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什么？”春野樱接话道。
在说完之后, 她才意识到柱间刚刚喊的是宇智波斑的名字，那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
但她急需一些别的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她刻意没有去看斑的表情——不过她能从已经改变的氛围察觉到, 斑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问、或者说不希望她接话的。
她想起那次做梦之后在这个视角俯瞰整个木叶，如果早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那她当初就多看几眼了。
千手柱间似乎很高兴春野樱能这样问, 他立刻抛弃了斑，转而对她解释道：“春野, 其实小的时候我和斑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们梦想着能在这里建立一个来自不同忍族的忍者都能和平共处的村子！”
宇智波泉奈用一种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亲哥哥的眼神看了斑一眼，然后恶狠狠瞪向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感觉有一个肿块慢慢在嗓子里膨胀。
他没有想过柱间会这么心直口快，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把这件事毫无负担地告诉了春野樱。
难道他都不会犹豫、不会迟疑的吗？
斑想要开口解释什么，然而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并不能发出声音，甚至没有主动第一时间去看春野樱的表情。
一直以来, 他在春野面前都维持着一个可靠的、冷静的族长的形象, 而现在她听到柱间那种话，会怎么想他？
一个幼稚到几乎令人发笑的梦想，然而让他心里更难受的是，他当时居然相信那是真的。
或许, 更让他无法呼吸的是, 即使是现在, 在心底里他总是下意识忽略的某个角落里, 他仍然这样相信着。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双方的父亲和弟弟发现了他们的接触，随着他最后接替战死的父亲成为族长, 他再也不会提起这个, 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泉奈, 更是在每次柱间试图和他套近乎提起这件事时假装听不见。
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从大上句话——柱间感叹的那句开始，千手扉间就远远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在意识到确实有什么不对劲之后，他立刻瞬身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刚刚他虽然用眼睛看着，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去听他们具体的谈话，有柱间这样大嗓门的哥哥，如果每次都紧跟着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那他早就被烦死了。
“扉间！”看到弟弟也来了，柱间依旧保持着高涨的情绪，“我正在和春野说呢，这是我和斑小时候为未来的村子选择的地址，就是这片悬崖之下。”
天，扉间在心里说，快点停下，大哥。
这太愚蠢了。
他的余光看见宇智波泉奈眼里冒火，扉间为自己和泉奈现在有同样的感受感到厌恶和痛苦，但又前所未有地希望大哥能闭嘴。可令他惊讶的是，斑居然诡异地沉默，并没有出言反驳。
扉间期待地看向春野樱，快点说些什么，春野，快点否定大哥，让他赶紧结束这个根本就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提及的话题。
而春野樱却感觉无比奇妙。
她一直以为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得很远，现在听到柱间说的话，她一方面对斑和柱间在年幼时的结识感到好奇，一边惊讶居然在那么久远的时候，他们心中就已经有木叶村的雏形了。
“是么。”她轻笑了一声，说。
千手柱间顿时感觉到异常欣喜——到了这个年纪他依旧没有放弃这个其他人眼里不切实际的梦想。遗憾的是每次和别人说起，要么会被嘲笑异想天开，要么被责骂毫不现实。
小时候的斑会点头附和他的话，但他现在不了，他也搞不清楚斑如今心里还是不是这样想。
不过春野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他的话，而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那这里似乎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春野樱重新望向悬崖下这片茂盛的森林，一望无际的绿色。
不过，或许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建立起一座座房屋，然后在用几十年的演变，最后变成她所熟悉的那个木叶。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又用那种似乎是第一天认识她的目光看向春野樱。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想的哥哥们。
但现在听到春野樱这么说，他们同时短暂地怀疑了一下到底是谁不正常。
“是吧？是吧！”柱间兴奋地说，“我很高兴现在这里也没有被开垦，或者建立新的村庄，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为我们准备的一样！”
春野樱弯起了唇角：“说不定就是这样呢。”
千手扉间仔细打量粉发医生的神色。
她一路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即使作为任务的小队长也很少说话，但是她会跑在最前面，控制在一种令人舒适的匀速中前进，这让落在后面的四个人都没有什么机会和她搭话。
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想和他们说话。
虽然之前那次任务让他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比较熟络了，不过扉间把这次春野樱沉默寡言的原因归结在宇智波身上，总之他不认为是自己和大哥的问题。
但现在，她却在低头望着悬崖下的风景时，露出一个怀念和怅然的神色，或许还有点悲伤。
他不明白。
如果她和大哥有一样的想法，不是应该对那个现在还不存在的村子充满期待吗？
宇智波斑轻轻拂开搭在自己胳膊上弟弟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皱眉望着春野樱：“你真是这么想的？”
泉奈以为哥哥听到樱某种程度上是肯定那个梦想的回答会高兴，但是没想到斑哥居然在生气。
不过按照他对哥哥的了解，肯定不是在对樱生气，那就是在对他自己生气了。
“什么？”春野樱没有明白斑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很……不切实际？”斑反问道，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否定儿时的梦想，或许是……
或许他在期待春野能说出肯定的话。
在成为族长后又看过那么多忍族之间无法消除的仇恨，在他逐渐压抑着放弃童言无忌才会说出的大话理想，在被除了千手柱间之外所有人都否定之后——
现在出现了第二个人，肯定了他们共同的梦想。
“来自不同的忍族，和平地在一个村子□□同生活。”斑的声音又稍稍抬高了一些。
春野樱早就知道了结局，他们最后当然成功建立了木叶，而正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结果，所以才能这么信誓旦旦又平静。
她奇怪道：“我和你们都不同姓，但是现在我们和平相处。”
里樱在她心里补充：虽然只是表面上。
除了柱间以外的三个人不由得同时在心里想，那是因为她没有在武力上对他们构成直接的威胁！虽然知道她是个优秀的医疗忍者，但那不一样。
不，这甚至不是什么武不武力、医疗忍者的问题，而是因为她是春野樱。
因为她很善良，有着不符合这个时代所有忍者的特性——他们在不能信任外姓人的环境中长大，所以所有其他的忍者都是他们的敌人。
但是春野樱从一开始似乎就没有对他们抱有敌意。
她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
千手柱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说的对，春野，像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们认识了一个新的外姓忍者，而且现在他、扉间与斑和泉奈相处的意外的不错。
这不正是一种好的征兆嘛！
“我们应该回去吃饭了，”春野樱突然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斑的呆愣，泉奈的愤懑不平，还有扉间的不敢置信，第一次行使了自己队长的权力，“早点到铁之国，也能早点回来。”
但是很快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就再一次十分同步地，对没有当机立断阻止刚刚那场对话感到无比后悔。
好不容易叫柱间逮到一个能理解自己想法的人，吃饭的时候他不顾嘴里还塞着东西，和春野樱说个不停。
“我觉得我们可以邀请许多火之国内的忍族……这样小的忍族也不用再总是提心吊胆害怕自己会被吞并消失了，说不定还会有外国的忍者闻声赶来呢。”柱间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碍于今天春野樱在这儿，没有人直接落他的面子，连扉间也没有，并且他十分神经大条地忽略了泉奈的死亡视线。
春野樱在心里想，初代目确实是一个博爱的人，如果不是把忍者视为一个整体，希望所有人都能变好，恐怕也无法真的开创先河。
她点点头：“村子里也不光需要忍者，还需要能够经营生活的普通民众。”
柱间的双眼闪闪发亮：“你说的对啊！就像其他所有的城镇那样，有自己的商业街。真好，我希望到时候能有卖各种蘑菇的商店。”
宇智波斑耷拉着脑袋，过长的额前发挡住了他的表情，阴影令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泉奈和扉间的表情依旧十分难看。
或许他们可以再一次指责柱间异想天开，但是没有人能对春野樱发火。
而她的出现也确实证明了，没什么不能和外姓忍者接触并熟识的，即使这个例子不够典型——她和他们都没有世仇。
“你也觉得那个选址很好？我就知道当时我和斑很有眼光。”
春野樱心里暗暗道，确实，那可是未来火之国——乃至整个大陆的中心中枢。
扉间忍不住给大哥泼凉水：“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想要建立新的村落，是需要得到大名府的同意的，大名府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批准新的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