样。”
卫斯理认真的听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然后一番思考完毕他救恍然大悟了:“奥索你是被那些炸弹给炸出幻觉了吧?还听到什么时夏的声音,真是古里古怪的……不过时夏确实就在说话,他一直都在里面说话啊,估计都说得口干舌燥了,但就是一杯水都喝不到。”
“玫瑰之星的审问还真的一点委婉都没有,这小孩也不是真正的罪犯,居然就这样对待他。都审问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一个结果,好歹得让未成年休息一下啊!”
卫斯理在唠唠叨叨的说话,而奥索却还在持续不断的听到那个声音在说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声音的情绪显然是变得极为的暴躁愤怒。
——真烦啊!如果这两个雄虫能闭嘴不要再审问我就好了!
——奥索少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是也在怀疑我,然后也放弃我了吧!
——门票真的是我老板古德宁给的,我一个穷鬼哪里有那个闲钱买博物馆的门票?!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问问问!就知道问!有本事去抓星盗啊!自己没有用让星盗入侵过来,还害死那么多的雄虫,连自己最崇拜敬仰的虫母博物馆都没有保住,真是一群废物!
——虫族,真是一群废物!!!
……
时夏一边努力镇定的回答这两个雄虫的询问,但心里却是情绪失控到一定的节点,偶尔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雄虫,又想到可能在审讯室外等他,也可能早就走了的奥索少将,心里的愤怒的仇视就越演越烈。
明明是玫瑰之星的军部没有用,所以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有他的提醒和阻拦,怕是只会死更多的雄虫,结果玫瑰之星的军部不表扬他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成罪犯对待!
这样的折磨式待遇,还不如直接把他关起来算了!
既然都不相信他,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审问他?!干脆直接杀了他好了!
都是玫瑰之星的虫族没有用,是这一群废物才造成这些悲剧!如果不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毒蟒星盗团的入侵,他的同事乔瑟和亚迪他们怎么可能会惨死在星盗手上?
还有那个该死的完全听不懂人话的霍金斯少将,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管他有没有出现在璀璨星辰博物馆,那些雄虫都是要进去的,凭什么要让他来承担责任!
说什么虫母是至高无上的母亲,是虫族的希望,是伟大的存在,但对于我给出来的情报,你们不也是置之不理?
一千年前虫母的死亡和虫母卵的失踪,完全就是你们的错!!!
时夏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又累又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着眼前这两个雄虫的眼神,逐渐从温顺变得暴躁,最后还变得觊觎垂涎起来。
——《照顾虫母详细法则第一百零七条》高级雄虫的血肉是虫母最为喜爱的营养品,在虫母感到饥饿,高级雄虫又没能够及时寻找到合适的食物,必要时刻高级雄虫需要满足虫母的口腹之欲,将自己的生命无限奉上。
时夏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一条自己曾经给培育院幼虫朗读过的虫母法则,他已经不再回答问题,因为那两个一直端坐在他对面,身穿蓝白色军服的高级雄虫也没有再提出问题。
某一个时刻,时夏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两个高级雄虫,居然就跟蔷薇餐厅里最富盛名的烤鸡烤猪一样美味可口。
只不过这两样高级食材非常昂贵,时夏只是闻过那个味道,却是从来都没有尝过味道。
但即便是看一眼,他都能知道那一道菜肴是多么的鲜美可口。
就像是眼前这两个高级雄虫一样,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军装下面的胸肌和腹肌处的血肉是多么的美味鲜嫩……
“本次询问到此结束,你们都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继续。”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审讯室里诡异的气氛,时夏猛的被惊醒,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审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时夏低头眨了眨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某一个瞬间眼瞳曾经改变过颜色,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很干涩,心情也是空落落的,仿佛是错过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奥索被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吵得心烦意躁,尤其是那句‘帝国的虫族都是废物’,直接就把奥索说得心情低落。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情低落,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觉得那个声音说得很对。
因为确实就是他们军部的过失,才让毒蟒星盗团对玫瑰之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甚至连虫母博物馆都被炸成废墟。
奥索都能想象到主星的将军们会有多生气,因为这完全就是在挑衅整个虫族的威严和自尊!
心情低落的奥索很快就叫停了这一次审讯,当然也是因为审讯时间很长了,时夏并不是作为罪犯被询问,所以该有的公民待遇还是要有的。
负责审问的两位高级雄虫都没有察觉到刚才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只是奥索少将的军职比他们高,所以在奥索少将叫停之后,他们也就很顺从的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时夏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离开,直到他们出了审讯室然后看不到身影,他才略带遗憾的收回目光。
这种失落的感觉,简直就跟在地上看到有金币掉落,自己想要捡起来,然后就发现金币居然长腿跑一样古怪。
卫斯理发现时夏还在留念那两个高级雄虫,简直都要被这个小孩给吓到了。
他见过那么多的审问场面,可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谁会留念审问雄虫的。
这个小孩果然就是有点意思,难怪奥索会这么努力的要保他一条命。
其实如果真的很有意思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