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初白双腿仿佛像灌了铅, 被这道难以言说的眼神震得说不出话。
“小初，怎么不走？”
宁艺见他还在原地磨蹭，好奇地回头看他。
初白轻轻点头, 又心虚地瞥了眼宋泊简, “哦”了一声, 小跑着离开。
宋泊简的助理试探地看着他，见他迟迟不肯进, 并没有上前问清缘由，他猜测，应该跟初白有关。
宋泊简收回视线, 片刻后踏进电梯。
助理微微打量宋泊简, 察觉到他的不快。虽然他们的老板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两人相处这么久, 还是很少见宋泊简情绪低落。
这边, 初白送陈书瑞他们团队的人到门口。
陈书瑞欲言又止看着他：“初白, 周末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吃个饭。”
对于刚刚陈书瑞向别人介绍自己是他相亲对象那件事, 初白很介意, 毕竟他们没有见面，甚至不知对方相貌，仅在微信上达成协议，互相拒绝。
他露出一贯的微笑：“我们都说不见面了，还是算了吧。”
陈书瑞打量着初白，没心没肺地笑了：“但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偶尔聚餐权当交流感情。”
陈书瑞的同事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两个公司还可以联谊。”
初白没说话, 只是客气地笑了笑。
宁艺帮他解围：“今天的方案我会提交, 后续还有问题, 我再具体找您。”
陈书瑞点点头，走之前又看初白一眼：“小初，拜拜，晚上接着聊。”
初白无奈地看了宁艺一眼，宁艺问：“你跟他相亲了？”
初白解释了一通，烦躁地说：“本来我们说好，互相瞒着对方的家长，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可没料到，我们居然碰面了。”
宁艺温婉一笑：“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见他，后续让小胖跟进。”
初白露出笑脸：“谢谢宁姐。”
…
中午，助理进来帮宋泊简煮咖啡时，发现准备的饭菜宋泊简一口没动。
他犹豫地望向宋泊简，发现对方坐在落地窗前，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助理低声询问：“宋总，您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帮您准备。”
宋泊简胃不好，早餐就没吃，中午再不吃的话，容易胃疼。
“不用，你去忙。”
宋泊简神色漠漠，转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沓文件：“财务部年报有问题，尤其是二组的数据。”
助理：“我去通知陈昭。”
“不用。”宋泊简低着视线：“我直接联系宁艺吧。”
助理眼神一顿：“好。”
…
办公室里，小胖正在和初白交接华新的合作案。初白刚松口气，以为这件事能告一段落，不料陈书瑞突然给初白发来一条美术馆活动的链接。
陈书瑞：朋友送我的票，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
初白：抱歉，周末有事。
陈书瑞：周五呢？漫威的电影上映了，我请你看。
初白有些无奈，捧着手机为难地回复：“超级英雄系列的电影我没看过，可能看不懂。你和朋友一起去吧。”
原以为陈书瑞能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拒绝，但陈书瑞依然没有放弃，锲而不舍地询问他的爱好兴趣。
宁艺见初白面带愁绪：“怎么了？”
初白没有太多经验，从小到大从来没相亲过，这还是头一次。他将两人的聊天记录交给宁艺看，宁艺意味一笑：“他不是不懂你的拒绝，应该是先前没看过你的照片，见到本人后想试一试。”
初白笑了：“但是我对他没意思。”
宁艺莞尔：“毕竟小初这么帅气，有男孩儿追很正常。”
初白被宁艺夸得找不着北，帮她煮了杯咖啡：“那我就继续拒绝，就算我妈骂我，我也不跟他见面。”
宁艺似乎洞察一切：“你担心，他跟你妈妈告状？”
“说不好。”初白嘀咕。
小胖是过来人，嘿嘿一笑：“小初还年轻。你看我，都快三十了，还没对象，可把我妈愁死了。”
初白没料到小胖年龄居然这么大，震惊一笑：“你居然比小宋总还大。”
小胖一怔，微胖的脸颊颤了颤：“能不能别这么诛心？”
宁艺也调侃：“对哦，小胖居然比宋总年龄还大。”
小胖“切”一句：“别光比年龄啊，你们怎么不比比相貌？”
初白忍俊不禁的模样被小胖抓住。
“小初，你说说我跟宋总谁帅？想当初，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没轮到初白回答，陈屿无情怼道：“就算比帅，也应该是刘副总跟宋总比，你站一边去。”
刘副总颜值也很高，是宋泊简的师哥。宋泊简来宋氏前，刘副总一直稳坐公司第一美男子的交椅。初白曾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挺帅。
“小初，你觉得刘副总跟宋总比，谁更帅？”
初白原本笑着，随后认真地思索起来：“我觉得，刘副总是标准的气质帅哥，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注意到。”
陈屿：“那宋总呢？”
“宋总的话…”初白托腮笑了：“我觉得，他长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属于世间少见的那种。”
“小初，你好肉麻。”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人，初白自然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
小胖：“这个问题问初白，自然有失偏颇。不过宋总确实又高又帅，他得190吧？”
话说到一半，小胖忽然咽了口口水，随后眼神心虚地站起来。
初白看着不约而同起身的几人，轻轻回头，看见宋泊简后杯子差点没扶住，灰溜溜回到自己工位前。
二组门口，宋泊简正看着几人。
初白偷偷瞄了眼宋泊简，祈祷对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但宋泊简走进后低声说：“我净身高188。”
小胖子满眼尴尬，慌忙起身低头：“宋总好。”
“下午好。”
宋泊简视线掠过初白，落在宁艺身上：“你们组去年一年的年报有些问题，陈总监不在，你来趟我办公室。”
宁艺：“好的。”
上去前，宋泊简又淡淡看了眼财务二组的几人：“你们组办公氛围不错。”
初白挠挠头，装着在写东西。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后，小胖捂着心脏：“刚刚吓死我了。”
陈屿笑话他：“幸亏你没说什么宋总的坏话，不然你死定了。”
初白坐在工位前，越来越纠结。
他反复点开宋泊简的头像，在思考怎么跟他解释相亲的事情。但他又担心这种事微信里说不清楚。
如果直接解释的话，他的立场又很牵强，毕竟他们没在一起。
可宋泊简，应该介意了。
…
与此同时，宁艺正在总裁办进行年报的再整理。
年报确实有些明显的瑕疵，虽然出问题的不是她撰写的部分，但审核的过错她推脱不掉。
宁艺眉心少见的担忧，不安地打量宋泊简的表情。
“今天下午，和你们组合作的那帮人，是哪个公司的？”
“华新证券。”
宋泊简低头看着那些文件，声音清冷：“我们和华新之前有来往吗？”
宁艺：“有。”
宋泊简有些意外，将华新的资料调出来，对这几个小案子粗略看了一遍。
“二组人员配齐后，工作开展得顺利吗？”
宁艺笑了笑：“谢谢您的关心，我们组没那么忙了。之前小初还是实习生时，我们组人更少，为了帮我们，他经常加班。”
“怪不得。”
宋泊简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文件：“我上午无意中听见，华新那边有个人是小初的朋友。”
他看向宁艺：“您知道这件事吗？”
宋泊简的眼睛深邃而平静，却让人猜不透想法。
宁艺温声说：“他叫陈书瑞，是小初妈妈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小初不愿意见面，和那个人达成协议装作已经见面，让双方父母放心。巧的是，两人今天因为合作案首次撞见，所以才寒暄两句。”
宋泊简垂眸，片刻抬起视线：“谢谢您。”
宁艺很意外：“不用，应该的。”
宋泊简端起咖啡，指腹轻轻摩挲杯子：“今天我们的对话，我希望保密。”
“我明白。”宁艺颔首。
宁艺走后，宋泊简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微微仰头靠在椅子上。
助理走进来，见他已经喝了很多咖啡，低声劝他：“宋总，喝太多咖啡伤胃。”
宋泊简闭着眼，轻轻问道：“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家里还给你安排相亲，你会跟父母怎么说。”
助理：“我会直接告诉他们我有喜欢的人。”
宋泊简：“什么情况下，你会选择隐瞒。”
助理：“不能确定我们的关系还在犹豫时，或者事先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时。”
宋泊简轻轻睁开眼：“跟上司谈恋爱，压力应该很大吧。”
助理笑了：“那得看跟什么级别的谈。”
宋泊简轻轻看向他，等他继续说。
“如果是部门领导，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您这个职位，恐怕不行。”
宋泊简神色微动，涌起几分黯淡。
他跟初白的事，想要找人倾诉，但懂得人太少，总憋在心里让他很难受。
其实他能察觉到初白喜欢他，但他也能感觉到初白对他的害怕。
这种畏惧有职位的原因，也有他性格的原因。
他很担心现在提出和初白在一起，初白碍于复杂的因素答应了他。
但两人慢慢相处后，初白会后悔。
如果初白跟他提出分手，他可能无法接受。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脾气和性格也比较冷，不那么平易近人。尽管他与初白相处时一直表现得很温柔，但初白依然有些怕他。
他们虽然认识三年，但对真实的彼此并不了解，所以他接近初白，希望初白喜欢真实的他。
可目前来看，会有许多意外发生。
同在一家公司原本对他来说是件幸运的事，因为他有私心，想要更好地靠近初白，照顾初白，给初白留下好的印象。
不曾想现在这个条件却成了不便点。
不过对于两人的未来，他还是有相应的打算。
如果两人在一起后，他有一个计划，这样既不会影响初白，又能给初白在职场发挥的空间。
“你先出去吧。”
助理：“好的，有需要您叫我。”
…
一直到晚上，初白磨磨蹭蹭地工作完，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七点。
收起背包，他望着宋泊简的微信头像唉声叹气。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期待着宋泊简出现在他的身后。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宋泊简的影子。
离开前，保安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初，路上小心。”
初白心不在焉，忽然想到什么：“刘哥，宋总下班了吗？”
如果宋泊简没下班，他想去上面找一下对方。
“你是说哪个宋总？老宋总今天下午回公司了。”
“我问的是小宋总。”
“小宋总五点就走了。”
“哦。”初白失落地点点头，离开前又问了句：“刘哥，你说小宋总那边能看到我们都是几点离开的吗？”
保安点头：“能，全集团3500多个监控小宋总有随时调出来的权限。”
初白没想到这么夸张，开玩笑道：“那我上班摸鱼，他也知道喽？”
保安安慰他：“不用怕。小宋总时间那么宝贵，怎么可能查监控看员工摸不摸鱼？估计这种活儿，也就后勤主管喜欢看。”
初白笑了，也知道那些天为什么宋泊简能跟他前后脚离开。
“拜拜，我先走了。”
回家的地铁上，初白思来想去还是给宋泊简发送一条微信。
［今天上午我们组接待华新的员工，其中有一个人居然是我未曾谋面就拒绝了的相亲对象，你说巧不巧哈哈哈。］
发完这些，初白被自己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撞地铁的门。
这也太不“刻意”了吧。
过了半小时，宋泊简回复：“很巧。”
初白盯着这两个字抿了抿唇：“今天忙吗？”
宋泊简：“不忙。”
初白：“那你在家里休息呢？”
宋泊简：“嗯。”
初白：“要不要去健身？”
宋泊简：“抱歉，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初白攥着手机微微失落。
宋泊简不会不想见他吧。
他心里酸酸的，无精打采地下地铁回到小窝。
他已经解释清楚了啊。
与此同时，宋泊简放下手机，左手覆在冰凉的右手腕上，闭上眼睛继续输液。
助理今天要跟女朋友见家长，他没让对方跟着，自己来的医院。
本来下午情况还好，但到了晚上胃越来越痛，他才早点下班赶来医院。
医生这时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宋先生，我知道您工作压力大，但还是要尽量放松情绪。您的心情对胃病影响很大，经常胃痛容易落下病根。”
“谢谢，我知道了。”宋泊简闭上眼睛。
这个晚上，初白扒拉几口蛋炒饭便躺在被窝里没有精神地刷剧。
偏偏许雯这时开始轰炸他。
［小初，你跟书瑞相处得怎么样了？］
［书瑞说，他挺喜欢你的。］
［我看了书瑞的照片，相貌很端正，也挺帅的，短短两年就当上投资副总监，一定是个上进的孩子。］
初白：“妈，我不喜欢他。”
许雯非常不解：“为什么？”
初白含糊解释：“没感觉。”
许雯开始苦口婆心：“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你不接触怎么会有感情？”
初白：“我真的不想谈恋爱。”
许雯突然问：“小初，你不会喜欢你们那个宋总吧？”
初白一骨碌坐起来，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许雯：“他在恋综里对你那么好，只是营造的表象而已。你不要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体贴就晕了头。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思索很久，初白回复：“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宋泊简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
许雯：“小初，我真的非常不建议你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初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初白没心思再看电视剧。他打开灯，干脆起来学习宋泊简推荐的那些书。
现阶段，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的事。如果他们真的能在一起，他打算再将他们网恋那三年的过往，全部讲给父母听。
…
翌日，初白起个大早，特意做了金枪鱼三明治和午餐肉三明治两种口味，小心翼翼抱着袋子送到总裁办的前台。
宋泊简正在开会，助理代他收下。将豆浆取出的时候，他交给秘书：“热一下，宋总刚生完病，不能喝凉的。”
“生病？”初白紧张地拎着袋子，“他生病了？”
助理本以为初白知道，一时有些犹豫：“昨天宋总胃痛，下班后去输液了。”
“输液？”初白微微拧起眉心。按照时间推算，昨天他给宋泊简发微信时，对方应该正在输液。
可宋泊简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他今天身体好些了吗？”初白眼神带着怯怯地试探。
助理笑了笑：“你问问宋总吧，他现在在开早会。”
初白顾忌昨晚两人的对话，抿了抿唇：“我先走吧，麻烦你帮我交给他。”
助理抬起右手腕：“还有五分钟就结束了，你真的不等一等吗？”
“不用了。”
初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宋泊简不想告诉他自然有对方的理由，他没必要再问。
因为这样，只能徒增两人之间的尴尬。
他垂着脑袋，慢吞吞往回走。
仔细数数，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了。可刚一见面，就遇到昨天那件事。如果让他坐在宋泊简对面，他可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况且…
宋泊简万一不在意那件事呢？
昨天对方的反应似乎很平静。
不是不在意就是生气了。
初白站在电梯门口，眸子愈发黯淡。他幼稚地抠着手指，寻思宋泊简既然是胃病，那么应该做一些粥才对。如果他昨晚就知道，正好能煲一些养胃的粥。
但…
初白抿了抿唇，心里越来越酸。
尽管两人没见面，他也能从昨天交流的文字中读出一些生疏。
他们之间的状态，明显跟宋泊简出差前不同。
本来两人也没在一起，初白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患得患失。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宋泊简去相亲或者直接官宣个男朋友，他好像也管不着。
他没想到自己仅仅因为宋泊简生病没告诉他，就这么难过。
初白在心里默默骂自己恋爱脑没出息，踏进电梯准备下楼。
这时，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忽然被一只手臂挡住。
初白被吓了一跳，看清门口的人后，手指轻轻抓紧袋子：“早上好。”
宋泊简望着他：“可以和我一起吃早餐吗？”
初白微润的眼神一顿：“行，不过我还没有打卡。”
宋泊简：“我让秘书帮你。”
“好。”
走出电梯后，初白紧紧跟在宋泊简身边。但他们路过会议室，初白发现那里面的人依然在开会。
他小声问：“小宋总，你们会议结束了吗？”
宋泊简：“没。”
“那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看到你的鞋从外面经过，便出来了。”
初白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白色运动鞋，一时之间羞红耳朵。
也是，总裁办的楼层各个西装革履，谁会穿着运动鞋大早晨在这里晃悠。
“那你要不要接着去开会？我等等你。”
“不用。”宋泊简声音很沉，“看到他们就头痛。”
初白意外一笑，没料到宋泊简竟然也有任性的一面。
走进办公室，宋泊简带初白来到专门的用餐区。轻轻拆开三明治后，他分给初白一块：“闻着味道不错。”
初白小心翼翼道：“那你尝尝。”
看着初白略带紧张的表情，宋泊简迟疑了一下，随后垂眸咬了一口。
“味道很棒。”
初白松口气，双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小口：“酱料是我的独家秘方。”
宋泊简视线沉静，落在初白的脸上：“初白，你是不是很怕我。”
初白咬着三明治愣住，眨了眨眼：“有一点。”
答案在宋泊简意料之内。
他放下三明治，用纸巾擦了下嘴角：“昨天我不舒服，去了趟医院。你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怕你担心我，便没有告诉你。”
初白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酱，意识到自己误会宋泊简了，小声说：“原来是这样。”
“你以为呢？”宋泊简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骗你？”
刚刚他出去时，秘书已经把自己和初白的对话悉数告知。
初白有些结巴：“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没有。”宋泊简声音很轻，“我只是有些着急。”
“着急？”初白举着三明治，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乖乖看着他。
“我其实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些。毕竟恋综里，没有涉及具体的生活、交往、朋友圈以及家庭。两个人的性格其实很难契合，需要在点滴的生活中去了解。但我又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
初白没料到，宋泊简在感情上居然这么敏感和谨慎。
不过对方分析得很理智，他觉得有道理。
他好像对宋泊简并不了解。
宋泊简：“跟你相处的时候，我总会刻意戴着面具，向你展现完美的我。但是你却很真实。”
这句话，令初白微微震撼。
“其实人都是不完美的，不做自己的话，会很累。你觉得，真实的你，会是什么样呢？”
靠在椅前，宋泊简右手撑着头忽然笑了下：“比如嫉妒、欲望、偏执。”
初白手上的三明治突然掉了。
宋泊简声线放缓：“我吓到你了。”
“没。”初白轻轻摇头：“这样的话，我其实也在掩饰自己。比如说我很懒惰。”
宋泊简低笑：“这好像，不太一样。”
“也算一样。”初白重新拿起三明治啃了起来：“不过我确实对你不太了解，我们才刚刚见面41天。”
“记得这么清楚？”
“嗯…”
初白垂着眼睛：“其实挺好算的。”
宋泊简盯着初白嘴角的酱很久，终于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
初白瞪圆眼睛：“嗯？”
宋泊简笑了：“嘴边有东西。”
初白脸倏地红了，赶紧用纸巾擦嘴。可擦了半天，依然有一小块地方没擦到。
望着初白矜持慎微的眼睛，宋泊简盯着他的嘴唇，重新拿起一张纸巾缓缓靠近。
“嘴上还有，我帮你。”
初白突然怔住，一动不敢动。
宋泊简离初白并不近，却能感受到对方加快的心跳。他的视线落在那淡粉色的唇上，声音低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加深了解。”
初白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动不动：“嗯。”
宋泊简：“而且，我希望你跟我相处时能不那么拘束。”
唇边触感痒痒的，仿佛一根羽毛拂着他的心脏。
“嗯。”初白郑重道。
宋泊简：“你愿意，多了解我一些吗？”
“嗯。”
宋泊简：“如果我追你，你不许躲。”
“嗯！”
“嗯？”失了魂魄的初白终于回神：“你要追我？”
宋泊简墨色的眼眸微微一撩：“你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