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83
第83章
沈聆妤想把谢观推开, 又碍于他帝王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推开他恐怕不太好……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伸手去推谢观!
谢观也没想与她在外面缠缠绵绵亲太久,他用力在沈聆妤的嘴上亲了一口, 便放开了她。
他望着沈聆妤又惊又羞的眸子,又看见她整张皎白的小脸蛋都泛了红。他赶忙给沈聆妤递箭,问:“继续?”
沈聆妤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她与谢观登场射彩球,本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几百人的注视下, 被他亲了这么一口,沈聆妤觉得唇上火辣辣的。
还要碍于皇后的身份,不能干那种满脸娇羞转身就走的事情。她凶凶地瞪了谢观一眼,从他手中接过箭, 继续去射彩球。
沈聆妤气恼谢观刚刚那不顾场合的行为, 她将对谢观的气恼都化成了射箭的力量, 一双手臂高抬, 用力地射出一支支长箭。
从她射出的第二支长箭开始, 之后的每一支箭都会射中抛到空中的彩球。
舞姬们的舞蹈越来越热情, 她们跑跳着起舞, 手中掷出的彩球也变得从不同角度扔出去。那些射彩球的女郎们奔跑着往前去找角度,谢观亦驭马带沈聆妤往前去。
谢观观察着沈聆妤射彩球的规律, 他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了沈聆妤是在按照颜色去射。彩球的颜色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一颗颗高抛的彩球一共有七种颜色,沈聆妤便按照这个顺序去射。
找到这个规律之后, 谢观带着沈聆妤往前走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便默契了许多。
沈聆妤专心地拉弓射箭,将心神放在那些暖阳下的彩球上, 刚刚对谢观当众乱亲的行为也不那么气恼了。又是一支长箭被她准准射中彩球, 她没回头, 照旧朝着谢观伸手。
谢观将箭矢放在她掌中。
沈聆妤讶然地望过去,看着两支长箭被谢观放在了她手里。她再回眸望向谢观,对上谢观带笑的目光,知他不是拿错了,而是故意为之。
“看什么?你又不是没射过双箭。”谢观道。
沈聆妤突然有点奇怪,谢观怎知她以前花过一段时间专门练习射双箭?
那时她还小,因为“一箭双雕”这个词,来了兴致,让骑射先生教她练双箭,着实是练了一段时日吃了些苦头才练好。
略思忖,沈聆妤没有将多余的那支箭送回去。她竖起长弓,将两支长箭一上一下搭在弦上,眯起眼睛对准不断腾空又降落的彩球,瞅准时机,霎时松手,长箭离弦,对着两颗不同颜色的彩球射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从沈聆妤弓弦射出去的两支箭矢几乎是同时射中了空中一黄一绿的两颗彩球。
看台周围的人立刻又响起一阵喝彩声。这一次的喝彩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沈聆妤身为中原皇后的身份。
众人只知沈聆妤一箭双雕的本事,唯独谢观看出来沈聆妤射出的这两支箭并非同时,她搭箭时故意将两支箭一前一后地错开。而射出去的两支箭,先射中黄球、再射中绿球。竟还是悄悄按照她给自己定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规律。
“给我呀。”沈聆妤回头,对谢观笑。
谢观将箭矢递给她。沈聆妤已经转过头去射箭,谢观的眼底还是沈聆妤那张洋溢着乐观灿烂笑容的娇靥。
谢观在沈聆妤身上看到了更多她以前的模样。
这让谢观心里欢喜不少。
她就应该这样,永远灿烂明媚。不管遭遇了什么磨难,也会乐观向上永不服输。
射彩球表演赛之后,还有赛马比赛。谢观瞧着沈聆妤眼里的笑,没带她回席,而是在绚灿晚霞下,带着她纵马玩乐。
骏马也跑得畅快,将马背上的两个人颠起。沈聆妤的身子时不时被颠起,她重新坐稳,后臀紧贴着谢观。沈聆妤就这么一次次颠起又坐回,上下擦挤着谢观。沈聆妤浑然不觉,眉眼含笑地望着远山风景。
谢观却垂着眼睛看她时不时颠起又挨回来的后臀,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心里开始发痒,痒得受不了时,就生出想要杀人的冲动。把所有人都杀光,就不会在意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谢观勒住马缰,让急奔的骏马停下来。
沈聆妤疑惑地回头望向谢观,冷不丁对上谢观眼底的阴沉。沈聆妤摸不准头脑,低声问他:“怎么了?”
谢观意味深长地盯着沈聆妤的眼睛,欲言又止。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沉声说:“该回去了。”
沈聆妤点头说好。
射彩球也好,跑马也好,沈聆妤都没有要争头筹的意思,不过放松玩一玩。尤其是这赛马,从一开始她与谢观的马速就不快,时跑时走。
谢观调转马头,带着沈聆妤往回走。
魏学海远远瞧见他们回来了,赶忙推着沈聆妤的轮椅迎上去。谢观翻身下马,再将沈聆妤从马背上抱下来,把她安顿在轮椅里。
“皇后娘娘好准头!咱们在看台上看得热血沸腾!”魏学海当然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谢观弯腰,将沈聆妤的裙子整理服帖,才推着她回到坐席。
巴兴修和几个洞湘人亦是对沈聆妤射箭的准头表达了夸赞,沈聆妤对他们微笑,不过分谦逊,更不会自傲。
“骑射也是我们中原女郎平日里喜欢的消遣。”沈聆妤道。
沈聆妤这话惹了当地人的惊讶,他们小声议论着。洞湘人都以为中原女子永远都守在后宅里绣花与扑蝶,原来竟也会骑马射箭。
皇后娘娘腿上有疾亦能箭术了得,想来沈聆妤这话不假,中原女郎之中也有很多人擅骑射,当做消遣活动。
坛雅县主站起身来,盈盈笑着:“听闻皇后娘娘过几日就要启程离开,准备了些家乡的小玩意儿送给娘娘。还望娘娘不嫌弃。”
巴兴修的夫人病逝有些年头了,他没有再娶,坛雅县主身为巴兴修的长女,纵使嫁了,也要担起事情来。
给中原皇后娘娘送些礼物,只是一个序章。紧接着巴兴修送上的东西才是诚意。
过年时,没有派使臣进京供奉,今日终是要大出血补上去。
巴兴修一边头疼地说着贡品,一边去观察谢观的脸色。明明已经十分舍不得了,还是要担心中原皇帝对他的诚意不满意。
最终谢观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巴兴修如释重负。
巴兴修送上了最后一份礼物。
“这叫月魂扣,是我们洞湘人夫妻之间的专属定情之物。每一对夫妻都有月魂扣,而每一对月魂扣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绝无重样。”巴兴修笑呵呵地说,“陛下和皇后感情深厚,令人羡慕不已,祝陛下与皇后娘娘白头偕老!”
谢观听得高兴,抬眼瞥向巴兴修,道:“洞湘子民亦是孤的子民,子民安康为重。每年进贡的牛羊可砍一半,自用罢。”
巴兴修喜出望外,站起身来替洞湘子民感谢天子龙恩。
沈聆妤好奇地看向盒子里的一对月魂扣,又将其拿在手中把玩。她仔细瞧了瞧,这月魂扣不知是用什么兽角雕刻而成,组在一起是一轮弯月形状,将其掰开,又成了两块雕工精湛的饰品。
坛雅县主瞧着沈聆妤感兴趣赶忙向她解释:“这是犀牛角。我们这里的人,每对夫妻都有月魂扣,质地却是不一样,子民的月魂扣更多的用木雕。犀牛角是最尊贵之物。”
沈聆妤点头,再去看这次来洞湘时随行的几位大臣,他们手中的月魂扣也大不相同。洞湘人不仅向中原帝后赠了月魂扣,那些随行大臣亦有。
右丞项阳曜正对着夕阳暖光,好奇地打量着月魂扣。沈聆妤扫了一眼,项阳曜手里的那对月魂扣好像是用某种贝类制成。
天色黑下去,宴席结束。沈聆妤与谢观回到住处。今日又是射箭又是纵马,沈聆妤一回来就哈欠连天。
“累了?”谢观在她面前蹲下去,去脱她的鞋。
“还好。”沈聆妤是有些累了,可是她突然想起来在几个月之前,她每天花大量时间发呆、睡觉。她脑子里空空的时候,身体每日都觉得很乏。
她恍然发现自己的变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了。
也是,她不需要再坐在窗口望着外面摸不到的景色发呆。她现在可以出门,可以射箭可以纵马,甚至如今正在远行。
她转过脸来,望向正在给她脱鞋的谢观,唇角慢慢攀了柔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谢观看上去强势的逼迫。
谢观心不在焉,错过了沈聆妤望过来的一抹温柔。
沈聆妤今日有些累着了,谢观帮她沐浴之后,她刚躺进床榻,很快就香香睡着了。睡梦里,她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纵马疾驰。时而是一个人纵马,时而是谢观在她身后抱着她。前者,她的腿没有受伤;后者,她的右腿没有知觉只能靠谢观在身后拥着她护着她。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睡梦中的她都在马背上开怀地笑着。
沈聆妤睡得香甜,谢观却心烦意乱地睡不着。纵马时她的颠蹭扰得他心里发痒,刚刚帮沈聆妤洗澡,又是火上浇了一壶烈酒。
如今火焰旺生,在他心里燎原一般。
“呆呆?沈聆妤?”谢观唤了几声,沈聆妤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
片刻之后,谢观在被子里去褪沈聆妤的裙裤。见她睡得香甜,谢观不忍弄醒她,只好在沈聆妤没有知觉的右腿上轻轻蹭一蹭。谢观掀开被子,雪痕斑斑缀在沈聆妤的右腿上。谢观望一眼沈聆妤酣眠的眉眼,小心翼翼地处理干净。
收拾妥当,谢观阴沉地抬眼看向沈聆妤。
他有些生气,生气自己窝囊得像个贼。
可是沈聆妤合着眼睛酣眠的眉眼真的太好看了,只是多看了她一眼,谢观便顷刻消了气,心里一团柔意,他俯身靠过去,吻一吻她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沈聆妤醒过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在身边摸了摸,没有摸到谢观,她迷糊睁开眼睛,再环顾周围,见谢观也不在屋子里。沈聆妤微微诧异,朦胧微眯的眼睛慢慢睁开。
无数次个早上,她在谢观怀里醒来。又偶尔他先起身,会坐在不远处,她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今天早上醒来怎不见他?若没记错谢观今日无事。他去了哪里?
沈聆妤奇怪地撑着床榻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