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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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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音所能想到的, 便是赵文曲有事相求。纵然顾亭远并非此地父母官,但他在翰林院任职,品级比县令还高, 又能面见天子,与县令说得上话。

又或者, 他心中有疑惑苦闷,不得其法,便找顾亭远求个主意。再怎么样,顾亭远比他书读得多, 还是能开解他一番的。

“不对。”顾亭远轻轻摇头。

陈宝音便问:“究竟是什么?”

顾亭远才说来:“他向我赔罪。”

便是顾亭远也没料到,赵文曲心思细腻至此。曾经开罪过他, 他自己都忘了的,赵文曲还记着, 很是严肃地解释一番,当时乃气愤母亲给他找事做,并非有意唐突宝音,更不该对他出言不逊。

“哦, 这事。”陈宝音仔细回想, 终于想起来,挑挑眉道:“他倒是个聪明人。”

虽然她与顾亭远都忘了此事。但万一他们记着呢?赵家只是小有田产, 非权非贵,得罪不起顾家。

“他还说了一事。”顾亭远又道,“你品品真假。”

陈宝音凝神听去,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不禁惊呼道:“我不信!”

赵文曲的名声臭不可闻, 没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他, 正是因为他强抢民女、玩够了就送人, 还有一个私生子。

但顾亭远说,这都是假的。赵文曲特意解释,他从未强抢过民女,那些事情另有隐情——

被他抢回家的姑娘,是父母收了人家的彩礼钱,要把她卖给一个打死过婆娘的鳏夫。她害怕要逃,恰巧遇上赵文曲,当时他的名声还不坏,于是姑娘恳求他救命。

那些玩够了就送人的女子,也有隐情。有些是赵文曲赌钱时,遇到的赌徒的妻女,面临被卖的命运。有些是青楼里的苦命女子,想要赎身,但老鸨不许。

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但是每看到一个苦命女子,总想起因他而死的那姑娘,于是伸手捞一把。

“这样说来,他不仅不是个恶棍,反而是个善人?”陈宝音吃惊道。

实在是相差太多,很难叫人相信。

“他别是为了叫你放过他,才如此说的罢?”她转而怀疑道。

顾亭远背过手,眉眼平淡:“我亦有此怀疑。日后,定要查探一番。”

赵文曲若是清白的,便还他清白。顾亭远看得出来,赵文曲对他说出此事,也是有所后悔了。赵老太太年纪大了,愈发显老,他不想也不敢再气她。而他这辈子不打算娶妻,被他认为亲子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好名声,日后才能继承家业,娶妻生子。

若他不清白,仅仅为了躲过他的责难,顾亭远更要查清楚。他的家乡,不会养育一个恶棍!

“好。”陈宝音点点头。

假期珍贵,陈宝音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杜金花的身后。杜金花去厨房,她就去厨房。杜金花去喂鸡,她就在后面端秕谷。杜金花去河边洗衣裳,她也要跟去。

跟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倒是没说上几句话。金来、银来,只缠着兰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

顾亭远倒是跟大哥二哥说了不少话,又把金来、银来叫到跟前,考校一番功课。

“不错。”顾亭远赞许道,“继续用功。过年回来时,我与你们每人一套松韵斋的笔墨纸砚。”

金来和银来顿时眼睛一亮:“谢谢姑父。”

兰兰抿着嘴儿,在一旁不说话。她在京城,一直用的是松韵斋的笔墨纸砚,姑姑给的。

离开时,马车上装得满满当当。炒的瓜子,煮的豆子,腌的咸蛋,大嫂做的吃食,还有两只捆得结结实实的老母鸡。

“拿着。”杜金花不允许闺女拒绝,“到了京城,让顾亭远炖了,给你补身体。”说着,瞅了顾亭远一眼,“我记得你会炖,是吧?”

成亲前,顾亭远那叫一个殷勤,隔三差五拿吃食给她宝丫儿。总不能成了亲,就不会了?

“是,我回去就给宝音炖了,娘放心。”顾亭远立刻保证道。

杜金花不太担心,她有兰兰这个耳报神,知道姑爷没亏待了她闺女。点点头,和蔼下来:“我放心你,你是个好孩子。两只鸡呢,你们一人一只,都补。”

顾亭远忙道:“晚辈不用,晚辈身体强壮,给宝音补。”

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了。

顾亭远想起前世,他与宝音回家过节,岳母给他们捎带老母鸡,他说:“给宝音补就是了,晚辈喝口汤就满足了。”

说完,就获得了岳母的不善目光:“老母鸡炖汤最补人,你把汤喝了,我宝丫儿喝啥?”

他连忙改口:“晚辈吃肉!宝音喝汤!”

但岳母的眼神更不善了:“顾亭远,你啥意思?我闺女嫁给你,给你当牛做马,你吃肉她喝汤?你是不是觉着做了官,就能随意欺负咱们?”

给他吓得,瑟瑟秋风中,愣是急出一头汗,好容易才将这一幕揭过去。

“咋不用?”杜金花上下打量他,眉头拧起来,“我瞧你都瘦了。吃吧,你跟宝丫儿一块吃。吃完了,我让你们二哥再给你们送去。”

大老远的,就为两只鸡,让陈二郎跑一趟京城?但顾亭远知道岳母心疼人,忙道:“是,多谢娘关心。”

再依依不舍,还是要别离。陈宝音从杜金花的怀里出来,要走了,娘又变得可亲起来了,她眼圈红着,说道:“娘,你要想我。”

“想你做啥。”杜金花耷拉着脸,“做你的正经事去!”

啥正经事?杜金花都说了八百遍了,要她赶紧怀孩子。陈宝音撇撇嘴,离别之情淡了大半,说道:“知道了,忘不了。”

说着话,心里想起大嫂,大嫂还是没有怀上。她和大哥的身体都不错,但可能就是缘分不到吧。陈宝音也不知道怎么劝,索性拉过兰兰,看过去道:“大哥大嫂,我会照顾好兰兰的。”

钱碧荷忙道:“宝丫儿,咱送兰兰过去,是让她侍奉你的,你可别娇养着她。丫头片子一个,你使唤就是了。”

兰兰闻言垂下头。

陈宝音攥着兰兰的手,笑道:“既然大嫂不心疼,那我就可劲儿使唤了。”

钱碧荷当然是心疼的,她使劲忍住了,说道:“不心疼。她侍奉她姑,是她的福分。”侍奉好了姑姑,以后她姑姑给她说亲,说的人家门槛儿更高呢,这是多好的事?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娘,姑姑对我好着呢。”这时,兰兰抬起头,轻声说道。

姑姑待她很好,从未将她当丫鬟使唤。她见过大户人家的丫鬟,只是穿戴光鲜罢了,其实小心翼翼的,跟她可不一样。她在姑姑跟前,只是有些想家罢了,并不小心翼翼的。

就算姑姑待她不好,她也不能如实说。娘怀不上弟弟,已经很发愁了,她怎么能让娘再为她担忧呢?

“好,好。”钱碧荷素来知道女儿懂事,眼里泪光闪动,“你好好侍奉姑姑,听到没有?”

兰兰点头:“嗯。”

一番话别,马车终于踏上回程。

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车厢里一时没有说话声,直到绑在外面的两只母鸡发出“咯咯”的声音。

“扑哧!”陈宝音不禁笑出来。

兰兰和顾亭远都看向她。

“回去要吃上一阵了。”陈宝音却没提两只母鸡,而是扒拉起车厢里的东西。

不单单是家里给的这些,还有乡邻们送状元郎的,村正家的礼,以及赵文曲的礼。两人挑拣了一些,带回京城,其余的都放家里,孝敬爹娘哥嫂了。

“容姨要高兴了。”兰兰也振奋起来,“有几日不用买菜了。”

虽然舍不得家里,但难过只是暂时的,人长大了都要离开家,兰兰也喜欢外面的天地。

一路急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城。

“不知容姨在家吃的什么?”兰兰说道。

顾舒容的厨艺是很好的,但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三人还打了赌,陈宝音猜顾舒容会好好吃饭,另外两个猜不会。

“姐姐,我们回来了!”马车驶到门前,陈宝音率先跳下车,往家里跑去。

顾舒容盼了大半日了,听到动静,喜形于色,迎上来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一番叙话,卸车不提。

“姐姐,你这几日吃的什么?”陈宝音问道。

顾舒容笑道:“我一个人,懒得烧火,都去外面吃。”

早上去外面吃碗汤圆,馄饨,豆花,中午吃碗面,晚上买半只烧鸡,两个馒头,在家慢慢吃,鸡骨头都酥了,拿来喂黄豆和金橘。

“我赢了!”听完后,陈宝音哈哈一笑。

见顾舒容好奇,她便道:“我就猜,姐姐一个人在家,也会照顾好自己。”

闻言,顾舒容微怔,眼中闪动着什么。

许久,她握住陈宝音的手,说道:“宝音懂我。”

她这一辈子,已经被耽搁了最好的年华。二十七八的姑娘,嫁不出去,她就是个笑话。

但,别人能笑话她,她自己却不能糟践自己。她是顾舒容,她养大了状元郎,她没对不起任何人,她值得好好过。

“是我们小看姐姐了。”顾亭远面露羞愧,向她一揖,“亭远向姐姐赔罪。”

兰兰也福了福,说道:“兰兰错了,请容姨别见怪。”

顾舒容抿着唇,眼里都是亮色,侧身躲过两人的礼:“哪有什么过错,快起来,没得折煞人。”

拉着陈宝音的手,往屋里去:“坐了一路的车,累坏了吧?快歇会儿,我烧了水,稍后你们梳洗一番。”

又说:“知道你们回来,我做了些菜,梳洗完了咱们开饭。”

她自己试着做了些月饼,没吃完,留了一些想给他们尝尝。还有一些点心,家里没人吃,但她做习惯了,也做了几盘子,给邻里送了些,便给弟弟宝音兰兰留着了。

“好好。”陈宝音连连点头,脸上止不住的笑。虽然很想家,想杜金花,但还是京城舒服啊!

什么怀孩子,早被她丢在脑后,被风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中秋节后,顾亭远照常上差。陈宝音则被江妙云使人接走,往江府去了。

“什么事?”她问江妙云。

江妙云拿出一张单子,给她看:“这都是送给‘春日煎茶’的礼物。”

过中秋,有些读者不仅送来了信件,还随信送来了中秋节礼,比如月饼,比如美酒,比如好茶。

其中不乏她们认识的一些小姐夫人,托江妙云把礼物带给春日煎茶。

江妙云不敢让管事送,担心露了馅儿,便都收在府中,让下人列成单子,给陈宝音看。

“怎么处置,你说了算。”她道。

陈宝音已经将单子看完,嘴角露出一点笑意,说道:“都退回去吧。”

“行。”江妙云痛快点头。

除了礼单之外,还有一沓信件。陈宝音慢慢拆开,开始阅读起来:“有人想看分线结局?”

“你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江妙云说。

陈宝音只思考了一瞬,就说道:“写。不过,润笔费就不必了。”

“你不要啊?”江妙云惊讶道。

陈宝音道:“万一瞒不住,日后她们都知道是我,抹不开面子。”

她与她们,是一样的,她不低谁一等。但若是收了她们的节礼和银子,事情就不同了。

江妙云想一想就明白了,说道:“那就不要,反正你如今也不缺钱使。”她眨眨眼,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陈宝音抬头道。

江妙云得意地抬高下巴,说道:“我与母亲说了,你的话本卖得不错,下部作品给你涨润笔费。”

“多谢。”陈宝音扑哧笑了。

“你不问是多少?”江妙云拍拍桌子,叫她认真些。

陈宝音便问:“涨到多少?”

“五百两,或者一成利润。”江妙云道,“我母亲说了,你自己选。”

陈宝音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很没出息地掐了自己一把:“我不是做梦?”

“你可得谢谢我,是我向母亲提议的。”江妙云说道,然后也掐了她一记,“没错,你不是在做梦。快些写下部,拿了润笔费,把你的宅子换一换。住的那么小,寒酸死了。”

陈宝音听了,哭笑不得。大小姐还嫌她住的院子小,岂不知,这么小的院子,还是租的呢。

“多谢妙云了。”她柔声道,捧住江妙云的手,“你真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江妙云得意:“那还用说。”

接下来,陈宝音便忙着写新作,并且抽空把兔妖分线给写了。

江妙云拿去给小姐妹们,她们听说春日煎茶不要润笔费,都赞他品性高洁。商议一番,送了一套上品的笔墨纸砚给他。

“请先生不要拒绝。”一位小姐柔声说道,“他不肯收润笔费,但纸笔总要赔他的,我们可不是占人便宜的人。”

江妙云传了个话儿,陈宝音便收下了,托江妙云谢过她们,几位小姐都很高兴。

转眼到了十月。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顾亭远每日出门都会穿得厚厚的,免得冻病了。

他病了不要紧,宝音心疼他,心疼坏了怎么办?

冯文炳见了,嘲笑道:“顾大人这穿戴,没得落了翰林院的脸面。”

臃肿粗圆,与街头匹夫无异,哪是状元郎应有的体面?冯文炳只觉得,就该让皇上瞧瞧,顾亭远配不配状元郎的名头。

“冯大人这张嘴,已经落了翰林院的脸面。”顾亭远觑他一眼,淡淡说道。

冯文炳立刻变了脸:“你!”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小内监跑来,说道:“顾亭远,皇上召见。”

众人都很诧异,冯文炳的脸色也不大好,问道:“这位公公,不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小太监看他一眼,答道:“这位大人,小的亦不知。”然后看向顾亭远,说道:“顾大人,请跟小的来。”

“是。”顾亭远起身,跟在小太监身后,往外行去。

但皇上召见他,并非为了公事。

“上回你妻子进宫,哄得皇后很开心。”皇上说道,“近来皇后身子繁重,心情不佳,朕打算召你妻子进宫,陪皇后说话解解闷儿。”

顾亭远怔住,许多话在嘴边儿滚过,最终只道:“承蒙皇上看重。能陪皇后娘娘说话,是内子的荣幸。”

皇后心情不好,叫宝音去陪?冲撞了皇后,惹祸上身怎么办?顾亭远心里不愿,但他也知道,回绝了只会让皇上动怒,立时便是祸事。

回到家后,他对妻子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要担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与你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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