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愚戏的开始
“……帝君。”
从蒙德回来以后,弥怒就感觉对方的兴致始终不算是太高。
称不上欣慰,但也谈不及是失望的程度,摩拉克斯看着那些以高价收来的宝石和炼金造物,只是让弥怒把他们收起来。
“其中相当一部分都不是她亲手做的,但也有不少品质绝佳的精品,这些便由夜叉来保管吧。”
“是。”弥怒应了一声后,才试探着问道:“您对蒙德……是已经放弃了么?”
“倒也谈不上放弃。”
摩拉克斯温声回答道。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让人自己去做的,与我签订契约之人已经逝去,新生的蒙德没有义务和权利还能延续旧日的约定。”
也许现在仍有一些人愿意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对蒙德施与援手,但是人类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如果真的要和那位骑士团团长说的一样,那么这些普通的璃月人对蒙德失去信心,也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
至于那位新生的风神……他稍微有些担心。
尘世七执政确立以后,蒙德的新神不再是高塔的女王,新生的风神巴巴托斯他并不相熟,但是至少也知道这曾经是伊莱恩百般宠爱的风精灵,他在烈火之中带走了生的希望,也自此奠定了新神信仰的基础,只是看蒙德此时混乱的状态,能够支撑他力量的信仰应该不会太多。
只是规模最大的战争已经结束,高塔的魔神死去却连残秽也不曾留下,枯萎的地脉生机勃勃,看似最糟糕的新蒙德也有人在尽心竭力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倒也无需太过担心他在接受了尘世七执政的身份得到了神之心后,还能会遇到什么无法自己应对的危险或是无法处理的难题——
弥怒的眉头皱起来了。
他不会挑错帝君描述的重点。
“……换句话说,那位应该是很平静地接受了神之心啊。”
能够在灾难爆发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那么就说明这位新风神在那段时间里对背后的真相绝非一无所知,在这个前提之下,还能接受天理的戴冠式,接下尘世七执政的身份和那颗神之心……
原本还自诩冷静的岩夜叉忽然开始感觉自己的内脏正在痉挛,抽搐,他说不清楚那种感觉究竟是恐惧还是恶心,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长的代价总是惨烈的……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也还是会付出比想象中更加高昂的代价。”
摩拉克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枚白玉
玉佩上,喃喃道。
更何况,从来都没有谁能真正做好应对磨损的准备。
包括他也是。
***
摩拉克斯有意寻找新生的风神,可除了广场上矗立的风神像以外,就连神明的影子也不见踪迹,一阵风若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总是轻而易举,璃月的神明没有过多坚持,只是也没有就此放弃。
巴巴托斯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垮下肩膀。
伊莱恩的评价一点都没错,璃月的那位真是个固执的老爷子,真真正正的石头脑子。
——自己找不到,就换了个能找到自己的人来是吧?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能坦然的直接问出一句:“你还好么?”但是来访的这位客人明显有着和他的枪术如出一辙的迅捷锋利直刺要害的性子,魈扬起头看着高处的巴巴托斯,问道:“还好么?”
巴巴托斯扯扯嘴角,只是完全谈不上是个笑容。
“不好。”
他很干脆地回答。
“说到底……成神和过去的日子严格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四处走走逛逛看看风景,以前有伊莱恩他们处理问题,现在蒙德自己也会处理问题,除此之外的……嗯,神明不睡觉也没事,这倒是挺好的。”
魈便不再多问了。
他手上拎着一瓶璃月的仙家珍酿,递过去的时候对方明显眼睛一亮,眉眼弯弯的立刻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哎呀~怎么这么客气~不过这样一来来的是你就有点没意思了,如果是千代的话,这一瓶都不够她一个人开场解渴的。”
“你让我喝我也不会喝。”魈一脸平静,“这是浮舍从其他的仙家洞府里翻出来的,我来的时候还没人知道,所以你要喝就自己喝。”
温迪笑了起来,却也没忙着立刻把酒壶递到嘴边。
“喝完这个,陪我去个地方吧。”
伊莱恩在最后的最后喝了他带来的苹果酒,只是那微醺的醉意却没有带给她一场温柔的好梦;现在的蒙德酿不出极品的美酒,而仙家的珍酿足以让神明也痛痛快快地醉上一场,在做这一场梦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魈没有拒绝他,他们绕过了蒙德的新城,顺着一条已经荒芜的旧路来到了雪山脚下,银白的怪物已经在烈火中烧毁了几乎全部的根脉,可在山脚不远处冰雪覆盖的位置,仍有一棵仿佛已经枯萎的白树蜷缩在冰雪和顽石之间。
呼啸的风声仿佛是白树最后清醒
时绝望的低泣和悲鸣,当一切罪孽的污浊被烈火烧尽,面对着倾颓的高塔,祂却再也没有伸出手去挽救坠落王冠的力气。
在无尽的风雪之中,只余下枯槁树干的白树的最中央,却仍小心呵护着一株幼嫩的树苗,用自己最后的躯体屏蔽风暴与冰雪的侵染,温迪将一株塞西莉亚花放在树洞的中间,在那里驻足片刻后,才回头对着魈说道。
“我们走吧。”
他的怀里用尚未褪色的金狮旗包裹着白枝与灵玉的宝冠,新的风神走上了雪山的最高处,芬德尼尔人早已死去,但仍有一位老人不曾离开,他守在旧宫的深处,白树将最后的馈赠和痛苦全都送给了他,这位最后的芬德尼尔人注定要在这无尽的寒冬中耗尽他的生命和灵魂,来完成一场永远得不到救赎的赎罪。
“这可真是……稀客。”名为乌库的老人缓缓起身,他看着走上前来的温迪和他怀中的金狮旗,脸上缓缓扯出来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弧,“小殿下来这冷冰冰的鬼地方,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么?”
温迪怔了一会,才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人还会这么叫我了。”
“新的叫法我不太熟悉呀,”乌库慢慢说道,“请您见谅吧,小殿下,我不过是一具旧时代的大火忘记带走的老朽骸骨,脑子里存不下什么有用的新东西……但若是您觉得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也请您尽管开口就是。”
风神摩挲了一下怀里的宝冠,递了出去。
魈安静地在他身后看着,没有说一个字,而乌库在看清宝冠真容的那一刻已经跪了下来,他匍匐在雪地上,惊恐地浑身颤抖。
“请您……请您……”
“倒也不用这个态度,我也只是做出我的选择而已。”他带着王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也隐约明白伊莱恩的意思。
她将是否要原谅芬德尼尔这件事交给了自己,也许在她的预想之中,在新的风神手中终于得到谅解的芬德尼尔人,也会对新的风神感激涕零,献上感谢的信仰吧。
温迪的脸上带上了一点无奈的笑意。
可是,心哪里是能那么轻易改变的东西呀,伊莱恩。
他们从不需要我的救赎和原谅。
我也不需要这份多余的信仰。
有些东西从来都是我在告诉你,你自己永远也看不清楚。
……但是,好在他们不需要,好在我也不需要,我得以将你最珍贵的遗物交给你最虔诚的信徒,蒙德是属于新风与自由的世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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