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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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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记打板:“第20场, 二十一分镜,第二次,贵妃雪夜坠楼, 沈太傅搭救, a。”

温栀话是放得狠, 真拍起来却有点怂。

一场戏,拍了七八次都没过, 弄得她越发焦躁。

她倒是还好,只怕再NG下去, 云颂章拉人的手得脱臼。

第九遍时,温栀被高高抛起。落下时, 她狠狠心就要往云颂章唇上凑。拉住她的手却先一步把人扣住,摁在怀里,紧接着温热的唇吻上她的眉心。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 但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电从眉心往四肢百骸走。

温栀僵住:有人说,吻眉心代表珍重。

怎么又擅自改地方!!!!

温栀手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吻在眉心的唇移开, 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晕倒。”

温栀:晕倒,什么晕倒?

哦,对了。

沈逸之把她救上来后,她连人也没看清, 直接就晕过去了, 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方给了台阶, 她顺势下坡就好了。

温栀眼一闭, 直接晕了过去。云颂章男友力爆棚, 轻而易举把人抱了起来, 步伐稳健往外走。

“咔。”周导笑容满面,“这个细节改得特别好,男女主就是要这种含而不露的感觉。”

周导一拍脑袋:刚刚他怎么没想到,白折腾了那么久。

不错不错,这个云颂章是个可塑之才,等电影结束一定要长合作。

“温老师。”周导喊了一遍,温栀没反应,他又喊了一遍:“温老师?”

云颂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估计是太累,睡着了。我把人放进休息室,之后再接着拍。”

周导:“?”睡,睡着了?

剧组工作人员都有些懵:这秒睡的能力没谁了。

至于是真睡还是假睡,剧组人员也不可能去掰她眼皮不是。

云颂章把人抱进休息室,然后交代助理注意些,出来时亲自把门带上,把外面的风雪连同好奇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等他一走,软榻上的温栀立刻睁开眼,吓了转身的小助理一跳。

“温,温老师,您醒了,我会喊人。”小助理想走。

温栀喊住她:“别喊,把我的零食袋拿过来。”

“哦。”小助理连忙跑过去翻零食袋,发现里面的零食已经没多少了,连忙道:“温老师,零食不多了,我再去给您买一些。”

温栀点头。

小助理掀帘子出去,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温栀疑惑问:“这么快?”

小助理赶紧解释:“我没出去买,在门口遇到了云老师的助理,他说云老师那有很多零食,就给了我一袋,让温老师吃完了再过去拿。”

温栀:“……”

云颂章好像从来不吃零食的。

这是打算长期供应她零食?

她拿过一把薯片慢慢嚼,在休息室呆了几分钟,披着羽绒服若无其事走了出去。路过的人和她打招呼,温栀微笑点头,然后很自然的坐到周导旁边透过监视器看云颂章演戏。

那时候她还是个美人,镜头里的沈知把她送回偏僻的宫殿后,指使一个小太监去给她抓驱寒的药。然后趁着月色悄悄回了翰林院轮值,伏案工作时整只手都在抖。

温栀蹙眉,随口问周导:“他手怎么了?”

周导随口答:“救人整个手拉伤外加手背外侧划破皮出血。”他回答时不经意的侧头,看到是温栀时吓了一跳,惊疑问:“醒了?”

温栀厚脸皮回答:“醒了。”

“来观摩一下男主角拍戏,学习学习。”

周导哦了声,继续盯着监视器瞧。

温栀的心思却不在上面,慢慢飘远了。

给她拿药的小太监她记得,当初她被关在漆黑的冷宫里,就是这个小太监每天偷偷给她塞一个大馒头。要不她一定不止饿出胃病,说不定命都没了。

原来这个小太监是沈逸之的人吗?

她转醒后,偶然听路过的小宫婢议论,新科状元,那位丰神俊朗的沈翰林值夜时摔了。不仅一边手伤了,还因没完成陛下的事,被责罚。

她当时注意力在谁救了她身上,又要对付害她的刘贵仪,只听了一耳也没太在意。

现在一看剧本,倒是都串联起来了。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一个小小的监视器,像是连接了两个世界。她以上帝视角旁观那个世界所不知道的事。

看着看着就陷了进去。

之后的几天,温栀拍完戏就搬着小凳子在周导旁边观摩。

知道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她生沐沐难产时,沈逸之特意去了太医院找相熟的太医,让人务必保母子平安。他在沈府抄了一晚上的祈福经文。

她被太后责罚,跪在雪地上。是沈逸之亲自缝制了护膝交给沐沐,让沐沐偷偷送来给她。

她给陆荀试毒,生死频危之际,是沈逸之变卖家产从宫外请了神医过来医治。这功劳按在了陆荀身上,旁人只知他为圣上分忧。

她封贵妃,大臣拿她出生微薄,不堪为妃做文章。是沈逸之以小皇子做借口,力排众议,成了陆荀封妃的心。

如此种种……

在大雍,她对沈逸之虽有愧疚,但当初搭救他也是有私心的,想为她们母子在前朝找一个助力。能像张丞相和张大将军那样,力挺张皇后的助力。

而沈逸之,不管是她救他之前,还是之后,一直以来真心待她们母子。

真做到了他那句承诺:臣的命以后就是娘娘的。

温栀心里莫名的欠疚,看云颂章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小栀,小栀?”云颂章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温栀回神,对上他那张脸突然又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云颂章是沈知还是沈逸之。

“什么事?”

云颂章扬了扬手里的剧本,脸上带笑:“今天拍的这场戏是去西山寺祈福,要出外景,山上有一条天梯,很高,你能行吗?”

温栀:“很高是多高?”

云颂章:“我提前让人去拍了照片回来,你看看。”说着他递过来一张照片。

温栀接过去一看,眼瞬间晕了。

她记得当初去西山寺也有石阶,根本没这么高的。西山寺本就是国寺,修建时特意在石阶旁修建了一条宽阔平整的上坡路,转供皇家车队经出。她当时正得宠,就是和狗皇帝一辆车架,也因为这件事张皇后彻底恨上了她。

温栀蹙眉:“怎么这么高,没矮一点的山吗?”现代技术太牛逼了,这得有九九八十一阶了吧,去西天取经不过如此。

旁边的周导乐呵呵的凑过来:“石阶越高,越能体现男女主的诚心。男女主会在西山寺互通心意。”

温栀困惑:当初沈逸之确实也随行去了西山寺,她只远远在大臣里面瞧见了,根本没碰上,怎么就互通心意了。

她翻看剧本认真看,看完直呼好家伙:不愧是言情小说,男女主怎么都能凑一起。

剧本上写,她和狗皇帝去西山寺的福树下祈福挂红绸后,沈逸之也紧接着去了。红绸抛上去后和自己的红绸纠缠在一起。

这也是能瞎编的?

“万一寺庙的和尚闲着无聊清理红绸那不完蛋了?”

云颂章:“皇家的红绸谁敢清理,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没去?”

去没去,应该只有当事人知道。

温栀不和他纠结这个,直接问导演:“你不会真让全剧组爬这座山吧,恐怕会累死几个。”

周导:“哪能啊,上下山都有缆车,到时候拍一个车驾往上行的画面,大家坐缆车上去再接着拍,下山也一样。”

温栀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虽然恐高,在缆车上蒙着眼不看就是。”

“把沐沐也带去,他这几天闷在酒店老是喊无聊,趁着天气好去寺庙感受一下烟火气。”

他们要去的山离影视城并不远,开车去最多十分钟,要是拍摄走路过去得半个小时。好在只先拍了个从皇宫出来的排场,之后就赶工加速往山上去。本地的居民见惯了拍戏也没多大好奇,最多站在门口看上两眼。

队伍紧赶慢赶,二十分钟左右到山脚下。

温栀和饰演皇帝的刘义钊同乘一个座驾继续拍摄,车架后是一摞后妃、皇子公主、随行的宫人,之后就是王公大臣。

温家的司机载着沐沐慢悠悠跟在后面。

拍摄好到达的画面,众人分批上山,上山后继续拍摄。祈福后到了关键环节,温栀和狗皇帝去祈福树下祈福,两人提笔在红绸上写字,然后把红绸系在一起,抛到高高的树顶。

温栀握住毛笔熟练的写出一串簪花小楷时,剧组的人都惊呆了,周导都忍不住感叹:“没想到温老师连毛笔字都精通。”

温栀:“谬赞。”

沈逸之那手毛笔字才叫绝,大雍的当世大儒都赞叹过。

不知道云颂章会写毛笔字吗?

周导也有过虑,轮到云颂章的戏份时,他拿着喇叭大喊:“云老师,毛笔字不会做个样子就行,后期我们可以请专业的毛笔大师补拍手部特写。”

云颂章朝周导点头,然后有模有样的拿起毛笔,手腕用力在红绸上写下一句话。

温栀凑到监视器前仔细看,画面里只看得到他手腕和毛笔上面一截,具体写了什么看不清。

温栀嘀咕:“这字都看不见怎么互通心意?”

周导:“待会我们再远远的拍一个贵妃看见沈知的背影,然后看见两人红绸交替的画面。要的就是朦胧的美感,不能太直接。”

温栀:不是很理解。

拍摄任务结束后,周导让大家在寺庙自行参观,务必注意安全,下午三点准时出发回影视城。

温栀带着沐沐参观了每一座佛,又带他去抽签,等解签的功夫她实在好奇云颂章写了什么。左右看看发现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各玩各的,云颂章也被周导喊去了,干脆拉着沐沐偷偷溜到福树下。

说是福树其实就是一颗千年的大榕树,树的树干粗到几人合围都困难。整棵树挂忙了福带、红绸或是铃铛,火红的一团,间或露出点绿意,风一吹红绸飘扬,铃铛作响,霎时好看。

温栀仰着脖子看了一眼,终于在密密麻麻的红绸里看到自己的那条,而缠在她那条红绸上的,应该就是云颂章的。

她把沐沐抱了起来,指着上面的红绸道:“沐沐,看到那条红绸了没,云叔叔刚刚写的,你上去把红绸丢下来,妈妈接着。”

小孩子对爬树最感兴趣了,温栀一说,他连忙点头,猴子似的往上窜。他人虽小,有功夫在身,倒是很灵巧。不一会就够到了红绸,往温栀手里丢。

温栀跳起来,把红绸抓在手里,然后迫不及待拉开红绸看上面的字。

看到字的一瞬间,她整个愣住。

上面只写了八个字——‘执子之手,暖暖归矣’

沈逸之姓沈,字逸之,很多人还称呼过他,沈状元、沈翰林、沈太傅,甚少有人直呼他姓名——沈执。

这点,剧本里也没提到过。

如果,执是沈执的执,那暖暖?

温栀眸色变幻莫测。

再看那字体,瘦挺舒展、气概凛然、行云流水间如蛟龙入海,漂亮极具风骨。

是她再熟悉不过。

沐沐的字就是沈逸之教的,他初初写字时,用来临摹的字帖就是沈逸之的。每每写到夜深,那些字帖她收过无数遍。

云颂章的毛笔字和沈逸之的一模一样?

温栀一时间忘记思考。

云颂章是沈逸之,沈逸之是云颂章?

那云颂章记得吗?还是记得不承认?

但狗皇帝说他亲眼看见沈逸之躺在病床上,也就是说,沈逸之即便过来了,应该也是原来的脸。

陈玉瑶魂穿脸都没变,沈逸之会变吗?

温栀脑子里有点乱,沐沐跳下树,巴拉她的手,问:“妈妈,给我看看,云叔叔写了什么呀?”

温栀把红绸团成一团晒进衣兜里,哄道:“不是什么好话,小孩子不要看。”

沐沐很听话,果真没要求看了。

她拉着沐沐去大雄宝殿门口集合,等到了大部队,正好看见披着青色斗篷的云颂章背对着她在和周导说话。

这背影是真像!

回去时,两人坐同一辆车。沐沐摇摇晃晃睡着了,温栀时不时盯着他脸看,他面上倒是泰然,扭头和她对上,问:“怎么了?”

温栀故意问:“你在红绸上写了什么,我很好奇啊。”

云颂章挑眉:“爱情剧,自然是情诗。”

温栀:“写给温贵妃的?”

云颂章:“写给你的。”

温栀越发奇怪:他和沈逸之完全是两个人,一个沉默寡言,就是个锯嘴的葫芦,一个直球攻势,待人接物长袖善舞。

她往后一靠,闭目休息。隔了一会儿,身上盖了一个小毯子。

剧组到影视城后,云颂章和其他演员接着拍摄。温栀没有戏,带着沐沐回酒店接着休息。趁着沐沐还睡着,她打电话给钟叔,电话一接通就急问:“钟叔,我问你件事,云颂章之前生病住过院吗?”

钟叔疑惑:“暖暖小姐问这个干嘛?”

温栀:“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他。”

钟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语气很是高兴:“云总高考那会儿出过车祸,还是老爷让人送到医院的,动手术的钱也是老爷垫付的,之后就一直资住他上大学……”一说起云颂章他就滔滔不绝,“暖暖小姐那时候已经失踪很久,夫人病得严重,云总也总来看望。之后老爷生病他医院公司两头跑,又要应付您二叔一家子,还在帮忙找您,实在是辛苦。老爷让他等你回来,他一口就答应了,这些年也不娶妻生子……”

“知道了。”温栀把电话挂了。

云颂章也出过车祸,有没有可能狗皇帝在说谎,当初在医院看见的就是他,故意摆她一道?

但云颂章今年三十,高考那年也有十年了。就算比狗皇帝早过来,也不至于早那么多啊。

如果他真是沈逸之为什么不认她和沐沐?

是磕坏脑子了?

她脑子乱乱的,有点疼,干脆抱着沐沐一起睡了。

寿康宫内热闹得紧,嫔妃各自落座给太后请安。众人聊着聊着就聊到文菱公主的婚事上,淑妃打趣道:“妾身瞧着沈翰林甚好,论样貌和才学与公主甚配。”

太后轻抿了口茶语气嫌弃:“容貌才学是好,可惜是个跛子,哀家的女儿断不能嫁给一个有破处的人。”

众妃抿嘴嬉笑,连连称是,眼里都是轻蔑之意。

林嫔笑道:“听闻刚沈翰林刚中状元那会儿,京都好些个贵女都看中了,可他寒门子弟,家徒四壁的,哪个高门人家愿意女儿去受苦。”

温栀突然把茶盏一放,起身朝太后福了福身:“妾身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太后素来看不惯她,自然不想她在这碍眼,挥挥手让她去了。

沈逸之那样的人,岂是这群嘴碎的人可以轻贱的。再说,沈逸之是沐沐老师,这和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温栀带着宫人往回走,命宫婢取了通行令牌,去文华殿瞧瞧沐沐读书。快到文华殿时隐隐听见有细微的说话声,透过镂空的石墙,瞧见沈逸之和翰林院李编修站在廊下说话。

她抬手示意宫婢禁声。

李编修抚着稀疏的山羊须笑道:“某膝下有一女甚是仰慕沈大人,不知沈大人可有定亲,可愿意做某这个女婿?”

这个李编修品阶虽然不高,却出身显贵,要是取了他的女儿,倒是能从寒门跻身京都高门。

温栀刚想说倒是有个识货的,就听沈逸之道:“多谢李大人抬爱,沈某虽不曾定亲,但心中有欢喜之人……”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拂袖而去。

沈逸之倒是镇定自若,得罪人的本事也没谁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转身想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唤:“娘娘?”

温栀腿好像被定住了,怎么动都动弹不得。

那人还在继续喊:“娘娘?”

“娘娘?”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温栀回头,云颂章的脸出现在面前,她吓得往后一倒,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去。

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沐沐安静的躺在被子里。

她用力揉了一下额头,爬起来坐到沙发上,裹紧绒毯:原来是做梦啊。

怎么梦见沈逸之变成云颂章了?

看来不弄清楚是睡不好了。

她赤着脚走到床头拿过手机往阳台去,好在阳台是封闭式的,不至于把她冷死。关上阳台的隔音门后,她拨通陈玉瑶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对方没好气道:“大小姐,现在凌晨三点,你不睡觉别人不睡啊!我昨天值了通宵的夜班,待会还要起来上早班呢。”

温栀:“别废话,给你一套房,问你一个事?”

对面人立马清醒,态度好得不得了:“行,有钱的是老大,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到了现代,皇后也怕穷啊。

她想了一下问:“沈逸之为什么造反?”

对面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两秒,不可思议的反问:“他为什么造反,你会不知道?”

温栀没搭腔,陈玉瑶突然笑了:“也是,我们的温贵妃高不可攀,他那个锯嘴葫芦,定然不会透露分毫。”

“他造反当然是为了帮你报仇,不然那日干嘛披麻戴孝、满身缟素,硬要选在你落湖的同一个时辰和陆荀同归于尽。他哪是造反啊,压根是不想活。”

温栀眼睛有些酸涩:“为了我?满身缟素?”

陈玉瑶唔了一声,语气颇为羡慕:“但凡有个男人这么爱我,我也不至于发疯。”硬要弄死陆荀那货。

温栀反问:“你觉得他爱我?”

陈玉瑶讶异:“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连陆荀都怀疑了。”那边又叹了一口气,“哎,看来沈逸之白死了,你好像并不喜欢他。你身边那个云总就很好,林季尧也不错……”

温栀蹙眉:“房子还想不想要了?”

陈玉瑶立刻认怂:“别啊!”

温栀:“帮我一个忙,明天上午我要见陆荀,见完人房子立马过户。”

陈玉瑶:“行,随时欢迎。”说完又觉得自己堂堂皇后像是拉皮条的,刚想再说,对面啪嗒挂了电话。

温栀挂了电话后,给周导发了条信息,告知他明天上午有点事,下午一定回来。又让家里的私人飞机立刻马上来影视城接人。

当天早上六点,温栀独自坐上飞机,前往江城监狱。

早上八点,在监狱接待室见到了瘦得不成样子的陆荀。

狗皇帝早没了先前的锐气,看温栀的眼神除了恨就是颓败,压根不想搭理她。

温栀什么也没说,从包里掏出红绸带,隔着玻璃给他看。

原本颓败的陆荀哐当站了起来,随即又冷静下来,咬牙道:“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的。”

温栀拿起话筒,轻笑:“怎么不可能,沈逸之就是云颂章,你当初看到的就是云颂章,你以为你骗得了我?”

陆荀眸子蓦然睁大,继而疯狂的砸玻璃:“奸夫□□,贱人,你们合起伙来玩朕是不是?他早就认出了你,你也早就认出了他,股份的事就是你们合起伙来玩朕?朕要杀了你们,杀了沈逸之,哦不,云颂章那个跛子!!!”他看到云颂章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但当时云颂章好像也没认出他,完全找不到大雍的影子,想到他出了车祸,以为他失忆了,就故意隐瞒这事。

甚至入狱时还故意误导温栀这个贱人。

没想到小丑居然是自己。

“杀了你们!!”

陆荀被刺激狠了,哐哐砸墙,看押的狱警吓得大喊:“快来人,编号23851疯了。”连朕都出来了。

几个狱警呼啦啦的跑过来,将人摁在地上反扣住,见他还挣扎,电棍就往下招呼。

温栀捏着话筒站在原地看他挣扎,心里却是惊涛拍岸:所以,云颂章真的是沈逸之。

沈逸之就是云颂章?

那他为什么追求她,又不说明身份?

温栀放下电话就走,她有太多的话想问,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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